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如潮水般散去,转眼间,婚房中只剩下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两人。红烛摇曳,如水的月华洒落在静谧的房间里,衬得气氛愈发温柔静谧。
从前,封霁川只在温家的院中遥遥看过一眼他的小妻子。
对他而言,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封霁川多年只顾埋头读书考取功名,对于娶妻之事并无什么期待,只要妻子温良贤惠,孝顺父母便好。只是母亲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后考取功名也不迟,他才应下了这门亲事。想着若是妻子八字相和,或许能助他一举夺魁也未可知。
但是温家后院,遥遥一眼,却让他对于未来的妻子生出无比的期待。
蝴蝶穿花度柳,迎风蹁跹,娇憨的少女手持轻罗小扇,追着蝴蝶蹑手蹑脚地跑着。封霁川询问身旁的温家家丁,确认了温家并无其他适龄的女眷,那个扑碟的娇憨少女,正是他和他议亲的温家小姐。
封霁川手握红绸,屏住呼吸,缓缓地掀开了她的盖头。那抹红色在烛光中微微颤动,仿佛燃烧着的火焰,直至盖头完全揭开的瞬间,少女因羞涩而泛起的红晕映入他的眼帘。
少女有些羞涩地低着头,直到察觉到封霁川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许久,才抬起头来。
她睫毛微颤,仿佛两只蝴蝶在纤细的树枝上扇动翅膀。艳红的喜服将少女的面容衬得更加白皙,满头的珠翠闪闪发亮,但都比不过那双动人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有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既清澈又深邃,像是藏了满天的星光。
芙蓉如面柳如眉。
封霁川心跳骤然加快,看得有些呆了。他努力平静心绪,脑海中却浮现起母亲的叮嘱,他微微一笑,轻轻取下她沉重的凤冠,放在一旁,随即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糕点,递给她:“累了一天了吧,饿不饿?”
少女摇了摇头,看着他恳切的,关心的神情,又羞涩地点了点头。
少女接过他的糕点,小口地吃着。忙了一天,她确实滴水未进。
“好像他。”少女心道,目光在封霁川的脸上流连片刻,神情有些恍惚。
虽然只有七分形似,但是已是世间难得。
红烛燃了整晚,红纱帐里,春宵一刻,千金万两。
红烛燃尽,天色渐明。司州城内的街道上,微风拂过,卷起地面的落叶。清晨的日光透过参差的树影洒在街头,几分冷清。
街巷里传来几声恼怒的叫骂。
“真是活久见了,青天白日的,居然好意思索要我闺女的贴身物件儿?”
“不要脸的登徒子。”
“还真以为长了张好脸,女儿家的就会眼巴巴地凑上来了?我呸。”
再一次的,谢珩又被失踪少女的家人灰头土脸地骂了出来。
“师尊.......”师月白怯生生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师尊没事吧,下一家我一个人去问吧。”
谢珩居于灵山太久,人间世道已经逐渐发展成了他看不明白的样子。
谢珩未飞升时,少男少女还唱着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的情歌,和离之后,男女双方都可以再另寻良人。
如今怎么只是要个物件,便要用这般的污言秽语骂他呢。谢珩有些不明白了。
他专修剑道,其他术法都只不过堪堪够用,此次陪小白下山调查,特意找楚悬画了几张追踪符,若无沾染失踪者气息的物件儿,他要如何找失踪少女的痕迹?
司州所辖范围广大,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魔头或许早已出了司州地界。
谢珩有些心焦。飞升之后的仙人自然不会为污言秽语所动,他只是担心失踪少女的安危。此事既由小白接管,这数十条人命自然被他负于肩头。
短短半个月,司州附近失踪了十几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司州城内人口密集,仙门在城中设有办事之处,传递消息更为方便,而镇上村里失踪却未曾上报的少女还有多少,谢珩不敢细想。
司州太守出身寒微,深谙百姓疾苦,走马上任以来,政通人和,鲜有不太平之事。少女失踪案发生的太过频繁了,已经到了人力所不及的地步。
晓雾峰也判断,此事必有妖邪作祟。
未出阁的少女往往阴气甚重,恐怕要用少女炼化至阴之邪物。
最初,师月白接收的游历任务并非是这个。
被分配此事的弟子愁眉苦脸,这样的事,绝不可能是修为不高的邪祟所为。而且此事传到仙门之时已经距离第一个少女失踪有些时日,只怕她们早就已经凶多吉少。
并非所有弟子都想通过游历悟得道心飞升成仙,发现自己志不在此想混过去勉强出师回家的也大有人在,何苦为了虚无缥缈的仙途赔了自己的小命。
师月白微微偏头,悄悄打量着那个愁眉苦脸的丹修。那是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年轻修士,脸上挂着一副惶恐的神情,额角还冒着冷汗,显然对接下来的任务充满了担忧。
她又悄悄扫了一眼谢珩,谢珩察觉到她的目光,温柔地顺着她目光刚才的方向望去。
“师尊......”
