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谨衍一声令下说自己要玩冰钓,如段嘉玲所料,遭到双江兄弟的反对。
然而面对开工资的老大,他们的反对并没有什么卵用。
江彦以为冰钓是段嘉玲提议的,她应该会冰钓。
一问,好极了,她完全不会,是个一次都没有冰钓过的冰钓小白,还说要在YouTube上找几个冰钓视频现看现学。
她说的时候,她的好师兄还在一旁帮腔。
这对年纪加起来超过五十岁的师兄妹,江彦被他们气到拳头都硬了。
他们这帮子住在南方的香港人,没有一个具备在冰天雪地中应对突发事件的专业知识和技能。
没有一个专业人士从旁指导,江彦怎么可能会放心让这对师兄妹待在冰湖上随意活动,拿着打冰洞的工具随意敲打冰层,安全隐患实在太大了。
要知道就在前不久,某人刚刚自杀未遂过!
当场打电话给市区的旅行社,订购一份两人团体的冰钓体验项目,让旅行社派一个专业向导上门提供指导。
上午十点刚过,江彦接到旅行社向导的电话。
向导说他已经把车开到冰湖边上,请他们下来,自己准备教他们冰钓的准备工作。
段嘉玲把自己包裹成粽子才敢走出别墅,看到的是一个完全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新世界,积雪从脚下延伸到视线尽头,既壮观又有些不真实。
空气异常清新冷冽,她深呼吸一口这份来自大自然最原始的气息,忍不住打个寒颤,缩起脖子,往棉手套上哈一口热气,捂住两边耳朵。
站在门前等沙谨衍出来,转动着眼睛欣赏被昨晚那场暴风雪洗礼后的庄园。
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
昨晚在冬夜下静谧的庄园是一种美态,白天看到一片洁白的庄园又是另一种美态。
在这座“福地洞天”住上两年修身养性,恐怕连生活节奏超级快的香港人都能立地成仙。
段嘉玲二十年来跟在汤曼珍身边当她的拎包小妹,期间倒也住过不少国家的不少高级住宅。
依她有限的豪宅居住经验判断,这座适合修仙的“福地洞天”,售价绝对过亿。
唉,买不起北极圈的豪华庄园修仙,她只能继续留在滚滚红尘中当个贪财好色的凡夫俗女。
不知道她手头这点辛苦攒下来的钱,毕业后能在寸土寸金的香港租到几平米的棺材房?
在过亿的美丽雪景面前盘算自己手头的这点仨瓜俩枣,真是大煞风景,不想了不想了,她摇摇头。
这时,看见江孝和一个外国中年大叔从别墅背面走出来,带着一些工具。
“Jimmy——”
段嘉玲捂嘴大喊。
听到喊声的江孝转头望向她,举起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挥了挥。
“你干吗呢?”
“我和工人准备铲雪,把庄园内的公共步行道给清理出来。”
段嘉玲心里纳闷:用高尔夫球杆铲雪?好小众的铲雪方式。
很快,江孝就给她解惑了。
负责铲雪的不是他,是那个临时工外国中年大叔。
他启动小型铲雪机,推着它在堆满积雪的人行道上慢悠悠地行走,铲起来的积雪被喷到一旁。
江孝则拿着高尔夫球杆敲打护栏上的麻绳,把麻绳上堆积的积雪打掉。
看到这幕,段嘉玲失笑,这才特别留意起庄园内那些整齐有序但似乎有些多余的麻绳栏杆——长杆与长杆之间用麻绳连接起来,在庄园内向四面八方延伸。
弄这么多排麻绳栏杆,是为了装饰庄园吗?可是也没有给庄园增添什么美感,把它们拔掉,庄园才会更整洁美观啊。
段嘉玲思索之际,沙谨衍和江彦从她身后走出来。
“段小姐。”
“Arlene,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段嘉玲回眸看到沙谨衍的瞬间,突然想通了那些麻绳栏杆的作用:
它们是专门给沙师兄用的!
