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寒望着江露染躲避自己的模样,心中轻叹一声,他浅浅开口,声线低沉,宛如天上的月色。
心中像有一根刺轻轻扎进来,有点疼。
谢知寒将那种细微的感觉掩下,面容仍旧淡淡。
他握着她手腕的指尖稍稍用力,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看着少女姣好的侧脸,他声线很低,却很柔和,听上去像是在一字一句地哄人。
“晓晓,为何不看着我?”
江露染视线低垂,一直在看着马车上角落的花纹,不知道工匠是怎样雕刻的,看上去精美绝伦。
不知为何,她不想与他对视,仿佛,一与殿下对视,她就会控制不住地关心他,可是她明明已经做过决定,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他的声线低沉,像是冬日的落雪丝丝缕缕侵入她身体的每一寸,她想了想,还是应当看着殿下,毕竟,说话时不与人对视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她微微抬眼,视线相接,她看到他的瞳仁如黑色的琥珀,好看至极,那双清浅至极的眼瞳中只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
可是,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殿下为何还如此看自己。
她眨眨眼,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全部压下,对着他道:“殿下,想与我说些什么呢?”
她不觉得他们此时还可以平心静气说些什么。
谢知寒将她面上的全部情绪尽收眼底,虽然她仍旧在犹豫,但是现在至少肯抬眸看自己了。
至少她此时此刻想的是自己一人。
他声音压低,在寂静的马车上听上去格外清晰。
“晓晓,今日为何与沈公子一起游湖?”
江露染望着他,逐渐睁大了眼眸,他的神情平静,一点也不像是故意找麻烦,倒像是在真挚地向她请教,请教一个他实在弄不懂的问题。
这还有什么原因吗?她想去玩所以就去了,哪里需要什么原因。
还能等她回答他的问题,谢知寒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晓晓,可不可以离开沈公子?”
她眼眸越发的睁大,眼瞳中充满了不解和质问。
良久,她才开口:“...为什么?”
这是不愿的意思。
谢知寒心底再次被扎了一下,他静静道:“不可以吗?”
沈昱是自己的朋友,她与谁教朋友与殿下又有何关系。
“如果我不答应殿下,殿下是不是会对沈公子不利?”
明晃晃的维护,谢知寒的心中越发疼起来。
他只是问一下而已,她就对这个才认识不过几日的沈公子如此维护。
他明明是他的夫君,可她对自己的痛苦视而不见。
他为人一向光明磊落,她怎么会这么想他。
窗外的月亮斜斜地挂着,偶尔吹来一阵风,带来一阵凉意。
马车上的气氛一时凝固起来,谁也没有说话,像是一场沉默的对峙,谁也不肯先败下阵来。
谢知寒轻叹一声,终于输给她。
“晓晓,”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珍重的模样像是在对待世界上唯一的珍宝。
“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沈昱若是出了什么事,晓晓会伤心,他不愿看到她伤心。
月亮升起,皎洁的银色光辉照射下来,有一缕月光透过帘子照射进来,照在谢知寒脸上,显得他的下颌越发的清晰,显露出悲伤。
他的面容淡淡,像是窗外的月色一般凉。
她不想让沈昱出事,那他自然会满足她,他会满足她的所有要求,但是只有一条不可以。
那就是,不可以离开他。
江露染望着他,她没有与他对视,而是望着他冷白的下颌。
她尽量躲避着与他的对视,以及亲密。
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一点疲乏,心里那些丝丝缕缕的关心逐渐涌了上来,江露染逐渐将自己心中异样的情绪压了下去。
“殿下,京中真的无事吗?”她是真的很好奇。
他可以在宿州这么多日,青奚帝不是得了重病,殿下此时很忙才对。
京中没有政事需要殿下处理吗?
她不过一个小小孤女,好像并不值得他千里迢迢地追寻。
孟姑娘难道不会计较吗?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谢知寒一字一句向她解释,语气真挚像在剖心。
“晓晓,我与那位孟姑娘没有任何联系,她已经不在宫中。”
他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片刻不移。
他好像是第二次与自己解释,而她也是第二次想起这件事。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性格,而如今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
她有些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又怨不得旁人,尤其是她面前这位光风霁月,举止端庄的太子殿下。
从此以后,她不会再关心什么孟姑娘,与不会再关心殿下与旁人的事情。
正如她要求殿下做到的事情一样,她也不会再去关心他的任何。
他一样有他的自由。
“殿下...今日来是为了与我说些什么呢?”
