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华推开包厢，包厢内的暖气铺面而来。
“霍，终于来了。”
酒桌上一个Alpha开口，“怎么这么晚，罚酒罚酒！”
“抱歉，是我来晚了。”林正华斟满酒杯，仰头喝完。
“好！”酒桌上响起稀稀拉拉地掌声。
赵晗站在林正华身后一脸鄙夷看着酒桌上大肚便便的Alpha，一群酒鬼。
“来，晗晗，和叔叔阿姨们打招呼。”
林正华将身后的赵晗拉出来，让她曝露在灯光下。
酒桌上的Alpha们醉眼朦胧，目光肆意地打量着眼前的Omega。
赵晗忍着不适，努力扬起嘴角，乖巧地同众人打招呼。
“就一个？”有人不满地开口。
“哪能啊。”
林正华将赵晗往前推了一下，让众人可以更清楚地看清赵晗的容貌身形，“都在外面等着呢。钱董，这是我侄女，够有诚意了吧。”
被唤作钱董的Alpha上下打量着灯光下赵晗，酒桌上一片沉默，都在安静地等待着钱大洲。
赵晗悄悄地看了眼坐在主位，被唤作钱董的钱大洲，想来这位就是林正华此行需要拉拢的人了。
在钱董与他人的肆意打量下，赵晗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廉价又不堪。
“正华这么大手笔，连自己侄女都舍得？”钱大洲轻蔑地看了眼笑容谄媚的林正华。
“晗晗从小被她妈妈带着参加各种才艺培训，乖巧可人。这次小姑娘听说一校预备招收开闭幕礼仪，钱董你也是知道的，礼仪这个名额在外面都被抢破了头。自己侄女想要获得礼仪名额，一仰军校生和钱董您的风采，我这个做舅舅的，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闻言，钱大洲心下了然，看来是人小姑娘自己愿意的。
他这人，最不爱做的就是强迫别人，太野蛮暴力了，丝毫上不得台面。
“和别人见过吗？”
“万晟的副总见过一次。”林正华赶忙应答。
“单超文那家伙，竟被他抢先了。”
钱大洲哈哈大笑起来，“行了，坐吧，干站着干什么？”
钱大洲发话，酒桌上才重新热络起来。
林正华将酒液倒进高脚杯中，带着赵晗走到主位给钱大洲敬酒。
“晗晗，你坐这陪钱董聊聊天。”
林正华按着赵晗坐下，同钱大洲恭敬地打完招呼之后离去。
“多大了？分化没有？”
钱大洲看着坐在身旁略显拘谨的赵晗，瞧着像是很少出来的样子，这林正华倒是知趣。
“去年刚成年，我是Omega，钱董。”
赵晗低头看着不住摩挲自己手背的肥厚手掌，乖巧地开口回话。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碰上这种场合，赵晗还是很不适应。
酒桌的另一端有些Alpha已经开始放浪形骸，赵晗抬头看了一眼，红着脸低头躲开。
钱大洲看着神色不自在的赵晗，心下更加满意，于是抬手摸了摸赵晗光滑的手背。
“Omega好，我家那孩子也是Omega，和你一样大，天天呛声，叛逆的要命。要是他能像你这样乖就好了。”
赵晗干巴巴地笑着，不知道怎么应答。
钱大洲摸着Omega光滑柔嫩的肌肤，浑不在意气氛的尴尬，青涩点好，他不喜欢太会来事的。
坐在不远处的林正华在与旁人交谈的间隙，余光时刻关注着坐在主位的赵晗他们，见到钱大洲满意的神色，暗暗放下心来。
“诶，老林。这真是你侄女？”
旁边的Alpha目光银，鞋地看着坐在钱大洲旁边的赵晗，这个Omega长得不错，得找个机会和她来好好交流交流。
林正华殷切地点头同对面的Alpha陪笑称是。
“这么大血本，老林，苟富贵，勿相忘啊。”
Alpha将手中的酒杯举起，与林正华碰杯。“老林，搭上钱董这东风，你前途无量啊。”
一校作为联邦里行列第一的军校老大，培育出无数的优秀将领。十多年前在与虫族的战役中，为了守护联邦更是牺牲了无数军校生才赢得了现如今的和平，联邦特此奖以国校殊荣。
可以说，只要稍微与一校有点联系，那么在联邦的仕途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这泼天的富贵，谁不要。
不过以往一校纪律严明，就是铜墙铁壁一个，让林正华这些蛀虫们一直试探无门。但是随着五年前的七席尾席的大选换届，钱家成为了七席中的一员，而钱大洲也凭借着钱家家主的关系顺利在一校里谋到一份职位，成了那铜墙里一道无人关注的裂缝，让那些投机取巧之人有机可乘，大做文章。
