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这些年张家在宛陵做了好些善事,办书院、设粥铺不收束修和银钱,城中许多的孤儿和流离失所的百姓都受益了。”

    如此这般,倒是一位有大义之人。颂宜点点头,“现在我们贸然前去怕是打扰了张府,如今只有等张老爷下葬之后再上门了。”

    正要离开时,颂宜听见身旁两个带着幞头的男子小声说着话,“这张老爷真是善人不得好报,明明生前做过那么多好事,平日里见着身体也康健,怎么会发急症呢?”

    “你还真信他是个好人?他设粥铺修书院不过是为了给他张家的生意做铺垫,博个好名声罢了,而且啊他可不是的急症走的,是被人打的,”另一个男子不屑道,“他要真的好人还能被人打的血肉模糊?还专挑脸上打,要说没多大仇我才不信。”

    “啊?不是发急症啊,那你可知是被谁打的?会不会是嫉妒张老爷生意的对家下的手呢。”身量稍高的男子惊讶道。

    “那就不知了,我们前来拜别也算送他最后一程了。”

    被打的血肉模糊?这又是何事。

    她和博图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疑惑的神色,颂宜想了想,掩着嘴悄声道:“你去趟明器店,再顺便准备些礼金,咱们明日装作跟他有生意来往的小商户去探探,不等了。”

    博图行了个礼转身就去准备了。颂宜听着张府上下痛哭的声音,不经想起刚刚那两个男子说的话。

    难道张琪并非急症而亡,而是惨遭他人杀害而死?不管怎么说,一切得等明日才知。

    第二日颂宜带着博图一同前去张府,到府门时小厮拦住了他们,“你们是何人,可有信函?”

    小厮看他们脸生,多了几份警惕。

    博图上前见礼,说道:“我家公子与府上有过贸易往来,前些日子公子去南边做买卖了,昨日才回宛陵,在城门处听闻张老爷的悲讯,公子本欲直接前来拜别,只是当时天色已晚,不好打扰府上,今日便早早就过来了。”说完把礼金递给小厮。

    那小厮见颂宜二人像是诚心来拜别张老爷的,就将二人放行。

    刚没走两步,就听着一声“且慢”。二人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到底是经历多的,哪怕心中紧张颂宜脸上不见半分异样神色。

    门房见了,朝着发声者喊了一声张管家。来人是张府的管家,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镇定的二人,“敢问公子府上是?”

    博图被问懵了,半晌没说话,还好颂宜反应快,答道:“我们是方府的人。”

    那管家惶恐地上前行了个礼,“原来是承续侯府的人,失敬失敬。”那张管家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我记着前几日承续侯府已经来过了,您二位是?”

    “我们是方府的旁系,此前受张老爷恩惠,听闻噩耗便前来拜别如此以示我们对张老爷的敬意。”

    这次管家没有再为难,将二人放行。

    进到停灵的厅中,张家的人都跪在两侧。今日已经是停灵的第五日,再过两日张老爷就该下葬了。

    跪在两侧的家眷各个面露疲色,张琪的母亲张老太太年纪大了,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嘴巴里还小声地念叨着什么。

    颂宜上前点了香,又跪下拜了拜,趁没人注意时走到了张老太太身旁,听见她说:“我儿被害惨死,我儿被害惨死。”

    看来昨日张府门前颂宜听到的那两个男人的话并非虚言,这张老爷并非急症走了,而是被人所害。只是为何被打死而张家却对外宣称病亡且还不报官呢?

    她想起刚刚那位张管家,打算从他嘴里撬些话,走出大厅正好瞧见张管家站在树下。

    她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让博图掐了自己一把。博图都懵了,怎么也不敢动手,颂宜只好揪着他的手臂上的一小块肉转了一下,博图吃痛,小小的嘶了一声。

    “就这样,快掐我一下!”博图只好上手掐了一下她。

    颂宜痛的一下就流出了泪,带着眼里蓄了的泪,又让博图退到一旁等自己,便朝着张管家走去。

    “老天不公啊,如此良善之人怎么会发急症呢?”颂宜眼泪涟涟。

    张管家见颂宜拜别完张老爷,迎了上来。“张管家,张老爷是何急症走的?我平日里与张老爷来往时见他身体很是康健,怎么会这般?”

