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回门(修)
    宣文帝在看到虞悦长相时愣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笑意却淡了些,对梁璟道:“自古男儿讲究成家立业四字,你如今成了家,也该考虑立业了吧。”

    “父皇您不是不知道,我对政事向来没什么觉悟,不如我上面两位皇兄。”梁璟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如今儿臣刚刚成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您就想让我天天点卯上朝,我的王妃都要有意见了。”

    虞悦被他这话一惊,急忙道:“儿臣不敢。”

    说完低着头在广袖的遮挡下偷偷剜了梁璟一眼。

    梁璟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中,端起茶盏掩盖自己忍不住弯起的嘴角。

    “臭小子,别拿你王妃给你做挡箭牌。这事也由不得你,我在朝中先给你挂个一官半职的,不然后日就要有人来参你耽于享乐,不上进了。”宣文帝头痛地揉揉眉心。

    那些文官一天到晚最关心他的家事,动不动就上奏。说这个贪图享乐,那个游手好闲。谁府上的侍妾太多,谁府上又没有侍妾,说人家正妻善妒,烦都烦死了,还要面子上过得去,假意处理一下。

    接下来宣文帝又说了些客套话,其实都是说给虞悦听的,大抵都是些要两人和睦过日子的话,“好了,瑞王妃,你去裕贵妃宫中听训吧。”

    本该由皇后训话的,现中宫之位空悬,此时这个权利则交到了掌管六宫的裕贵妃手上。

    梁璟站起身理理袍子,垂下的眼中看不出情绪:“没有这个必要,儿臣带王妃先行告退了。”

    虞悦一脸懵地被梁璟从椅子上拉起来,他手劲出奇地大,拗不过的她只能匆匆向宣文帝行了个礼。

    只听宣文帝在身后怒骂着什么,梁璟仍是一脸冷漠,揽着她肩膀的手有些用力,虞悦本能地轻微扭动挣扎,却被揽得更紧。

    “你弄痛我了。”

    梁璟这才回神,猛地撤劲,“抱歉。”

    虞悦轻揉了几下肩头,有话想问,但在皇宫不方便,身后还跟着宣文帝的人,转而道:“你父皇对你还挺关心的嘛,很照顾你的名声。”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外面的名声还是坏成那样。

    梁璟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哪里是在乎他的名声,他最在意的是他自己的名声。

    他们二人走后,启德殿中,孙公公急忙为宣文帝端上新的茶水:“陛下息怒。”

    宣文帝眼色幽深,喃喃道:“早知定国公那女儿相貌出色至此,我便纳进宫来,不更轻易……”

    “陛下!”孙公公急忙出声制止了宣文帝继续说下去,太监宫女们都低垂着头,听到也只能当作没听到。

    马车驶出宫门一段距离后,虞悦才开口问梁璟:“王爷和裕贵妃有什么过节吗?”

    听说秦皇后薨逝后,是裕贵妃抚养的梁璟。

    见他良久不说话,她又说:“你不愿说便不说,但你得告诉我你对她的态度,既然我们是一边的,总得统一态度不是?”

    梁璟抬眸看向她,就在虞悦要放弃再与他对话时,才缓缓开口道:“不必理会她。”

    有故事。

    他不愿具体细说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昨天才认识。作为皇子若是这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也活不到这么大了。

    虞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看他提到裕贵妃后情绪不好,便没有再说话。

    回府后梁璟去了书房,虞悦自己在王府里闲逛熟悉环境。

    宣文帝也真是宠爱梁璟,赏了他从前的肃王府,最高礼制的府邸,宅院比其他亲王府都大上许多。

    和定国公府一样七进七出的院落,正殿一般只有重大事件或节日才会开启。梁璟住在西院的寿芝堂,虞悦住在东院的忘忧堂。

    绕过后罩房有一个很漂亮的花园,名叫翠华园。沿着中路走是长乐堂,两侧有游廊通向东西两庑。西侧通往方塘水榭,中间有一个湖心亭。东侧通往牡丹园,旁边还有一座小山。

    虞悦不禁感叹,别的不说,肃王府的防护性定是极好的,刺客进来都找不着人。

    *****

    按礼,婚后第三天是女子回门的日子,需由夫家准备回门礼,礼越丰厚,则代表夫家越看重。

    头天早上梁璟便差人准备好了礼,亲自将礼单带给虞悦看,“你看看,还需要加些什么?”

    不愧是皇室,面子上向来是做足的,礼很是丰厚。她收起礼单,朝梁璟微笑道:“这些便够了。”

    千吉撇撇嘴,在梁璟身后悄悄嘀咕:“那可是殿下半数家产了呢……”

    虞悦挑挑眉,她还是当作没听到好了,不然多让人没面子。

    说起来其他皇子都有外祖家和王妃母家的帮衬,而秦皇后母族十几年前惨遭山匪劫杀,家产被掠夺一空,所以梁璟的库中只有秦皇后留下的嫁妆和宣文帝的赏赐。

    梁璟没有多留,说完事情就走了,屋里只剩主仆二人,绣鸢从桌上捞起礼单看了看:“看起来王爷还是对姑娘很好呢,竟舍得拿出半数家产做回门礼。”

    虞悦恨铁不成钢地轻点她的额头:“绣鸢,你也太天真了。送出礼去,收到赞誉的是他不是我,他是花钱买自己的面子,与我何干?倘若今日王妃不是我,是什么张四姑娘、王五姑娘,他照样会这样做。”

    绣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虞悦语重心长道:“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回门这日,因为要在酉时前离开娘家,为了能在家多待片刻,虞悦一大早就起来了,辰时都不到就乘马车带着厚礼抵达定国公府。

    虞家三人早就在门口候着了,一直向街道尽头眺望,终于,一辆马车驶入街道,身后带着抬着大箱子的长队。

    虞悦从马车下来,眼疾手快拖住了要行礼的父母,“爹爹娘亲这是做什么!”

