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商贩都低下头来,无人敢说话。虽然他们都看不惯李家,但都是这附近的住户,和李家算是邻居。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一时间谁也不敢给自己惹麻烦。李老头手里还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呢,他们家打死一个儿媳妇跟没事人一样,谁敢去招惹?
最后还是一个老太太看不过去,却也不敢跟李家硬杠,只是把自己的铺面收了一半,招呼她们三个,“丫头们,来,在奶奶这摆,还有位置呢。”
小春简直要气炸了,恨恨盯着其他不说话的人,“我说诸位,要不是我们三个现在这摆摊,有了稳定客源,这能热闹成这样吗?今天不过是请大家帮忙说句公道话,怎么就这么难啊?!”
幸好,她们这吵闹的功夫,已经到饭点了。大批工人已经从工地里出来了,不少人都跟小春她们混熟了,见到这边状况不好,吃饭不吃饭的都凑了过来。
“小春姑娘,杳月姑娘,这儿怎么了?”
此刻见到搭话的大哥们,杳月简直像是遇到了亲人。她赶紧对大家道,“各位叔叔大哥们,请你们说句公道话,这地方明明是我们先来的,这摊位也是我们先开始摆的,对不对?”
大家一看这场景,就晓得是杳月她们被欺负抢了地盘。当即就有三五个人吆喝起来,“当然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你们先买的!有的人饭菜做的难吃就算了,怎么事也做的这么恶心!”
“就是就是!李老头,你们还不快滚!我就前天吃了你家的饭,到现在还拉肚子呢!害的老子干活犯错被工头骂,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找事?你滚不滚?不滚要找打是不是?!”
“快滚!快滚!闻着你们这一身死猪味,我就想吐!”
劳动人民最是团结,有这么多工人出面,方才胆怯的小商贩们,也有人大起胆子提议道,“老李,你们要不还是让出来吧。大家都是来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哈哈,和气生财嘛……”
“哇呀!!”
结果那人话还没说完,只见李老头像是疯了,大喊了一声,一下将菜刀狠狠砸在砧板上,随即又拔出来,拿着刀冲四周胡乱挥舞着,“凭什么我们让!凭什么!这块地写她们名字了吗?你们喊这块地,它答应吗?!”
盈凤吓得流泪,抓住杳月的胳膊,“小姐,我好怕好担心,咱们还是去那个婆婆的摊子旁边吧……”
杳月安抚地捏捏她的手,语气仍旧沉静,“之前种种忍让,不过是权宜之策;可偏偏人家不领情,如今他们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再忍就是窝囊废了!”
同时,她赶紧伸出双臂让大家后退,跟周围的工人们嘱咐道,“谢谢大家为我们三个小女子说上一句公道话,但这就够了。各位背后都有家庭要养,千万不要动气为这种败类脏了手!理在咱们这,咱们就好好跟他们掰扯!”
身边立刻有人响应,“对,咱们不能先动手!”
她伸手一把拿过自己的菜刀,瞬间又觉得不够,当即一脚踹倒摆在一旁的桌椅板凳。
不就是比声音吗?谁还不会打打砸砸了?
而且杳月自从听了李家儿媳妇的故事,心里替那个短命的女人悲伤。李家这次在她们面前挑事,是危险也是机会,若是能顺势将这三个混蛋李送进监狱,她挨两个拳头,也没什么。
看李家这不要脸的程度,讲道理是没什么用了,但若是能激怒他们,也算不无收获。
于是杳月也不忍了,当即冷笑,望着他们三个眼睛里充满了鄙夷,“怎么?你还敢杀我们吗?李老头,我告诉你们,现在是青天白日!这么多眼睛盯着呢!你以为你是谁?你也就在你家里当当土皇帝,还真以为自己是碟子菜了!我告诉你,恶人自有天收!”
“啊啊啊啊!”李老头在家的确说一不二,从前打李老太打李儿子,后面打儿媳妇,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吃了这么大的瘪,心里自然不爽。但他们这种流氓,只会干对自己有利的事。真杀了外人,掉脑袋是肯定的。
当即一边发疯一边丢了菜刀,却不想慌乱中估错了于案板的距离。菜刀一滑,直接掉到了李儿子的叫上。只听李儿子一声惨叫,当即右脚血流如注,大拇指像个大冬瓜咕噜噜的滚到李老太耳边。
“啊!!!!我的儿啊!!!!”李老太当即大哭大闹起来,向她们三个闷头顶了过来,“我儿子的脚趾头被你们给砍掉啦!天爷啊,还有没有王法啦!我我我跟你们拼啦!!!”
