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将雨馀凉扔在雨休旁边,抬头望去,只见岔口的另一端,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奔来,陆临看了一阵,记起他们都是谷州刀派的弟子,跑在前面的那个叫铎占文,后面的是鲍楚楚。方才那声正是铎占文喊出来的。
陆临对他们两个都有印象,昨日大较最后一场,铎占文与鲍楚楚比试,陆临看了几眼,就知他二人是什么水平了。
真是无趣,连最优秀的弟子都只是这个程度。
其他的先不说,陆临想,眼下有一件奇怪的事,唐师伯应该在昨夜丑时就已经下令封锁谷州府城门了才是,他们两个是怎么出来的?
昨日鲍楚楚因父亲被做成活死人蛊毒傀儡大受刺激,被一名师叔打晕送回自己家中,师叔跟鲍楚楚的奶奶交代了几句也就离开了。鲍楚楚醒来后看见奶奶守在自己床边,忍不住抱住奶奶大哭了一场,奶奶以为鲍楚楚是在歹人侵入门派时收了什么伤或委屈,忙拍着鲍楚楚的背安慰。
原来那位师叔见鲍楚楚的奶奶年纪这么大了,不忍告诉她鲍钟的事,只说有歹人干扰门派大较,自己先送鲍楚楚回来。鲍楚楚见奶奶似乎还不知道鲍钟的事,也没有将这件事说出。鲍楚楚哭过后,多少冷静了一些,她知道父亲的死已成事实,再伤心也无用。晚上躺在床上,思考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并想着为鲍钟复仇的事。忽见寂静的街道上灯火乱晃,她没点油灯或蜡烛,屋内一片漆黑,外面黄色的灯光将幢幢人影映在了她房间的墙上。
只见这些人影走得甚急,鲍楚楚一惊,随即思索道:“难道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鲍楚楚一下翻身坐起,从墙上取下挂在上面的木刀,想了想,又把木刀挂回墙上,悄声走出房间,来到父亲鲍钟的房间,将放在刀架上的钢刀取了下来。
奶奶和父亲鲍钟是鲍楚楚在世上仅剩的两个亲人,鲍钟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九寒山牢,所以平日家里只有鲍楚楚和奶奶两个人。她蹑手蹑脚来到奶奶床前,听见奶奶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于是放心走出家门,左右张望了一阵,发现长街的尽头一片黄色灯光逐渐远去,知道是方才路过自己窗外的那群人,便一路尾随过去。
鲍楚楚加快脚步赶上那群人,走近了才发觉这些人都是谷州刀派的同门,且都是比她高一辈的弟子,即自己的师伯师叔们。她怕被发现,不敢离得太近,只维持着约莫两丈的距离,所以能听见他们说话,却听得不太真切。
只听其中一人道:“肯定已经出城去了,这时候还让我们在城里巡什么逻呢。”
另一人道:“唐掌门说是要以防万一。”
又有一人说道:“以防个屁!要以防万一的是他,却让我们半夜三更不睡觉!”
最先说话的那人道:“要我说,事情的根源全都在那个雨休!他妈的杀千刀的雨休,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他的天良真是被狗吃了!”
鲍楚楚一路跟去,直跟到了西城门处。她远远地躲在一条小巷的阴影中,看这些师伯师叔们跟城门的守卫交代了些什么,又继续往另一处去了。只见城门处的守卫比平时增加了少说一倍。
城门紧闭,且有人把守,要从城门出去是不可能了。
鲍楚楚仰头望了望高耸的城墙,一边望一边慢慢挨过去。
黑暗中,鲍楚楚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她一惊,忙定睛看去,悚然发觉自己面前似乎是一个人。那人也是一惊,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谁?”却都听出对方声音有些熟悉。
鲍楚楚迟疑道:“铎师兄?你怎么在这?”
铎占文辨识了一会,也认出了面前的人是鲍楚楚。铎占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也问道:“鲍师妹,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鲍楚楚沉默一阵,最终觉得没什么掩饰的必要,道:“我要出城,找人。”
铎占文先是一愣,突然灵光一闪,说道:“鲍师妹也是去找雨师弟和他爷爷的?既如此,我们二人搭个伴,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鲍楚楚对铎占文说自己是去找雨氏爷孙不置可否,只问:“你找他们做什么?”