    张管家眼神闪躲,却还是没说实话,“许是老爷有什么隐疾,我们平日里没注意。”

    颂宜停下落泪,好似想起什么,“我知道了,是不是有人下毒故意害张老爷,他们肯定是嫉妒张老爷为人心善、家大业大,想要断了张家的生意,肯定是这样,我要去报官!”说完怒气冲冲地就要冲出张府。

    张管家着急的将颂宜拦下来,“不可啊公子,我家老爷已逝,就让他安息吧!”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府上的人,你们才不敢报官?别担心,我去找侯爷帮忙,必定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见颂宜一副正义的模样,张管家脑子一片慌乱,不知道是哪来的祖宗,要是让官府的人来验尸,他家老爷的名节可就不保了。

    原来官府的人也来过想要确认张老爷的死因并非谋杀,是张老太太坚持不让验尸,想要张老爷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走,官府的人才作罢。

    进出张府的人看着颂宜气冲冲的样子以为是怎么了,见颂宜还想着要冲去官府,张管家生怕引起更多人注意,便把颂宜拉到一旁。

    “公子万万不能去报官!”张管家急的脸都红了。

    “有何不可?”颂宜说的理直气壮,张管家心下一横便把实话说了出来。

    “我家大人确实不是急症走的,是被......是被人打死的!”颂宜摆出一脸的吃惊,“是何人?怎么敢害死张老爷。”

    张管家见四周无人,才说道:“我同公子你说的切不可告诉旁人。”

    见颂宜点了点头,张管家才继续说了起来。“我家老爷是被外室打死的。”他小声道。

    颂宜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那外室想要名分,可我家老爷为了名声不敢将人带回府中,只好一直哄着那外室,谁知那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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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了狠,拿起烛台砸死了我家老爷,砸得脸都看不清了,夫人怕影响张家的生意,悄悄将那外室绑了沉塘,又对外称我家老爷是急症走的。”

    原来如此。

    “现在灵堂的棺材里其实是空的,我家老爷的尸首还在房间里,因着找不到合适的葬仪师便一直没入棺。”

    颂宜思索了一下,“不知是否能相信我,我会画像,虽未干过葬仪一事,但对塑造人的五官熟练,可否让我一试?”

    张管家看了眼颂宜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少爷,“公子别闹了,我都跟您说实话了,您快走吧。”

    颂宜严肃道:“我所言非虚,你试试就知道了。”

    张管家叹了一声,“公子,不是老奴吓您,只是我家老爷的脸是一片血肉模糊,又加上有些日子了,着实有些不好看了,我怕您承受不住啊。”

    颂宜还是坚持试一试,“您取来笔纸,将张老爷的五官特征描述给我。”

    张管家不解,“您与我家老爷做过生意,难道没见过吗?”

    颂宜这才想起来,差点露馅,“我去南边做生意已有三四载,这几年时间里未曾回过宛陵,对张老爷的记忆还停留在过去,这三年的时间里张老爷的容貌定是有变化,还需你详细道来。”

    张管家连连点头,将张老爷五官的特征细细说明。

    直到颂宜落下最后一笔,才发现一旁的张管家已经看呆了,“像,太像了!”张管家拿着那张画有张老爷画像的纸细细端详,“我这便去禀告夫人。”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张管家匆匆赶来,来的还有一位夫人,姣好的脸庞此刻却有些狼狈,许是长时间的落泪让双眼变得红肿。

    “公子,这是我家夫人。”张管家介绍道,“夫人,这便是我说的那位公子。”

    颂宜朝张夫人行了个抱拳礼,

    “我听张管家说了,也看了那幅画,公子,”张夫人气息不稳道,“你年纪轻轻,或许还未曾见过那样的惨状,真的无碍吗?”

    “愿斗胆一试。”

    张夫人点点头,“如此,便随我去后院吧。”

    许是实在找不到人了,张夫人竟也答应了,也未追究张管家将事情告诉一个外人。

    在进入屋内前,张夫人又道:“想来张管家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公子,人已逝,我们也想让他安安静静的走,还望公子看在先前的份上,把事情埋在心底。”

    颂宜点点头,“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夫人允诺。”

    “何事?”张夫人不解道。

    “我酷爱绘画,尤其是故事画,曾听闻张老爷有许多的古籍和画卷,不知张夫人能否忍痛割爱,我愿以高价买入。”

    “我当是何事,不说高价购入,要是你能将我家老爷的遗容收拾好,赠予你都行。”

    “如此便先看看张老爷。”颂宜迈入房间,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扑面而来,她掩了掩口鼻,走到放着张老爷尸首的竹床前,伸手将盖在脸上的白布掀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