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陛下寻回皇家血脉。”
殿门吱呀合上后,一时无人开口,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卢母暗暗咬牙,恨恨盯着刚才语出惊人的凌玦,明明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孙子,她在这里浑说些什么呢。
卢延逯先是难以置信地看向杜月娘,见她刻意避开自己的目光,似是也有些意外,但唇角眉梢抑制不住的上扬,却是隐藏不住的惊喜。
半晌,他又将呆滞的目光缓缓移向了藏在她身后的幼童。
接着,卢延逯仿佛忘了不得直视天颜的规矩,僵硬地转动着脖子,看向了坐在高台上的人。
他们……他……怎么可能?
静默许久,皇帝终于沉沉开口。
“你是如何知晓的?”高台宝座上传来的声音虽威严,却不可避免地透露出苍老的沙哑。
他没有否认。
凌玦笑回:“这孩子和圣上生得如出一辙,一看便是血脉相承,如何看不出呢?”
“荒唐!”那声音猛地一提,语气更显森然,“你过往从未见过朕,如何知道他与朕长得相似?”
天子震怒,众人皆噤若寒蝉。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凌玦却只是耸耸肩,“总之我是知道了,在场的各位也都知道了。”
皇帝的目光冷冷扫过众人,停留在了他新封的归德将军脸上,沉沉开口。
“卢爱卿。”
卢延逯此时终于清醒过来,忙不迭跪下,额头重重叩在石板之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圣上明鉴,臣此前对正儿视若己出,此后也将对皇子尽心侍奉,皇子身世泄露之时,便是臣以死明志之日。”
皇帝阴沉地注视着伏地的武臣,良久。
“好,有卿如此,朕心甚慰。”
这位归德将军新立战功,若是此刻他出了什么岔子,只怕无法服众,又要引出新的的风波来,暂且还是动不得。
他又将冰冷的视线射向凌玦。
但这女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她背后是不是还有人在暗中关注此事?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凌玦此刻倒是颇为配合,打包票道:“您放心,这将军夫人的位置我立刻腾给月夫人,绝无二话。”
皇帝皱了皱眉,留着她确实是个风险,但有些事在宫中解决到底不便,罢了,往后再说吧。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系统在此时突然开口。
按照系统预设的剧情线,虽然苏翎被冷落、被排挤、被欺侮,以致生了一场大病,甚至差点丢了性命,但既然故事最后能迎来一个所谓圆满的大结局,其中自然是有着极大的误会。
而这条剧情线中最大的误会在于,这个倒霉孩子压根儿就不是卢延逯的。
大家都以为卢延逯是为了外室和他们的孩子冷落苏翎,然而在苏翎终于决心和离,所有人都期待着能将他大虐特虐的时刻,却发现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甚至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到了这个时候,谁人不为卢将军的冰清玉洁所感动,谁还舍得把苏翎受过的苦再加诸于他的身上?这大团圆的结局也就来得顺理成章了。
这是系统通过研读总结一众热门剧情埋下的故事暗线,它对自己精妙的误会设计能力极为满意。
但是这位宿主这么早就把这条线挑明拆穿,它在不满之余,又开始有些疑惑。
在给出的剧情指示中,明明只是暗示了两人间有些误会,根本没有明确指出这孩子的身世为何,这位宿主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凌玦有些惊喜:“哟,你终于上线了,之前怎么挂机了?”
“我也是很忙的,又不是只用管理你一个宿主,”系统不满地滋滋了两声,“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孩子的身份的?”
“先这样再那样,然后就知道了。”凌玦糊弄了句。
“宿主请勿擅自行事,这样提前暴露剧情线索,会严重影响世界男主的后悔值,对宿主完成最终成就有百害而无一利。”
然而就在它刚说完的那一刻,却突然弹出一道提示。
【系统自动提示:当前世界男主后悔值有所提升,后悔值——10%。】
凌玦:“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事儿交给我,你放心。”
“……”系统默然。
不是吧,这样也能提升后悔值?
