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冤家再聚
    季音被惊得七荤八素的,嗓子也跟着发紧,赶紧吼了两声替自己壮胆:“什......什么人在上面装神弄鬼?!”

    这倒也真不能说她胆子小。一晚上又是鬼宅又是冷坟,再加上阵阵诡异的动静,很难不让她想入非非,一时间话本中看过的魑魅魍魉全都在脑子里闪了一遍。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屋顶上的动静偏却像是故意捉弄她一般,噼里啪啦响得更厉害了!

    季音慌得开始满屋子乱转——完了完了,话本中就是这么写的。有些山野精怪——譬如狐狸精,模样俊俏,半夜出没,以蛊魅之术惑人心智,再趁人不备时食脑挖髓,可怕至极!

    屋顶之上,紫衣男子皮笑肉不笑道:“她是蚂蚁吗,转来转去的,也不嫌晕。”

    他望着面前昏迷不醒的两个黑衣男子:“连自己被跟踪了都不知道......啧,还真是个笨女人。”

    “只是可怜了我这个善人老板,是有家不能回,有酒不能喝啊......”

    顿了一顿,他叹道:“不过瞧她怂成这样,今夜估计也不会乱闯了。”

    语毕,白清旭点住屋顶瓦片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宅内,季音听得头顶动静,咽了咽口水。

    ......

    灰尘飞扬,她撒腿就跑:“狐狸大仙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打扰您老人家清修的!”

    白清旭望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坐在了两座空坟前。

    他泼下壶中剩了一半的酒,轻喟一声道:“死得早,没酒喝啊。”

    说罢,他将目光对准了墓碑上雕刻的‘苍溯淮’三字:“师父不饮酒,老滑头,便宜你了。”

    “你俩倒是舒坦,跑来这清净地方逍遥快活,把所有破烂事都丢给我,啧,为老不尊。”

    沉默良久,白清旭转身回望:“算起来,时辰也差不多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下一瞬,一道惊叫声便自不远处响起。

    他敛袖起身:“唉,不说了,新添的麻烦又给我惹麻烦了。”

    另一边,季音正被一条麻绳倒挂在树上:“靠!这是谁设的烂陷阱?有没有公德心啊?!”

    方才她着急忙慌从屋里冲出来,谁料刚跑了没两步,便一脚踩在了这圈套上。

    有一说一,这也确实不能怪她粗心。她本就因心急跑得匆忙,再加上周围黑漆漆一片,能发现有这么个陷阱才是见鬼。

    长叹一声,季音认栽,摸出流云飞针开始自救。

    “早便听闻灵州城有一道脍炙人口的美食,名为吊烧鸭。”

    白清旭双手抱于胸前,缓步走至季音身旁:“笨女人,看来你对这道名菜颇有研究啊。”

    季音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怒道:“又是你,臭骗子!”

    接连两次暂且不提,为什么每回遇到这家伙时,她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我算是发现了,咱俩八字不合,命里犯冲,一遇到你准没什么好事!”季音倒挂在树上,一张脸憋得通红:“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放我下来!”

    白清旭点头:“嗯,说得好。既然冤家路窄,你我还是保持一定距离为妙。”

    季音在空中荡来荡去:“你这个臭骗子!我告诉你,这个村子很古怪,有很危险的人在这里,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放我下来!”

    “危险的人?”他环顾四周:“放心,最危险的已经在树上挂着了。”

    季音气得咬牙,一时也顾不得脱身了,甩起飞针就要往对方脸上扔。

    下一瞬,麻绳应声而断,她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

    白清旭拍了拍手:“十两银子,记得还钱。”

    然而季音哪里肯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反手便是一掌打出:“说!你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跟踪我?!”

    她这番怀疑并非毫无根据。白日里她便总感觉后背发憷,似乎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她。况且每次一出事必有这家伙的份,想不怀疑到他头上都难。

    白清旭旋身闪过,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我若有这闲功夫,赏些好景喝些好酒岂不美哉,跟踪你这个笨女人作何?”

    “你骂谁笨!”季音面色一黑:“那你说为什么?”

    白清旭摊手:“无非是见此处接天通地,风水极佳,因而小憩片刻,沾沾福缘喽。”

    她看了看身旁毫无生机的废宅,又望了望不远处两个阴森诡异的空坟:“......你骗人能不能找个靠谱点儿的理由?!”

