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瞻轻轻把李沅锦抱坐在他腿上,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他的头发有些蓬松地散落在她的颈窝,与她的发丝交织在一起,他微微张开嘴唇,声音轻柔且舒缓:
“我妈跟苏友为感情不深,两人的婚姻是爷爷跟外公定下的,苏友为一开始对我妈还说得过去,等我外公去世,他渐渐露出本性。”
蒋瞻的嘴唇带着丝丝凉意,慢慢地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印在李沅锦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是淡淡的雪松味道,清新中带着一丝冷冽:“苏友为喜欢嫖,更喜欢玩女人,后来他在外面包养了不少小演员,甚至还带回家去住,在我妈最需要他的那天,他跟其他女人在外面鬼混。”
李沅锦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感,手臂带着一种急切又不失温柔的力量,紧紧抱住蒋瞻的胸膛,她的喉咙动了动,然后压低声音:“那你妈妈呢,现在在哪?”
蒋瞻眼神冰冷:“她自杀了。”
“可没死成,现在人还躺在医院。”
李沅锦眼神中有些惊异,她隐隐约约记得,蒋喻是个温柔至极的人,在福利院的时候,她浑身脏污,头发也乱蓬蓬地纠结在一起,其他人说她身上有劣质DNA,叫她天生坏种,狡猾且做作,无情的指责如同巨石一般扑面而来,可蒋喻没有嫌弃她,只是轻轻用丝巾给她擦干净脸颊,夸她机灵又乖巧。
院长经常说太阳晒过的的衣服和被子有螨虫尸体的味道,那是李沅锦第一次睡这样的被子,穿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衣服。
李沅锦问:“所以豆沙包咬他,是因为?”
蒋瞻没说是因为兰家那桩事情,苏友为仗着两家的交情,动了歪心思,冒冒失失地去跟兰家借钱炒币,还拖兰家不少人下水。
在这之前,蒋瞻和兰景茵的婚事仅仅是被苏老爷子随口一笔带过地提起。就好像是在冗长的家族事务叙述中,不经意间提到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安排,并没有被大家特别重视,也没有在两家之间掀起太大的波澜。
可这事情过后,局势就急转直下,兰家的父亲可是个极为精明的人,他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一个能够拿捏苏家的好机会,他将蒋瞻和兰景茵的婚事视为一个关键的突破口,开始不遗余力地极力促成这门婚事,把苏家纳入自己家族利益的版图之中。
蒋瞻淡淡道:“看他可恨便咬他,还需要理由吗。”
李沅锦“嗯”了一声:“所以苏衡,跟你是......”
蒋瞻:“后来爷爷知道苏友为身子坏了,压根不会再有子孙,于是后知后觉——苏衡不是苏友为的孩子,不过爷爷心善,从没想过赶他出门。”
李沅锦:“那苏衡也有些无辜。”
蒋瞻:“可那又怎样?沅沅——我不想你跟他见面,甚至不想听到你提他名字。”
李沅锦不着痕迹在蒋瞻唇上啄吻一小下,颇有些安慰的意味:“你有些霸道,不过算了——就当你在吃醋。”
蒋瞻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吃醋,你就只有这个反应?”
李沅锦声音小得近乎听不见:“那你想我什么反应?”
蒋瞻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丝丝缕缕让人捉摸不透的不明意图,猛地把她紧紧圈在怀中,不安分的一卷清风突兀地吹皱平静的湖面,那只浮在湖上的小粉船瞬间变得潮湿又动荡,他眸色深邃而隐忍:“你说呢。”
时间不太巧,变数生在几日后。
李沅锦拿到瑞典卡罗琳学院交换生名额那天,秦静正有条不紊地在宿舍里准备收拾东西回阆市,消息一收到,她高兴地连高铁票都忘记退。
李沅锦确实没有完全想好自己是否要去参加交换项目,这其中的纠结和犹豫并非毫无缘由,毕竟从自己专业实践上来说,欧美人跟亚洲人的牙槽骨条件差很多,在国外练习的技巧未必能熟练回国应用。
但是不可忽视的是,去国外做交换生所带来的镀金效应,它能够让自己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为顺遂,更加轻松地在众多同龄人中脱颖而出。
秦静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一眼就看出李沅锦眼中的迟疑,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地问:“你是不是因为苏家那个孩子,打算放弃?”
秦静继续劝她:“小锦,你年纪还小,会以为有情饮水饱,可现在这些年高考扩招,本科生比起我们当年翻了几倍不止,虽然你大学不错,可如果要进三甲医院、外资医院,远远不够,乖囡,现实一些。”
李沅锦心中打鼓,事实上,国内的就业环境,的确是秦静说的这么一回事,随着国内医疗水平的不断发展,对医疗人才的要求也水涨船高,大型医院往往倾向于招聘那些在专业领域有卓越表现并且具有国际化视野的医生,而她也喜欢做医生,她沉默半晌,小声告诉秦静:“妈妈,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秦静有些着急:“你考虑什么呢?那妈妈当年跟你爸爸也异地恋两年多呢,现在也不是写信的时代了,你们谈恋爱归谈恋爱,可以打电话发微信嘛,都很方便,没必要天天黏在一起吧。”
李沅锦:“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等等看有没有更好的机会。”
秦静:“等什么,妈妈刚刚查过了,你读的这个专业,目前的机会就是最适合你的。”
李沅锦:“......”
