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春节，从初一热闹到了初八。
秦欢她们家例来都是在老家过年的，就是搬去了市区住到这时也都是会回来住，全家人一起贴对联贴福字迎新年，只不过今年家里多了秦王政。
陈丽君提着大包小包年货回来时，还向秦欢问了秦王政是回家过年还是和她们一起。当时她就卖了一波惨，表示她朋友说从美国回来的飞机票太贵了，为了省钱就不回来过年了。
这话一出，陈丽君就叹了口气，默认了今年家里过年多个孩儿，还心疼地带着他去了商城买过年的新衣服。
两人看完焰火表演回来，就见她爸妈和她哥正围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起看着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播。
秦宇听到进门的动静声，转过头看着进来的两个人明显累到了的模样，挑了挑眉毛，“你们俩玩回来了？好玩吗？外面人很多吧。”
秦欢换上室内鞋，走去拿杯子喝水，“还好啦，今晚的焰火很好看。”
看完这场焰火，感觉人多拥挤也没什么。
等她喝完水走过来，就见秦王政被她家陈女士拉着坐在了一起，她竖了竖耳朵听起来。
“小政啊，期末考试怎么样？”
“语文数学英语都考得还好吗？”
自从秦欢高中毕业，家里过年时候再也没有谈论过的话题，在迎来常住人口秦王政后，再次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秦欢和秦宇时隔多年再次听到陈女士的发问，扭头装作认真地看向面前的电视机。
她们俩读书时候学习成绩就一般，每到过年被问到成绩都超头疼。原本这样的日子早就结束了，在特定的日子里猝不及防听到，还是会下意识地条件反应。
秦宇小声向秦欢嘀咕，“欢欢，他学习成绩怎么样？”
秦欢回想她好像放寒假时也没问过秦王政考试成绩，再想到他是学期半入学的，不确定地说道：“应该也只有一般吧。”
她对秦王政的考试成绩确实不太关心，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穿越回去那些必备的技能上面了。
那边秦王政听到陈丽君的询问，回道：“语文和数学分别是九十分和九十一分，英语刚好到及格。”
陈丽君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两门都上九十分了，考得很不错啊！你看你这两个哥哥姐姐，以前就都没考过这么好的成绩。”
陈丽君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个红包，“来，阿姨给你过年压岁红包，来年学习成绩要更上一层楼。”
秦王政往秦欢那看一眼，见她点头接过了红包道谢。
秦宇没想到他工作都快三年了，回家过年还要沦落到和初中生比成绩。他幽幽说道：“欢欢，这就是你说的成绩一般？”
秦欢得知秦王政的成绩也觉得惊讶，“哥，我这不也没想到他成绩那么好嘛。”
哄完她哥，她转头对她家陈女士说道：“妈，我也要压岁红包！”
陈丽君白了秦欢一眼，“去去去，你都多大了！今年还没轮到你发红包，你就偷乐吧。”
秦欢往怀里抱住一个抱枕，“好吧，没有就没有了。”
电视机里小品节目播完了，主持人走上台说起了节目衔接词。
陈丽君想到什么的，又对着秦欢说道：“对了，欢欢你也别整天带着小政折腾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影响他学习和进步！”
秦欢撇撇嘴，“哪里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很重要好不好。”
过年打扫的时候她放后院静置用来做活字印刷的那团泥巴，被陈女士翻出来差点拿去扔了，还好她发现的及时才保了下来。
秦宇那时候还在外地上班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向秦欢问道：“怎么了？你这是在家折腾什么了？”
秦欢看了看她哥，说道：“就是我和陛…小政最近在学做东西，家里现在用的肥皂香皂都是我们做的。对了，哥你明天没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来造纸？”
算起来静置的那两样东西都到时间了，也确实可以拿出来继续做下一步了。
秦宇答应了下来，“好啊，反正闲着也没事。”
翌日，秦欢带着秦王政和秦宇先去把放河里浸泡的树皮给捞了出来，再回家进行清洗树皮的工作。
可以说最期待造纸的人是秦王政，得知要清洗这些捞回来的树皮最崩溃的是秦宇。