小春不设防,当即被她顶在地上,二人随即扭打起来。
这边正闹着,不远处,两个便衣看向这一边,一个不知跟另一个说了什么,那个赶紧跑走了。
此刻摊位前的局面再也控制不住了,双方都加入了混战。
李老太宛如一只疯狗,对着小春又掐又咬,杳月赶忙上前,也不管之前根本没打过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上去一巴掌就把李老太撂翻在地。眼瞧着李老太嘴角冒出血来,她正惊讶想:哇,大巴掌竟然有这本事。
还没来得及窃喜,忽然眼前一黑,是李老头的拳头已经照着她的眼睛挥过来了。杳月没设防当即被锤倒在地,盈凤原本瑟缩在一边,当即也什么都顾不上了,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刚扶住杳月就尖叫着冲向李老头一把将他撞到在地。
身边众人看似拦架,实则主要拦李家,跟李家有过节的背地里还得踹两脚。
这边闹得沸反盈天、不可开交之际,只听有人从远处跑来,“住手!都住手!九爷来了!”
九爷?
九爷是谁?
杳月被打的晕乎乎的,小春还咬着李老太的耳朵不松口,三人都有些分不清状况。可身边的人却立马严肃起来,当即拉开混战双方。
紧接着,很快来了一群保镖,上前一人扣着一个,押着他们穿过修缮已近尾声的大厅,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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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将他们带上二楼。
“九爷,闹事的已经带到。”
随即手上重重的束缚消散,他们六个都恢复了自由。保镖则分成两列,站在气派的办公桌两侧。
办公桌后,太师椅转过来,露出一张三十多岁、颇为严肃的脸来。
“就是你们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在我门前闹事?“
李家三口显然知道九爷的威名,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李老太嚎啕大哭,伸手要抓正走过来的九爷大褂前襟,“九爷!您要给我们娘仨做主啊!这三个小妮子实在不是人,她们不光砍了我儿子的脚趾头,还要逼死我们全家啊!“
“你少血口喷人!”小春气呼呼地要上前,被盈凤杳月拦下。
九爷目光一瞥,果然李儿子脸色苍白,鞋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半,此时立马呼天抢地,大喊要死。
“吵得我耳朵痛!你们以为这是哪?菜市口吗?来人先把这两个给我拉下去,好好教教她们怎么说话!”九爷明显没什么耐心,挥手叫保镖将那对鬼吼鬼叫的母子拉了下去。
李老头见风使舵,本想闹又立马转变了态度,装出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来,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九爷,九爷,您得给我们做主啊!”
九爷并不开口让他站起来,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想伸冤,没人堵住你的舌头。李老头,但你……要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我。”
小春一把甩开杳月和盈凤,冲到九爷面前,“九爷,虽然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显然您是个大人物。您这样的人想听真相,何必问他这个老流氓?我也可以把前因后果都给你说清楚的!您为什么只问他,不问问我们?难道我们三个小女子,连解释的权力都没有吗?!”
这话明显是要将九爷架起来,甚至可以直接气到他。杳月赶忙圆场,拉着原地不动的小春往回走,“诶呀小春你这话说得未免太心急!九爷是奉天响当当的人物,肯屈尊出面解决此事,一定最是公平公正的。咱们有理不在声高,且让他先说,咱们也不怕的!”
九爷原本盯着小春打量,听了杳月的话睨了她一眼,语气说不上到底什么态度,只是冷冷的,“你倒是比她还厉害,我问你,什么叫公平公正?不如你们三个的意,是不是就不算公平公正了?”
“九爷!您这么说就是冤枉我们了,我们在您门口摆摊许久,一直都规规矩矩的!这您难道……嘶——好痛!”
小春正说呢,忽然嘴角一痛。原来不知为何,九爷竟然伸出一根食指正戳到她嘴角方才被打形成的淤青上。他明显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打算,一根指头戳的小春眼眶泛泪。
“嘴都破了还堵不住。”
然而小春却以为九爷是要摸她的脸,当即反手就上来了,“好你个臭流氓!”却被九爷一把攥住。
杳月和盈凤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却又不敢上去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