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过的窦明武,他面不改色地从阴影里走出来。
“窦明武?你怎么来了?”李堇葵看到窦明武的到来有些诧异。
对方扫了一眼谢书群再看了看李堇葵,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这么多天谢书群夜不归宿,我还以为他去干嘛了,没想到在这里给你开小课啊。”
想是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不自然又流露出担心的情绪:“你身边那个小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千万别难过。”
李堇葵看他这副样子,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窦明武摸了摸鼻尖,底气有些不足:“不就是刺刀营吗,我也来教你,在我们刺刀营第一第二名的教导下,你一定会成功的!”
窦明武笨拙可爱的样子让李堇葵寒了几天的脸色又重新染上了笑意,她点了点头,对窦明武笑道:“行!那就来吧。”
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第一名”眼神酝酿着洌寒,而微微蹙起的眉毛暴露了他的情绪。
“书书今天准备教我拳术。”说到这,她才看见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的谢书群,李堇葵朝他抬了抬下巴,“愣着干嘛呢?”
“就来了。”谢书群这才回过神来,随口答道。
“双手呈拳状握紧,左手斜举到眼睛前方,右手挡在太阳穴旁。”谢书群伸出手来摆正李堇葵的姿势,窦明武则是抱着手在一旁看着。
谢书群歪头看着无所事事的窦明武,便开口叫住他:“你把沙包推来。”
被叫到的窦明武四肢发达,三下五除二地将放得有些远的沙包提溜了过来。
李堇葵这个动作保持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前长时间不运动的她,汗如雨下地顺着发丝流了下来,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的嘴唇被咬得发白,也没有想过放下,直到谢书群再次走到她的身边,宣布可以放松时,她才如释重负地深吸了一口气。
“趁你休息的时间,我给你示范下接下来你要做的内容。”谢书群面朝着沙包,举起刚刚交给李堇葵的架势,他出拳迅速,疾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残影,发出呼呼的声响。
没放松了多久,李堇葵就自告奋勇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样面对着沙包。
“你就像我方才那般,一拳一拳慢慢地挥。”
李堇葵认真地点点头,全神贯注地将力量投入每一拳,刚开始打在沙包上时,还不能正确地保持姿势,脚都有些站不稳。
越到后面李堇葵有些渐入佳境,拳拳到位,拳拳有力,训练出的汗将衣服浸湿,牢牢贴在她的身上。
“不错,休息半刻钟再打一柱香就行了。”李堇葵欣喜地一回头,却跟谢书群直勾勾望向她的眼神撞个满怀。
这么多天以来,谢书群的要求完全没有因为是李堇葵而懈怠,反而更加严厉,李堇葵也十分自觉,但凡有一个地方没有做到位就会罚自己多做几遍,做到熟练利落为止。
在谢书群自身要训练或是被江无尘喊去做什么事时,她也会去找窦明武,等到两人都没有时间的时候,李堇葵甚至还会去找郭伟。
“你在做什么呀,小仅仅?”周胜景送完早膳,一回来就看见李堇葵扎着马步在院中,一只手臂上吊着一桶满满的水。
李堇葵抽不开时间说话,只是仓促地朝他笑了一笑。
周胜景见李堇葵不理他,自讨没趣地找了个他身边干净的地方,就地坐下。
他将李堇葵从头到脚地扫视了一遍,一脸苦口婆心地说道:“小仅仅,你这到底是什么了?自从小寒走了之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跟我们上山打鸟了,也不跟我们下河捉鱼了……”
说到这,周胜景一脸苦瓜样,他的脸皱得可以拧出水来,眼里却满是心疼:“你看看你,从脸到腿的,哪一处是能看的?不是淤青就是破皮,这还是你之前那副肤如凝脂的样子吗?”
一柱香的时间到了,李堇葵将水桶轻轻放下,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和手臂,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向周胜景。
“小周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没事的。”她将视线放远,落到了桑叶山上,天气转凉,桑叶山的雪线也渐渐下移。
“我必须要进西军的刺刀营,不光是为了小寒,也是为了我自己。”
周胜景听着,鼓起了嘴巴,有些失落:“那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又要将我一个人留在这吗?”