李沅锦系里一共只拿到三个名额,他们班只有她一个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在这次弃权,要再等一个学期,更为关键的是,下一次是否还有交换生的名额是个未知数,就算有,也不一定会出现专业正好合适的学校。
她本是打算与蒋瞻商量一番之后再做决定,可开学那几日,她忙疯了,蒋瞻也连着消失几日,她偶尔发个信息给他,他也只是回“在忙”、“晚点打给你”、“晚安”之类的话。
时涧欣跟孟鉴闻冷战两个月,中间一次面也没见过,一开学,她急于寻找一种方式来排解心中的烦闷与压抑,就拉着李沅锦逛街消遣。
李沅锦问她:“你小叔叔最近在忙些什么?”
时涧欣:“小汤圆,你查他岗啊。”
李沅锦:“也没有,我最近听他声音好像很疲惫,电话也不常接,所以问问你嘛。”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查岗的意思。”
时涧欣捏捏李沅锦的下巴:“宝贝,你又不是查我的岗,跟我证明什么。”
“而且,就算你想查他,你是他女朋友,有什么不能查的,你这个老是爱自证内耗的毛病,要改改,容易被男人pua。”
李沅锦:“......”
时涧欣:“咱俩打个赌,他在‘法内狂徒’,你信不信。”
李沅锦摇摇头——昨天,蒋瞻明明说自己在医院。
可李沅锦忘记一件事情,她从来都是逢赌必输的。
结果就是,蒋瞻真的在‘法内狂徒’酒吧,李沅锦走到包厢门口,透过门缝向里看去,只见蒋瞻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它的质地看起来比较稀薄,没有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高度数酒的浓稠感,应该不是度数很高的酒。
她刚想伸出手去推门进去,却不巧看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从蒋瞻身侧袅袅娜娜地走到他面前,那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皮裙,皮裙紧紧地包裹着她曼妙的身材,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稳稳地拿起桌上的鸡尾酒酒瓶,以一种极为熟练的手法给蒋瞻倒上满满一杯酒。
隔着一条门缝,李沅锦刚刚好能听见他们讲话。
黑色皮裙:“你真的要去?”
蒋瞻:“嗯。”
黑色皮裙:“你那个小女朋友怎么办?”
蒋瞻语气中听不出波澜:“小姑娘,玩玩而已。”
“兰小姐总不会闲到,去找她的麻烦吧。”
她的黑色皮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像是黑色的波浪在翻滚,她刻意走到蒋瞻身后时,身体微微前倾,胸部轻轻贴在蒋瞻的背上,随后她双臂向上抬起,姿态妩媚地拥抱他,没有丝毫的做作之感。
李沅锦目睹眼前场景的那一刻,心脏像是被重重地击一下,她一秒钟也没有停留,仿佛在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个让她感觉窒息的地方,于是她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转身,牵着时涧欣脚下生风般地下楼,走出‘法内狂徒’。
与此同时,蒋瞻的反应极为迅速,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悦与抗拒,他像是被冒犯了一般,猛地使劲挣脱那女人的拥抱,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趔趄几步,最终被蒋瞻客气地甩到一边的长椅上。
蒋瞻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警告的意味,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威慑力地对她说:“离我远点。”
时涧欣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这一幕,他只是偶尔听孟鉴闻说,蒋瞻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躲在那喝酒。
李沅锦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缓缓开口问时涧欣:“我之前在你朋友圈见过她,她是谁?”
“欣欣,不要骗我,你也知道的,我记性很好。”
时涧欣一脸心虚的模样,冷汗直流:“......叫兰景茵,家里人想把她跟我小叔叔凑一对的。”
李沅锦眼睛中尽是冷漠:“我懂了。”
李沅锦和时涧欣两人并排站在那棵大树的树荫之下,周围一片静谧,原本洒在李沅锦身上的那一层柔和的月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抽走,忽然就黯淡下去。
时涧欣靠近抱抱她:“小汤圆,你跟我说说话,不然我陪你进去捉奸也行。”
李沅锦脸色明显不太好:“不用了,谢谢你欣欣,我想自己静静。”
时涧欣手足无措抱着她:“不该带你来这个地方的,我犯大错了。”
李沅锦心如死灰,她表情木然,语气中没有一点生气,发出一种被绝望浸透的声音:“欣欣,你说得对,我跟他,早晚要分手的。”
月亮高悬于夜空之中,犹如一盏巨大的天灯,它清冷的光辉除了照在李沅锦身上,还均匀地铺展在大地上,将世间的其它生灵一一照亮,即使月光曾经照亮过她,在她生命中留下过许多或温暖或宁静的时刻,可她终于明白——在那个确切的人名和人出现在她面前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李沅锦静静地坐在蒋瞻那处略显清冷的公寓里,她一杯接一杯地饮下啤酒,只是在重复一个机械的动作,茶几上,空的啤酒瓶已经堆得满满当当,如同小山一般,她眼眶中有些隐隐的泪,她喃喃自语着:
“原来月亮不是我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