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仙舟
    仙舟,仙舟是一个很平和(看上去)的地方。

    它表明上明媚、热烈、生活气。

    它的危险不像雅利洛-VI,肉眼可见天寒地冻、大军压境。亦不如匹诺康尼富丽堂皇,让人一看就心生警惕。

    它很平常,平常得会让人忘掉一潭死水下纠缠波澜的漩涡。

    平心而论,星还是很喜欢这里的。她在这儿打过孽物、抓过绥阳,当过商业顾问,还认识了好多可爱的朋友。

    只可惜列车的不动产丹恒老师对这里好像有点心理阴影。

    一开始她当然没看出来。毕竟在她和三月这种失忆人士眼里谁会不喜欢家呢?

    哪怕丹恒说他被放逐,不允许踏上仙舟的土地。那一刻的沉默也被她误以为是离家的愁绪。

    倘或一个人生来就有归途,那么不允许他回去该是一种惩罚。

    直到她和三月从将军身边接回了释放隐藏力量的冷面小青龙。在那一刻,星核精的确有些生气。

    除开被隐瞒以外,她敏锐地感觉到了距离。

    明明丹恒是整个列车组里最最最最最舍不得和大家分开的,可他从一开始也没真的走近过。

    他一直站在边缘,像个渴望糖的孩子一样眨巴眼睛望着。

    为什么不走过来要?星很想问他。

    三月七也好,自己也好,都是后来者。但她们迅速融入了列车组的生活。

    因为她们都知道会伸手向同伴讨要。

    信任也好,爱也好,一起走下去的承诺也好。

    丹恒却不是这样的。

    似乎他伸手也不会有人给他一颗糖,就算有那颗糖也会在入口后变做毒药。

    年纪还小的星核精不知道人世中各有不同际遇。有没有获得爱的孩子,就算同为一张白纸,也有扎眼的分别。

    这就是她们和丹恒之间不可弥补的裂隙。

    星没有多少时间生气。

    一是丹恒老师也很抱歉和忐忑的样子让人不好说什么,他甘冒大不韪下车,也是为了同伴们的安全。

    二是神策将军正笑弯了一双猫猫眼,抿着嘴看热闹。她可不要被这算盘精逮住能说笑几千年的梗。

    三,当然是建木之灾迫在眼前,银河球棒侠要主持公道去了。

    我们无名客来罗浮,就为了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他呜呜伯的公平。

    建木的事还算有惊无险,尽管是以景元要在丹鼎司里趟一阵子为代价。

    没想到这位将军表面摸鱼,实则处处亲力亲为,不仅四处闪现,还跑去捞了一把白露。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暂且从客栈搬出,住进了将军府的客房里。

    事先声明,不是要占神策将军的便宜。

    真是为了安全和睡眠着想。

    毕竟前脚大战毁灭令使的伤是真还没养好,后脚跑持明族里打一架,铁打的将军也得躺倒。

    还更别说带着白露这样显眼又没战斗力的孩子。

    丹恒老师那几天陷入一种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境地,星核精和三月七可看不下去,直接一人一边抓着他乱飘的衣角拖到了神策府。

    正在代班的符玄听了他们的来意和担忧,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迅速和正在看守病人的彦卿达成共识。

    他们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被云骑们恭敬地送到了景元府上。

    无名客免费给他看大门,也是仙舟将军们少有的待遇了。

    其实星有自己的小算盘。她听说了景元养狮子的故事,在神策府时也见过那——么大一个雕像,当即就动了撸猫的心思。

    若非借丹恒的面子,她原本是打算哪一天直接问景元的。

    但将军府上没有雪白的狮子。

    倒是有一只飞来飞去见人就喊老师的燕子。

    星核精摩拳擦掌,偷偷拽过彦卿问:“你们家将军养的大猫呢?”

    年少的骁卫眨眨眼,“什么?”

    星好像明白了什么,摆手换了个话题,“想和你丹恒老师切磋吗?”

    年轻人嘛,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彦青提着剑高高兴兴去找丹恒了。

    灰发的开拓者慢慢缩下去蹲在墙角。

    她从那一刻开始决定讨厌仙舟。

    但人很难恒久恨或爱什么。至少在这次安安稳稳下了列车,在人群里看见彦卿向他们招手的时候,星觉得罗浮还是很美好的。

    如果三月不张嘴就更好了。

    他们已经充分领教过三月七的言灵,以至于星还是将信将疑打量起眼前的人。

    毕竟哪个姨姨能拒绝捏捏小可爱的脸蛋呢?