“我们小白心肠真好。想同他换就去换吧。”谢珩爱怜地摸了摸自己今早刚刚给师月白梳好的发髻。
那丹修的师姐也是一脸的愁云惨淡,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小李啊,别灰心嘛,这不还有师姐陪你吗,死不掉,死不掉的。”
她看着自家师弟,口气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宽慰自己。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和无奈,显然这份任务令她也倍感压力。丹修炼制丹药以助修炼或是治疗伤势,至于他们本人和魔物面对面时的战斗力,大概跟符修不相上下吧。
一道签文被递到他们眼前。姓李的丹修听见动静下意识抬头一看,是一个白发红衣的少女,容颜清隽秀丽,长发如雪,宛如神仙妃子。
然而此时此刻,任何惊世骇俗的美貌都无法触动李姓丹修那仿佛已经死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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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内心。他神情木然,眼底尽是疲惫与焦虑。
这姑娘是来炫耀自己抽了个好签的吗?
尽管此刻失魂落魄,但是丹修还是很难对这样一个漂亮女修口出恶言。他灰头土脸地抬起头,目光却不经意间越过了少女的肩头,落在她身后的人身上。那人站得笔直,身着素色道袍,姿态优雅而端正,仿佛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李姓丹修的心猛然一跳,眼神瞬间从迷茫变为惊讶。那不是……谢珩仙君吗?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白的意思是,她的签子同你换。”平日里金口难开的仙君看了一眼丹修,替少女解释道。
谢珩的目光淡然而平静,扫过李姓丹修的瞬间,那淡淡的威压便如同一阵微风拂过,轻轻掠过他的心间。李姓丹修只觉脊背一阵发冷,连忙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红衣少女在一旁,跟着点了点头。
“这也太麻烦小白姑娘了……”李姓丹修紧紧握住那根签子,眉头深锁,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根签文,而是一条烫手的蛇。他看着眼前这位清秀少女,心头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怜香惜玉的念头渐渐盖过了贪生怕死的本能。
良久之后,他终于叹了一口气,咬着牙将签子推还给师月白,“司州这个任务,我去危险,小白姑娘去也同样危险。还是算了吧。”
“不危险。”少女摇摇头。
“师尊会陪我一起,所以不危险。”
谢珩点头,目光落在少女身上,丹修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这位冷若冰霜的仙君看向少女时,目光瞬间柔和了许多。
谢珩仙君,亲自陪徒弟下界?
他下意识地看向谢珩,仙君依旧神色平静,目光清冷如霜,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师父亲自陪徒弟下界这样的事情并无不可,但是千百年来确实没什么人会选择这样做。
一来仙君们通常弟子众多,由年长的弟子陪师弟师妹们下界便足矣,二来若是每个弟子都要等着上一个弟子游历完,再由师尊亲自陪着下界,那底下的弟子想要出师便更加遥遥无期。
谢珩仙君的剑道于常人而言,光是入门便要花去二三十年,加之他本人清冷淡漠不与人亲近,连妄图拜入他门下的弟子都少之又少。更无需提那些原本在剑道上也算颇有所成,却被谢珩一句天分不足心性不坚便拒之门外的。
如今他竟然转了性,收了这样一个娇憨单纯的少女为弟子,甚至还要亲自陪着她下界游历。
“不换么?”谢珩薄唇紧抿,微微皱眉,气氛瞬间变得森冷起来。
“换换换,”那李姓丹修的师姐忙接过师月白手中的签文,又抢下自家师弟手中的签文递给师月白,“多谢师妹,多谢师伯。也祝师妹游历顺利,我们先告辞了。”
“嗯。”谢珩点头,那李姓丹修见状,仿佛被解除了定身咒,浑浑噩噩地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