    “你看,我实话实说你又不信。唉,做人难啊。”

    季音瞪了他一眼,收了手。

    这一晚上不是骷髅就是冷坟,弄得她精神紧绷,头昏脑涨。如今好容易遇见个会喘气的,虽说嘴巴毒了些,可好歹能说话,也便放松下来,开始“逼供”。

    “上次见面没来得及问,你不是在东豫城开酒楼吗,干嘛跑到灵州城来?”

    白清旭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路遇高人,有幸卜了一卦。他说我武运昌隆,若潜心研习,必将大有建树。”

    不祥的预感自季音心中升起:“所以?”

    “据说位于灵州城的云天派口碑极佳,风景如画,所以......我打算前往云天山拜师学艺。”

    季音只感觉一口老血梗在喉中。

    夭寿啊,怎么就偏偏跟这家伙撞上了!

    白清旭笑道:“笨女人,看你这神情......莫不是也要去云天派拜师?”

    靠,被猜中了!

    季音连忙干笑两声:“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

    白清旭挑眉:“也对,毕竟是冥麟阁的弟子,就算要去云天派,想来也只会冲着空青扇去。”

    完了,家底被掏干净了。

    她欲哭无泪,只得开始装傻充愣:“啊哈哈哈哈......空青扇?那是什么东西?很值钱吗?”

    其实季音这人是很会撒谎的。在冥麟阁,每每早晨赖床逃课被逮时,她总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编出一堆理由糊弄程十鸢。哪怕被拆穿了,她也能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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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硬一边替自己圆谎。

    许是因为这臭骗子是个说谎高手,在他面前,季音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本来邻到嘴边的胡话,不知为何,就是说不自然。

    白清旭看着她略显局促的模样,有些好笑地敲了敲折扇。

    眼见被看穿,季音也懒得装了,索性摊了牌:“是啊,我就是冲着空青扇去的。怎么,你有意见?”

    白清旭唇角一扬,故作为难道:“此番我前来灵州城学艺,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带随从侍卫。你既会武功,不如就护我入那云天派如何?”

    季音半信半疑地瞥了他一眼:“这算什么,封口费?”

    白清旭笑道:“左右你我都要上那云天山,此计岂非两全其美之策?”

    ......

    也罢,正巧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混入云天派。两人结伴,反而能减少嫌疑,不被人怀疑身份。

    再说了,反正这家伙不会武功。届时若实在不行......就找个机会做了他!

    念及于此,季音欣然应允:“好啊,说定了。”

    一时静默。

    良久,季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发带。

    白清旭显然没料到她会有这番动作,挂着笑容的面颊竟是微不可查地怔愣一瞬。

    发带做工粗糙,不算精致,甚至可以说有点儿丑。而之所以能被称为发带,全是因为上面歪歪扭扭地绣了“发带”二字。

    不过季音却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一样,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那个......我这人最讨厌欠别人人情,虽然咱俩有不少过节,但你上次救了我,我......我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所以咱们一码归一码,就事论事。”

    白清旭望着发带,没有动作。

    季音挠了挠头:“它的样子确实算不上惊艳,可也不至于丑到吓呆了吧?我第一次缝这玩意儿,本来想留着自己用的,但是......”

    她偷偷瞥了对方一眼,却发现他似乎在憋笑,不免有些尴尬:“知道你是个财迷,可我总不能把你给我的银票再还给你吧,那样也太没有诚意了!”

    见对方仍没有收下的意思,季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嘴巴也开始硬了起来:“不是,我给你东西你还嫌弃上了?行啊,不要就不要,我正好留着自己戴......”

    话音未落,白清旭已是抬手将发带拿起:“嘶,是挺丑的,不过......用来辟邪倒也不错。”

    “什么?!辟邪?!”季音怒道:“真是暴殄天物!”

    她看着白清旭:“虽然很不想说,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当着这家伙的面,“谢谢”二字出口,季音总感觉浑身难受,赶紧找补道:“但是,你若再找我麻烦,我还是会毒死你的!”

    白清旭点了点头:“不过好像......现在我才是雇主?”

    季音:......生活不易,喽啰卖艺。

    就这样,两人踏上了前往云天派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