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淼赶紧上前想要查看凤桂毅的情况。
没等苗淼碰到他，凤桂毅失了声息，直挺挺倒地。待苗淼伸手去探，他鼻息脉搏全无，生机已绝。
“人死了。”苗淼摇头。
“是死亡警告，凤桂毅死了，还有一个人会死！”饶群颤声道。
凤桂毅仰躺在地上，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样子吓得叶蓉、年玉莹，和客房部、餐厅部的女孩子们面色发白。
没人知道凶手藏在哪儿，又是怎么下的手？每一个人，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秦朗，我怕，我不要死！”叶蓉再坚持不下去，崩溃地躲进秦朗怀中哭叫。
秦朗搂着她没说话，神色也很难看。
年玉莹夫妇紧握着彼此的手。
刘纹低着头，仿佛外界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
佟哲也在发抖，但还是努力地护住妻子闵梓悠，警惕着随时要出现的危险。
陈让却是双拳紧握，护在武爱爱和顾野蔓面前，一副随时要和凶手拼命的样子。
黎靖川无声地站在顾野蔓身后。
不愧是军部的人，面对这样的场面，气息半点儿没乱，镇定如常。
顾野蔓的目光定格在姚小慧身上，开口：
“凤桂毅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要请吴医生查看凤桂毅的身体，苗组长检查食物是否有毒，就能知道凤桂毅的死因。”
苗淼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仪器检查食物。
“食物没毒。”
“凤桂毅的牙齿是黑色的。我虽然不是法医，但几乎可以肯定，他是中毒而死。”吴雪道。
“可他吃的食物没毒啊。”有人质疑。
“这种情况，可能并不是食物中毒，而是一早就被下了毒，刚才由于某种原因引发了毒性身亡。”吴雪回答。
顾野蔓点头，果然如她所想。目光再去看向姚小慧的方向，不禁愣住。
姚小慧人呢？两秒钟前，她还站在客房部四名工作人员身边，自己才移开目光两秒，她怎么就不见了？附近也不见姚小慧的踪影。
这种速度，除非是瞬移。可自己根本没感受到任何的异能波动。
“啊！”
一声尖叫响起。
客房部的小颖指向海边悬崖的方向：
“小慧姐，她掉到悬崖下边去了！”
话音刚落，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
苗淼和四号同时赶到海边悬崖，只来得及看见半颗人头沉入海中。人头沉下去的地方，好几只怪兽跃出了海面。
四号问：“要不要下去救？”
苗淼摇头：“不必，来不及了。”
顾野蔓问小颖：“你真看见了，确定是姚小慧跌落了悬崖？”
小颖眼圈通红，牙齿都在打颤，哽咽点头。伤心恐惧绝不是装出来的。
“还有其他人看见吗？”
“我看见了。”餐饮部两名工作人员回答。
“我也看见了。”年玉莹的老公和陈让居然都看见了。
那便是真的。
顾野蔓挑眉：姚小慧就这么死了？她是目前为止嫌疑最大的人。她这一死，好不容易理清的线索，全断了。看来这次的幕后凶手，有点儿能耐。
“两个，真死了两个。”年玉莹带着哭音提醒。
和昨天死亡警告的内容，一模一样。
周遭再次陷入令人心悸的静寂。
“不，不能再待在这里。”年玉莹的老公突然扭头就跑。
其他人也都如梦方醒，不知往哪儿逃，无头苍蝇一般地四下逃散。
“所有人待在一起没问题。”顾野蔓的声音很低，却带着莫名的穿透力，“目前为止凶手只在一处行凶，可以初步断定，凶手只有一人。”
乱成一团的场面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所有人都看向她。
“你怎么敢肯定凶手是人？”叶蓉颤声问，“它无所不能，一定是诡！”
“异能探测仪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并且……”苗淼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顾野蔓猜，苗淼是想说，她没感应到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
自己也是。
异常能量波动，简称异能。字面上看，是异能者所拥有的能力，然而事实上，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诡所拥有的能力，竟和异能者同源。异能探测仪和高等级异能者的感应力，也能够用来探测诡的存在。
诡的来历，诡为何也拥有异能，这是困扰了神界和夏国百年的谜题。这么多年，人类公开的研究成果中，只发现了诡的异能比异能者更加诡秘莫测，且拥有污染生物的能力。物理防护罩的防御只对变异生物有效，并不攻击人类异能者，针对的就是变异生物的异能所具有的污染力。
