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
系统收到提示匆匆上线，可看到正狂笑不止的霍成粲，也不由傻了眼，“世界男主这是怎么了？疯了还是傻了？宿主你又做了什么！不是说好了不能伤害男主吗！”
“你只是说了让他保持存活状态，”凌玦事不关己地后退了两步，“他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
“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能算——”系统的电流滋滋声渐渐变强，几乎掩盖住了它吐出的字句。
凌玦满不在乎道：“活着就行了，后悔值也满了，你们哪来那么多要求。”
半晌，系统的电流声终于暂时平息，播报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宿主究竟为什么要将世界男主逼上绝路？他明明已经心生悔意，还和他的表妹退了婚，只要你再坚持一下，他就会心甘情愿地和你在一起。”
“你看他现在也挺心甘情愿的。”凌玦抱臂，看着霍成粲被两个锦衣卫制服。
他现在倒是不再狂笑了，甚至看上去还算正常，只是一直定定地望着她，口中还喃喃地唤着：“表妹，芊芊，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将当前世界最近更新的信息读取了一遍，得出了一个自以为合理的结论：“明白了，宿主是因为搭上了世界男主的大哥，就像前一个世界一样，因为找到了条件更好的第二男主，所以才舍弃了世界男主，宿主想要通过这种攀高枝的方式，让世界男主心生嫉妒，从而提升其后悔值。”
“攀高枝？”凌玦差点笑出声，“谁攀谁啊？”
系统却依然自顾自地念白：“宿主不需要狡辩了，系统初始设置有缺陷，没有完全规避第二男主的影响力，在接下来的世界中，宿主不得借助第二男主的影响，任何对女主心生好感的男性，都会被系统立刻清除出当前剧情线，从而保证宿主和当前世界男主的剧情线完整度。”
即便系统的声音依然像过往一般机械而平直，却不难听出它话中的得意。
凌玦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你。”
系统电流轻微波动了两下，听起来像是模模糊糊的“嘴硬”两个字。
片刻，凌玦听到了一声新的提示。
【系统自动提示：本世界成就已达成，宿主可随时选择进入下一世界。】
那太监心有余悸，但念着她毕竟是北垣王府保的人，还是没在锦衣卫面前发作，将她拉出了房门，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她。
“秦姑娘，你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他怎的突然就疯了呢？”
凌玦一脸诚恳道：“也没说些什么特别的，我只是告诉他，霍家的大公子为陛下献上了一座铁矿，立下了大功，所以得以保全自身，不至于被齐国公做的事连累，想必三公子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太高兴了吧。”
太监的五官挤作一团，极为难看，“哎呦喂我的秦姑娘，瞧你这话说的，好不容易得来的世子之位，结果竟成了他的催命符，而原本的世子却置身之外，他听了能高兴吗，他这是活生生被气疯的吧！”
“是吗？”凌玦状若恍然，“原来他竟会计较这些，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算了算了。”
那太监回首看了一眼霍成粲，见他如今倒还勉强算得上眼神清明，瞒也能瞒过去。
念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当真同她计较这事，说不准镇抚司还要追究自己的过错，便皱着眉转回来，“你还是快走吧，若是镇抚大人回来了，凭哪个王府也保不住你了。”
“多谢公公。”
太监沿着来时的路，将她带回了镇抚司的侧门，几乎是在她刚跨过门槛的那个瞬间，便将门扇在她背后猛然合上了。
凌玦缓步下了门前的台阶，却见不远处的高墙边，正立着两个人。
一个是送她来的北垣王世子李骞，见着她出来，远远同她招了招手，随即小跑了两步上前。
另一个人，只定定地望着她，脚下却没有挪动半步。
“出来了？”李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即面露赞叹，“你还真是胆子不小，在镇抚司衙门中待了这么久，半点不见胆怯，果然女中豪杰。”
“还要谢过世子，”凌玦虽同他说着话，目光却时不时向后飘去，“谢礼他日定当送去府上。”
李骞顺着她的目光回首，了然笑道：“他倒是消息灵通得很，你进去没多久便过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凌玦问道。
“只是他对我似乎有些误会，”李骞挠了挠头，“但我觉着，这误会让我来说开也不太好，还得你自己来解。”
凌玦轻应了声，随即越过李骞，向着那人走去。
霍成殊见着她向自己走来，眸光亮了亮，却又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熄了下去。
“大公子来等我？”凌玦在他身前站定。
“……是，”霍成殊扫了眼立在不远处的李骞，神色晦暗，“镇抚司凶险万分，我确实有些担忧，但既然你无事，便不打扰了。”
说着，他便牵起了墙边的马，转身正欲离去。
“大公子这就要走了？”凌玦出声喊住了他。
霍成殊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身，只沉声道：“是，在此谢过秦姑娘和李世子出手相助。”
“你就没别的要说了？”
“我……”霍成殊顿了顿，再度开口之时，声音有几分艰涩，“家父当年犯下大错，我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无法挽回，李世子是个极好的，你日后同他在一处，也算能弥补几分当年的苦楚。”
