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一个短暂又美好的周末过去之后,大家的生活又步回正轨。
看起来有点轻浮的及川学长也结束集训离开里约了,日向翔阳继续四处奔波忙碌,小鸟游葵开始大范围地投放简历。
虽然这些简历大多石沉大海,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获得面试机会的,也就是在HR简单地了解完一些基础信息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
葵无奈地想,毕竟她是外国人,又还没有拿到大学文凭,别人看不上她也正常。
只是被拒绝多了,难免闷闷不乐起来,偏偏这天晚上放学回家,听见客厅有人走动,出门一看,发现是连向来晚出晚归的佩德罗都坐在客厅,戴着那副仿佛已经长在他身上的耳机听音乐了,日向翔阳还是没有回来。
葵又回房间坐了一会,忍不住发了条信息给翔阳,等了没到五分钟,没有回复,她还是按捺不住,拿起手机给日向打了个电话。
“喂?”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从听筒里传来了日向清晰的声音。
葵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嗯,”日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茫然,又有些委屈,“……送外卖迷路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吗?地图也导航不了吗?”葵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你描述一下周围的环境,或者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我来帮你看看。”
对面却陷入了苦恼的沉默之中,过了半天,才只是小声地说:“手机地图导航显示……这里没有路啊,全是密密麻麻几乎叠在一起的房子,我不知道要怎么走回到旁边的大路上。”
葵心里涌上一种不妙的预感,语气也不由地有些着急:“你说下你是怎么走过去的,我想想办法。”
“我一路都跟着导航走,好像在哪个路口走错了,然后就一直在爬坡上山,但我看方向是一致的,以为前面有可以拐回那条路的岔道,就想直接走小路穿过去,没想到路越走越窄,这里全是小巷和挨在一起的房子,到处都是乱糟糟的电线,导航显示这里没有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葵的心脏骤然绞紧,五脏六腑如坠深渊,越来越沉——
是贫民窟。
一路上坡、位置在山上、到处是偷牵过来的混乱电线、狭窄的小巷、密密麻麻相互之间距离近到几乎没有留出通行道路的房子……
无数的信息,都在告诉葵,日向翔阳大概率迷路走进了一个贫民窟,而且自己还对目前的处境一无所知。
虽然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居民,但是也有实打实的毒枭,荷枪实弹的毒贩,他们格外忌讳有人在这里打探,或者拍下他们的照片,说不定,翔阳就——
越是这种时候,葵发现自己的声音越是冷静,甚至冷静到听起来有些陌生。
“翔阳,你听我说,不要再往里走了,你看看那些房子门口有没有看起来和蔼一点的女性,向她们问一问下山出去的路,还记得问路怎么说吗?Como posso sair daqui,记住了吗?然后把手机放下,收起来,收好,小心不要被偷了,走回到大路上了再给我打电话,好吗?”
即使努力压稳声音了,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葵……”日向的声音这个时候才听起来有点慌乱和不知所措。
“好了,我挂电话了,快去,你做得到的,翔阳。”葵从来没有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过话。
然后她狠心地把电话挂断了。
过了十多分钟,她也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十多分钟,终于,响起了日向的来电。
“葵,我找到路下山了!”
小鸟游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好,快回来吧,我在楼下等你。”
“欸?!”日向先是脱口而出一声惊呼,然后才结结巴巴地说,“啊,哦,好的,我马上回来!”
葵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手无意识地抓紧身下的被子,又强迫自己松开。
她扭头看向日向的床,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坐在地上,把脸埋了进去。
清新的柑橘味,带着好好晒过阳光的味道。
小鸟游葵挫败地叹了口气。
原来日向翔阳在她心里这么重要。
贫民窟又不是什么有去无回的龙潭虎穴,但是她竟然感受到了不成比例的恐慌。
所以她不想逃了,至少短期内,她想试着留下来。
如果是日向翔阳的话,太阳一样温暖又坚定的翔阳的话……大概……会不一样吧?
坐着平静了一会儿心情,小鸟游葵下楼,没过多久,就看见道路尽头有个顶着一头亮橙色头发的身影,骑着单车向她飞驰而来。
“吱——”地一声,单车在前面刹住,少年左脚踩地,把车停了下来,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葵咬了咬下唇,刚刚平复了半天的心跳又猛烈了起来,压抑不住,飞扑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硬硬的。
不知道是清瘦的少年骨骼本来就比较硬,还是附上了紧绷的薄肌会显得更加结实,总而言之这个怀抱并没有葵想象中那么舒适,但却让她有种眼前这个人确实存在,而且就在她身边的实感,这让她忍不住又抱紧了一点,借此努力挤压着自己的眼部,不让泪水流出来。
“……葵,”日向翔阳也没料到葵的反应这么大,他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背,努力让自己语气显得轻松,“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说起来,贫民窟也没有那么可怕啦。”
贫民窟?
