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不出所料,灵汐进去之后,房间里空无一人,小倌也跟着进来,不知该不该庆幸,反正先拦住灵汐准没错,“姑娘您看看,这屋内果真没别人。”

    灵汐看似寻找,实则眼神不停往屋外瞟去,她们还没出去。

    “空无一人也不对!谈生意就他自己吗?!姓廉的,你给我进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倌见状就想趁机溜出去,却被灵汐眼疾手快拦住了,“诶诶诶,你别走,你定然知道些什么,怎得如此为他辩驳!”

    这话一出,吓得小倌连连摆手,“我不知啊姑娘,真不知,我就是个听话做事的,啥都不知道,姑娘您还是好好问问这位公子吧。”说完便用力将手抽了出来,左右蹿了两下,便溜了出去。

    灵汐跟廉鞍对视了一眼,接下来该换个剧情了!

    突然,灵汐捂着肚子蹲下,眉头紧皱,紧咬嘴唇,面色稍白,额角还渗出了些冷汗

    廉鞍伸着双手进来,直接扶住了灵汐的胳膊,“娘子,你说你都怀着孩子了,怎得还追来了慕城,你看现在,身子不适了吧,走吧走吧,我带你去瞧瞧郎中!”

    灵汐佯装生气躲了几下之后,还是扶着廉鞍的手走了。

    这廉鞍也是,做戏做全套,边走还要边跟围观之人寒暄一番,“今日让诸位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

    大家也都笑笑就散了。

    磨磨唧唧走到大门口,灵汐也就不装了,松开廉鞍的手,一齐离开关乐街。

    等到楼中之人发现情况不对,再追出来时,四人早就没影了。

    *

    城外,驴车上,整整齐齐坐着四人,朝东边去。

    “呼,总算出来了,这慕城不知何处,总让我觉着难受,说不定是他们口中的阵法,睡不了个安稳觉。”谷轻梦将手后撑,惬意地感受暖阳。

    灵汐也跟着她一起,抬头仰面,贪婪地吸收着日光,“谁说不是呢,好在那城中的道士功力不深,不然怕是没那么容易将季姐姐救出来!”

    灵汐和谷轻梦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赶车的廉鞍和季颐和就侧耳听着。

    道路两旁,枫叶正红,忽而一阵秋风袭来,吹落一地红霜。

    等到欢笑声都停了,大家都闭眼浅寐时,季颐和淡淡开口:“多谢。”

    听见声儿的廉鞍一愣,又笑着回头答道:“出门在外,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况且季姐姐你也帮了我们许多次,不必言谢。”

    季颐和浅浅应了声,便转头欣赏这山间美景。

    过了半日光景,四人便到了川芜村,按季颐和所说,要登海万山,就得从川芜村登船前往。

    不过川芜村只是个小山村,人口不算多,也没什么酒家茶肆,客栈更是难寻。

    好在廉鞍去问路时,这里的农家热情好客,给他们指了间无人小屋,尚且能将就一晚。

    灵汐也打听好了,明日晨起便有一艘船前往海万山,只是……

    “季姐姐,明日你做什么打算?”

    季颐和轻柔地抚摸着攀雀的羽翼,掏出一个药丸喂了进去,“明日,我想去寻一寻释迦花。”

    “书上没记载花在哪?”谷轻梦抢先问道。

    季颐和顿了顿,“记是记了,但古书上的位置,如今不一定适用,还是得先去探探路。”

    灵汐深觉有理,其实她去问时并未听清,村民们说话带些方言,灵汐听着发音差不多,便理所当然地认定那就是海万山,现在想来也不能笃定。

    随即一把将谷轻梦推了出去,“有道理,太有道理了,不过季姐姐你不会武功,不如让轻梦明日去护着你。”

    谷轻梦震惊回头,同灵汐好一番挤眉弄眼,“啊对,明日我去护着你吧。”

    “也好,那明日我们一起吧。”

    安排好谷轻梦,灵汐便把廉鞍拉到一旁,“明日你跟谁?”

    “我,我想……”廉鞍踌躇开口。

    “行了行了,我懂,你们一起吧。”灵汐转身欲走,却又被廉鞍拦下。

    “我我不是……”

    但是灵汐并不在意,只是摆了摆手,便朝分好的房间去了。

    这屋子虽破旧,但却不小,足有三间屋子。

    灵汐和谷轻梦住一间,廉鞍与季颐和各一间。

    见灵汐回来,谷轻梦忙迎了上去,“少主,为何特意要我明日跟着季姑娘,可是有何不妥?”