凌玦忽地一笑，“可你之前不是还说心悦于我吗，怎么如今倒是变心得如此之快？”
霍成殊握住缰绳的手紧了紧，“如今国公府既倒，我也不再是什么世子，李世子未来可继承王位，你同他在一起可以过得更好，更不用说你我之间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凌玦追问。
霍成殊闭了闭眼，从未觉得开口竟如此艰难，“……更不用说，你还是我的妹妹。”
凌玦却道：“若我不是呢？”
霍成殊缓缓回首，面色有几分疑惑，“这是何意？”
“若我不是你的妹妹呢？”凌玦说着举步上前，含笑仰着头望向他，“你可还会再争取一二？”
霍成殊愣了愣，手中的缰绳倏地一松，吧嗒一声落下。
“那……那你可愿？”
“大公子，”凌玦伸手，用指尖在他的掌心中轻挠了下，语带调笑，“凡事不要总是瞻前顾后的，若是你自己都不够坚定，哪里能争取到你想要的呢。”
霍成殊怔然看着她，接着突然抓紧了她那伸出的手，紧紧握住，“我虽已不是公府世子，但仍任翰林院侍讲学士，官至五品，年奉……年奉微薄，好在原本还算有些薄产，我日后定勤勉奉公，若你仍愿嫁我——”
“我不愿。”凌玦忽地打断了他。
霍成殊原本闪着点点星光的双眸，再次暗淡了下去，他松开了握住凌玦的手，垂眸轻笑，略显苦涩。
“……是，我如今怎还能奢望迎娶你呢。”
凌玦却反手拉住了他，“但是大公子这般深情厚谊，我也不愿辜负，不若先跟我回府，往后的事往后再计较。”
霍成殊显然没预料到她这般反复无常，“什么意思？”
凌玦挑了挑眉，用目光示意他跟着自己上马车，“就是这个意思。”
霍成殊终于明白了过来，白玉似的脸上，此刻微微有些发红，“但是……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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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于理不合，我不能就这样玷污你的清白。”
“既然你有你的坚持，那就算了。”凌玦甩开他的手，自顾自的攀着车辕上了马车。
霍成殊看着那马车调转了车头，身侧的双拳渐渐握紧。
……
半年后。
霍成圻出海归来，听闻霍家异事有三。
其一，他家被抄了。
其二，他弟弟有些神志不清。
其三，他大哥最近行踪诡秘。
他多番打探了一圈，觉得这三件事的症结都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你们东家呢？”霍成圻径自穿过贝阙楼的大堂，正巧抓着了账房孙万里。
孙万里见着他眼前一亮，“二公子，您回来了！”
霍成圻摆摆手，用目光指了指后院那紧闭的房门，“她在里面吧？”
孙万里忙上前两步，“二公子，劝您还是别进去。”
“怎么了？”霍成圻不解，“这楼里少说也有我的三成干股，我哪里不能进？”
说着，他便上前推开了房门，可待他看清了其中的两人后，面色不由一变。
孙万里在他身后惊呼：“东家，我可是拦了他的，只不过确实拦不住！”
霍成圻望着斜靠在贵妃榻上的凌玦，又看向了将她揽在怀中为她捏肩的人，结结巴巴地开了口，“大……大哥。”
霍成殊却只淡然扫了他一眼，“成圻回来了。”
凌玦拍了拍身后的人，随即起身披上外衫向外走去，“你们兄弟俩聊吧。”
霍成圻的脸色十分精彩，半天才憋出一句：“大哥，你们成亲了？”
“没有。”霍成殊干巴巴抛出两个字。
霍成圻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你们这是……？”
“不该管的事少管。”霍成殊冷冷扫了他一眼，便也跟着出了房门。
待他追上凌玦，却见她已经坐上了马车，只掀起车帘的一角，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霍成殊忙上前，“成圻是个没轻重的，今日是他太过无礼，我会去教训他的。”
凌玦却并未接这个话茬，只道：“我要出京一趟。”
“你要去哪儿，我陪你。”
“你还有你的官职要当，怎能陪我？”凌玦笑了笑。
霍成殊忽觉得心头一空，忙问：“你要去多久，何时回来，到时我去接你？”
凌玦却没有接话，只是笑吟吟地望着他，随即将车帘轻轻放下，轻飘飘地传出了一句：
“待你入阁拜相吧。”
霍成殊望着马车渐行渐远，没有阻拦。
她曾说过，她不喜受人管制，和她在一起的条件，便是不能对她的事横加干涉。
他做到了。可如今她还是要走。
但他不能拦，因为他知道，阻拦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入阁拜相么？好，既然她说了，那他做到便是了。
“这么听话的男人也说不要就不要，宿主的喜好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系统突然阴阳怪气地开口。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凌玦眼帘微垂，轻哂了声，“进入下一个世界吧。”
下一瞬。
凌玦只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
她意识到这个世界和之前的两个世界都不太一样。
“毓儿，”那人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我好想你。”
没有紧紧相逼，没有恶语相向，身边的人对她的态度甚至称得上温柔。
可提示音却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
【系统自动提示：当前世界男主初始后悔值——？？】
凌玦：？
怎么还有未知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