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不用想是谢书群,李堇葵赶忙小声的喊道:“放手放手!待会被罚了!”
她被罚了倒是无所谓,要是谢书群被罚了,李堇葵让他鹤立鸡群的计划就被破坏了,一个第一天就被罚的士兵还怎么名扬军营。
谢书群看着面前摇摇晃晃的少女连自己都顾不上,还着急忙慌的让她放手,嘴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翘了起来,但还是收回了手。
李堇葵这才安心的转了过来,刚巧赶上陈守来纠正她,好在谢书群的一扶,让她得到了短暂的休息,可以支撑到教头从她面前走过。
不远处的小寒看似和李堇葵一样的柔弱,但不知为何此时也直挺着背,再看旁边的廿七,似有摇摇欲坠之感,但也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没有半丝懈怠。
李堇葵再对比了自己,长叹一口气自愧不如别人。人家来投军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就是建功立业,而李堇葵的人生格言却是宽以待己,严以待人。
自从中考体育结束后就不怎么运动的李堇葵,此时更是难捱,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空气都变得稀少起来,连呼吸都困难了。
老天爷,你怎么这么狠心让她这么苦!她是来让谢书群锻炼争功的,又不是自己要当皇帝,再这么一丝不苟下去她就先鞠躬尽瘁了。
想着,李堇葵瞥了一眼教头的方位,决定在陈守的视角盲区放松放松,刚准备歇口气,一旁的谢书群小声开口:“四周都是监员,不想被罚就坚持住。”
少女大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果然,在隐蔽的树林里,隔段距离就站着一个人,不仔细看还真不一定能发现有人在监视着自己。
阵营里像李堇葵一样坚持不住的人有不少,也和她有着同样的想法,但他们可没有谢书群的提醒,所以自顾聪明的做起了小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逐渐西下像是点燃了云彩,满天的天空染上亮丽的颜色,整个校场充斥着暖色调的光影。
除了中午简单的进食外,李堇葵他们一整天都站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终于在陈守的一声令下,今天的训练算是结束了,少女像是木偶被抽去了绳子,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谢书群站在李堇葵身旁抱着手,好笑的看着少女的样子然后蹲了下去,他看着李堇葵紧闭着的眼睛,语气含笑:“你要躺一会还是先去吃饭?”
突然,急促的哨声响起,刚刚解散的人群又凝固住,李堇葵躺在地上,听见着刺耳的声音,她不顾谢书群的问题,又立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花澜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演武台上方,而躲在暗处的监员也纷纷从暗处走到校场上,她拿着军籍册厉声道:“点时不到,呼名不应,为期不至,此为慢军,犯者斩之!演武轻慢,懒惰成性,心性不宁,此为怠军,犯者棍之!”
虽是肃秋,但士兵们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凉意,只是觉得浑身血液从脚底充斥至大脑,这一句句条例唬得在场所有人敢怯而不敢言,只得悄悄观察着四周人的反应和花澜接下来的动作。
“今日集合你们懒懒散散,训练浑水摸鱼!按禁令本应该军法处置,念及你们是新兵,便减轻量罚!”
话音刚落,校场里的士兵肉眼可见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舒了一口长气,但花澜的话还没有说完。
李堇葵正听的头头是道,却和谢书群被人群边上的监员叫出了队伍,她向两侧看去,也有星星零零几个人同他们一样在队伍外头。
“别高兴太早!除队伍外二十七人,其他人扛着沙袋绕桑叶山跑三圈!少一圈罚十圈,再少军法处置!”
桑叶山位处关西七部的中部,将关西军分为东南西北军,作为大谦西疆唯一的绿洲,面积自然也是不小,要绕着它跑一圈少说都要一炷香。临近饭点,站了一天的士兵们劳苦倦极,此刻是一步也不想挪。
片刻,队伍中竟冲出一个肌肉结实的人朝着高处跑去,风中传来了他愤怒的声音:“我凭什么要听你一个女人的!有本事接过我一招!”
李堇葵刚要和谢书群走去吃饭,见到这一幕简直说不出话来,她看了一眼谢书群的反应,他摇头,嘴角不屑的勾了起来,看他这样,李堇葵自己也憋不住笑,低头咬着嘴唇。
眨眼间,那男人已经接近了花澜,见女人无动于衷,身边的教头更是只抱着手在看戏,心里是火冒三丈,他伸手挥拳向花澜,掀起一声微风带动了她的发丝。
花澜缓慢的眨了眨眼,然后对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当膝就是一脚,顷刻那男人只感觉腿上一疼,只听扑通一声,他竟在不知觉中瘫跪在地上。
众人哗然,李堇葵更是膛目结舌,这样不自量力的炮灰她还是第一次见。
那男人痛苦的抬头仰望,花澜并没有将视线投向他,而是朝着下面道:“怨声载道,怒其主将,不听约束,难教管制,此为构军,犯者斩之!”
一旁看戏的教头们将瘫在地上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拖了下去,紧接着一声声诫训从高处落到众人耳中:“若有不服者,皆可来战,赢者免斩!若无,现在开始跑还可以赶得上最后一批放饭!”
