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声悠扬的鹤鸣闯进耳朵,晨曦穿透薄雾,斜斜地洒进窗内。
吴遥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大脑仍然像浆糊一样,思绪来得很迟缓,连不远处的星团都看不真切,她暂时没有意识到那是……
!!!
“你干什么呢?”吴遥猛地坐起来,惊得床脚的橘黄肥猫往外一仰滚到地上。
莫名其妙出现在私人卧室的呆鹅看着慌张大叫的橘猫,散发了更加莫名其妙的怨气:“为什么饕餮可以睡在这里?”
系统吃痛地爬起来,气急败坏地使出一套猫猫拳:[神经病,本系统又不是人,你吃个鬼的醋,诅咒你以后天天和一堆男的扯头花!]
定睛一看,无论是它的上钩拳还是下钩拳,都离席玉至少一米,甚至越来越远。
……有本事别揍空气啊,这只猫真是怂得要死。
吴遥心累地叹了口气,长发披散到身前,她胡乱捋了一把,对黏人的藤蔓精没好气地道:
“你最好是有事,否则——”
“有个修士进了我们的家,她没拿东西,好像在找人。”席玉飞快地开口,尽量一本正经地回答。
修士……
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吴遥呼吸一滞,穿着睡衣爬起来,硬着头皮问:“她长什么样子?你能大概描述一下吗?”
描述别人的样子显然让呆鹅觉得很困扰,他迟疑了一会,决定放弃,忽然摊开手:“她长这样。”
星光逐渐凝聚,绘出一张气质沉稳的脸,女人双目湛湛有神,皮肉薄而贴骨,五官端正,神情平静又不乏威严,正是吴遥第一时间想到的那个人。
卿云,须弥宗掌门第一位亲传弟子,曾经的大师姐。
脑子好像被揉巴揉巴丢进了洗衣机,不止是心累,还有种终于来了的沉重感。
“我记得,走之前我和几个村民说了,要搬家去别的地方。”她咬着嘴唇思考。
以防万一放出的假消息应该能拖住卿云大师姐一会,接下来……
“回凡界吗?”暗含期待的语气响起,“我让他们去准备传送阵。”
“行。”
吴遥点了点头,正当席玉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的时候,她又开口补充:“麻烦你回去一趟,想个办法告诉我师姐,就说我已经死了。”
虽然现在没死,但也快死了,总归是要把去世流程走完的,提前一些也无所谓。
死因可以随便编一个,搬家途中意外落水什么的,很合理。
卿云大师姐要找她的踪迹,无非就是用各种办法占卜,吴遥拜托席玉干扰一下占卜结果。
以防万一,如果他能去一趟凡界,充当目击证人就更好了。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手忽然被牢牢握住,面对那道坚定的目光,席玉飞快地动摇了。
他下意识想答应,忽然听见十里之外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以及一群人惊慌失措的喊叫。
“不好了,李长老扛着山头跑路了,快通知掌门!”
“完了!还有三十个山头没填,现在又多一个,尊上会弄死我们的!”
吵吵嚷嚷,混乱不堪。
幸好她听不到,席玉沉默了一下,提议道:“和我一起回去吧,阿吴,这里很无聊的,不如凡界有趣。”
不信。
他看习惯了这里,可能觉得没啥意思,但吴遥又没来过,她对这里非常好奇,而且为了那个计划,得把炼天宗的情况摸清楚。
于是她一口回绝,理由很充分:“参观炼天宗也很重要,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而这里是你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我想了解它。”
雪青湖绉色的素雅寝衣衬得那双眼睛深邃而专注,她笑了一笑,像紫丁香一样,语气里含着些温柔,席玉便被一种莫名的欣喜打动。
“那就拜托你去一趟凡界了,我留在炼天宗,找个向导参观。”吴遥继续随口瞎编。
“谁都行,当然最好是熟悉这里的,让我可以从炼天宗的概况里拼凑出你的过去。
“如果由你自己来说的话,我担心你会瞒着我一些秘密。”
她只是习惯性地调侃呆鹅一下,却发现他的目光突然向下飘,恍惚中,席玉神情里透露出一丝紧张。
“我可以。”最后他选择了折中,维持自己的底线,但也没有拒绝吴遥的要求。
修真者拥有的法术不计其数,一个身外化影对席玉而言轻轻松松。
吴遥担心他一心二用后会因为脑子不够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从头开始教了这只呆鹅一遍。
好在他只是懒得思考,不是真的傻,席玉很快就把那套“意外落水”的说辞记下来。
洞府内没发生什么变化,不过透过那段放出的景象,吴遥看见,熟悉的深山中的寒潭突然波澜起伏。
很快,一个由寒潭水铸成的人形水团从其中走出来,眨眼之间就化作外表平平无奇的农夫。
“农夫”将手盖在脸上,移开之后,就连席玉自带的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感都消失了,“他”的神态举止和临水村那些农民们一模一样,堪称一只完美的人偶。
只有在这种时候,吴遥才会猛地意识到他不是个普通人……好吧,藤蔓精连人都没当过。
世界对出生即为上神的席玉而言,算什么呢?他又是以怎样的心态看待世人,看待她的?
