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南仲忽然间觉得有点发毛。他下意识抱紧手臂,搓了搓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听了赵庭燎的话,姜央却依旧摇头:“你可能猜错了,我虽然会弹琴,但是真的没练习过《承云》。”
姜央不会?
赵庭燎看向子车南仲:“南仲,我觉得你会。”
子车南仲:“……”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有些技能你明明不会,偏偏你的领导觉得你会,并毫不留情地送你一个deadline,在下班之后告诉你明天上班前他要。
真可怕。
子车南仲疯狂摇头:“赵哥,我不会,我真的不会,我从小到大都不会弹琴,连琴弦都没碰过,这个是真的,没骗你。”
哦,两个都连琴弦都没碰过,那么……
赵庭燎又看向姜央:“看来还得是你。”
姜央:“……”
赵庭燎安慰他:“别着急,你可以想想,你在这个副……我是说,红莲镇里,你有没有听过和音乐有关的曲调?”
赵庭燎这么一说,姜央仔细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一件事:“昨天晚上我梦见齐大柱和萧倩倩的婚礼了,婚礼上的曲子确实不是普通的曲调。”
现在让姜央回想,他还真想不起来,齐大柱和萧倩倩的婚礼上吹奏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姜央敲打着手指,开始回忆起那支曲调。
一个接一个的音符在从姜央的手中流泻,水流的流向开始渐渐改变,流速也开始加快。渐渐地,水流缠绕成一朵花骨朵,将三人包裹在其中。
恍惚间,赵庭燎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开始模糊。流畅的音符入耳,可赵庭燎却分明听到了人声。
“此音恢弘,他们都说你是为了祭奠我才作的此曲,但我心知,你怪我。”
“臣不敢。”
“不敢?那就是怪了。可是你要知道,他是错的。”
“他没错!错的是你!是你们!”
赵庭燎的脑中一阵翻腾,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痛苦懊悔扑面而来,甚至让他产生了流泪的冲动。
这是为什么?
然而赵庭燎已经来不及细想,姜央已经按下最后一个音符。花骨朵瞬间炸开,冲天的水柱瞬间淹没了三人。
四肢像是被束缚住一样,口鼻连呼吸都困难,姜央觉得他有点缺氧,脑中传来一阵阵的眩晕。
当姜央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差点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满目疮痍。
满地都是鲜血与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刺入鼻尖,恶心的姜央差点吐出来。然而他的腰刚弯了一点点,就看见自己的身边也是一具尸体。
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还是个孩子,穿着破衣烂衫,手掌、脚掌上都是被磨出的口子,浑身上下满是被殴打的伤疤。
更让姜央心惊的是,这个孩子的双眼竟然还是睁开的。那样圆的一双眼,里面不知道蕴含着多少怨气。
姜央干呕了起来。
姜央蹲下身,他伸出手本想闭上孩子的双眼,却没想到在他的手掌触碰到尸体的刹那,一阵吸力传来,姜央的眼前飞速变换,很快就换了一副天地。
手掌传来的是扎心的疼痛,姜央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无数道裂口。像是长时间做工留下的裂口,毫无规律可言,却钻心的疼。
他抬起头,看到周围是一片采石场,有很多人赤/身/裸/体,不过腰间围着一块布条,便开始了在采石场内劳作。
这是哪儿?
还没等姜央想明白,一根鞭子就狠狠地抽在姜央的后背。剧烈的疼痛让姜央站都站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掌心的伤口触碰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一下子传来的疼痛让姜央疼的呼吸都差点停止。
没有人来帮他,满是伤痕的背后反而被人踩了一脚。粗糙的鞋底在背部碾压,疼的姜央说不出话来。
“装死是吧?我看你还敢不敢偷懒!”
重重一脚踩在后背,姜央怀疑自己的脊椎都要断掉。
他爬不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疼痛让姜央甚至连思考都觉得费力,只能机械地用手臂护住头部,免得自己被打死。
好一会儿,就在姜央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身上的拳脚终于停了。
“行了老八,把人打死了,谁来干活?”
“怕什么?周边的村镇有的是,打死了再从周边抓就是了。”
“哎呀,给哥哥个面子,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绕过他这一次吧。”
“得了,谁不知道谁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小子的姐姐你睡过好几次了吧?”
