24. 神的实验室(四)
    “有线索。”

    唐溪侧耳倾听,那声音却慢慢消失了,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水珠在地面蜿蜒,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坑,里面倒映出唐溪的脸,熟悉又陌生。

    苍白的脸似笑非笑,眼角泪光闪过,她愣愣地擦掉泪珠。

    “为什么……我在哭?”

    平静的水面略过一道黑影,很快恢复原样,快到唐溪几乎没有看清人影的轮廓。

    紧接着,富有节奏的水滴声停下,蜿蜒的水线勾勒出线条繁琐的图腾。倒三角的尖锐线条包裹漏斗状物体——像是女人的子宫。

    只看了一眼,图案就镌刻在脑海深处,怎么也甩不掉。

    唐溪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她后退两步,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开始在屋内四下翻找。

    既然发生异样,暂时又无处可去,不如在房间内找找线索。

    这一找还真让她发现几处异常。

    用来打扫卫生的拖把和扫帚上沾满黏腻的呕吐物,大把大把干枯的头发缠绕其中。

    这间屋子有人住过。很明显,和她一样,也是个作为实验品的年轻女孩。

    酸臭味充斥整个房间,再加上齐浏阳压根没有好好打扫卫生,屋内的味道变得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难怪每天都需要有人打扫,会不会是上一个住户……

    “呕……”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起来,唐溪捂住嘴巴干呕,最终撑着墙角吐出一堆白色的糊状物。

    没等她喘口气,铁门发出令人烦躁的响声,外面的男人不耐烦道:

    “1007号,出来做检查!”

    唐溪浑身脱力地靠在墙边,一语不发。

    门外的人未收到回应,拍门动作愈发激烈,几分钟后又没了声响。钥匙清

    脆地互相碰撞,铁门从外推开,像老者垂死挣扎地呻吟。

    是之前那个实验员,他隔着实验服从背后托起唐溪的腋窝,把她整个人拖出门外。

    唐溪紧闭双眼,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她在思考如何才能获得更多有效信息。

    走出屋内,那股令人强烈不安的窥视感随之散去,她眼皮露出一条缝隙。房间内黑黢黢的,像匍匐的巨兽张开獠牙,等待猎物的到来。

    “晕过去了?药下多了吗?”实验员毫未察觉地自言自语:“之前的实验体可没出现过这种状况。”

    唐溪一动不动地装死。

    果然没猜错,饭里有东西,而且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情势所逼,不得不吃,只能再想办法找解药了。

    实验员拍拍唐溪的脸,见她毫无反应,拨通电话叫来几名同事,一起把人抬上担架,送到体检室。

    耳边的嘈杂声逐渐放大,依稀可以听到女孩们的哭泣声,尹珍宝娇滴滴的声音尤为突出,只是那声音被人堵进喉咙。

    唐溪心里踏实了几分。暴龙神和尹珍宝在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她可不希望队友还没发挥价值就被淘汰。

    身下一震,冰凉的橡胶触感贴上肌肤,实验员低声交谈,似乎在讨论她的症状。

    “那药应该不会让人昏迷,是不是饭的问题?”

    另一个男人轻蔑回答:“说不定是装的。”

    唐溪听出来那人是沙滩上的白大褂,想必船上的壮汉已经告知了需要“特别关照”的对象。

    “没事,晕过去反倒省事。”

    衣服被掀起一角,冷空气贴着腰身,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唐溪这下不醒也不行了,她睁开双眼,刺眼的白炽灯晃得眼前发昏。

    有力的手掌握住白大褂的手臂,二人僵持不下。

    “你们要做什么?”

    唐溪双眼微微眯起,终于看清屋内的景象。

    四五个实验员在床边围成一圈,七八只眼睛呆滞地看着她,好像上面躺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耳畔响起屋内女人的哭泣声:“快跑……快离开这里,快跑……”

    她为什么要哭?又为什么让她离开这里?一切都是未知。

    “1007号,既然醒了就配合检查。”白大褂面无表情地开口,手臂被攥得发红也毫不在意。

    “什么检查?”

    唐溪作势就要下床,却脚下一软,险些倒在地上,胃里依旧翻腾,既刺痛又无力。她撑着床边环视四周,趁机记住每一个细节。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白大褂的神色愈发轻蔑,实验员们见怪不怪地伸手按人,被唐溪后退两步躲开。

    “滴答,滴答。”天花板又开始渗水,颜色依旧是浅浅的鲜红。

    唐溪瞟到十分熟悉的图腾,作为实验室的商业图标挂在墙上,鲜艳且刺眼。

    “都来这种地方了,还装什么贞节牌坊?”白大褂漫不经心地摘下手套,似乎并未察觉屋内的异样。

    “什么意思?”