铎占文道:“自然是为门派尽一份力。”他本来想说门派遭遇危机,眼下只有上一辈的师伯叔在忙里忙外,大半夜的都不能够休息。他们年轻一辈弟子本来也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为长辈分忧,然而很多年轻弟子实力不济,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无端丧命。年轻一辈弟子中,只好由他来承担这份责任。但铎占文突然想到自己不久前才刚在大较输给了鲍楚楚,这番话便没好意思说出来。
其实铎占文内心还有小九九。之前大较惜败鲍楚楚,他心里很不好受,一来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丢面子,二来是他多年来建立的自信一下就被击垮了。铎占文这几年一直志得意满,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是个武学奇才,家里人夸,外面师父同门夸,连在街上走时,都会有不习武的路人认出他,路人说自己每年都会去谷州刀派观看大较,而他不就是那个年年都夺魁的铎占文吗如此夸赞一番。
还有就是,若说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大较倒也罢了,偏偏这次大较有临蓟来的贵人观摩,他能否一飞冲天,全靠这次大较,结果全砸在鲍楚楚手上。
总之,这次大较被铎占文引为从他出生到现在第一憾事,不,说不定还会成为他整个人生第一大憾事。
虽然之后发生了那么大的风波,但他仍满心想着自己那还没开始就已经付之东流的事业。之后在看台上看夏篁怎样,两位临蓟的掌门怎样,雨馀凉怎么又到看台下面去了,木姜又怎么突然从哪冒出来,鲍楚楚怎么又崩溃了,这些事似乎都发生在很遥远的地方,而铎占文只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输了一场比试,而是输了整个人生。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念头闯入他的脑海:自己虽然输了,却也只是输给了鲍楚楚,他好歹仍是本次大较第二,也不算太丢人。而如今门派发生这么大的意外,还把临蓟来的贵人也牵扯了进去,若他铎占文能帮上一些关键性的忙,说不定临蓟的两位掌门就会对他刮目相看,进而将他带去临蓟,自己就可在临蓟开创一番事业。
据他观察,临蓟那边似乎很缺人才,看两位掌门对那疤脸汉的态度,就差把“快来跟我们一起为盟主效力”写在脸上了。那他铎占文这样的人才,两位掌门错过了岂不可惜?只不过他的潜力尚未完全发挥出来,没被看到而已。
所以之后就算夏篁像放疯狗一样将他手下的那些怪物放去看台咬人,铎占文也没走。看台上剩下的零星几个站在较武场出口看热闹的人,其中就有铎占文。
他站在那,一直在寻找机会。
没想到机会没等到,反而看到了雨休。这可真是惊天大新闻,平时看上去唯唯诺诺人人可欺的糊涂老人,竟然是他们谷州刀派的内鬼。
后来的打斗太过凶残,铎占文依然没找到插手的机会。
之后铎占文回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情郁闷之至。过了一会,他突然一骨碌爬起来,想道:“雨氏爷孙作为关键人物,就这么逃了,但两位掌门还有很多事需要善后,带的人手又不够,自然无力去追捕雨氏爷孙。”
机会这不就来了。
敌人里面,只有雨氏爷孙他能打过,偏偏这对爷孙身上很可能有什么关键信息,简直就是为他铎占文量身打造的一次机会。上天都把机会送到他面前了,他若不抓住,以后就是在谷州刀派这个泥潭里扑腾一辈子也休要再有怨言。
计划就是,他晚上出城,悄悄地去寻找雨氏爷孙的踪迹,找到后先离得远远的观察一番,如果那个什么夏篁在旁边就算了。如果不在,他就把一老一少都拿了,押去见郑宝卿和唐奕才两位掌门。
之后的事,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他连抓雨馀凉时要说的话都想好了,假如雨馀凉向他求情,他就叹一口气,然后望着天空道:“不是我不顾及同门情分,实在是你和你爷爷的所作所为太也过分。我如今拿你,也是为了大义,师弟,休怪我无情。”
然而眼下意外碰倒了鲍楚楚,且鲍楚楚也是去找雨氏爷孙的。铎占文一开始不大愿意跟她同享功劳,但又想此功甚大,就算人是他跟鲍楚楚一起抓的,两位掌门也同样会重用他。又转念一想,鲍楚楚找这对爷孙多半是为了报仇,搞不好找到人后当场就要这对爷孙人头落地,到那时自己出手阻止,将鲍楚楚打晕,再将三人一同带回城中就是。
