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被打开后,那道声音复又传来,只不过比之前清晰了许多:“诸位朋友,你们行行好,救我出去。”
雨馀凉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率先走进了密室。甫一进去,便感到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待将墙壁上的火把点燃,看清周围的景象后,雨馀凉怔在了原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铁笼,铁笼里关着一个满身满脸都是污渍的少年,那少年见到雨馀凉,两手扒着铁笼,恳切道:“这位朋友,请你救我出去吧!”
雨馀凉正想问这少年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随后目光一闪,却发觉笼子关着的,不只这少年一人。十数个幼童挤在铁笼里,有些正瞪着一双眼睛望着他,还有一些耷拉着脑袋,双目无神。
雨馀凉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这间密室的其他地方,只见房间角落里有一张石桌,石桌上堆着残缺的躯干、肢体。
这些残肢和躯干似乎都是人的。
雨馀凉知道血腥气是从哪来的了,他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涌。
随后进来的边潇、碧桃、鲍楚楚、铎占文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雨馀凉转头看着边潇和碧桃:“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事情,你们一开始也知道吗?”
边潇呆呆地站着,雨馀凉说了什么,似乎已经进不去他的耳朵了。碧桃忙道:“不,我们不知道!”
雨馀凉上前几步,拔出刀来,将内力凝聚于右手,轻喝一声,笼门处的铁索应声断裂。
那少年推开笼门走出来,对雨馀凉一迭声地道:“谢谢,谢谢!”笼子里其他小孩子也跟着那少年出来,那少年朝笼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复又走进笼里,将一个神情恍惚的幼童抱出。
雨馀凉道:“你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那少年道:“说来话长,他们用人做实验。这本来就是匪寨,平时在道上劫掠过路的行人、客商是做惯了的,因为小孩子是对他们来说合适的实验材料,所以他们抢劫时,大人一律杀了,若是带有幼童,便带到这里关起来。”
铎占文道:“实验材料?什么实验?”
那少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实验,总之……非常残忍……”他说到这,忽然看了一眼堆放残肢的石桌,随即使劲摇了摇头,似是想把某些记忆从头脑里清除出去。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多少也明白了这间密室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鲍楚楚皱眉道:“真是可恶!不过你不是幼童,为什么也被关在这了?”
那少年道:“因我是习武之人,抓我时他们恰好需要习武之人作为材料。”他脸上一红,“也怪我自己学艺不精,没能打过他们……”
雨馀凉道:“这位兄台,敢问如何称呼?”
那少年道:“我姓权,名宁。”
雨馀凉道:“权兄,你们被关在这多久了?”
权宁道:“我是一个月前被关进来的,这些孩子,被关进来得更早。”
雨馀凉道:“你们是一直被关在这,没有转移地方?”
权宁道:“是的。”
雨馀凉道:“那么前几日,有没有人把什么东西放进来?”
权宁想了想,道:“有的,是几个瓷瓶。”
雨馀凉心中一突,有些激动道:“这些瓷瓶,在哪?”
权宁示意雨馀凉跟着他,道:“在这。”说着来到墙角一口箱子旁,“我被关在笼子里时,亲眼见到那个叫夏篁的人放进来的。”
雨馀凉道:“夏篁?这里的一切,都是夏篁干的?”
权宁道:“不,夏篁只是打下手,这里是那个叫巴琅的蛮人在主理。平常这里的实验都是他在做,笔记也都是他记录的,外面的蛊虫你们有没有看到?都是巴琅培育出来的。”
雨馀凉看着眼前的箱子,定了定神,慢慢将箱盖打开。
里面果然放着几个瓷瓶。
雨馀凉拿起其中一个瓷瓶打开看了看,见里面是一颗颗黑色的圆球状物什,先是一喜,随后对边潇和碧桃道:“你们看,这个是解药吗?”
碧桃拿过瓷瓶在火把下看了看,又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欣喜道:“这是解药没错!”
鲍楚楚道:“既然已经找到了解药,就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快去瑚庄吧。”
雨馀凉点头道:“是极,我们这就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可我们要怎么把权宁和这些孩子带出去?”
碧桃道:“这倒有些棘手了,带着这些孩子目标太大,而且要保证他们该走时走,该停时停,隐蔽好身形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雨馀凉陷入了苦恼,他不知道瑚庄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姬花青怎么样了?覃七霄和尹敕还活着没?他既想快点回到瑚庄,可又不能放任权宁和这些小童不管。
权宁看着他们,疑惑道:“你们不是已经把山寨破了吗?怎么还要躲人?”
雨馀凉道:“我们是悄悄进来的。”
权宁惊道:“你们能来到这,我还以为……这龙虎寨守卫严密,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雨馀凉道:“寨子里的人似乎都去别处了,所以守卫松散。”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洞口的方向走去,“权宁,你带着这些孩子,跟紧我们,别让他们乱跑或发出声音,事不宜迟,赶紧离开吧。”
鲍楚楚听雨馀凉这么说,当即也转身而去。
众人来到洞口处,铎占文问道:“这人要怎么办?”
