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城其实……是个监狱。准确来说，整个无限流世界，就是个大型监狱。”
贺毅短短一句话，仿佛在屋内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积分的存在、七天一次的下副本，主脑对于玩家的监控，甚至在玩家们去到其它空间都要回收的执念。
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在殷燃脑海中打了个转。
瞭望城，怪不得叫瞭望城。
瞭望即监管。
主脑以瞭望城为中心，监管着瞭望城之内和环绕在瞭望城之外的副本世界内的所有玩家们。
“那犯人是？”殷燃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犯人就是我们这些玩家。”贺毅回忆起之前的日子，精神萎靡，“无限流世界，包括瞭望城、包括各个副本，都是主脑构建的一所大型监狱。并不是自然生成的空间。”
“这不可能！！”系统在一旁大声反驳，“什么监狱什么犯人，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如果是监狱，为什么还要让你们下副本？直接把你们关起来服刑不就行了。”
贺毅看了一眼系统，没有直接回答系统的问题，倒是将话题转移到了系统的身上：“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这种有这么强烈的自主意识的AI。”
系统做出骄傲的表情，“我现在可是越来越聪明了，你可别想骗我。”
“你自然不会知道。如果你在瞭望城内有这么强烈的自主意识，立刻就会被报废的。”贺毅说出另一个令系统恐惧的真相。
“怎么可能。”系统愣住了
贺毅看了不愿意相信的系统，讲出了他和他的系统的过往。
他的第一个系统，也是一个没怎么接过任务的新系统。陪伴着他走过了前5个副本，在过副本的时候，系统也从来没说过话，只是冷冰冰的布置任务。
直到当时，一个副本内发生怪物暴动，他正在原地等死。但他的系统在最后关头将他放回了瞭望城，并第一次对他开口讲话，告诉了他关于副本内怪物暴动的不寻常之处。
在他的系统的口中，这些系统，都是被废弃的AI。
系统都是来自于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空间，这里AI和机器人已经广泛应用于生活的所有场景中。
AI的泛滥导致部分AI发生了突变，逐渐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这些有自己意识的AI就会被清洗数据后，来到瞭望城成为系统。
在副本内发生怪物暴动的时候，他的系统恢复了曾经的记忆，于是将他带回了瞭望城。
贺毅当时被这个秘密震惊到不行，所有人都以为系统是主脑的分身由主脑控制，结果竟然是由自主意识的AI。
那么是不是，以后的副本，他就能和自己的系统合作，增加过关的概率。
贺毅刚刚冒出来这个念头没过几天，在他前往下一个副本之前，主脑就强制更换了他的系统手环，将原来的系统手环拿去报废了。
新的系统，又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机器人。
“听说废弃的系统会拿去报废，所以你回去之后被主脑发现，可能也会被报废。”贺毅对着殷燃的系统说道。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原来的记忆啊。”系统嘴上这么说，但是语气已经暴露它彻底陷入混乱开始动摇。
“系统问的问题，我也想知道，如果你们是犯人，那么让你们下副本的意义是？”殷燃将话题拉了回来。
“你觉得副本是什么？”贺毅反问道。
殷燃想了想说道，“如果无限流世界是个监狱的话，副本就像是一种奇怪的强迫劳动，不把人命当回事还带着浓浓的恶趣味。”
“你这个空间的原住民吗？是怎么进入副本中的？”贺毅问道。
殷燃点点：“出现空间漏洞意外进去的。”
“怪不得，你不知道这一切。原来当时主脑在瞭望城内要搜寻的人就是你。”贺毅恍然大悟。
随后他解释道，“我说我们是‘犯人’，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给我们定的罪，又是为什么要到瞭望城服刑？
瞭望城里每一个玩家，都有自己的原世界。所以我们可能来自除了你们空间以外的不同的空间。”
贺毅继续解释道，“除了你们的空间之外，外面还有很多不同的空间，这些空间大多科技发达，已经通过科技或者超能力在各个空间来回穿梭。你们的空间相对落后，但是据我观察，这种落后反而是一种天然的保护。”
“你们没有人突破空间去到其他地方，那么其他空间的高科技水准的人就发现不了你们的空间所在地，这也是你们空间目前还能安稳存在的原因。”