虽然鲍楚楚在大较比试中取代他成了优胜,鲍楚楚厉害,他也承认。但他打心眼里觉得鲍楚楚还是没自己厉害。大较那两场比试,拳脚比试胜的是他,刀法比试鲍楚楚也只是斩断了他的刀才被判为的胜利,所以他相信自己一会能打晕鲍楚楚。他甚至开始期待鲍楚楚不顾全大体,执意要杀了雨氏爷孙泄愤,这样功劳还是他一个人的,并且他阻止鲍楚楚杀死雨氏爷孙,又是一份功劳。
除了鲍楚楚最后可能会跟自己分功以外,铎占文认为带上鲍楚楚还是有很多好处的。鲍楚楚身手不差,只会成为他的助益,不会成为他的拖累。铎占文以前从未在城门关闭后出城,深夜的谷州城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铎占文心里也没底,再加上今时比不得往日,眼下谷州府附近似乎危机四伏,有鲍楚楚在身边,更有安全感。
说走就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富贵险中求,他铎占文想要出人头地,若连这么拼上一把都不敢,以后还怎么成就大事业。
铎占文和鲍楚楚找到一处城墙上守卫稀疏的地方,先由鲍楚楚起跳,铎占文也随后跃起,鲍楚楚跃至还不到城墙一半高度时,轻功势道便已衰竭,铎占文便在此时出掌在鲍楚楚脚底一推,自己弹回地上,而鲍楚楚既有了借力之处,可以再次施展轻功,又有铎占文掌力的加持,第二次起跳便能跳得更高,如此一来,便可完全跳上城墙。鲍楚楚上了城墙后,再扔下一根他们在城墙脚的杂物堆里找到的绳索,铎占文牵了绳索,一跳跃至城墙一半高度处,再一脚往城墙砖石上一蹬,便也上了城墙。
凭鲍楚楚和铎占文的轻功其实都不足以在不被守卫发现的前提下翻越城墙,但两人合作却可以做到。二人心中都暗自庆幸今晚撞见了对方。
及至翻出城墙,鲍楚楚和铎占文商量该往哪个方向去寻。二人并不知道雨氏爷孙会去往哪个方向,一致决定东西南北每个方向都去看看,他们现在既在西城墙外,就先往西找去。
鲍楚楚将自己背上的雨伞取下撑开,对铎占文道:“喂,来不来打伞?”
铎占文这才看清鲍楚楚背上还背了一把雨伞。先前鲍楚楚跟踪同门时怕打伞目标太大被发现,便没有撑伞。
铎占文生平第一次跟女孩子同打一把伞,很有些不自然,便问鲍楚楚道:“鲍师妹,你还有多余的伞吗?”
鲍楚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道:“我又没想到会碰到你,哪来多余的伞?有伞就不错了!哦,你嫌弃我是不是?不想跟姑奶奶打一把伞,你就淋雨去!”
铎占文焉了,低声下气道:“没、没嫌弃……”
两人走了一会,铎占文又小心翼翼道:“鲍师妹,你举伞如果举累了,就给我举……”
昨晚也是鲍楚楚和铎占文无意间掐准了时机才能够出城。其实鲍楚楚先开始跟踪的那群同门就是得了唐奕才下达给赵恬、赵恬再传达给他们的命令,去跟城门守卫确认增加巡逻站岗人手的。那会才刚把增加的守卫集结在城门,若是再晚一些,增加的守卫已经都部署在城墙上各处,鲍楚楚和铎占文是万万出不了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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铎占文和鲍楚楚往西搜寻了一阵,没见到雨氏爷孙的人影,于是又折返回来,这么一往一返,不想天都已经亮了。
鲍楚楚有些懊丧,道:“按我们这个速度,是追不上他们了。”
铎占文先没有说话,他在心里也认可鲍楚楚的说法。过了一会,铎占文道:“昨晚天又黑,又下着雨,我们速度慢点也正常,他们武功不好,在这种情形下应当走得比我们还慢。现下雨渐渐停了,我们收了伞,施展起轻功,能比他们快不少。”但铎占文心里也知道,这只是在雨氏爷孙没有别人帮助的前提下。按照昨天的情形来看,雨氏爷孙应该会跟那个叫夏篁的在城外汇合,有了夏篁的协助,那么他和鲍楚楚多半是追不上了。且有夏篁在旁边,将雨氏爷孙带回来也不可能了。他这样说,只是意在宽慰鲍楚楚,也是宽慰自己。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铎占文突然道:“你饿么,你如果饿,我们就先找个地方吃东西,走到大路上应该有茶摊吧。”
鲍楚楚道:“不饿。你饿了?”
铎占文道:“我不饿,我就是问问你。”
鲍楚楚道:“我不饿。”
二人遂结束了这个话题。刚好在这时,两人看见前面岔口站了一群人,看他们服色甚是眼熟,正是昨日见过的那群重云门弟子。
鲍楚楚和铎占文走得近了些,铎占文见地上似乎还趴着两人,其中一人头发花白,这两人似乎是一老一少。铎占文心中一动,凝神看去,那一老一少果然是雨氏爷孙。
铎占文暗骂一声,怎么被重云门的人抢了先?