洞府外清凉的风吹散了杂念,阳光平等地眷顾每一座绿意蓬勃的山川,吴遥抬头远眺,却没看见树林间翩飞的白鹤。
[没有白鹤,只有飞鱼!]系统强调道,[宿主,是鱼在叫啦,我昨天看得清清楚楚。]
大肥猫说着说着口水泛滥,渴望地在天上寻找起来。
吴遥叹了口气,对席玉道:“食肆在哪里?现在是吃早饭的时间了吧。”
满脑子都是鱼的馋猪显然出现了幻觉,她懒得理会。
一阵可疑的沉默后,她看向莫名其妙陷入沉思的席玉,又问了一遍:“这里有可以吃饭的地方对吧?”
大部分修真者不是一出生就能辟谷的,须弥宗不仅有专门的食堂,还有教弟子识字的私塾,专门提供给小孩的寝室等。
以此类推,吴遥觉得,炼天宗应该也有类似的地方,不然刚入宗的孩童怎么办?不可能一开始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当野人吧?
“嗯……”呆鹅慢吞吞地回答,“有可以吃饭的地方,我带你去。”
是因为要分神操控身外化影,所以回答得很慢吗?
群山万壑,山脉横纵交错,零落的木质建筑藏于深山之中,吴遥万万没想到他说的吃饭的地方竟然是——
“掌门殿??”
你们炼天宗的掌门有做饭或者吃饭的癖好?
席玉平静地说:“因为这里比较安静……”
话音未落,后殿冲出一股炙热的气浪,火舌吞吐席卷而出,半截烧焦的鱼尾落到吴遥的脚边,竟然还一直扑腾,差点甩了她的鞋一巴掌。
两个冒烟的人急匆匆地跑出来捉鱼,看见席玉,立刻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地转身逃跑,慌不择路钻进火海里。
吴遥觉得这两个人很眼熟,昨天在外面的时候他们看起来都是一表人才,怎么现在这么狼狈?
系统和鱼尾奋战了一会,不幸被扇了两三个耳光,赶紧祸水东引,躲到席玉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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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他面无表情地抬眸,将鱼尾震碎成一团粉末。
空旷的大殿刮起一阵掺杂冰雪的风,绕开吴遥向后殿涌去,火海瞬间熄灭,只留几丝袅袅的白烟。
做完这一切,席玉紧紧抿唇,有些委屈地看过来:“他们不会做饭,你等一会,我去收拾厨房。”
吴遥怀疑他想收拾的是那两个人,但是好吧,他都摆出这副表情了,她只能装作没发现,微笑着点头。
掌门殿看上去实在不像吃饭的地方,一般来说,吴遥觉得这里应该充当议事场所,左右坐满长老,上首则是掌门的座位,井然有序。
须弥宗就是这样的,一个充满规则和秩序的地方。
炼天宗给她的感觉却有点随意,掌门殿里连桌椅都没有,上方只摆了一条长长的桌案,堆了些凌乱的玉碟,底下铺着一层毯子,也是长条的,还有一只小枕头,似乎可以躺在这里睡觉。
更不用说,他们竟然会把后殿当厨房。
等了一会,门槛上突然冒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手的主人面色憔悴,两个浓浓的黑眼圈挂在那张稚嫩的脸上。
活像在网吧熬了三天三夜即将猝死的小女孩爬进殿内,没有抬头,突兀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
吴遥震惊地跑过去,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堆修士挤到外围,这些人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中间那个男人将昏迷的小女孩抱起来,悲伤地摇晃她的肩膀。
“还不能休息啊,掌门!还有一堆工作在等着你,你怎么忍心把它们全都丢下!”
女孩表情愈发安详,终于有人发现她没有呼吸了,人群里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哀痛声,男人绝望地闭上眼睛,身形摇摇欲坠。
“?等一下,你们修真者不是本来就不用呼吸吗?”
吴遥忍不住插话。
哀嚎声断了一下,与此同时,一片璀璨的星芒流光从身后飞来,将这堆古怪的修士全都狠狠扇飞。
轮到年幼的女孩时,星芒流光将其拎起来,晃了晃。
“令狐盛,你的修为太低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晋升?”
吴遥回头,席玉的身影出现在背后。
女孩艰难地睁开眼睛,沉重地道:“万分抱歉,尊上,但是琐事真的太多了,您当初说大家可以自由……”
“算了。”冰棱似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你继续去处理。”
“等一下!虐待童工是违……”想到对方可能只是看起来小,吴遥连忙改口,“不是人命关天的急事,还是让她先休息一会吧。”
星光消失了,席玉平静地点头答应。
女孩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
怪可怜的,炼天宗掌门怎么会过这样的惨日子?
令狐盛和老头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吴遥看着看着,倒觉得她像个被黑心资本家压榨的社畜,顿时生出几分亲切感,把人扶起来。
憔悴的小女孩投来感激的一眼,拖着疲惫的身体道:“感谢您的好意,请您放心,我只需要休息一会,不会耽误工作导致您被尊上迁怒的。”
“迁怒?”吴遥狐疑地望向席玉,得到对方一个无辜的眼神。
“我没有。”他认真地说,“菜做好了,阿吴,你饿了吗?”
好吧,先吃饭。
吴遥往后殿走去,没发现身后的小女孩猛地捂住脸,身体颤抖,几乎要再次昏迷。
从外面爬回来的炼天宗修士们表情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揉眼睛、掐胳膊、摆弄法器,以为自己活在幻觉里。
不可能啊,我们尊上明明是个冷酷无情的屑神!他怎么可能贤惠到亲自下厨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