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棠脚下一个趔趄,震惊回头道:“你们为什么连这个都不学?”
“我们才结丹。”苏群玉无语,“这种高级阵法,我们学来也发挥不出它完整的作用。倒是你一个筑基,不好好打基础,学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苏群玉很不理解,就像是建房子,地基才打了一半,晏青棠就直接跑去盖三楼了。
晏青棠一时竟无言以对,她一边翻着芥子戒,一边道:“这都要感谢我最亲爱的祝长老。”
苏群玉纳闷的问:“祝长老是谁?是他教你学的?”
“不——”晏青棠声音低沉,“因为他总是罚我入藏书阁关禁闭,我一无聊,就喜欢瞎看些东西。”
三人:“?”
所以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才“总是”被罚?
还有,像周天星斗阵这种等级的阵法,是自己瞎看看就能学会的?
三人一肚子疑问,却没来得及问出口,便被兜头砸来的一本书吸引了全部注意。
“刚好那本书我拿了忘了还回去,倒是可以临阵磨磨枪,好歹记一下符纹走向。”晏青棠说着心虚的瞟了一眼天,“段长老你不会怪我吧?”
秘境外的段长老:“……”
拿呗,谁拿的过你啊,把整个藏书阁都拿空了才好,这样他这个守阁长老,就可以整天安稳睡大觉了。
说话间,几人终于寻到了一片极适合布阵的开阔空地。
杜月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可是化神期的妖兽已经开了灵智,它又怎么会主动进阵?”
别说是妖王了,就算是普通的妖兽,对危险也会有天然的感应,更何况是周天星斗阵这种极度危险的阵法,它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避开。
“所以我们要让它进去。”晏青棠微微正色,说到‘让’字时,她加重了语气,“我也要刻一道二重阵。”
闻声,苏群玉灵光一闪:“你是想——”
“对。”晏青棠的声音从容不迫,奇迹般的令三人镇定了下来,“我要在周天星斗大阵之下,再刻上一道传送阵。”
妖王自己不肯入阵,那就让她来送它一程。
晏青棠说干就干,趁着苏群玉三人熟悉周天星斗阵的时间,她掏出符笔,直接以大地为符纸,开始勾画传送阵纹。
传送阵法有单向或双向之分,单向阵只一道,通过阵法随机掉落在某个地点,就像他们逃出地宫时的那道传送阵一样。
而双向阵法,则是由两道或者两道以上的阵法相辅相成,在几阵之间转移传送。
晏青棠要画的,便是双向之阵。
符笔在她手中如臂指使,牵引来天地灵气,浅淡的线条逐渐浮现在虚空之中,又在晏青棠的意志下,隐入地底。
一重阵成,几人便开始商量着勾画这重中之重的二重阵。
以她们现在的能力,勾画周天星斗大阵有些难度,光灵力的消耗就极其可怕,即便是四人合力,最后一笔落下之际,几人还是险些虚脱。
“阵成了吧?”杜月喘息着。
晏青棠面色苍白如纸,她抿了抿稍显干枯的唇:“还差一点。”
还差一道传送阵。
没有它,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白用功罢了。
晏青棠嗑下一把回灵丹,感受着灵府内灵气渐渐充盈:“但这一次我自己去。你们就留下,守在这里。”
她话落,身影便渐渐隐没在了小须弥境的山峦之中,杜月心中有些忐忑,她惴惴不安的看向苏群玉:“苏师兄,你说我们能成功吗?”
“我也不知道。”苏群玉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一旁繁复的大阵之上,“但起码,我们为此而努力过。”
他心乱如麻,心中也知道这大概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若妖王不入阵,那他们就只能以此身血肉去与它对战。
……
晏青棠原路返回。
还未靠近战场,她便已经听见了妖王的兽吼,脚下大地震颤着,清风也送来浓郁的血腥气。
及至近前,她看到了满目灼灼血色。
拖住一个半步化神的妖王,需要付出的代价比晏青棠想象的还要大。
她看见连亭浑身浴血,没名字已经不在锋利,剑刃微微卷起,但他却依旧不避不退,死死的挡在众人身前。
陆闻声白衣染血,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握着拒霜的手都因脱力而微微颤抖,但他却始终没有松开过剑柄。
钟霄桐呕出一口血,胸骨塌陷,瘦弱的肩膀几乎要扛不住她那柄重剑,却依旧执拗的不肯退去。
她还看见楚西征长剑折断,跌倒在地,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象征着他还活着,江云淮正跪倒在满地血泊之中,死死掐住他的手腕,为他渡进灵气,护住心脉。
甚至还有更多的弟子生死不明。
晏青棠鼻尖不由得一酸。
她总觉得,这些少年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好在她们还有机会。
清风拂过,带着她跃入战场之中,她轻轻扶住钟霄桐的身子,抱着她后撤几步,而后她朗声道:“嘿——丑东西。”
妖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猩红的目光骤然转向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
晏青棠眉梢一挑,眼底带了些细碎的冷意。
她掏出了一柄剑。
剑身青绿柔润,恍若翠竹。
连亭曾经见过这柄剑,在青山之上,这柄剑曾卷起满地长风。
它叫“不知春”。
此刻不知春出鞘,柔润的剑身在晏青棠手中显出一丝凌厉的锋芒来,她出剑,青山之风便吹到了小须弥境中,搅碎了飘零的落叶。
剑气恍若袅袅轻烟,顺长风而去,轻柔的吻向妖王庞大的身躯,斩落之时却丝毫不温柔,一剑削去它的鳞甲,又重重斩落在地。
地面上霎时蔓延出一道深刻的剑痕。
穆珩失声惊呼:“画凌烟!”