“不对啊,这是系统自动提示,那你又算什么呢?”凌玦忽意识到些什么,“其实你根本不是系统,只是个打工的管理员吧。”
“…这是我提前预设的程序,达到一定阈值会自动发出提示。”系统干巴巴地答道。
凌玦不置可否,语气有几分微妙:“行吧,就当你真是系统好了。”
“我……我本来就是。”系统的声音掺杂着不稳的电流声,接着迅速下了线。
*
皇帝冷着脸,对着几人半是威胁的提点了两句,终于还是将他们都放出了宫。
回到卢府后,凌玦不忘初心,对着仍旧失魂落魄的卢延逯勾了勾手指,抛出两个字。
“银票。”
卢延逯愣了愣神,看向凌玦的的目光比进宫前温和不少,甚至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哦好,我这就着人去取。”
而如丧考妣的卢母,此时已不能再承受更多损失。
“你还要什么银票?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孙子都......”
“母亲!”卢延逯见她言行无状,口无遮拦,忙出言制止,“您的孙子不是在这儿么!”
卢母被他吼得一个激灵,似是终于想起这当中的利害,慌忙点头,“是......是我的孙子......”
杜月娘此时也被人扶着着下了马车。
宫中以行赏之名,特意赐下了两名宫人,在外照顾她和孩子的生活起居。她怀中抱着儿子,身边跟着侍女,眉眼间不见初见时的讨好怯懦之色,甚至还多了几分倨傲。
“我今日也有些疲乏了,就先回房歇息了。”
她目光一转,对着卢延逯装模作样地问道:“将军,不知我应当住在何处啊?”
“自然是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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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延逯立即命人为她前去布置。
杜月娘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儿子和两个宫人迆迆然离去。
待她走后,卢母立刻扯着卢延逯的胳膊,低声哭嚎,“我的儿啊,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卢延逯皱了皱眉,但还是轻声安抚道:“娘,您仔细想想,这其实也是件好事,只要咱们将他们照顾得当,在陛下面前,那就是大功一件。”
卢母靠在儿子身上,抽泣了两声:“好像...也是这个理。”
“所以您切记,在外人面前切莫说漏了嘴,平日里还是将他们当孙子媳妇对待就好,私下里言辞还是要敬重些。”
卢母擦了擦眼角的泪,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好,你放心,我儿如此受圣上器重,为娘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卢延逯将母亲哄回房后,终于得了空,他将命人取来的锦囊递给凌玦,在她身侧低头,温声开口。
“翎儿,杜月娘和那孩子毕竟身份特殊,自然要多照顾些,免得陛下怪罪,你放心,她虽占了主院,我自会陪你住在西院中。”
【系统自动提示:当前世界男主后悔值有所提升,后悔值——20%。】
凌玦接过卢延逯递来的锦囊,后退了两步跟他拉开距离,撑开袋口看了眼其中叠放的银票,随即撇了撇嘴。
“好像少了点儿啊,今天的赏赐也不止这些吧。”
“如今手头确实只有这些,”卢延逯歉然一笑,又连连打起包票,“但总之这阖府上下都是你我的,往后家中由你来主持中馈,我自会去同母亲说好。”
“你怕是误会了,”凌玦哂笑了声,“你带人回来闹了这么大一场,把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我当然是要搬出去的。”
“可是...可是你明明知道——”
卢延逯谨慎地环视了一周,随即压低声音开口:“——那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是被她蒙骗过去了,那夜我确实醉酒不假,可我整夜毫无意识,醒来后便发现她在我房里,她后来被诊出有孕,我也只能认下。”
凌玦将那包银票揣入怀中,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这孩子如今还住在这府上,孩子他娘也是你的夫人,不管是谁种下的孽果,总之是在打我的脸。”
“我知道你确实受了委屈,可我如何能拒绝陛下的旨意,我也有苦衷啊。”卢延逯快步跟上,抬手拦在她身前。
凌玦脚步一顿,乜了他一眼。
“你若是继续拦着我,我有的是办法把这事传出去,到时你们全家老小,”她笑得毫无温度,一字一顿,“一个也别想活。”
卢延逯瞪大双眼,似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接着缓缓放下了手。
【系统自动提示:当前世界男主后悔值大幅下降,后悔值——2%。】
凌玦丝毫不为所动。
“还有,这些银票远远不够,你去变卖田产也好,出卖色相也罢,想办法再给我补上。”
她走到门边,淡笑回头,补了半句,“毕竟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得加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