“哈哈,你既然知道,就当帮哥哥个忙。那妞辣的很,要是知道她弟弟被这么打,下次恐怕要把我踢下床了。”
“行,那我就放过这小子一次。”
一只脚狠狠地踹在背上,姜央听到有人说:“小子,这次看在你姐姐的份上,兄弟们就放过你一次。再偷懒,小爷打死你!赶紧起来!”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姜央拉了起来,姜央费力地站稳,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就被一股大力推着向前走:“赶紧干活!”
不过才动了一下,姜央便听到脚下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他低下头,好一会儿才缓解眩晕,看清了自己的脚下被拴着一条金属链子。
金属链子不沉,但是很短,姜央一想就明白,这是为了制止他逃跑的。金属链条不沉,就不会带给他太大的阻力,但过短的金属链条会让他无法奔跑——这样就能让他既能干活又无法逃跑。
真好的辔头。
姜央看着四周的环境,仿佛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了。
他被赶去干活,不知是因为身体瘦弱还是以为他的姐姐,总之,他被分派的活相对而言比较轻松,就是将采石场采下来的石头运送到指定地点。
这个阶段有工具可以使用。巨大的石块会被放在滚木上,姜央要做的只是拉着滚木上的绳子,带动滚木上的石块到指定地点。
这算是采石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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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很轻松的活了,但几次下来,姜央就累的要晕倒了。肩膀、手掌全部被磨破,脚下的鞋子也早已被磨烂,姜央又累又渴,只觉得每走一步都好困难。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等到天黑,姜央终于轻松了些许。他被递来一块硬邦邦的面饼,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又凉又硬,一口下去根本咬不动。
姜央心想,就是齐老三家中留着长长的麻花辫的姑娘做出来的包子都比这玩意好吃。
天色已经变暗,但采石场却只点起零星几个火把,根本没办法将每一处都照亮。姜央窝在一个背风处,就着凉水咬着根本咬不动的饼,觉得以后要是他还有机会的话,他应该去看看牙医。
一个人靠近他的身边,悄悄递给他一块点心:“载霞,饿了吧,快尝尝。”
姜央低下头,接着昏暗的月光,看清被那人递来的是一块酥饼一样的点心。点心不大,甚至还有些干裂,看起来像是不知道被藏了多久。
原则上来说姜央是从来不吃这种东西的,但原则上可以等于不行,原则上不行等于可以,姜央没有拒绝,将那块点心拿了过来。
他将点心掰了一小块下来,却没有自己吃,而是将那一小块点心塞进那人的嘴里,说:“你吃。”
那人一愣,摇了摇头,说:“哥哥不饿,载霞,你自己吃吧。”
姜央没有说话,而是不容拒绝地把那块点心塞进那人嘴里。那人笑了笑,吃下点心后,摸了摸姜央的头,说:“载霞,你长大了。”
月光朦胧,让那人的面容都柔和起来。就着昏暗的月光,姜央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的面容,最终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他是萧兰歇的父亲,萧载雪,还留着长辫子的萧载雪。
想到自己的名字“载霞”,与萧载雪一口一个“哥哥”,姜央大致推测一下,他现在可能成为了“萧载霞”,萧载雪的弟弟。
但是——萧载霞是谁?
姜央看过的资料里并没有出现过“萧载霞”这个名字,资料里也没有记载过萧载雪有个弟弟。联想一下他是为一个死去的、十四五岁的小男孩闭上双目才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姜央想,萧载霞最后应该是死了的,死在十四五的年岁。
而这里,就应该是红莲镇的徭役被抓来服役的地方——采石场。
能让官府大张旗鼓地征发这么多徭役,采石场采的自然不是普通的石头。如果姜央的眼睛没有欺骗他,那么他今天运送了一天的石头应该是铁矿石。
即便在清末民初这个年代,铁矿石也是十分重要的战略资源。而且按照时间线来说,现在应该是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左右,晚清朝廷还在苟延残喘,社会还处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状态下。
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朝廷嘛,不把人当人实在是太正常了,姜央觉得再在这个采石场待下去,用不了几天,他就可以去见上帝了。
萧载雪竟然能在采石场待下去,还成功活到娶妻生子的那一天?
难不成,事情和他那便宜嫂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