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招坐起身，楚复黎闭上了眼睛，杨文招两眼发直，抬起手将黑布盖到楚复黎眼睛上，刚刚好，但绕到后面的时候有发簪，楚复黎说：“姑娘顺便帮楚某卸下发簪吧，麻烦了。”
杨文招：“……不麻烦。”
事情好诡异。
杨文招拔出发簪，握在手中，拇指抵着发簪的尾，该不该说，靠近了之后，楚复黎身上的那个东西的味道更重了。
不该这样。
楚复黎说：“姑娘把发簪放边上吧。”
杨文招收回盯着他脖颈的视线，她刚才竟然想给他脖颈一簪子，该运筹帷幄的时候没有一点样子，现在因为怪异和半信半疑，再这般一想，不会就觉得自己厉害得很吧？
好像还真有一点。
杨文招很尴尬，不过楚复黎看不见，好像就没那么尴尬了。
匆忙把发簪放到一边，再系好了黑绳，杨文招慢慢坐了回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杨文招有些晃神。
楚复黎真的长得很好看，遮住了眼睛后，她好像就真的敢看他了，即使内心觉得他这样的人该对目光非常的敏_感。
如今楚复黎穿着白色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边，刚放下的头发有点弯曲更多的是柔顺地耷拉着，在白炽灯下反着细微的柔光，垂落到脖颈。
视线游移到脖颈，往上，见他微微仰着头，完美的下颌配上漂亮的薄唇，秀挺的鼻尖。
慌乱移开视线，又看见宽松的衣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楚复黎折到了手肘，小臂看着也很有力量，能一拳打死她……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偏偏因为眼上印着的黑色布条，还是她系上的，就显得没那么吓人。
太诡异了，她今晚正常情况下因为去蹲车站，走到眼前这一步跟坐火箭一样，脑子好像还是宕机状态，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文招彻底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无处安放的手，微微一移就是楚复黎的腿，偏过足够多的视线是楚复黎的簪子，再偏就好像与怪物的无数双眼睛隔空对视，它好像要把她撕了似的，更吓人。
怎么办怎么办？杨文招僵硬地坐着，脑子里一团乱麻间将思绪拉远放空，楚复黎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等了半天楚复黎也没有说话，杨文招坐得有些干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时，突然听到楚复黎问她：“姑娘还在犹豫吗？”
杨文招：“啊？”
楚复黎的语气好像没变过，杨文招正下意识懊恼自己的蠢和无知，啊个头，就听见楚复黎说：“渡气并不复杂，既是第一次，也不必太过深_入。”
杨文招紧了紧手指，嘴角抽搐了一下。
人跟怪物不一样，楚复黎可不会跟她重叠到一个空间，给她喘息的机会。
还有，这是要她自己来的意思啊。
杨文招自认自己有那么点女性觉醒的状态，但她的觉醒方向是不婚不孕保平安，甚至因为父母为了有面子，能在村里抬得起头，有把刀架他们脖子上逼她成婚的架势，不婚不孕这点她都未必能做到，更何况能活成处于上位的精英女性。
没看过楚复黎有多厉害，但杨文招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已经像蚂蚁了，她的心理已经是尘埃，她知道且顺受，她做不到啊。
楚复黎接着说：“姑娘只需要吻我，想着吸取我的清气即可，让姑娘为难了。”
杨文招顿了顿。
所以她刚才在想什么东西！
楚复黎问：“姑娘还有什么顾虑吗？”
杨文招：“那个，清气少了之后，你会不会变得虚弱，它会不会找你麻烦啊？”
楚复黎：“不会的，姑娘不必担心。”
它这么好对付的啊？
杨文招淹了口唾沫，楚复黎左一个为难右一个抱歉，弄得杨文招都要觉得楚复黎亏欠了自己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
就算如楚复黎所说是他们看守不利，可他们看守得利的时候护住了多少人，那才是数不清的功德啊。
杨文招感觉到那东西的视线更加强烈，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再看着楚复黎，他无欲无求的样子有种他神圣不可侵_犯的感觉。
杨文招稳了稳心神，不想东想西的话，楚复黎现在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还这般犹犹豫豫的，是要等着楚复黎一步一步催不成，被救了还拖拖拉拉像什么话？还真觉得楚复黎欠了自己不成？
杨文招决定破罐破摔，凑上前去，隔着一拳的距离，杨文招感觉自己怎么也下不去嘴。
为什么一定是嘴？生物理论上嘴属于体外，牵个手为什么不行？又不是在小说里嘴一个让读者磕起来，没必要吧？