这样,他就可以在没人带领的情况下,在庄园内抓着麻绳独自走路。
他明明可以用盲人手杖走路,却要这样“大兴土木”,肯定又是那颗敏感的自尊心在作祟。
段嘉玲摒弃杂念,声音明朗地说:“没有等很久,我也刚出来几分钟,站在这里看雪,昨晚庄园里里外外真是被暴风雪虐惨了。”
沙谨衍微微一笑:“雪后初晴,湖面的冰层会更加牢固。”
“我们走吧。”
段嘉玲说着,自然地抓住男人戴着皮手套的大手。
两人小手牵大手地走进雪地,脚下蓬松的积雪发出“咯吱”声响,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
江彦的大手被小师妹的小手通过“物种选择”自然淘汰掉了,形单影只地走在这对手牵手的师兄妹身后。
瞧他们这种一根针都很难插进去的亲密氛围,他猜测,不,他肯定等下冰钓开始后,有美相伴的老板不会让自己跟他们坐在一起冰钓,一定会暗示自己主动消失。
于是向那边打麻绳的哥哥比手势,告诉他:我陪老板去一下冰湖,过会儿就上来帮你除雪。
牛津高材生的眼力见儿和悟性,也是牛津级别的。
旅行社的向导正拿着电动冰镩在冰湖边缘的位置打洞,然后用专门的测量工具确认冰层的实际厚度。
一般来说,完全结冰的湖泊,湖心的冰层会比湖边的冰层厚。
因为湖心的水更深,温度更低,结冰的过程更为彻底。
只要湖边的冰层厚度达到人可以安全站立的标准(至少15厘米以上),那么湖心的冰层厚度就不会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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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了。
照说像芬兰这么寒冷的天气条件,大多数湖泊的冰层都会非常坚固,不用特地去确认冰层的实际厚度也知道一定可以站在上面冰钓。
但作为一个专业的旅游活动向导,他需要对客户的安全负责,尤其这是一个他不熟悉的私人冰湖。
三人来到湖边。
段嘉玲看到向导的第一眼,双眸便放射出绿光,在心里吹了道销魂的口哨:Lucky!旅行社随机给我分配了一个年轻版的“布拉德·皮特”。
向导走过来热情地同他们一一握手、自我介绍,看上去非常亲善。
段嘉玲心里有喜欢的人,但并不妨碍她见到一个北欧大帅哥,照样鬼迷日眼。
用自己“纯欣赏”的绿色眼睛将向导从三庭五眼往下看到鞋尖,又从鞋尖往上看到三庭五眼,心里评价道:目测身高一米九、年龄30+的北欧魅力型男,真是帅得不掺一点水分。
也就是沙谨衍现在失明,看不到她当着自己的面垂涎另一个男人的丑陋样子,不然非把她轰出别墅不可。
但江彦看得见。
眼睛往下看看她牵着自己家老板的手,再往上看看她那对仿佛要把向导的帅脸给看穿的虎目狼眼,内心鄙夷:呵,女人。
向导从后备箱中拿出三双防滑冰爪,分发给他们三人。
段嘉玲快速穿好自己的防滑冰爪,蹲在沙谨衍腿前:“Vincent抬一下脚,我帮你穿防滑冰爪,这样走在冰面上就不会像我昨晚那样滑倒。”
沙谨衍听话地抬起脚任她摆弄,惊讶地反问:“你说你昨晚在这个湖面上滑倒过?!”
段嘉玲无所谓地嗯哼一声:“昨晚晚餐后我不是在庄园内散步么,散到这个湖泊,站到上面不小心就滑倒了,把我屁股都摔疼了。”
自己让她住进别墅,就是怕她后脑勺的伤让她晕倒在外国路边被冻死,她反而差点冻死在自己的庄园内!
沙谨衍想当场骂她为什么玩心这么大!这么不注意人身安全!
但在另外两个男人面前又不好发作让她尴尬,让他们拿异样的眼光看她,便沉默无语,半晌后才郁郁地说,“昨天恐怕是你的受难日。”
段嘉玲埋头给他穿防滑冰爪,听到这话,轻松地笑一声:“那可不。就是因为我昨天把霉运都清空了,今天才会这么幸运。”
“你今天因为什么事幸运?”
当然是因为有布拉德·皮特教我冰钓啊,段嘉玲心里快乐地说道,口头快乐地另外说道:“当然是因为今天没下雪啊!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大雪,但是大雪昨晚下完了,刚好今天我要和你冰钓,真是太幸运了!”
沙谨衍心里莫名舒坦。
江彦在一旁用雪亮的双眼,颇为深意地斜睨她那张不纯洁的笑脸:你的幸运真是“今天没下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