她还记着他留自己的原因。
谢知寒觉察到她的意图,她就是想问清楚,而后早些离开。
他的眼眸暗了暗,但还是说出心中想说的话。
“晓晓...何时跟我回家?”
回家?
江露染愣了一下,殿下说的是皇宫吗?
那是殿下的家,不是她的。
江露染面上显现出犹豫,她记得她明明跟他说过,不会再回去,可此时他好像不记得。
犹豫半晌,江露染最终还是说出:“殿下,那里不是我的家。”
谢知寒定定地望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胸腔中涌动着一阵腥甜。
她怕他听不明白,仍旧在一字一句地解释。
“皇宫是殿下的家,不是我的。”
他越发不明白,他的不就是晓晓的,她离开的那么决绝,如今连拒绝都说的如此干脆。
他强压下身体的不适,语气平缓:“晓晓是不是需要时间?”
他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缓缓摇头,拒绝了他的一切请求。
心中的疼痛超过了身体的不适,这种疼痛逐渐蔓延至全身。
他的面色仍旧平静自若,内心深处却分崩离析。
江露染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好像说的有些过分,殿下没有生气因为殿下是君子,不与自己计较,她也应该见好就收。
此时天色已晚,她也该回去了。
眼见她将自己的外衫脱下,转身就要离开,仿佛与他相处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谢知寒手指收紧,指尖泛白。
他伸出手,将衣服好好地披在她身上,透不出一丝风。
“外面冷,晓晓还是披上。”说完,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实在怕听到她的拒绝。
谢知寒缓步走下马车,晚间的寒风徐徐吹来,而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他的手中握着一枝珠钗,是晓晓睡熟时不小心掉落下来的。
他趁她熟睡拿了起来,想来她应该没有发现。
上面的绒花碎了一片,看上去很不完整,像是被人遗弃了。
而他如今也是被遗弃了,与这珠钗倒是相得益彰。
谢知寒握紧手中的珠钗,她方才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回荡,她说,跟自己回去。
那里不是她的家。
簪子的尖端刺着手心,他一直觉得有晓晓在的地方才可以称之为家,如果她不回去,那他岂不是也无家可归了。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她想脱下殿下的衣服还给他,可是殿下先离开了,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
江露染望着那道清隽的背影,好似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悲伤。
外衫上传来她熟悉至极的清冷檀香,好似他还在她身旁,可实际上,他已经走远了。
*
谢知寒回去以后,将那只珠钗放于桌案之上,看着那掉落一片叶子的绒花良久,他唤来了暗卫。
“去将宫中的璧玉拿来。”
暗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块璧玉可是邻国的贡品,绝世珍宝,就连青奚帝也舍不得动一丝一毫。
殿下如今拿来可是要做些什么,殿下从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他的视线忽然移到了那只碎掉的珠钗上,好像明白了什么。
殿下...是要讨姑娘开心?陷入爱情的人真是可怕,就连殿下一向无欲无求的人也会卑微至此,他可不能这样。
暗卫领了命之后就离开了,室内很快又剩下谢知寒一个人,他静静望着那只珠钗许久,从绒花上看到了晓晓的身影,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些什么,可有一点点的时间想过自己。
若是有,他会很开心,若是没有...谢知寒指尖收紧,他会让她想着自己的。
如今陛下远离朝堂,朝中的一切政事都是殿下决定,所以暗卫很容易就将那方璧玉取来。
那方堪称绝世珍宝的璧玉此时就躺在面前的桌案之上,谢知寒取过一侧的刻刀认真雕琢起来。
其实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但一想到是为晓晓做的,他的心中就不自然地涌上欢喜,恨不得立刻就将手中的玉石雕刻成型。
而后去送给她,她或许不想看见自己,但是没关系,他是为了还她曾经丢弃的珠钗,这个理由好像也说得过去。
指尖因为这片刻的分神被刻刀刺中,雪白的指尖逐渐蔓延出鲜红的血迹,一点点沾湿了手心的玉石。
玉石也因为血迹的晕染瞬间变红,看上去很是明艳。
明明身侧就是止血的药瓶,殿下怎么也不涂药止血,就那样看着血迹蔓延,虽然是小伤口,但殿下的身体近些天来不太好。
陷入爱情的人啊,远处的暗卫啧了两声,不住摇头。
可殿下的心意,那位江姑娘未必会领受,殿下这又是何苦呢?
