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欲望
    叹气归叹气,饭还是得吃。

    曲半青偷懒没做饭,两人见时间还早,转去附近的小街找了个早餐摊。

    菜稀饭一碗只要三块钱,长桌摆了二十来个大公鸡瓷碗,什么土豆丝、凉拌藕丁、泡豇豆炒蛋碎还有橄榄菜……各种装着堆冒尖的配菜随便吃。

    他们两一人买了碗稀饭,再加个泡入味的茶叶蛋吃得很过瘾,回去时顺道在卤味店买了十来个大鸡腿带回去给狐狸崽。

    宁知夏有点纠结:“你说老是给他们吃这些,会不会掉毛呀?”

    “掉也没关系。”曲半青主打的就是物尽其用,“正好我在做羊毛毡……”

    宁知夏强烈谴责:“恶毒后妈!”

    曲半青冷哼一声,扭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宁知夏喊道:“你干啥去?”

    曲半青头也不回地说:“去超市给宁啰啰买猪食去!”

    “哼哼!”

    宁知夏耸了耸鼻子,提着大鸡腿往回走。

    这些狐狸崽玩得太晚,现在还睡得昏天黑地,宁知夏把鸡腿放屋里,交代他们白天别下楼,回应他的只有几根海草般立起来摆动的尾巴。

    有客人约了上午过来做美甲,宁知夏顾不上挼尾巴,下楼把大门敞开顺道浇浇花。

    他眼神不错,隔着马路就看见刚才车里下来的客人,正想挥手招呼,头疗店里蹦出个人满脸堆笑地迎上去。

    “哎呀张姐是要做指甲吧?你太久没来都不知道,咱们这儿也能做了!”

    头疗店的老板娘亲热地拉着快上门的客人,瞥了一眼愣神的青年,冲客人挤挤眼,“只要88,什么款式任你选,什么建构啊护理啊都是坑你钱的,完事也能顺带洗个脸做个头疗多省事呐!”

    张姐显然经不得各种优惠活动的诱惑,半推半就地跟着老板娘进去,没过几秒,宁知夏就收到了取消预约的道歉信息。

    “唔……”

    宁知夏低头看完消息,闷闷地踹开脚边的小石子。

    客人愿意去别的店是他们的自由,好在两家店主打方向不同,有不少年轻客人还是喜欢来怪物美甲店,生意影响不大。

    不过那对夫妻踩一捧一的招揽方式还是在心里添了个疙瘩。

    “切,什么头疗店,有什么好嘚瑟的。”

    宁知夏嘴里叼着根巧克力棒,神情认真地跟着平板里的视频摆弄面前的头模。

    “头维到百会穴……轻重轻……嚯,简简单单!”宁知夏表示一看就会。

    粹亮的日光在房间角落洒下层叠光影,明亮到晃眼,宁知夏正揉得起劲,下手跟揉面团似的极具力度。

    忽而光束渐弱,他只当是小猫们挤到了窗台,停下动作偏头看去,视野里闯入意料之外的来客。

    奥德罗惬意地倚靠在窗前,身旁倾泻的吊兰在春风中拂荡,有几根枝条窸窸窣窣摇晃过来,他享受地眯起眼睛,指尖拨弄着缠绕在手指的叶片。

    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奥德罗偏过头,浅蓝的瞳孔跟着移向他。

    宁知夏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奥德罗举了举手里的精致蛋糕盒。

    比起上次,他倒是大方很多,因为他现在的注意力都被宁知夏面前的头模吸引,打量片刻忽然问道:“这什么?”

    “头模。”

    宁知夏玩皮球似的拍拍,乐呵呵道,“我在练习做头疗!”

    奥德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舒服吗?”

    “还行。”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宁知夏问,“你来试试不?”

    奥德罗欣然答应,转身推开半掩的房门进屋,慢悠悠来到宁知夏身边。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被青年抱在膝上的头模,俯身戳了戳,侧过脸问:“我也躺你腿上?”

    想得美。

    “那是另外的价钱。”宁知夏朝工作台对面的躺椅指了指,“去那儿。”

    电动可折叠的沙发躺椅,价格不便宜,当初装修时由老宁赞助,一买就买了俩,还有一个放在楼上的书架旁。

    奥德罗显然对这类舒适度极高的家具很满意,闻言主动过去躺下。

    宁知夏屁股用力,挪动着座椅的滚轮滋溜一滑,稳稳地停在躺椅背后,他一边躺椅调整高度,一边再见缝插针地瞄两眼手机里播放的教程。

    教程里说,头疗一定需要让客人处于身心都愉悦放松的氛围之中。

    哈,小事一桩。

    宁知夏很懂如何放松,自信满满地拿出平板在屏幕划拉。

    很快,房间里充斥起黄色方块的魔性笑声——

    “啊哈哈哈派大星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

    “……?”

    奥德罗刚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

    “要闭眼感受哦。”

    宁知夏很严格地按照教程的步骤,手心覆盖住奥德罗那双漂亮又略带困惑的眼睛,然后往下一抹。

    嗯。闭上了。

    宁知夏满意地点点头。

    因为躺椅过于舒适,奥德罗决定忽略对方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动作,放松地仍有那双手在头顶按来按去。

    银灰色的长发顺滑冰凉,一丝一缕从手缝穿梭而过,在日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晕。即使是再频繁地出入美发沙龙,恐怕也护理不出这种发质。

    宁知夏的指腹渐渐转移阵地,捡起披散在枕边的发丝捏了捏。

    “你走神了。”

    手腕倏地被一只大手攥住,猝不及防的冰凉触感让宁知夏错愕地低下头。

    不知何时,奥德罗已经睁开眼,浅色的瞳孔没有任何情绪,就这样静静注视着他。

    “唔,抱歉……”

    宁知夏被抓包,心脏都跳漏一拍,赶紧跟上教程按压穴位步骤,小声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因为你居然连头发都冰冰凉凉的,太舒服了我没忍住呀。”

    “很正常。”

    他的指腹贴在青年手腕,偏头看了眼,松开手说道,“因为我不是人类。”

    是哦,好有道理。

    宁知夏嘀咕:“我都差点忘了。”

    奥德罗笑了一下,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忽的轻声问道:“经常和非人之物待在一起,不怕吗?”