原本还觊觎赵晗的Alpha见林正华承认，只得收回自己的龌龊思想。如果只是普通的小O，钱大洲用完，兴许自己还有机会，但如果是送给钱大洲的，再觊觎那个Omega，也得收了自己心思，还是自己狗命要紧。
Alpha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正华，内心鄙夷，这林正华也是够狠，连自己的侄女都拖进来，只怕别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哟。
酒桌上的人都是人精，见钱大洲对赵晗十分关注，纷纷举着酒杯过来恭维打趣。
迫于无奈的赵晗被动帮钱大洲挡了不少酒，这会正脑袋昏沉地趴在桌上缓劲。
钱大洲见火候也差不多了，同林正华打了个眼色，林正华立马会意，上前哄着赵晗离席。
“晗晗乖，你今晚在这休息。你要记住，今晚过了，钱董开心，今后就是你要什么有什么了。”林正华带着赵晗到提前订好的行政套房。
酒意上头的赵晗木木地点头，接过林正华递过来的袋子，里头装着林正华精心准备好的衣服。
“待会把这换上，记得乖乖听钱董的话。”
林正华看着赵晗走进浴室换衣之后，才放心地离开卧室。
客厅里钱大洲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钱董，里边已经准备好了。”
钱大洲嗯了一声，将手中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头。
“老林，你做事我放心。只要听话，什么都好说。”
林正华连连称是，“那钱董我就先走了，我申请调去一校的事就劳烦您多费心。”
“好说，期待以后和老林你的共事。”
听到钱大洲松口，林正华当即放下心来，同钱大洲恭敬道别后，离开房间。
回到房间的林正华看了眼坐在床边怯生生的Omega，心情舒畅的他从酒柜里拿出红酒，红色的酒液顺着杯壁缓缓留下。
只要大鱼肯咬钩，他调去一校的申请就稳了，如此，权利、金钱、Omega还不是任他所欲为。
林正华优雅地将酒杯里的红酒饮尽，接下来，他也要好好享受他美妙的除夕夜了。
***
李妍和陈轻轻哄着醉酒的李若仪半天，才结束视频通话。
窗外人声鼎沸，李妍赤脚下床跑到窗台边，拉开窗子。
有人在沙滩上放烟花，等待着普托尔岛的跨年钟声。
“好难得啊，几十亿年前的传统习俗，没想到你们居然都传下来了。”1
17看着窗外的热闹景象感慨。
“那可不。”李妍骄傲应声，这些可都是宝贝。
李妍顺势坐在窗台边，晃着脚看着海滩上游人的嬉闹，客厅里林岚与李培朝还在和远在联邦主星的亲戚拜年，到处都透着热闹的景象。
嗡嗡嗡——
光子通讯器在衣袋里振动，李妍从衣袋里掏出通讯器，是林尧打过来的语音电话。
“新年快乐！”李妍接起后开心拜年。
林尧听着听筒内欢快的女声，轻笑出声，“新年快乐！在普托尔玩的开心吗？”
“那必须的！”李妍开心地和林尧分享自己这几天的经历。
林尧坐在窗边安静地听着，偶尔迎合几声。
“哇，他们要开始放烟花了。”李妍兴奋地探出身子。
“好漂亮啊。”
李妍抬头看着在星空中盛放的巨型烟花，低语呢喃。
普托尔海岛零点迎接新年的钟声开始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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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妍。”
“嗯？”
李妍听着通讯器那一边林尧的声音，手指不自觉地扣着窗台栏杆。
“新年快乐，妍妍。”
伴随着最后一道钟声敲响，林尧清润的声音在李妍耳边响起。
新年快乐，阿妍，愿你年年皆胜意，岁岁常欢愉。
林尧看着窗外的夜景，在心底默默补充道。
清晨，赵晗在床上睁开眼，哭了一晚上，此时眼睛有些酸涩红肿。
房间内窗帘紧闭，光线昏暗，赵晗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一条肥壮的手臂此时正搭在自己腰上，将自己牢牢禁锢着，身旁的Alpha鼾声如雷。