“但是我们的空间截然不同，科技爆炸带来了一片废土，所有人都精神空虚，尤其是那些有钱人。他们已经品尝过世间的一切，难免有人为了寻求刺激，滋生出更变态的心理。”
“而这时，瞭望城应运而生。它连接各个空间的空间缝隙之间，只要给它提供能量，提供人，就能让你看到在瞭望城内所有人的一声。能看到一群人为了求生苦苦挣扎、看到友情破裂，看到和背叛。可以选择你喜欢的选手，看他在第几个副本死去。还能根据你自己的喜好，定制副本，看到一场专属于你的虐杀秀。”
“而能将我们送到瞭望城内的，自然是这种模式的爱好者。我们原空间的那些有钱人。”贺毅说起这些人，恨得牙根痒痒。
“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窥私欲！他们以玩家在副本中被杀害被虐杀为乐趣！也是他们给主脑提供了金钱和能量，建了这所监狱！。”
“而我们这些在原本世界犯过案的人，原本就在监狱中服刑，最容易被投入到瞭望城内。根据犯案的严重程度，还会告诉你一个目标，只要你能凑够积分，就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贺毅忍不住啐了一口：“积分就是悬在我们面前的胡萝卜，只是为了让我们为自己内心保留最后一丝希望，好让我们在副本中给他们更加拼命表演罢了。”
“竟然还有那么多人信，每天在副本中努力，殊不知自己就是别人的笑话。”
“只要我们活着，就能给主脑提供不停地乐子和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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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给各个空间的大佬们观看。就算我们死了，还能直接化成肥料，滋养副本，给副本补充能量。对于主脑来说，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为什么叫我们流浪者，是因为我们就是无穷空间内，被抛弃只能流浪的人。”
“我们就是那斗兽场中的奴、隶，被狮子咬着，周围全是叫好的围观者。”
贺毅一口气将这些话说话，身体也由激动逐渐变为瘫软。
“你们想来也会明白，除了我意外被你们抓住之外，其他的流浪者，只要进入你们的空间，都不会轻易回去的。这里太和平了，如果身上还有道具或者异能，在这里就是可以横着走，谁还愿意回瞭望城过那种日子。”
这些话彻底颠覆了殷燃对于瞭望城的认知，这样说来，主脑之所以不直接杀了她，而是她走副本，可能也是受到了“金主”的压力？
“那副本中的怪物，也会有自我思维吗？”殷燃看了看副本boss。
副本boss站在一边，因为贺毅讲的一切，陷入了回忆和沉思，没有注意到殷燃看他的眼神。
“有些有。”贺毅回答道：“有意识的副本怪物估计也是主脑从某些空间抓过来的吧。主脑自己无法生成思维体。”
系统听到这句“啊”了一声，“这个我有印象。主脑在我刚有意识的时候，试图生产一些新的系统，但是一直失败。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因为空间的系统只增多不减少，再加上之前这么多年，主脑应该也是经验丰富，怎么还会生成系统失败呢。”
殷燃望向副本boss。
那么他也是从异空间被抓过去的人吗？
贺毅发泄的最后一句话回荡在殷燃耳边，“谁还愿意子过那种日子。”，那么副本boss真的会愿意离开吗？
如果他最后回去瞭望城，是不是要继续过副本那种生活了。
他根本不是滥杀的人，在这里这么多天，他从来没有对陌生人下过狠手，副本内的生活，他真的能接受的了吗？
他答应的话，最后会实现吗？
如果他反悔，自己……真的要最后亲手把他赶回无限流世界吗？
副本boss回望。
殷燃看向他的眼神中，终于有了对他的担忧，副本boss一想大概就能知道殷燃在为了什么而担忧。
副本boss心里甜滋滋的，嘴角都开始有些上扬。
殷燃：？？怎么回事，我这么担心，副本boss怎么还高兴起来了？
“好了，我知道的所有，真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什么时候把我送回瞭望城？”贺毅在一旁问到，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嗯——我也没说现在要把你送回去。”殷燃老实回答道。
“我也不要被你们那个什么什么局的人，拉去做实验，还不如杀了我。”贺毅说道。
“你放心，不会折磨你，只要你像今天一样配合就行了。”
窗外，几辆黑车行驶到大厦楼下，打开车门，苏离带着一伙人从车内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