雨馀凉闻言回头看去,只见铎占文看着先前被雨馀凉威胁带路,现在被点了穴道倒在一边的寨匪。
对,这还有个人,雨馀凉倒真把他忘了。
雨馀凉本打算不管他,却没来由地想起自己刚跟着姬花青学习武功时,二人路遇匪徒,姬花青说杀就杀,干脆无比。
若是姬花青的话,肯定会说,这些人平日里就不知害了多少人,本就该死。
雨馀凉想起先前在龙虎寨中其他屋子里看到的堆砌在一处的珠宝,不用说,这些珠宝都定是他们平时从过路人手里抢来的。雨馀凉再看向之前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孩子和权宁,又想到石桌上已经干涸的、深深浅浅的血迹,陡然一抬手,长刀刀刃便送入了那寨匪心口。
眼见雨馀凉陡起杀人,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一个小童吓得叫出声来,权宁赶紧捂住他的嘴,并蹲下身来软语安慰,同时挡在其他小童身前。
在场的少年虽然都是江湖子弟,却没一个杀过人。鲍楚楚和铎占文就不用说了,谷州刀派在重云门门主郑宝卿这种大派掌门看来宛如过家家,跟真正的江湖沾不上什么边,鲍楚楚虽然整天念叨着要找夏篁报仇,可找到夏篁后具体怎么做,她却也没细想过。瑚庄倒是真正的江湖势力,但边潇和碧桃即使一个是庄主徒弟,一个是庄主剑侍,平常也多是待在瑚庄范围内,几乎没怎么到江湖上走动。
而雨馀凉,虽然在谷州刀派那种地方都属于谁都可以欺负的类型,奈何一从门派出来就碰上姬花青这种前魔教魔头,属于刚出茅庐就长歪了。
二人日日相对,潜移默化间,雨馀凉便沾染了姬花青的做事习性,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直到他在将这名寨匪杀了后,一抬头对上鲍楚楚和铎占文的眼神,两人看向他的眼神复杂,雨馀凉这才如梦方醒般,意识到他离当初那个自己似乎已经十分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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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楚楚和铎占文心里也都在想,这还是从前那个呆蠢木讷,软弱可欺的雨馀凉吗?
“啪,啪,啪……”就在这时,突然有脚步声在洞外响起。
雨馀凉心道不好,一脚将寨匪的尸体踢到洞门边的几块大石之后,与其他人一起退入了密室之中,并按动机关将石壁关上。
除角落的石桌外,密室中央还有一张木桌,众人蹲身躲在木桌后面。一众人马躲得急,带起的风将桌上的纸张刮下来,其中一张刚好落在雨馀凉脚边。
雨馀凉在心中祈祷,希望这人只是路过。但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对雨馀凉来说向来如此,只听得脚步声不仅没有远去,反而是进到山洞里来了。
只听一道声音粗声粗气地道:“怎么这山洞没拨人来守?”
另一道声音响起:“头领,寨里大多数人都赶往瑚庄去了,调不开人。这山洞位置隐蔽,应该也不用专门派人来看守……”
雨馀凉听见“头领”二字,不由自主皱起了眉,不知外面的是龙虎寨寨主,还是只是个小头目。又心想:“怪不得龙虎寨里没什么贼人,原来是去瑚庄了,他们去瑚庄做什么?”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中升起,糟了,这些龙虎寨的贼人,不会都是被瑚庄召唤去对付姬花青了吧……
密室外,先前那声音粗嗄的人又道:“不行,这是夏先生和巴先生的地盘,不能没人看着,你一会就去找人来。”
另一人道:“是……那就只有刘八儿了,不过我刚才路过瞭望台时,怎么没看见他?”
又有一道声音道:“先前刘八儿一直在抱怨连续站岗让他睡不了觉,想是这会在什么地方偷偷打盹?”
第四个人哼了一声,道:“瑚庄那边叫人,他听说是打架,就不敢去了。留他在寨子里放哨,他又嫌没让他睡觉,这种人,早该撵出寨子了。”
石壁后,密室中,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雨馀凉感受到汗水从自己前胸冒出,又沿着腹部滑落。
完犊子,听这声音,外面少说有四个人。雨馀凉不知龙虎寨群贼武功如何,更不知自己对上他们能否有胜算,如果可以,他不想与人发生正面冲突,一个人也不想,更别说外面有一群。
众人皆屏息凝神间,突然,雨馀凉有些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也曾经历过一样的场景。
狭窄昏暗的密室,密室外他要躲避的人,还有这种紧张的心情。
然而这些零散的画面却如同指间沙砾般,当雨馀凉细细去追想时,它们又仿佛沉进了无尽深渊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雨馀凉出神地望着地面,目光停留在先前落到他脚边的纸张上,只见上面写着:“帝屋果剧毒,然与死生蛊同服可得永生。”
雨馀凉看不懂这句话,也不知帝屋果是什么东西,只是“死生蛊”这三个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雨馀凉心头一震,是了!先前在谷州刀派,夏篁让那些被破坏心脏倒下的蛊毒傀儡重新站起来时,曾说起“死生蛊”、“苏生蛊”什么的,还说什么“生可以死,死可以生……”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雨馀凉脑海中闪过,他将那页纸捡起来,塞进了袖中。
这时听见石壁外那声音粗豪、被称作“头领”的人道:“再去别处看看,你记得要调人过来,调可靠点的人,清楚了吗?”
另一人道:“是,头领。”
雨馀凉这才松了口气,正想着要在这个“头领”离开后,其他人调人来山洞前,赶紧从这出去。不想石壁那头,那名“头领”忽然“咦”了一声,道:“这怎么有血迹?”
雨馀凉瞳孔骤然收缩,心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