    “怕什么怕,这都多久了,我感觉我的精神阈值已经刷得很高了。”宁知夏眉眼弯弯,一派轻松模样,继续专心地在奥德罗头顶戳戳按按。

    他像模像样地问:“这个力度合适吗?要不要重一点呐?”

    奥德罗配合地说:“要吧。”

    “好哦!你继续闭眼吧。要沉浸式感受!”

    宁知夏气势十足,侧过脸去拨弄教程视频的进度条。

    然而,奥德罗这次没有听话。

    对方纤细紧致的脖颈随动作毫无防备的展露,在日光照射下甚至能看清皮肤下青蓝色的血管线条,他很难再转移注意力。

    片刻后,奥德罗忽然抬手,伸向青年光洁没有任何遮掩的喉间,随着呼吸的起伏,微微凸起的喉结贴在指尖滑动。

    脆弱,毫无力量可言。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如果破开这层薄薄的皮肤会发生什么。

    就像水底游荡的小鱼,只稍轻轻拨弄指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穿透它们的腮,顺着鱼鳍连皮带骨地利落刨开,破碎的鱼鳞在水中飘舞,像是沾满血腥味的漂亮宝石。

    如果自己这样做,面前这个傻乐的青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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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

    基因里恶劣的本能让奥德罗有点蠢蠢欲动,指尖如描摹一般沿着皮肤轻柔滑弄,又停驻在喉结,轻点两下。

    他眯着眼思索脑子里涌现的各种古怪想法,但他暂时还分不清,这份新奇的温热触感所带来的感受到底是什么。

    指尖在青年的脖颈停驻太久,宁知夏疑惑地问:“干啥?”

    奥德罗眼底闪烁着最纯粹的好奇,嗓音很轻地问:“这样也不怕吗?”

    “怕。”宁知夏捂住脖子后仰,可劲儿搓了搓,“因为好痒!”

    奥德罗仰头看了他一会儿,有点失望地收回手。

    宁知夏看着不配合的客人,语气责备道:“你再乱动,我就把你的蛋糕吃掉!”

    奥德罗眨了眨眼:“好凶啊,老板。”

    “就凶,我外号可是零食终结者,小心点吧你!”宁知夏摆正他的脑袋,活动手腕继续按压。

    刚刚按到哪儿来着了?

    算了,重头再来一次!

    头疗教程的进度条被来来回回拨动了好几次,宁知夏甩甩手,最后再在人家丝绸般顺滑的长发摸一把,扬声道:“完事啦!”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挺舒服的。”奥德罗起身,从包装盒里分了块草莓芝士蛋糕留在桌上,自己又回到了躺椅懒洋洋地躺下。

    宁知夏暗戳戳地翘起唇角,都愿意分享限量口味的小蛋糕,那绝对是很满意了。

    “对了。”

    奥德罗拿过平板,划拉着还停有海绵方块的界面,“19号最近能量吸取了不少,可能过两天就会连接新的位面。”

    宁知夏怔了怔:“真的吗?是什么类型的位面?”

    奥德罗头也不抬:“你猜。”

    “我才不猜。”宁知夏噘嘴,“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拿过桌上的小蛋糕啃了两口,发现奥德罗还粘在躺椅上看平板,疑惑道:“你今天不急着走了吗?”

    “不。”

    奥德罗手指往屏幕一戳,比奇堡欢快的片头曲再次响起。

    他惬意地说道,“再看一集。”

    宁知夏默了下,端着凳子挤过去——

    我也要看!

    晚上吃完饭,宁知夏经过白天的练习,觉得自己强得可怕,站在沙发叉腰宣布要增加头疗项目。

    曲半青一脚蹬在他屁股,把人给踹下去:“别想了,那对夫妻没皮没脸的,你这点把戏才恶心不到人家。”

    “呜呜呜不嘛,让我搞嘛!他们头疗店搞美甲,我们为什么不能搞头疗!呜呜哇哇我好咽不下这口气哇!”

    宁知夏四仰八叉躺在沙发扑腾,蹬着方形靠垫在脚板转个不停。

    “别赌气呐。”

    曲半青眉头直跳,看他就像在看个无理取闹的叛逆期小孩,扶额道,“咱都没有考过证。”

    “没关系,考就是了!”宁知夏一脚把靠垫踢开,有点小得意地同他炫耀,“我还给奥德罗试验过,他夸我技术可好啦!”

    说着他把头模抱过来,哼哧哼哧地按了一遍给曲半青展示自己的绝佳手法。

    硅胶头模一压一个窝,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

    曲半青深吸一口气:“阿宁,收手吧。”

    头模罪不至此。

    宁知夏委屈巴巴:“我做的不好吗?可是奥德罗说……”

    曲半青摸着他脑袋怜爱道:“蠢儿砸,他都不是人,哪来的参考价值?”

    “……!”

    宁知夏浑身一僵,迷惘地眨了眨眼。

    沉重的现实摆在面前,宁知夏顿时像条失去梦想的菜青虫,瘫软无力地趴在沙发拱了拱。

    呜呜,已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