葵不动声色地继续抱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心想,她没告诉他那里是贫民窟啊。
而且她是有意为之的,就是怕他会因此表现得慌乱,不过……也许是问路的人告诉了他?
不对,好像只要在心中埋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就会发现更多的疑点似的,葵开始觉得今晚的日向翔阳哪里都不对劲。
就比如他现在的反应,怎么说呢,太镇定了,镇定到了甚至显得他有些沉重,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所以才导致他现在既没有因为这个拥抱害羞得口齿不清手忙脚乱,也没有露出他标志性的阳光笑容来安抚她。
葵松开手,站直了身子看他,心中的怪异感并没有消失,因为她感觉翔阳似乎是在强迫自己和她对视,以防自己像犯错的小狗一样,在罪证摆在面前时,心虚地挪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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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翔阳,伸出右手,顺着他的耳际,揉进他橘色的发丝,翔阳下意识地下蹲配合她,乖巧地偏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这也让她闻到了他发丝间飘来的香味,不是家里洗发水的柠檬味,而是一种沉郁的古龙香,葵知道这是他健身房的洗发水味道。
这让小鸟游葵几乎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每天都运动的日向会每天洗头,而且日向在健身房的私教课隔天上一次,之前他也尝试过兼顾健身和送外卖,但是后来发现在运动和健身了一天之后,身体很难再承担送外卖的负荷,所以最近的下午,他如果去健身的话,就不会再去送外卖,可能会去沙排教室帮忙,或者去海滩边。
再这么一想,刚刚“迷路”的时候,日向的声音清晰得未免有些过分了,连因骑车而粗重的呼吸或者车轮滚动的声音都没有。
“日向翔阳。”
突然被叫了全名,日向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颤抖着看过来,脸上的表情近乎空白。
小鸟游葵还没说什么,他的表情就什么都交代了,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直白地在呐喊——完蛋了,事情大条了。
要不是葵刚刚情绪过于激动,一等他停好车就埋头扎进了他的怀里,说不定只消站在那里看他一眼,就能知道他不对劲。
这么细细想来,给他打电话的那个时候,日向从意识到葵的紧张和情绪不对时,其实就已经开始慌乱了。
真是不太会撒谎和演戏的类型。
葵继续轻柔地揉弄着他干爽、散发着香气的头发,笑容也甜美,就连说出口的内容也像是在关心他:
“走错路之后,外卖最后送到了吗?怎么没听你再提了?”
“健身完就一直坐在什么地方等着我打电话吧?等了很久吧?”
“打完电话之后还专门跑回来骑了自行车?看见我下楼了再装作刚刚骑回来的样子?真是辛苦了。”
“说起来,你怎么知道贫民窟是什么样的?不会真的去逛了一圈吧?”
“网上查的……也问了打沙排的老师同学和健身教练……”终于有个能回答的问题了,日向愧疚地垂着眼睛,心虚地盯着地面,小声嘟囔。
“真厉害,葡语都到这个水平了,准备了挺久的吧?”语调温柔,又配合着揉他头发的动作,这简直像是在奖励或者表扬他了。
“呃——”日向双手规规矩矩地贴着裤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热血涌上来又完全褪去,最后脸上不留一丝血色,定格在了一个放空的惨淡微笑。
一副绝望到极点之后,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都平淡了的超脱表情。
葵又莫名地想笑,什么啊,这个笨蛋小狗,一撒谎就心虚,犯了错那副表情承认得比谁都快,现在还站得直直的,也不狡辩或者找补,一副“没错就是我干的”样子。
还能拿他怎么样呢?自己家的傻狗,葵磨了磨牙,轻轻拍拍他的头:“走吧,没事就好,我们回家。”
“葵!”日向欣喜地抬起头,一副已经以为自己被原谅的天真表情,快活地就要去拉她的手。
小鸟游葵只是一挑眉,他又讪讪地放下了,嘴里发出一声苦恼的呜咽,埋着头乖乖跟在葵的身后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