    虞峥拂开她的手,执意行了一礼,小声道:“难免落人口实。”

    虞悦眼眶发酸,心里很不是滋味,戎马半生的爹爹除了宣文帝,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行过大礼。

    王清和握着她的手轻拍着,“好了,快回家用早膳吧。”

    在往膳厅的路上,虞悦问虞恺:“二哥你今日没上早朝吗?”

    虞峥的定国公只是个虚爵,手中并无实权,无需上朝。而任刑部侍郎的虞恺却需要参加两日一开的朝会,今日是有早朝的日子。

    “小没良心的,我特意告了假等你回门,看来你并不想哥哥啊,唉,伤心死了。”虞恺动作夸张地捂着心口,一副心碎的可怜模样。

    虞悦嫌弃地撇他一眼,环抱住王清和的胳膊,嗲声嗲气道:“我最想娘亲和爹爹了。”

    夫妻二人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给她介绍今天早膳准备了什么菜,午膳又准备了哪些菜,还准备了什么物件给她带到王府去,怕她用得不习惯。

    虞悦脸上笑着,但心里想到晚上的分别已经开始提前不舍了。

    一家三口度过幸福的早膳时间,虞悦让所有人退到院子中,将前厅的门关紧,回过身一脸认真地对他们道:“瑞王想要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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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这样平淡地引爆一颗巨雷,将三人雷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继续道:“我们得帮他。”

    “帮什么?”虞峥腾一下站起身,“你一个半大的小姑娘,搅和进这种事情做什么。你去翻翻架子上的史书,参与这种事有几人能得善终?”

    虞悦也跟着站起身:“爹,自打赐婚那一刻起,我们便没得选了。正是因为读过史书,才知道皇位之争中输家的下场,不管瑞王想不想要,他终将会被卷入斗争,我们必须得帮他。”

    “更何况,更何况他说事成之后会与我和离,放我自由。”虞悦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个字宛如蚊呐。

    “他说你就信?你如今几岁?”虞恺拧着眉看她。

    虞峥一张国字脸更显威严:“从前以为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才不着调,现在想来真是心机深重,早就想着利用定国公府了,说不准赐婚就是他去向陛下求来的。还大言不惭地骗一个小姑娘说什么和离,这话说出去鬼都不信!”

    “爹爹,有一点我肯定,绝对不是他向陛下求来的赐婚,”想起昨天晚上他说的那些话,她嫌弃地摇摇头,将那些画面丢出脑海,不愿再回想,“而且以他的性子,他不屑于骗人的。”

    虞恺眼睛都惊得瞪圆了:“你才认识他两天,就这么帮他说话了?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呐。”

    辩解无力的虞悦长长出了口气,“等你们有一天见到他的话,就知道我没说错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快到酉时,一家四口依依不舍地相伴走向府门口,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王清和揽着女儿的胳膊,吸吸鼻子,刚要说些什么,便看见门口有一道耀眼的紫光。

    这样张扬的身影除了梁璟还能是谁。

    身形颀长,穿着一身紫色锦袍,金线绣着翻滚的云纹,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着淡淡的金光,一顶镶紫宝石的鎏金冠将头发高高束起,棱角分明的脸庞泛着矜贵之气,站得随意,气场却无比强大。

    梁璟听到脚步声侧身看来,见是他们便直直地迎上来,脸上挂起极其亲切的微笑,仿佛见到多年未见的家人。

    他规规矩矩向虞峥王清和行了一礼:“见过岳丈大人,岳母大人,我来接……悦儿回府。”

    这一遭举动可把二人吓得不轻,承受不起,赶紧对他行礼:“见过瑞王殿下。”

    “岳丈大人岳母大人不必多礼,我既与悦儿成婚,在二老面前便是小辈,行礼是应当的。”梁璟虚扶两人一把。

    “不不不,君臣有别,殿下的礼我们不能受。”虞峥谦道。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虞悦在一旁摇头感叹。

    还悦儿,她不禁一阵恶寒,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虞峥王清和两人若不是被女儿提前透过他是演戏,都要被他这一副贤婿的纯良模样骗了。

    几人混乱地恭维着总算把虞悦梁璟送上马车,虞悦又带着长长一条队伍回了瑞王府。只不过礼物换了一批,都是爹爹和娘亲怕她受委屈,使劲将家里的之前物件往外拿,拦都拦不住。

    马车上,虞悦靠在车厢上看着气定神闲的梁璟,不等他又要发表些自恋的惊人发言,先发制人:“我和我家里人说了我们要扮模范夫妻的事。”

    言下之意:他们刚刚都心里跟明镜似的看着你演戏。

    他收起嬉笑之色,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半晌才挤出一个“嗯”字,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声音中带的一丝轻颤。

    虞悦捂脸憋笑,难得看到他也有吃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