    唐溪疑惑地看他,不理解眼前的男人为什么抱有如此大的恶意。

    虽然很想揪着对方的领子问个清楚,可她知道这会不是时候,太多谜题还未解开,不能贸然动手。

    “你们这群爱慕虚荣的女人,来这里不都是为了钱吗?”白大褂恶狠狠地说:“只要张开双腿,所有的财富,名利,通通唾手可得。”

    唐溪觉得他疯了。如果胯.下之物真有那么值钱,每个人都会成为亿万富翁。

    她拨开一只虎视眈眈的手,径直走出体检室,却发现门被锁死了。

    两条路,要么把这群NPC揍一顿,要么接受检查。

    可操作台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鸭嘴钳和长长的棉签,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好东西。

    “这批货究竟是怎么回事?”

    实验员拿起一支针筒,连准头都不瞄一下,就要往唐溪的胳膊上扎。她一时顾不了那么多,抬手夺过针筒,胳膊缠住男人的脖子,细长的金属抵住血管。

    “开门。”她说。

    场面被镇住,其余实验员慌张后退,就连被她制住的实验员也明显慌了阵脚。

    “好,我开门,我开。”

    指纹按在把手边缘,铁门顺利滑开。唐溪和实验员一出门就正对上排队的女孩们,她们神色各异,有惶恐,有惊讶,也有欣喜。

    “小缘姐姐!”尹珍宝高兴摆手,身后暴龙神板着一张扑克脸。

    唐溪没有回应,拖着怀里的男人走出几百米,针头干脆利落地戳进肌肤,不出十秒,男人浑身瘫软晕了过去。

    走廊尽头十几名保安拿着电棍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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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赶来,唐溪背腹受敌,深知这次体检是逃不掉了,算是游戏世界的某种剧情杀。

    她调转方向,握着针筒冲散长长的队伍,来到尹珍宝身后轻声说道:

    “找解药,屋内有鬼。”

    话音刚落,保安蛮横地扣住唐溪肩膀,同样的药剂涌进血管,她挣扎片刻,一个又哭又笑的女人闯入视线。

    “我在房间里看到了鬼……有鬼,真的有鬼!”

    女人同样被保安制服,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匍匐在地,狂热又崩溃的脸和唐溪面对面贴在一起。

    她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的脆弱和无助。

    尹珍宝被暴龙神按在怀里,边哭边大喊:“小缘姐姐,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实验室!”

    双眼终于疲惫地合上,她知道这里不是实验室,她知道。

    坠入一场漫长的梦境,眼前的一切黑白电影一般反复播放。

    依旧是波涛汹涌的海浪,金黄色的沙滩上,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向她招手。

    灰暗的心脏被点亮,她时常偷偷观察那道身影。

    男人忧郁的侧脸,眉眼间流露出的温柔,包括塞进手心的苹果。

    那是一段难熬但温暖的时光。

    她被逼着吞咽不知名的药片和胶囊,每天都要在陌生人面前脱下外衣。

    失去蚌壳保护的女人只能默默哭泣,或者,寻求庇护。

    唐溪只觉得灵魂反复浮沉。有那么一瞬间,自己仿佛成为了梦中的主角,心脏被酸涩的爱慕充盈。

    “那是假的……”她说。

    她说:“我知道,但是我爱他。”

    于是唐溪不再挣扎,尽职尽责地扮演自己的旁观者。

    直到长长的针管扎进体内,她听到清脆的碎裂声,一根名为“爱情”的弦就此断裂。

    “滴答……滴答……”

    水声再次响起,唐溪睁开双眼,身体深处充满酸涩的疼痛,她翻了个身,看来已经体检过了。

    她已经回到了之前的房间,没有惩罚,没有禁食,只是普普通通地做完妇科体检,再把她关起来。

    唐溪回想在体检室看到的仪器和药品,在脑中复盘走廊的布局和环境,叹了口气。

    几乎可以断定,梦里的女人就是这里的上一任住户。她和她们一样,乘坐船只来到这座孤岛,接受催化和体检,直到成熟。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女人爱上了其中一个实验员,并和他产生交集。

    剧情就此中断,唐溪推测这和信息收集度有关。

    胳膊搭上额头,突兀的黑斑引起她的注意。唐溪迅速起身,屋内灯光已经熄灭,她掏出手机查看个人页面,顺便查看胳膊上的图案。

    体力值降到100,精神值小幅度下降。

    至于手臂上的黑斑,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深深浅浅地浮出表面。

    “激素过多导致的吗?”

    阴冷的触感爬上身体,唐溪不自觉打了个哆嗦,看向正在滴水的天花板。

    她说:“能不能老实点,我这是在帮你。”

    倒挂在天花板上的虚影不以为然,长长的发丝垂下,只探出圆圆的头颅不停呜咽。

    寂静的屋内染上一抹诡异,门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