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孙老不放心,准备陪孙逸之一起进去看看寒士书院里面的环境。

    “我有个不情之请,”酒肆老板拱手说,“能否带上我?”他想了解一下书院商铺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和穆府合作的机会。

    孙老含笑:“这有何难?”又叫上了店小二。

    店小二十分惊喜:“小的也能去?”

    进书院后,长街两侧楼舍、学舍、膳堂林立……平顶房之上还立起高大的牌楼,大家眼睛根本看不过来。

    酒肆老板感慨道:“完全变了个样子,谁能想到这里原先是西二街!”

    走了好长时间,一行人发现还没有到街的一半。

    店小二惊呼:“这也太大了吧!”

    这才是一条街,要知道寒士书院足足占了三条街——原先的西一街、西二街和西二街。

    孙逸之指着前面的牌楼,声音中透露着兴奋:“那是书库。”

    孙老看着孙逸之欢快的背影,心里叹气,这孩子少年老成,如今才露出一点少年的样子,叫人心疼。

    书库由十几个商铺连在一起,空间很大,藏书丰富,孙逸之看着一排又一排的书架,眼睛越来越亮。

    史书架上有《史记》《前、后汉书》《三国志》,兵书架上有《孙子》《吴子》《司马法》《三略》和《六韬》,算书架上有《九章算经》《五经算经》《夏侯阳算经》《周髀算经》和《孙子算经》,还有诗、赋参考的《文选》等,以及各种杂书,比如《语林》《世说》《幽明録》和《搜神记》等,甚至还有孤本!

    “几位要借书吗?”有个蓝衫小厮过来询问。

    孙逸之礼貌问道:“怎么借?”

    蓝衫小厮详细说了寒士书院的借书规矩,比如借书时长、借书册数、逾期费用和损坏费用等。

    酒肆老板心中赞叹,无规矩不成方圆,冲这一点,穆府经营书院真不一定如孙老所言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店小二更想了解小厮的情况,于是问他:“你以前是铺子里跑堂的?”

    孙老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追问了一句:“穆府待你们如何?”

    蓝衫小厮先点了点头,接着一脸骄傲道:“不瞒各位,我原先以为主家建书院,我们就没得营生了,没想到主家不仅重新给我们分了差事,还专门教我们怎么做,天底下没有比穆家更厚道的主家了!”

    店小二羡慕坏了,大树底下好乘凉,他如果在穆府当差,定比这小厮还骄傲。

    孙老颇为惊讶,说实话,他一直都觉得商贾改不了重利轻义的本性,没想到穆府不一样,难道穆府建书院真的是为了寒士?

    出了书库,往前走了七八百米,才到商铺的位置,商铺都集中在一起,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

    店小二走到一饮子铺前:“有什么饮子?”

    饮子铺老板介绍道:“酪饮、乌梅饮、加蜜沙塘饮……价格在木牌上。”

    店小二看了眼木牌,发现价格比外头低上许多:“你们这挺实惠的呀。”

    饮子铺老板咧嘴说:“这不是卖给学子们嘛。”

    酒肆老板眼睛一眯:“你们不怕赔本吗?”

    饮子铺老板笑呵呵说:“穆府承诺了,不会让我们赔本。”

    酒肆老板一愣,穆府承诺?他装作随口一问:“这儿没有酒吗?”

    饮子铺老板摆手说:“没有,这儿可是书院!”

    店小二没有察觉到酒肆老板的用意,他好奇地问了一圈价格,跑回来说:“老板,是真的!全都比外边便宜。”

    孙老陷入沉思,看来,他之前的判断大错特错,穆府在书院设立商铺不是为了赚钱,相反,还减轻了学子们的负担。

    -

    寒士书院项目一结束,淮叶就给每人发了奖金,绿矾、橘矾、黄矾、粉矾四人三颗金锞子,其余人多发了三个月月钱。

    “三个月月钱,娘子真是大方。”映草拉着映荷说道。

    映荷敷衍地附和了声,心想:三个月月钱算什么,二夫人给她的比这个多多了。

    映草自顾自地说:“当初进食野苹当差,谁能想到会过上这样的好日子,活少,赏钱多,绿矾姐姐她们也友善,最重要的是,娘子人好,拿咱们当人看!”说完,问映荷:“你说是不是?”

    映荷虽然跟二夫人一伙,但也不得不承认,在食野苹当差确实舒心——事少,人和,赏罚分明。说实话,如果不是二夫人的人,她真想在食野苹好好干下去。

    她看向映草,欲言又止:“好是好,只是娘子和三郎——”

    映草皱起眉头,着急问:“娘子和三郎怎么了?”

    映荷故意卖关子道:“害,没什么,是我杞人忧天。”

    映草急的不行,嚷求道:“到底什么事呀?”

