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肉沫拌面
    杨文招起身往厕所走去,杨文招按了按肚子,没有什么异常了。

    浑身都有些心悸的微微发_抖,杨文招靠着洗漱台思绪飘了一会儿,有人出来洗手。

    杨文招慢慢去上了厕所,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但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有很多,它还在呢,就算看出了什么又能怎么样。

    自动冲水突然开了,溅出的水差点落到了脸上。

    算了,不要多想了好不好,摆烂吧,躺平吧,随便吧。

    下午,杨文招去买了吃的,特意找了个有插头的店铺,给手机充电后开机,扫码点餐,它能碰到手机,直接帮她点了二十四块一碗的面就算了,还加料,一共加到了三十三。

    密码它也知道。

    用的都是她的钱,它太该死了,杨文招内心尖叫,看着手机卡在了支付页面卡了半天,恨不得拔了充电器算了,但它正绕着她的两只手,太讨厌了。

    看着送上来的面,杨文招加了一点调料,想吃得开心点,那么贵,不一箭双雕怎么行,但是真的吃得不是很开心。

    杨文招翻着面,它的触枝还耷拉在碗里喝汤,她哪里没被它钻过,但还是觉得恶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麻木了呢,如果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到底是为什么,感觉都要死了,存那点破钱等着积灰吗?

    她明明想吃很多东西,见了别人有的吃就是想吃,难道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得到了反而不开心了吗?

    杨文招一边想着,一边闷头吃面,发现它在喝汤,汤见底的速度不正常。

    店里是有监控的,杨文招装模作样喝了汤,最后是面吃完了汤也喝干净了,有点撑,走回去的路上正好消消食。

    手机好不容易有了电,却接到了杨建峰的电话。

    杨建峰不止打了一个电话,只是之前的电话杨文招都没有接到,看到这个也不想接,但看到了,不接总感觉有罪恶感,良心难安似的,很烦。

    杨文招接了。

    对面传来了杨建峰的声音:“喂,招弟啊,听得见不?”

    杨文招沉默。

    对面的声音带上了怒气,骂了脏话后说:“你是没耳朵吗?给你打电话你挂了就算了,还一个个不接,接了又不说话,你是能上天了还是咋地。

    “你说你_妈天天骂你你也好意思说,我都懒得说你,就你这样子不骂你你还得了,要不是为你好我们懒得说你两句。

    “问你话呢?耳朵聋了吗?再挂电话小心老子不打死你,说话!”

    杨文招控制不住抖了一下,闭上眼睛慢慢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用平静的语气说:“听得见。”

    杨建峰又骂了两句,开始喋喋不休:“不是我说你,接个电话你会少块肉还是咋地,十天半个月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家,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你吗?打电话还不接,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是想气死我们是不是?

    “还有我说啊,你也老大不小二十五六岁了,不赶紧找个人嫁了,人家不得在背后说魂啊?

    “我们都是为你好,做父母的不为子女好还能为谁啊?你们在这个世上最能相信的人就只有爸爸妈妈,除了爸爸妈妈还有哪个人会全心全意为你们着想。

    “你看我们村里面哪个不是你这个年纪就结婚了,你还不愿意,我们回老家了头都抬不起来,你以为你们能抬得起头啊?要是没有我们人家鸟都不鸟你们一眼我们跟你说。

    “之前发给你这个人的电话,跟你说有空跟人家打个电话认识认识聊聊天,人家现在离我们也不远,也在这边打工,都是认得的老乡能放心,你们聊得来嘛就定下来,聊不来嘛我们再帮你找找你说是不是。

    “你倒好,什么都不说,电话都不打一个,我们做父母的给你们介绍的人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不说话唉,人家还以为我们瞧不起人家呢你说是不是?以后见了人家你好意思吗?你说是不是?

    “你有没有在听?”

    杨文招面无表情看着指甲在手上留下的凹痕,默念自己的爹妈还活在上个世纪,回答:“在听。”

    杨建峰问:“你那里怎么那么吵啊?人多得很吗?”

    杨文招答:“还好。”

    杨建峰说:“叫你回来住你又不回来,回家了我们还都能做饭给你们吃,不担心吃不饱又风吹雨淋的,你住的那个破房子能有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好吗?

    “说了你也不听,父母的话你们是一点都听不进去,在外面住嘛就要知道省点钱用,不要天天去逛街啊去网吧啊的地方乱花钱,多不安全,小心人家还在你碗里面放什么药的吃下去了昏迷不醒,把你们拖去卖了你们都不知道。

    “都说你们在外边住我们不放心,你哥哥之前要不是打电话来跟我们说没钱了,问了半天才跟我们说去参加什么活动要在外面住花钱多。

    “我们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听他说什么有老师带队啊,我们还能怎么办,吃不下饭睡不着,担心他没的钱用不好好吃饭还能怎么办,你们一个二个的就是不听我们的话,我们吃过的盐巴比你们吃过的饭还要多你们不听,吃亏了小心没处哭去……”

    杨文招眨了眨泛酸的眼睛,沉默地没有说话。

    等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喋喋不休完了,她的手机也快没电了。

    杨建峰又问到:“招啊,你什么时候放假,放假早点回来啊,之前不是说过嘛?你哥哥谈了个女朋友,我们这个暑假准备回家去修房子啊,不修一下都不敢叫他带女朋友来家里看看你说是不是,你什么时候放假啊?”

