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工作调动舟车劳顿,但周蕴文忙得很,并没有休息的时候。
隔日一早便要去部门报道。尽管他背后有廖仞背书,但还是起了个大早,新官上任也好初来乍到也罢,姿态做足些总会有些主动权。
却没想到,隔壁杳月也起的很早,他出门买了早点回来时正看到杳月已经穿着背带裤从卫生间出来了。
周蕴文冷眼瞧着她今天这副打扮——不知道的以为她要去登山,不过并没说什么,只是将冒着热气的油条馄饨摆在桌上,“早起的小人儿有饭吃,喏,请上座。”
杳月本欲悄悄溜出去,却不想正好跟他撞个面对面,当即心里一慌,尽管时间有些来不及了,但还是挪到他身边坐下。
毕竟她清楚他的脾气——周蕴文就是只脾气古怪的老猫咪,终日看起来笑眯眯的,实际上软软的肉垫里藏着利爪。要是让他晓得自己有事瞒着他,杳月相信他绝对会笑眯眯地变着法让她叫苦不迭......
于是只好乖乖坐在他身边,眼前的小馄饨也不香了。
余光里都是她味同嚼蜡般的机械动作,而周蕴文只是气定神闲地坐着,仿佛没有察觉到任何一般同她絮絮地说些家常,听得杳月抓耳挠腮。
“这大冷天的,你们还想着跑出去玩?”
他正说着休息日两人一起去挑家具的事呢,忽然将话头转移到杳月身上来。
“诶呀,不是玩,我们那是正事......”冷不丁的,杳月没转过弯来,差点就将“游行”二字脱口而出,幸亏话到嘴边了又给吞回去,“......马上要考试了,我得早去准备,省得真让那陈老头看了笑话。”
周蕴文笑了,就是那气音到了杳月耳朵里怎么听怎么瘆得慌。
倒是周蕴文自己,见她这幅明显心不在焉的模样反而心疼,到底还是放了水。他搁下筷子起身准备出门,仿佛对杳月方才那个拙劣的借口深信不疑。
没办法。
小姑娘爱玩,也是本性。
他这个做人家兄长的,在后面盯紧点就行了,费点心力也是应当。
然而就算周蕴文早已改了面貌,炼出一个七窍玲珑心来,可面对纷沓而至的明枪暗箭仍不免心累。
就比如现在——
眼前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精壮青年正恭敬地将他引到自己的新办公室去。
而通过方才“偶然”的客套闲聊,周蕴文都“惊喜”发现,这个名叫“方宇”的下属是他的安徽同乡,二人一聊更是十分投缘。
短短几句寒暄的功夫,周蕴文已然明白,这个方宇,既是廖仞派来接应他的助手,同时......
也是监视他的猎犬。
......有些棘手。周蕴文讨厌这种被掌控监视的感觉,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方宇对他客气周到,多亏了他,周蕴文才能直接坐进办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室里办公。
于是只能耐着性子同他周旋,幸好方宇此人很有眼色,聊了两句后便退了出去,让他一个人对着穿衣镜收拾收拾,好去面见总务处的处长谷恒通。
世界终于赢来片刻消停。
这是一间挺大的办公室,套内将近二十余平。外间是办公,内设沙发、行军床,可供加班时休息......亦可满足突发情况下下达的囚禁指令。
周蕴文站在穿衣镜前仔细打量着自己——
镜子里的人衣装笔挺,发型考究,言行举止间自有一番不寻常的潇洒气度。然而他怎么看,都看不清,镜子里的人到底是谁呢?
一个名叫邹应的安徽人?
一个明面上挂职在邮政司,实际上听命于外交部下某个不能言说的特科组织的......双面人?
周蕴文无奈发现,在生活中的很多个时刻,反而是事实滑稽地让人发笑。
耳边又响起廖仞的声线来——
“你要适应这种生活。”
阴魂不散。
他勾勾嘴角,镜子里的人也勾起嘴角来。
周蕴文伸出手来,无意识地将右手作手枪状,顶在镜中人的额头上——
你,究竟是谁呢?
他真想此刻能飞出一颗子弹来,将镜子里的人炸个脑袋开花,可与此同时又晓得就算如愿也没什么用。
是啊,周蕴文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