    映荷这才说道:“如今三郎去了寒士书院,与娘子见面的次数少了,我忍不住担心三郎会……要我说,三郎若心里真有娘子,就不该去。”

    映草一听,撇嘴道:“你啊,瞎操心!娘子和三郎感情好着呢。”

    映荷垂下眼睑,淮叶和穆清临感情好才有“问题”,因为二夫人给她的任务是离间两人的关系。

    -

    福慧堂。

    老夫人正在论功行赏。

    大夫人心里侥幸,幸亏当初没动手脚,否则现在不好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了,她看向老夫人:“您真是深谋远虑,有了这寒士书院,外头还有谁敢说穆府的不是。”

    二夫人看了大夫人一眼,悠悠道:“确实,压下去了一些不好的名声。”

    大夫人没接话,虽然穆宁德放贷逼死了好些人是事实,但二夫人没指名道姓,她这时候跳出来的话,反而有不打自招之嫌。

    二夫人见大夫人没上钩,没再往下说。

    廖婆婆适时开口,把话题拉回来:“老奴那天开了眼了,一溜儿楼舍,一溜儿学舍,一溜儿膳堂,一溜儿书库,还有一溜儿商铺……早晨去膳堂,上午去学舍,中午逛个商铺,下午去书库,晚上回楼舍……老奴都想住在里头了。”

    老夫人听完哭笑不得,打趣道:“你问问淮丫头,要不要你这个老婆子。”

    廖婆婆反应极快:“即便要,老奴也不去。”她给老夫人添上茶:“老奴还想呆在您身边伺候您呢。”

    淮叶心里感叹道,不愧是高级秘书,这忠心表的恰到好处。

    孙溪云非让淮叶表态:“三弟妹怎么想的?”

    众人齐齐看向淮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淮叶大脑急速运转:“寒士书院说到底是个书院,学子们学成后,真不一定能找到比廖婆婆更好的谋事。”

    上学的目的在于就业,廖婆婆的工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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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真比不了,地位高,工资高,待遇高。

    李絮柔心里赞叹,弟妹这话不仅捧了廖婆婆,更捧了老夫人。

    老夫人喝了口茶润润喉咙,问淮叶想要什么奖励。

    众人再一次齐齐看向淮叶,不过这一次就不是看戏的心态了,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是滋味,淮叶才嫁到穆府几天,就办成了这么一件大事,还办的如此出色,这么一比较,她们就显得不够看了。

    廖婆婆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有点好奇淮娘子会如何化解。

    淮叶言辞恳切道:“寒士书院建成是大伙的功劳。”又推出大夫人:“多亏了大夫人忙前忙后。”

    廖婆婆颇感意外,她一直都以为淮娘子是个显山露水之人,不过在她看来,显山露水不是什么好事,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评价对方不稳重,但此时,她不这么认为了,淮娘子分明清楚什么时候该露,什么时候该藏。

    大夫人眼睛一亮,淮娘子够识趣,她接着这话往下说:“哎呦,可不是嘛!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忙得脚不沾地。”

    老夫人抬起眼皮,问大夫人想要什么。

    大夫人没胆子直接要,说道:“一切听您的安排。”反正老夫人手里头的都是好东西,她不挑。

    老夫人笑了声,叫人捉摸不透,二夫人猜测,定是大夫人想独吞功劳惹老夫人不悦了,只要长眼睛的人都清楚谁才是寒士书院最大的功臣,她敢肯定,老夫人不会赏大夫人什么好东西。

    结果却出人意料,老夫人赏了大夫人和淮叶每人一处庄子,大夫人的庄子比淮叶的好了不止一倍。

    大夫人喜出望外,谢过老夫人后,特意瞥了眼二夫人,挑衅意味十足。

    二夫人被大夫人得瑟的模样气到了,老夫人到底怎么想的?大夫人从头到尾干了什么?真是太偏心了!

    她长呼一口气,她都这么气了,想来淮叶恨死大夫人的心都有了,然而她在对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不满。

    淮叶恭恭敬敬谢了老夫人,心里头想的是,她退休的时候可以去庄子上养老。

    大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好庄子,突然大方起来了,送了淮叶一间赌坊。

    二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夫人竟然舍得?据她所知,那间赌坊地段、布置、利润都是不错的。

    大夫人当然舍不得,但穆清瑞需要好的名声,正好穆清临也要下场,所以这赌坊送给淮叶,再合适不过了。

    她表现出一副为淮叶打算的样子:“你嫁妆薄,多添置些产业,总归是好的。”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些,她催促淮叶:“淮丫头,愣着做甚,赶快应下啊,你这大伯娘可属貔貅的。”

    淮叶立马福身谢了大夫人。

    大夫人委屈巴巴地看向老夫人:“我属鸡。”

    老夫人哄孩子似的说道:“好好好,属鸡属鸡。”

    二夫人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铁公鸡。

    老夫人喝了口茶,问大夫人:“宴会的事如何了?”

    大夫人叫老夫人放心:“定在了后日。”

    孙溪云趁机说道:“刺史夫人也到场呢。”

    老夫人连说了三个好,看向淮叶,嘱咐道:“去跟着涨涨见识。”

    “是,祖母。”

    淮叶回答完,隐隐觉得,自己离成为领导心腹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