他曾在青山宗的试炼台上挽出过这一招“画凌烟”,此刻晏青棠同他的动作别无二致,甚至连他习惯性的侧剑都模仿了个十成十。
不知春剑气犹在,众人瞠目结舌。
晏青棠……她不是个符修吗?
可眼前这个“符修”身上却有浩渺剑意,往日里总是站没站相的她头一次挺直了自己的脊背,恍若青松翠竹。
陆闻声略显苍白的唇不自觉的抿起,目光紧紧注视着晏青棠略显单薄的背影,心中惊诧万分。
“剑符双修。”他喃喃自语。
他的声音被清风送到众人耳边,又传出水镜之外,场中陷入一片诡异的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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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之中,但随即,高涨杂乱的声音涌现,如沸水一般喧嚣起来。
他们目瞪口呆的指着晏青棠手中之剑,语调不可思议的上扬: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弃剑学符,每天都在招猫逗狗吃饭睡觉,修行全靠苟的废柴?”
究竟是谁传的谣言?
若剑符双修叫做废物,那他们又算什么鬼东西?
不仅是这些散修们心中震惊,五宗一境的长老们面上都隐有惊愕。
他们已经见过了晏青棠的符,见识了她以身为笔,引天地灵气为手中墨,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属于晏青棠一人的符道,那时只道她是个天生的符修。
可未曾想,她竟还有一柄剑。
她以一剑挽起长风,风动剑光便至眼前,如长虹灼目,如飒沓流星,破云裂日,锐不可挡。
这堪称惊艳的一剑落在玄剑宗长老眼中,他神色不由得带了些惊叹,偏头望向张长老和段长老:“宗中出了这般天纵奇才,您二位竟是瞒的倒是滴水不漏。”
段长老和张长老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底的茫然。
二人:“……”
这可就冤枉他们了。
这哪里是他们瞒的好?分明是他们俩也被蒙在鼓里!
心中震惊喜悦交杂,段长老揉了揉脸,装出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他轻咳了一声,云淡风轻道:“不过剑符双修罢了,不足为奇。”
众长老:“……”
装,牙花子都笑出来了你还装!
众人一言难尽,将目光放在了晏青棠身上。
水镜之中,妖王躬身跃起,腥臭的涎水滴落,似乎想将这个伤了它的小蚂蚁吞入腹中,晏青棠早有预料的闪身,踏风而起,迈着轻盈诡谲的步伐,险险避过了妖王的攻击。
看见这一幕的贺长老:“?”
他眉头拧成一团,满腹怀疑:“这步伐与我们贺家的无踪步似是有些相似?”
段长老和张长老:“……”
实不相瞒,他俩看着也有点眼熟。
遥想晏青棠在青山宗时,好像还只会到处乱窜,跑的乱七八糟的,现在连逃跑的姿势都变得有条理起来。
他二人看穿一切,并在心底深深的感谢贺家诸位道友的馈赠,但面上却是脖子一梗眼一瞪。
“你看我像不像无踪步?”段长老一派理直气壮的胡搅蛮缠,“这分明是我们青山宗的独门秘籍——瞬影步!”
他说着偷偷偏头,对着张长老使眼色,张长老茫然一瞬,猛的反应过来,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不太熟练的睁眼说瞎话:“没,没错,这是瞬影步,身随念动,踏月无痕,乃我青山宗不传之秘。”
玄剑宗长老也赶忙出来打圆场:“贺道友多心了,你仔细看,这步法虽与无踪步有些相似,但又不尽相同,想来只是碰巧罢了。”
晏青棠的无踪步是她看过后又自己推演过的,自然与贺家原版不太相同,贺长老捏着鼻子看了半晌,又觉得也许真是自己看错了。
无踪步乃是贺家的无上绝学,晏青棠也不过是在贺从思与穆珩对战时看过一眼。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只看一遍,就能看穿这步法奥妙,还学了个七七八八?
思及此处,他脸色这才好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