秦宇搓着手里的树皮，对举着相机录视频的秦欢说道：“妹，你也没说要做的是这个啊…”
秦欢正将镜头着秦王政，听着她哥后悔的说话声，示意他看秦王政，“哥，你看小政多认真。”
一句话，成功让她哥闭嘴了。
树皮当时买了很多种类，现在动手做起来也是个大工程了。它们不能混合在一起，同一道工序需要反反复复做几遍。
秦王政在等待树皮浸泡发软的时间里，早就已经记下来造纸的步骤，不用秦欢来说下一步该怎么做，他都能好好完成每个步骤。
秦宇也只有跟着秦王政操作的份。
清洗干净的树皮放进锅里开始轮流蒸煮，直到将树皮的纤维彻底变软，再从锅里捞出来用刀切成小块的，放进容器里进行捣碎。
秦宇算是明白了，哪里向他妈说的秦欢带着人做乱七八糟的东西，分明是这小子对做这些最上心了。
他把快要捣成絮的树皮给秦王政看，“小政，你看这样行了吗？”
秦王政点点头，“可以了。”
造纸到这一步就快要完成了，最重要的抄纸工序秦王政打算自己来。
他往水槽里放进抄纸的工具，把那些捣好的纤维倒入水中，用手将它们从黏在一团的状态中分散开来，均匀的铺在抄纸的竹帘上面，形成纸张的模样。
从水中抄出来的纸，在压榨去除多余的水分后，被贴在烤火桌上等待烘干变成纸张。
冬日里没有充足的阳光可以来晒纸，也没有火墙可以用来隔墙烘干纸张。于是在秦欢的建议下，她们采用了这种办法。
热气从纸张上浮现了出来，代表了做出来的纸张正在慢慢变得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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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欢将她放在缸里密封静置的黄泥淘了出来，放在了秦王政和秦宇面前，“那么接下来就是活字印刷术了！”
秦宇感到眼前一黑，“还要继续做？”
将黄泥用模板制作成正方块，做到一半的时候秦宇终将是忍不住地跑了，借口要去给她们俩买些好吃的回来给她们吃。
秦欢和秦王政对视笑了笑，继续忙着手头的活。
现在家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秦欢对秦王政的称呼也换回了叫惯了的那个陛下。
“陛下，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不累，还可以继续。”
秦欢将手中的正方块从模中脱落，“那陛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发信息让我哥买回来。奶茶、薯条、炸鸡什么的都可以，咱们挑贵的买，让我哥多出点血。”
她索性洗洗手，拿手机给她哥发信息报菜单让他负责买回来。
秦王政说了几样想吃的东西后，就继续做着他正方块成模脱模了。他想到等待着烘干的纸张，以及手中快要捣鼓出来的活字印刷，心里就开始期待起来。
如此轻薄的纸在这几月里他用的不少，每次在翻开课本或者拿出作业本写作业时，心里都会感慨造纸术的精妙。
他想若在回到大秦前不能将之学会做出来，将会是终身憾事。
两个人在秦宇走后，很快也将剩余那半的黄泥重复的放入模板脱落成正方块。接下来需要的就是等待阴干，然后在正方块上描字刻字了。
她们走去坐在了烤火桌前，把烤火桌上烘干了的纸张收了起来，又换上了一批贴了上去，静静等待着下一次的轮换。
采用不同的植物做出来的纸张是不一样的，比如麦秆做出来的草纸粗糙，构树做出来的纸光滑，竹子做出来的纸柔软…
但这样做出来的纸张，远没有现在使用的写字纸张轻薄。
秦欢瞅了秦王政一眼，心里担心他会不会对这样做出来的纸不满意，“陛下，这些纸我们应该也就只能做成这样了，你…觉得怎么样？”
秦王政触摸着手中做成功的纸，眼中闪过笑意，“如此甚好。”
在他看来这样就足够好了，接下来该如何改进那就是匠人需要思考和解决的问题了。
秦欢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接电话是外卖小哥送外卖过来了。她快步走出来，确认了外卖上地址电话都是她的，里面的吃的也是她点的，就给提着东西进了家门。
“快过来，吃东西了！”
“我哥估计是不会回来了，吃的全点的外卖，还好都是一个小哥接到的单。”
她一样样将外卖包装里的食物拿了出来，有炸鸡有薯条有烤串，有小蛋糕有奶茶有章鱼烧等等，总之秦欢向她哥点的想吃的，都被满足到了。
香味慢慢地飘散出来，让人忍不住馋了。
秦欢和秦王政坐在桌子的两边，用吸管插开奶茶带着手套就开始吃了起来。
当然她也没忘记给她哥发信息道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