结束了这场杀鸡儆猴的闹剧,众人哪还敢不跑,纷纷跑向校场门口,开始环着桑叶山跑着,在监员的注视下,没有人敢再偷懒耍小聪明。
李堇葵转过头去问谢书群:“你觉不觉得她刚刚那两句还挺押韵的?”
……
在山腰上有个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半山腰上风大,吹得那人衣袍飘扬,一袭乌发仅用黑色发带束了起来,她并没有穿铠甲,而是身穿一件金赤色云锦蟒袍,手带黑色护腕和鹿皮长靴更显她的干净利落。
“将军。”刚刚还在校场里一展雄风的花澜,此时出现在江无尘的身后。
“你来了。”江无尘闻声转了过来。
花澜先是向江无尘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口询问:“才第一天就这样对他们是不是有些严了?”
江无尘摇了摇头,又看向远方卖力跑动着的人。
“战场上没有人会酌情体谅弱者,若是父亲还在的时候,我当然愿意让他们慢慢学习,但现在……关西等不了了。”
袅袅的夜雾逐渐升起,满天星光点点显现,身边澄澈的溪水潺潺的流淌着,桑叶山在大谦西疆里孤独的矗立着。
……
由于大部分人都被罚去跑步了,李堇葵和谢书群就不用像中午一样着急着抢饭吃,两人悠悠地走向食棚。
少女在谢书群一旁美滋滋的走着,带着明显听得出开心的语气道:“哎,还好本大师料事如神吧!不光早上集合没迟到,就连这么辛苦的训练也是认认真真的完成了下来!”
讲完这句话李堇葵自己都忍不住乐了起来,与谢书群的视线撞了个满怀,两人相视而笑。
谢书群装模作样的连连点头道:“这么一看来,有帝王之相、坚毅不拔的也有可能是仅仅。”说完像没止住笑意一样被呛了两下。
四周空旷无人,只能听得见他们两人的交谈声,李堇葵踹着石头嘀嘀咕咕道:“你说,这样的日子我们还得过多久?”
谢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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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没有马上接话,他目光闪了闪,唇角逸出一丝苦笑:“也许就快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李堇葵不假思索的回答:“才不呢,我希望你明天就能当上皇帝。”然后她就可以离开这个苦地方,回到舒舒服服的家里。
男人的眼神暗了暗,凝思片刻后才开口:“那再好不过了。”
气氛渐渐变得奇怪起来,李堇葵丝毫没有察觉到,还是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你说我们待会能吃到啥?”
“我希望明天不要一直站着了。”
谢书群看着一旁好像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生气的少女,叹了一口,打破了刚刚自己发的一晚上不理李堇葵的誓言。
“也许明天会好些。”
刚刚一眼走不到头的食棚,在这样的氛围下时间像开了五倍速,不一会食棚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李堇葵倒是不在意,迫不及待的跑向食桶:“今天吃啥呀,老黄!”
老黄是关西七部待得最久的伙头兵,因为做饭太好吃,被军队留了下来。而刚来一天半的社交能手李堇葵早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和老黄熟络了起来。
因为长期弯腰做菜种田的老黄,看着李堇葵的到来笑得合不拢嘴。
“咱们仅大师来了?”
李堇葵不好意思的朝老黄扬起来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向食桶里瞥去。
“又喝粥啊!淡得嘴巴都养出鸟了,我这嘴巴都喝酸了!”李堇葵见桶里是早上中午才见面的老朋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失望极了。
“这些日子连粮食也不好种了,怕是过几日你们只能吃清汤野菜了。”老黄感叹道。
他见李堇葵可怜巴巴的反应,先是笑着给她打了一碗野菜粥,然后神神秘秘的把李堇葵叫到身边。
李堇葵凑过去好奇的小声问:“怎么了?”
只见老黄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焦黄的大饼,少女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张大嘴巴表示惊讶。
她赶紧让谢书群接过去大饼藏着,然后转身跳起来给了老黄一个大大的拥抱,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啊哈哈哈哈!老黄我爱你!你今天做的野菜粥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野菜粥!我永远喝不够!”
老黄被李堇葵紧抱着,脸上因笑容而堆起来的褶子也格外慈祥,他凑到李堇葵耳朵边,小声地说:“我看你们今天这么累,所以去买菜时,特意给你买了张饼,好好补补你这小身板。”
李堇葵亮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老黄,她用力点着头道:“老黄!以后等我哥当上大将军了,一定保你这一生荣华富贵平安健康!”
还温热的大饼被谢书群揣在怀里,此时好像刚刚才新鲜出炉一样,变得愈发的烫。李堇葵语毕,谢书群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听到这句的老黄也是笑得直合不拢嘴。
边塞夜晚的秋风更是萧瑟,远处的深山里不时传来几声动物的叫响,为了等那些被罚跑的人,食棚架起了昏暗的油灯。
李堇葵舀起一口野菜粥送进嘴巴里,虽然这粥无色无味看起来毫无食欲,但她看起来也丝毫不在乎,倒是吃得爽快,像是要急着去做什么事。
一旁的谢书群脸色较来的路上好了些,喝着粥不时看着傻乐的李堇葵。
“饼等到明天再吃怕是要发霉了。”李堇葵得到这个饼的时候像是得了万两黄金一样,但却一直让谢书群揣着,他忍不住提醒道。
“哎呀,我今天晚上会消灭掉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