新年了，赵晗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她挺过来了，接下来，她一定要将所有看不起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赵晗小心翼翼地挪开搭在腰上的手臂，下床蹑手蹑脚的走进浴室。
透过光亮几净的梳妆镜，Omega伸手碰了一下身上的淤青。
还真是一回生二回熟，受伤受多了，痛感阈值都低了。
赵晗看着镜中布满青紫红痕的自己，自嘲地咧着嘴角，开心一点，舅舅说了，只要钱董高兴，就可以要什么有什么了。
茶桌上，赵晗乖巧地坐在钱大洲旁边，听着林正华的恭维。
钱大洲拿起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林正华小心翼翼地接过装进信封里。
赵晗抬眼，林正华一脸谄媚，她好像发现了件有趣的事情，她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如果成为食物链的顶端，不止陈轻轻、李妍那帮人，就连林可，她从小羡慕有嫉妒的表姐，也会被她踩在脚下，这画面，想想都让人兴奋。
她舅舅这条大鱼，她也想据为己有了呢。
***
开学典礼上，主角A顾琛身姿挺拔，将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至最顶，正捏着自己的演讲稿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
与去年没什么两样，同样如磁铁一般，牢牢吸引着Omega的目光。
唯一有所变化的，是考进一班的李妍等人从二班的队伍里，站到了一班里来。
李妍缩在李若仪的身后，蹲在地上烦躁的拿着树杈乱画。
已经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了！
除夕那晚林尧的那通电话跟魔咒一样，害得李妍做了一个星期的梦，梦里都是林尧的那声“新年快乐”还有透过通讯器的Alpha那清浅呼吸声，像有根羽毛一般不断挠着李妍的心，发痒却抓不到。
李妍很烦躁，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没搞清楚不对劲的点到底在哪里。
“阿妍，你怎么了？”
头顶传来一道男声。
李妍抬头，是段旭礼。
段旭礼蹲下来，垂头看了眼地上的涂鸦，随后抬头与李妍平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嗯。”李妍没精打采地捏着树杈，低头继续乱画。
“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吗？”
额......有点介意，李妍抿紧嘴唇，这也太难开口了。
“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晚上你有没有时间，今晚篮球社有迎新活动，要不要过来发泄一下。”
“好啊。”
李妍闻言，眼睛一亮，段旭礼这主意不错，今晚去打打球，耗掉能量，晚上就不会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了。
“你们晚上几点开始，我过去找你。”
李妍丢掉手中的树杈，拍拍手起身，随手朝段旭礼伸手。
段旭礼盯着眼前李妍伸过来的手，手心悄悄在裤子上蹭了蹭，确认干净之后将手搭了上去，借着李妍的力直起身子。
“七点开始，你吃完饭之后可以和轻轻他们过来。”
“好。”李妍笑眯眯点头。
主席台下，林尧眯着眼睛看着队伍末端的李妍和段旭礼，阳光下的李妍笑容明媚，这是在聊什么呢？
林尧不爽地转着笔，周遭的气压陡然降低。
站在林尧旁边的组织部部员一脸莫名，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默默挪动脚步离林尧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