李堇葵弯着眉眼看向他,揉了揉周胜景的头发:“你不是还能爬上树吗?反正怎么样你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路的。”
周胜景冷哼一声,抱着手哭诉着:“你还嘲笑我!你不知道我当时听见西羌人说的鸟语时有多么无助!我就两双腿哪也去不了,这才爬上树去逃命的!”
李堇葵吟着浅浅地笑,歪着头看他,老黄不知从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拿着一盘炸过的小黄鱼走到这边来,依然是笑咪乐呵的样子,缓缓地走过来。
“孩子,累得不轻吧,他们刚网的小鱼仔,快来尝尝。”
李堇葵侧过头,看见院子旁日晷上的时间,忽地站了起来,对着老黄带着歉意地摆了摆手。
“时间到了!我还有事,先走啦。”说罢,随手挑了一条小鱼往嘴里放,边嚼边称赞着,“哇……老黄,你手艺又见涨了,改天我再好好尝尝……”
每天一到这个时候,李堇葵总是会很守时地去一个地方,她顾不得其他事情就往山上跑。
老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周胜景说道:“ta?w不吃的话,你将它吃了吧,冷掉口感就不好了。”
周胜景的眉头久久不能舒展,目光停留在李堇葵的身上很久。
他“啧”了一声,问着老黄:“老黄,小仅仅这个样子都好几天了,我真的有些担心。”
老黄的话含在嘴里却化成了叹息,他看向周胜景道:“斯人已逝,不让他这样做更会憋出病来,就由着他吧。”
李堇葵熟练地穿梭在山林里,经过一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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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小道,终于在一个坟包前停住了脚步。
坟包周围是新鲜的泥土,代表是才堆成不久,墓碑前面放的有不少饴糖和小玩意儿,让人一看就知道墓的主人是一个小孩。
而那放在正中央的墓碑上方方正正地写着几个大字:吾弟小寒之墓。
李堇葵手上攥着一束花,没想到墓碑前竟还站着一个人,不是廿七又是谁。
这还是自那天以后,李堇葵第一次见到廿七,她捏紧了衣角,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
廿七很快发现了李堇葵的到来,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给李堇葵腾了一个位置出来。
李堇葵很识相地将鲜花悉心地插进碑前,下意识自言自语道:“小寒,我今天又来看你了,昨天给你带的东西你喜不喜欢呀,要是你还想要其他的,就托梦告诉我,我明天再给你带。”
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冷笑,李堇葵才反应过来廿七的存在,她连忙起身看向廿七。
李堇葵的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目光不安地四处游走着:“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这就走,不过……我明天还会来的。”
说罢,转过身就要往回走。
“等等……”李堇葵没想到廿七还愿意跟她说话,立马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
李堇葵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的眼眸里是含着多么希冀的眼神。
经过了这件事,廿七很明显成长了许多,他说话时还有他的神情,都在一步步远离过去那个腼腆要强的少年。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叫小寒吗?”廿七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让李堇葵愣在了原地,她傻傻地摇了摇头。
“因为他出生在小寒的那一天,那一年最冷的一天,他出生的时候,我娘就难产死了,我们全家穷得不成样子,他就被一层薄薄的布料包着,全身都被冻成了紫色。”
廿七回想着,顿了一下:“就跟他死的那天一样。”
“那时候哪家养的黄牛或者羊怀孕了,我就守着没人在的地方,偷摸挤一点奶给小寒喝。”廿七脸上出现了那么多天还没有出现过的宠溺。
“从此以后,我就带着他四处为生,就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房里度过了他的童年,阿仅哥你知道吗?小寒学会说的第一个词是哥哥,我当时特别开心,把那天做工得的钱给他买了一人生中的第一个肉包子。”
说到这,廿七的尾音已经带有哭腔,他继续说道:“我带着他投军是因为他们说投军了以后吃穿就不愁了,我想让他过一点好日子。”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试图去擦拭,却发现手指也在微微颤抖,他带着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李堇葵,却发现李堇葵也早已泣不成声。
“所以那天我赶到,看到小寒的那副样子时,我真的有些崩溃……”廿七抽泣着,接着说道:“对不起阿仅哥,我太冲动了,我不应该这样对你的。”
“你说小寒经常在你面前提起我,可是你知道吗,你也是小寒第一个除了我之外经常提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