    灵汐随意洗了把脸,拿起面巾轻轻擦拭,“哪有什么不妥,左不过担心罢了,你我皆有灵力傍身,季姐姐除了一身医术,还能如何,这偏远村寨,护着些好。”

    “与我也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吗?”谷轻梦声音里带着怒气。

    本来想装作不在意的灵汐,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只得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怎得好好的还生了气?”

    好了,这下一问,谷轻梦更委屈了,一双眼睛泪汪汪的,仿佛灵汐是那骗人感情的负心汉,“你还问我怎么了,如今你心里想什么也不跟我说了,亏我还跟了你这么久,竟对你一无所知。”

    “好端端的,怎么如此说!”这话一说,灵汐也有些不开心了,她何时瞒过谷轻梦!

    这回轮到谷轻梦不淡定了,也不拐弯抹角了,“就刚刚,你为何让我跟着季姑娘,问你你又不说,你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灵汐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原是为了这个,我确实有想法,准备先去探探路,季姑娘说的有理,但我不想你们跟着我去冒险。”

    “少主什么时候如此见外了,我来此不就是为了你!”谷轻梦又气又恼,眼眶氤氲出泪花。

    “但,季姑娘她没有灵力,没有她,估计咱们都活不到如今,而且,羽风长老也需要她。”

    今日季颐和便说了,羽风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化形成人指日可待,但伤了根本,依旧难以维系,就算化了人形,也坚持不了太久。

    若是不能早日找到金焰蕊,一切都是空话。

    而季颐和的存在,不仅能救羽风,更能在危难时刻救她们性命,所以不能有失。

    在灵汐和谷轻梦几番拉扯之下,谷轻梦还是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那你明日,可要照顾好自己。”谷轻梦俨然一个老母亲模样,牵着灵汐的手语重心长。

    “放心放心,情况不对我就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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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灵汐便早早来到码头。

    今日风平浪静,宜出船。

    船家还是昨日灵汐联系的那位,一口听不太清的方言,灵汐只得从字里行间努力辨认。

    临上船前,灵汐还在努力辨认,是海万山吧,应当是海万山吧。

    海天一色,一碧万顷。

    灵汐坐在船尾,不动如松。

    不是她出门在外收敛性子,而是她一动,便控制不住反胃。

    虽说今日海浪不大,但是摇摇晃晃的,还真让人招架不住。

    大约行了一个多时辰,船家来跟灵汐打了个招呼。

    灵汐猜测,应当是海万山要到了。

    果然,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船靠了岸。

    灵汐从善如流地准备跟着大家一起下船,却被船长拉住了衣袖。

    “你,等会,没到。”

    虽然灵汐只听清了这几个字,但意思很明了了,这不是海万山,便乖乖坐了回去。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辰,船终于靠岸。

    此时船上只有灵汐和船长两人,这回不会错了。

    灵汐下船之后,船长还特地喊住她,往西边那个山谷指了指,“海万,那里!落日,来,船。”

    而后便开船离去。

    原来海万山不是一座山,而是坐落在岛上一块四面环山的低谷。

    这岛一看便知鲜有人来,岛外礁石密布,难以停靠,岛内没有沙滩,整一片珊瑚,走起路来异痛难忍,往山里并没有路,树木高大,植被茂密,林中瘴气深重。

    灵汐大约可以确认,这就是海万山了,果然找当地人没有错。

    但是,进山可怎么办?

    本就是难以对付的妖僧,还有如此深重的瘴气,和遮天蔽日的老树,偶有不知名的鸟类飞过,比灵汐见过的任何鸟类都要大上数倍。

    越往里走,越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有蛇在吐信。

    “小心!”

    灵汐忽然被一个力道推开,一条浑身翠绿的蛇扑了个空,从树上落下,盘踞起来竟有半人高!

    “羽风长老?”灵汐疑惑开口。

    “是我。”声音依旧冷冽,仿佛冬日寒泉。

    “你还好吗?”

    羽风怔愣了一瞬,“此时不是寒暄的时候,小心脚下!”

    闻言灵汐噌得跳开,又躲过青蛇一击。

    “丹药可带了?”

    “带了带了!”灵汐从袖中掏出一粒放在手心。

    一只攀雀从她怀中跃出,吃了一颗便飞走了。

    “这……”灵汐还未反应过来,鸟就不见了,难道说这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过灵汐来不及细想,那青蛇又凑了进来。

    灵汐赶忙将剑化了出来,挡在身前。

    可这青蛇见迟迟不得手,不知放了什么信号,林中好似有东西在疯狂靠近。

    是蛇!

    都是蛇!

    灵汐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蛇,粗的细的,各种花纹。

    完了……今日难道要交代在此……

    “真是小人之心!”忽然一束金光从灵汐眼前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