珍稀的玉石逐渐被雕刻成云梦花的模样,花蕊红的耀眼,在日光下泛着盈盈的光。
*
江露染回去之后就将谢知寒的外衫清洗晾干,其上仍旧有淡淡的檀香。
如何将殿下的衣服还给他呢,虽然他并不缺这一件衣服,但这样一直留在她这里也不太好。
江露染望着那件价值不菲的白衣,有些苦恼。
那日应该还给殿下的,今日就不用为此烦忧。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不疾不徐,游刃有余。
江露染抬眼望去,似乎知晓了那是谁,在此时前来的只有殿下,今日他终于不走窗了。
她快步过去开门,今日可以将衣服还给殿下。
从此以后,他们应当再无瓜葛。
江露染望着面前的人,一袭白衣,光风霁月,神情浅淡地望着自己。
“殿下。”
她想立刻转身将衣服递给他,然而却被他唤住,语气轻描淡写。
“晓晓,都不请孤进去坐坐吗?”
又是以势压人。
江露染忍了再忍,回头对谢知寒道:“殿下,请进。”
谢知寒缓步进入室内,整个房间因为他的到来蓬荜生辉。
他淡淡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她说下一句话。
江露染再次忍了忍,将他引到椅子旁,道:“殿下,请坐。”
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谢知寒看她一眼,神情淡淡。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让自己为他倒茶。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她向茶盏中倒了慢慢一杯茶,放在桌案上的时候声音有些大,砰的一声。
毫不客气道:“殿下,饮茶。”
远处的暗卫摇了摇头,全天下也就只有这位江姑娘敢对殿下如此。
若是他人敢对殿下用这种语气说话,暗卫摇了摇头,啧啧,简直不敢想。
谢知寒拿起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江露染看着他淡然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殿下此番何事?”
她才不信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折腾她的。
谢知寒将手中茶盏缓缓放下,看了她一眼,而后一字一句道:“晓晓,那日落了一个东西。”
嗯?什么?
谢知寒提醒她:“珠钗。”
江露染摸了摸头顶空空如也,她就说好像少了些什么,原来那日是丢了珠钗。
难道殿下来跑一趟就是为了偿还珠钗,是不是有些过于小题大做。
况且一只珠钗而已,她又不是买不起。
大不了,再买一只就是了,哪里需要劳烦太子殿下兴师动众。
她突然很想豪气地对他一摆手,不就是一只珠钗,我不要了行不行。
她这么想自然也就说了出来:“不就是一只珠钗,我改日再买一只就可以,殿下倒也不必过来寻我。”
谢知寒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眼神中闪着她看不懂的光。
而后,他缓缓从袖中拿出一只珠钗。
与她之前戴的那只珠钗有些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原来的绒花变成了玉石,是用玉石雕刻的一朵云梦花,她最喜欢的花。
非常精致,栩栩如生。
只是花蕊不知用的哪种颜料染成,带了不可忽视的红,明艳非常。
一看就是非常贵重的珠钗,她要不起。
“殿下,我不能要。”她甚至没看几眼,就拒绝了。
谢知寒一点都没在乎她的反应,径直站起身,将珠钗稳稳地戴在她发间,而后,缓缓端详了一会儿,很是满意。
他按住她想要摘下来的手,缓缓道:“晓晓,若是摘下来,孤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事。”
他的语气淡淡,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是淡然的威压。
又来,这是第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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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欲摘下珠钗的手停了停。
不就是一只珠钗,她会好好保管,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
想到那日的衣服,她立即将衣服取出,叠整齐,奉还给他。
“殿下,你的衣服。”
谢知寒望着面前已经叠整齐的衣物,其实他不是很想要,总觉得他的物品放在她这里,是一件自然不过的事。
夫君的衣物放在妻子身边,那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谢知寒望着那件白衣,上面传来淡淡的甜香,是晓晓身上的味道。
想来是这几日一直放置在她房中,沾染上的。
这是自己的衣物,上面沾染着属于她的香味。
谢知寒心中一动,将衣物接过。
看看他接过衣物,江露染心中一松。
殿下至少接过了,不会被旁人看到。
接过衣物的瞬间,江露染望见他雪白的指尖有一道细细的伤口,看上去伤的很深。
明明知晓此时不该关心他,应该送他出门。
但是她的话却没有经过思考直接说了出来,关心他好像一直是她的本能。
“殿下,怎么受伤了?”
听见少女的话,谢知寒这才想起指尖那道被玉划到的伤口。
那时应当是很疼的,可是此时看到少女戴上珠钗的明媚模样,他却一点也记不起来当时的疼痛。
看到她的笑和喜欢,他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有什么比她的开心还重要。
“不妨事。”
江露染懊悔于自己方才的口快,可是此时听到他说不妨事,她的心到底还是放了下来。
“殿下,还有其他的事吗?”