实在不行划一刀握握手也不是不行。
而且如果只是亲嘴的话，她们先去洗脸刷牙不是什么难事吧？
所以要不先去洗脸刷牙吧！
正要起来，手上突然一软，杨文招扑了上去。
扑得有些歪了，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似的，撞得牙疼，还有点血腥气冒出来了。
还因为这一扑，楚复黎下意识护住了她的腰。
本就有些手脚发软，这么一扑，不止脸扑上去牙疼了，方才撑着沙发的手也不知何时吓得抓到了楚复黎身上，也不是不知何时。
总之就是，隔着薄薄的布料，抓住了楚复黎的胳膊，两人的体温平白撞到了一处，楚复黎的体温是凉的，显得她好烫。
杨文招觉得自己像在耍流_氓，最开始只说了亲一下那就亲一下就好了，谁会笨成这样啊还扑上去，简直要羞愤欲死。
而且他为什么穿那么薄啊，大部分衬衫还要命得有些透，总之现在才四月份啊！
尴尬，无法衡量的尴尬让杨文招一时间僵硬得不敢动弹。
思绪又开始乱飞。
楚复黎现在就像任人予取予求的冰块，杨文招是那个取求不满，得寸进尺还准备狡辩自己没有想东想西的火炉。
现在合该是要冷静，心跳要稳，体温要寻常，思想要理智的时候，她也合该无欲无求，别再尴尬了别再乱想了。
可惜了，之所以内心抓狂就是做不到，越是做不到越是想就越是做不到。
杨文招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异性除了同学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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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算还挺多，但这么接触的，还是第一个，虽然没什么欲念，但这是实打实的亲上了，还是她亲的。
感觉过了一万年，杨文招终于找回了一点力气，匆忙就想撑起来，一个发软又扑了上去，这次因为微微的挪动，好死不死亲了个全。
怎，怎么会这样？
楚复黎宽容地没有动，也没有推她。
杨文招有种感觉，好像周围的空气都扭曲变异了一样，温度升高的汗水都要闷出来了，现在才四月份啊，还是有很多人在穿冬装校服的时候啊，怎么可能热成这样！
杨文招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亲了就亲了，她和楚复黎都不会少一块肉，人家都一幅不在意的样子，她在这里热得冒烟大惊小怪见不得人似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自己应该沉心静气冷静自持，满脑子都是清气才对得起楚复黎啊。
杨文招艰难忍着咽唾沫的冲动，总觉得那样做会显得自己很饥_渴似的，鼻尖闻到的那个东西的香味更重了，扑面而来得有些熏晕了脑子。
怎么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她现在眼前的是楚复黎，不是它，可它就在不远处，仿佛在用视线将她生吞活剥，而她现在又是什么奇怪的样子。
好不对劲，好诡异。
杨文招闭上眼睛，自己那么废物且没用就算了，还莫名其妙委屈上了，泪意有点点涌了上来，鼻尖好像也发了酸，想给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但不能，真那样做了吓到楚复黎的可能不大，但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她自己就没救了。
杨文招破罐破摔地放空脑子，嘴巴吸气，吸了两下赶忙起身，想若无其事或语气寻常，问出话来却像感冒了似的：“这样可以了吗？”
活了快二十年，可以奔着成亲去的男人的手都除了在体育课上，或某些全员参加的的表演上不得不牵之外，其她时候都是能离多远离多远，更何况是亲，还是现在这种样子。
好像短短时间里，这些东西想了很多遍了。
总之就这样就好了吧？
总不能还要别的什么？还能有什么啊？
杨文招感觉自己真的要烧起来了。
楚复黎怎么还不说话，到底好没好？
杨文招寻思着这是不是还需要她自己判断，她觉得她现在除了要着火了，其她的都挺好的，它也不见了，那应该就是好了吧。
楚复黎像是才回过了神般，说：“杨姑娘，你太快了些。”
杨文招下意识发出了疑问：“啊？”
楚复黎说：“杨姑娘不必着急，慢慢来就好。”
杨文招有些无助：“那个，好，好吧。”
尾音低了下去，杨文招想到楚复黎说了几次自己学艺不精，又说过得劳烦她自己来，这是在指导她吧？不由补了一句：“我知道了，我慢一点。”
杨文招又想到她到底要不要说自己去刷个牙再说，可那样弄得好像她要伸舌头的似的，好恶心。
楚复黎长成这么个模样，又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个无欲无求的样子，已经弄得她像是个登徒子了，说要刷牙岂不就是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