    杨文招按捺着烦躁回答:“还早。”

    杨建峰说:“放假了早点回来啊,外边也没什么好玩的,你说是不是?”

    杨文招:“嗯。”

    杨建峰说:“记得跟那个人打个电话聊聊天啊,看看聊不聊得来啊,知道不?”

    杨文招:“嗯。”

    杨建峰又有些气:“嗯嗯嗯嗯嗯你除了嗯不会说别的了啊?跟爹妈说话要你命了啊嗯嗯嗯嗯,说几句好听的话给你们听还听不进去,要是没有我们……”

    陆陆续续又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终于挂了电话,杨文招早就回了车站,偷感很重地找了另一个地方扫码继续充电。

    低着头左右瞄了瞄,呼出一口气低着头戳着手机时,碧水上弹出一条浮窗通知,老爸把那个人的社交账号推过来了,一个几乎不会玩手机的人,能学会分享这么个名片,可谓是煞费苦心,令杨文招矛盾地更加厌烦。

    紧随而来的是一条语音,左右没有人,杨文招加了一点手机的音量,喇叭抵到耳边:“这个是他的土交长号,打电话不方便的话你加一下他啊,有空就随便聊点什么东西,这个不用我们再教给你吧,你就跟他说一些吃了什么之类的,多聊一些别的东西聊一下就聊开了嘛,他读过初中,识字的啊,你们都是读书的人嘛,聊一聊读书的东西之类的总能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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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你说是不是?”

    杨文招叹了口气,自己为什么还能有耐心听完,真像个冷笑话,感觉自己找地方充电都浪费了这些电。

    太阳穴突突突地跳,有些喘不上气,脑海里锁着大的小恶魔正在尖叫发疯,仿佛下一秒就能冲破束缚奔涌出来缠着她,带着也发疯。

    在这里不可以发疯,有本事就回家去发疯,不过每次回到家杨文招都觉得自己都很窝囊,哭哭啼啼惹得人变本加厉,所以没本事就要老实当个窝囊废,在外更是。

    所以柳霞说好的发钱还没发,杨文招盯了半天柳霞的头像,她早七晚十一天一百还不够廉价吗?还有一千四百要她命了吗说好的要发她为什么还不发。

    杨文招打了字想问又删掉了,委屈得难受,觉得自己好窝囊,更早之前去别的地方打工,钱就是拖着拖着还把她删掉了,她窝囊得抹眼泪,不了了之。

    杨文招还是决定再等等,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柳霞姐跟那个人不一样。

    正压着委屈,眼前突然落下的阴影让杨文招心脏一突,头皮发紧浑身发凉,感觉下一刻就被掐了脖子甩到一边去似的,艰难淹了口唾沫。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杨文招想着自己见过的屈指可数的人,根本没见过这个人听过这个声音,僵硬地仰起头,逆着光瞧着他的下巴和微微露_出的眼。

    眼前人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弯腰,紧致的眉眼笑得温和:“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这个人杨文招还记得,讷讷问道:“有,你有什么事吗?”顺便坐直了,手机背过去,两手搭在膝盖上,肉眼可见的一下就变得很乖。

    楚复黎笑意微深:“我见姑娘呆着这里快一天了,姑娘是在等车吗?”

    杨文招:“啊?”反应过来脸一下就红了,硬着头皮,“没,没有。”

    他要干嘛,她什么都没有也什么忙都帮不上了,最多问她指路她知道路就见鬼了,而且看牌子,拿出手机翻地图,去问工作人都比问她好啊。

    杨文招感觉自己不止手脚无处安放,五官也无处安放,脑子又白又懵。

    楚复黎忙说:“姑娘不必惊慌,我并无恶意,只是看见姑娘身上,有些常人见不到的东西,有些在意。”

    杨文招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有些迟钝地“啊?”了一声。

    楚复黎说:“姑娘,这里不大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

    杨文招下意识“哦”了一声,提起东西站起来又顿住。

    眼前的人是不是在骗她和她没钱之间,杨文招一时觉得骗她人的可能更大。

    之前还想过有变_态在摄像头里盯着她,这不会是其中一个吧,看着穿着很怪异,长得好看那就是斯文败类,疯狂起来会超级加倍。

    楚复黎见杨文招顿住了,温和说道:“姑娘,你我缘深缘浅,皆由姑娘定夺。”

    杨文招:“?”

    他走了。

    杨文招提起了心,她还有别的路吗?

    没有了。

    不远处就是拐角,可别等他过了拐角她再跑过去,人都不见了。

    所以她连时间都不多了。

    所以如果还有别的路,请原谅她的浅薄,她想不到了。

    杨文招从来都是相信科学的。

    跟着他能打开她科学的大门吗?

    谁知道呢?

    杨文招闷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