明晃晃的赶人,他难道多呆一会儿也不可以吗?谢知寒望着少女发间的珠钗,罢了,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打扰她了。
谢知寒离去之后,江露染再次没有睡好。
明明都说了不要再来,殿下今日又是做了什么,他可是储君,一言九鼎,如今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失言。
次日起床再次顶了两个黑眼圈,沈昱来的时候再次看到她没有睡好的模样。
“江姑娘,昨日没有睡好?”
沈昱拿出手中安神的香囊放到她手心:“上次看江姑娘没有睡好,我就找大夫配了安神的香囊,将这个香囊悬于床边,晚上会不做噩梦。”
“多谢沈公子。”江露染将香囊悬挂于床边,果然睡得很好。
次日起床没有黑眼圈。
虽然她觉得主要原因是殿下没有再来。
希望他不会再来。
*
江露染读了两页话本子,准备吹灯睡觉了,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除了殿下不会有其他人。
她将烛火吹灭,房内瞬间漆黑一片,她已经睡着了,殿下应当不会再来打扰她了吧。
殿下可是君子,断不会做这种扰人清梦的事。
然而,她想错了。
门外的敲门声一直不间断,似乎她不开门,他就会一直敲下去。
他敲下去没有问题,可是这样阿婆一定会听到,倒时她要如何解释。
江露染望着门外,有些烦。
她打开门的动作并不温柔,带了明显的恼怒,说出口的话也毫不客气。
“殿下,何事?”
谢知寒看着少女不耐烦的模样,眼眸中氤氲出笑意,很久不见她对着自己闹小脾气了。
“晓晓不开心?”
殿下这不是明知故问。
她难道应该笑脸相迎,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殿下,若无事,我就先去睡了。”说着,就要关门。
谢知寒推开门,止住她的动作。
江露染望着他的举动,知道今日逃不过。
倒是不知道他究竟有何事。
谢知寒将腰间的香囊摘下来:“晓晓,我的香囊坏了,你可以为我补一补吗?”
原来就是这点小事。
“殿下,若是想补香囊,殿下尽可以去找绣娘。”
谢知寒握住她的手,将香囊放入她的手心。
“这是晓晓为孤绣的香囊,孤不想让其他人补。”
掌心布料的顺滑触感一路向上,沾上窗外的夜色,有点凉。
江露染低头望去,银白色的香囊,上面有淡青的竹叶,果真是自己绣的那枚。
颜色已经有些旧,底部果真已经开线。
这是自己曾经为他一针一线绣的,江露染望着手心那枚香囊,心里不由得软了下来。
“我会为殿下补好,殿下请回吧。”
“不行,孤想在这里等晓晓补好再走。”
江露染看了一眼,他的神情不似作伪。
在这里等她做什么,这可不是一下子就能补好的。
大抵要等上一个时辰,看来殿下的确是很闲。
她拿出针线,在烛下认真补着香囊,多日未见,她的刺绣功夫很有长进,在底部还补了几片青色的竹叶。
谢知寒就坐在一旁,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烛火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他的晓晓是那样柔美,多日未见,她比之前瘦了点,谢知寒皱眉,晓晓到底何时跟自己回宫,东宫的小厨房都是为晓晓准备的。
她埋头缝补香囊的模样很乖,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不再剑拔弩张。
她的心思悉数放在香囊之上,没有觉察谢知寒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十分专注。
房间内无人说话,安静的落针可闻。
谢知寒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忽然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他跟晓晓之间没有争吵,她也没有离开他,他们仍旧在明轩阁,而她是自己的妻子。
那时他以为,他们会有很好很长的未来。
江露染看了看手中的香囊,针脚细密,叶子绣的栩栩如生,看来这些天跟隔壁阿姐学的刺绣效果显著。
她将手中的香囊递还给他。
“殿下,香囊补好了。”
谢知寒轻叹一声,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江露染看他迟迟没有接过,不解道:“殿下?”
难道是不喜欢?
谢知寒凝视着面前细白的手指,缓声出口:“孤想要让晓晓帮孤戴上。”
每当他用这个自称的时候,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江露染将手中香囊认真系在他腰间,他身上的檀香味越发清晰地侵入她的感官,那是一种久未谋面的故人的味道。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忍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虽然他很想,但如果将她在此时拥入怀中,晓晓是不是会更加生气。
他忍了再忍,最终还是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发,轻轻道一句。
“晓晓,好好休息。”
最好梦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