因此，没有异能波动，就意味着没有诡。除非……
“野蔓说得对。无论凶手是人是诡，只要是数量唯一，我们人数多就有优势，何况还有两位异能者在。”黎靖川第一次当众出声。
军人的气势、可靠的外形，让他的话莫名的极具说服力。
众人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那接下来怎么办？”叶蓉下意识地看向黎靖川。
“等。”黎靖川和顾野蔓异口同声。
“你们夫妻俩还真是心有灵犀。”武爱爱苦中作乐地打趣。
黎靖川望过来，顾野蔓不自在地撇开目光。
新的死亡警告到来前，他们要做的就是抱团等待，等着看凶手还有什么招数。她有预感，凤桂毅不管和凶手有没有关系，当初给出治安局三天内到来的时限，绝非无缘无故。
如今三天已到，一定会发生什么。
***
一小时后，红日开始西沉。
大家聚在隧道外的沙滩上，时不时把耳朵附到山石上听一下动静。隧道内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治安局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海风渐大，气温在下降。天黑后，沙滩上一定很冷。
“要不要回宴会厅？”叶蓉提问。
叶大小姐此时态度不复之前的蛮横，带着好商好量的语气。
“大家投票吧。”苗淼道。
自从决定抱团对抗凶手，原本各怀心思的二十多个人，很快就聚成了一个集体，异常团结。
“同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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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全票通过，今晚回宴会厅过夜。”
苗淼声音刚落，智能手表那令人心颤的震动声，再次响起。
#死亡警告：你们抱团得很聪明，不过游戏规则变了，今晚你们中的一半人会死，记住，是一半，只有11个人能活下来，聪明人可以想办法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哦。#
半分钟过去，所有人都读完了最新的死亡警告。
想办法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
什么办法，显而易见——
只要死的是别人，自己的生存概率就会提高。
短短十二个字，轻而易举撕裂了刚刚聚拢的人心。
有人目光开始变得凶狠，更多人全神戒备，防备着来自他人的加害。
客房部的小颖带头站在了吴雪身后，其他的工作人员紧随其后。
凤桂毅和姚小慧都不在了。在场所有人中，吴医生最受度假村一众工作人员的信任。他们全部工作人员聚集在一起，恰好有九个人。
“尊敬的两位异能者，”小颖朝苗淼和四号恭敬行礼，“加入我们吧，我们正好十一个人，可以一起活下去。”
“绝对不行，苗组长，你们是被派来保护我们的！”年玉莹慌忙道。
“没错，”年玉莹丈夫赶紧声援妻子，“只要我们能活下来，一定会请特案局表彰两位的功绩。到时候升职加薪、钱财地位，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们。一定要死人的话，就让那些一无所有、没任何用处的下等人去死好了。”
“可是你们这些高贵的上等人，足足有十二个人呢，你们想好牺牲哪一个了吗？”小颖尖锐地提问。
霎那的安静。
“苗淼姐，四号弟弟，”小颖换了称呼，恳切道，“你们虽然是异能者，但进入特案局之前，应该都是平民吧。”
四号点头。
“他们这些贵族子弟，之所以讨好你们，只是因为你们强大，对他们有用。等安全离开这里，失去了用处，你们便会重新成为他们口中没用的‘下等人’。他们既然这么高贵，与其让他们活下去，继续做国家的蛀虫，吸着平民的血瞧不起平民。不如，就让他们高贵地牺牲自我，救下我们这些无辜的平民，不好嘛？”
“我觉得挺好。”四号耸了耸肩。
“你敢！”叶蓉又急又怒，“我爸爸是夏国总长，你们不能丢下我不管！”
“哎呀，组长，我觉得小颖说得很有道理啊。大小姐大少爷们各个金贵，选择他们，还得放弃其中一位，不，算上咱俩，是三位。又麻烦，又得罪人。索性咱们一个都不选，得罪个彻底。选小颖、吴医生她们吧。”
四号笑着看向叶蓉。
叶蓉闻言，脸色吓得惨白。
四号笑容更甚：害怕了吧？怕就对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组长的坏话？
“好。”苗淼点，“就选小颖、吴医生她们。”
四号笑容来不及收起，僵在了脸上。
“诶？”
他随便开个玩笑，吓唬吓唬叶大小姐。组长却一口答应了？
什么情况？真就这么放弃所有的贵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