鲍楚楚也看清了地上的人是雨馀凉和雨休,心中一沉,和铎占文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过去。
铎占文一思索,笑吟吟走上前去,先对陆临等人行了个礼,道:“见过诸位师兄师姐。”又转向陆临道:“陆师姐也是来追捕这二人的?”
陆临道:“不是。只是路上刚好碰到,顺便就拿了来。”
铎占文一喜,心想还有戏。问道:“师兄师姐们是要去哪?回临蓟么?”
陆临不答。
铎占文道:“不瞒师姐说,我们是出城来找雨氏爷孙的,不想这样巧,师姐刚好将他们擒住,我们就碰到了师姐。师姐师兄们都出来这么远了,再回城一趟平添多少麻烦。不如这样,师姐师兄们继续赶路,人就由我们押回城里。”只要是由他将雨氏爷孙送到郑宝卿和唐奕才面前,这个功劳就还是有他一份。
陆临看了一眼铎占文身后的鲍楚楚,鲍楚楚从刚才就一直一语不发。陆临道:“你们不会等我们一走远,就将这两人杀了吧。”
铎占文身形微微一晃,忙道:“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胸中突然豪气激荡,又道:“对我铎占文来说,这种程度的押送还是不在话下的。我们师父常道,在水南,重云门、琥沙派就像是水西的两仪派、太微宗,而我们谷州刀派就好比水西的沧阆派。后者虽比不上前两者那样被公认为武林正宗、名门大派,但在武学上却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独处一隅,自成一家,便是我们谷州刀派了。我铎占文作为连续五年的谷州刀派大较优胜,将我们门派的武学精义是掌握得很全的。要是有人敢来动我押送的人,我绝对会让他付出代价。以前我路过谷州府的城门,连城门口的守卫都认识我,好几个人向我点头致意。眼下谷州刀派除年轻一辈弟子都被分派了任务,我身为年轻一辈弟子中唯一可以跻身进上一辈弟子行列、与师伯师叔比肩的优秀人才,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就让我将这二人送至两位掌门面前,也是尽一尽绵薄之力。”眼下是在讨论押送雨氏爷孙的事,可铎占文滔滔不绝,本质上说的全是自己,还都是些明里暗里自夸的话,观他神情,眼角眉梢尽是得色。在场的鲍楚楚,以及其他重云门弟子,多少都有些替铎占文感到尴尬。
陆临这下多少猜到了,这铎占文这么积极地要揽下将雨氏爷孙送回谷州府这趟活,是要到自己师父和唐师伯面前邀功。
看铎占文明明也就那个程度,却自我感觉良好得很的样子,陆临心中厌烦,要给他泼一泼冷水,于是冷笑道:“不过是在小门小派里鹤立鸡群,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只当整个武林只有他们谷州刀派那么大。上个月出来前,黄师伯问师父:‘你们要去的是个什么门派?’师父说:‘在谷州府,叫谷州刀派,不是很有名。’黄师伯笑道:‘什么不是很有名?那是相当没有名了,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门派。’就这样还敢自比为水西沧阆,我们水南的七大门派还没说什么呢,真是眼界越窄越是自大。小兄弟,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要谦虚。”
她这席话虽然在理,但过于刻薄了。
铎占文虽然骄傲,但先前对陆临的态度一直比较恭敬,并无得罪之处,可这陆临却不管那么多,一点面子都不给。一时间,铎占文脸上漫上一片血红之色,显是难堪至极。
铎占文一向自矜,门派里上上下下对他从来是夸赞之辞,时间一久,便觉得以自己的身手,就算是离开门派投身江湖,也不输那些武林成名高手,自己所缺的,不过是江湖经验罢了。之后看到年龄比自己只大一两岁的陆临和黄开秋与狱卒相斗,自知不如,心中略有些沮丧,但又觉得以自己的天资,追赶上他们也只是稍微努努力的事。以前顺风顺水惯了,如今被真正的名门大派弟子狠狠嘲讽了一番,心中一下产生了极大的落差,脑中一片空白,继而无地自容,竟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不动了。
陆临不再看铎占文,转头正要对身后的师弟妹们吩咐些什么,忽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雨老爹,我不是让你在东城门外等我么,你若是走错路了,这方向偏得可有点远。”
夏篁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看起来不是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