    她的指尖碰到细腻又热乎乎的皮肤。啊,少年人青春活力的味道,让我啃一口。

    被调戏了的年轻人全无概念,还未被怀疑是假冒者而感到一点点的委屈。

    他真是被教得太好了。

    又或者景元没想把他教成这样,只是言传身教不免遗传给了自己徒弟一些习性。

    可惜,突然冲出来的狼人打断了他们叙旧。

    哦,要这么说三月七又一次一语中的。最开始见到的人,都不简单。

    突然从天而降的赤脚少女端着一把比她还高的剑,令人不由得印象深刻。

    星则是盯住了她踩着的那柄剑。

    不得不说,这配色真的很眼熟。

    像她那个阴暗女鬼二舅。

    星揉了揉眼睛,坏了,这不听人把话说完的样子更像了。

    丢了剑的彦卿没像她想象中那样哭唧唧,反倒很有样子处理了事务,询问了经过。

    星站在一旁看着路君那张脸。

    首先说明我不是看脸,但他怎么看起来长得怪怪的啊。

    其次我不是看脸,总觉得狐人不是这个肤色吧。

    最后我真的不看脸,但他这特殊建模一看就是个反派模样啊。

    可惜景元还等着他们几个,不好多耽搁。星也只能盯着那张脸多看了几眼。

    司辰宫里格外安静有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两位将军驾临的缘故。

    星还没走近就听见景元与另一位将军的场面话。其用词之客套,用典之深奥,让她猛然回到几个月前,好像在啥地方也见过这样一个场景。

    只不过仙舟语更文绉绉,比不起通用语更“啊我的上帝我要狠狠地踢你的屁股”这种调调。

    哦,是和银枝一起撞见义父和砂金那回。

    呵,成年人的社交礼仪有什么意思,不如放我去调戏一下大白猫。

    星笑起来,顶着全场的目光开口,“好久不见呐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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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我还梦到你来着。”

    她听见三月七呛了一声,小声的在背后和丹恒蛐蛐自己。

    不过高情商的景元将军总是能把所有跑偏的话都拐到正气凛然的道路上。

    就是,你给杜甫交版权费了吗?

    你知道这首诗是子美写给太白的吗?

    知道这世上还有个cp叫做“李杜”吗?

    谁也不知道她脑子里跑马车,景元向大家介绍了身边的怀炎。

    其他人或许想到,或许没有想到。

    星模仿着彦卿与丹恒的礼仪时,脑子里倒真真切切蹦出了她二舅的脸。

    虽然卡芙卡妈妈不曾讲过二舅加入星核猎手之前的故事。但小浣熊能花一下午掏干净贝洛伯格上上下下的垃圾桶,就能花几天的时间把云上五骁的资料考据论文全部翻一遍。

    名为应星的天才匠人,以短生种的才能闪耀于长生种的名誉殿堂。

    世事已过近七百年,当年风流人物究竟如何已经没人能说清楚。就算她腆着脸去问景元,得到的也无非是景元眼中的应星。

    倘或刃不记得,那么应星早就死了。

    倘或刃记得,记忆也是最不可信的东西之一。

    星不懂逝者如斯夫的惋惜。年轻人亦不会因一句莫要强求退缩。但她也确实对此无能为力。

    所以她知道不开口,只是乖巧地立正,装成一只柔软无害,长辈看了都会喜欢的小浣熊。

    被介绍的怀炎将军又开始明里暗里试探下套,文绉绉的话让星脑袋疼。

    她摇着头,确认自己确实又看到了一只男狐狸。

    嗯,虽然老,但狐狸。

    说起来最近几个版本是不是出了太多风味不同性格不同的狐狸了?

    星左顾右盼,忽然发现了眼熟的身影。

    诶那不就是把彦卿剑拿走的姑娘吗?

    她刚要示意彦卿,听见怀炎介绍。

    “这是我的徒孙,云璃。”

    确认了,是和应星一窝被怀炎将军养出来的猫。

    可以想见,这位老将军看着和蔼,背地里应该还是个抡起锤子就砸的傲气性格。

    不过吧,古灵精怪桀骜不驯的少女和天资过人老实持重的少年,这个人设你们跟金庸交版权费了吗?

    小猫和小燕子互相叼得毛羽满天飞,大人们秉持着看好戏的态度,在进一步过火前掐住了苗头。

    也顺便掐住了孤狼的喉咙。

    “我说这狗叫声真是熟悉。”

    那叫一个出音味来。

    星忍不住,完全忍不住,谁不想看他破防的样子。

    毕竟和公司交手的记录里,唯有对斯科特是常胜不败。

    看他挣扎着却无法反击的样子,进入罗浮后不知道为什么压在星心头的恶气总算消散。

    制约平衡,御下之道。

    她讨厌这几个字,也讨厌弯弯绕绕的东西。就好像现在这个演武仪典,自称前来观赛的两位将军,以及景元那张笑着,但明显有其他打算的脸。

    星核在上,愿全宇宙的人都能有话直说。

    也希望这一次不要再出什么岔——

    话还没想完,机甲失控的警报就响了起来。

    星在捞起球棒的那一秒只来得及感慨,三月七,求求你不要再发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