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七夕时筹备的经验,时间相对宽裕的中秋就显得从容许多。
首饰有林许鹿和萧听寒把关,糖铺子底下的人已经和王巧慧磨合好,有王掌柜把关,只要把图样送去便可,每日的产出已经能稳定供货。
让江雨音头疼的就剩磨喝乐,预定已经排到了一个多月后,但要保证质量绝对不能赶工。她手里拿着裴青从拂澜寄回来样品,挑出几个还算满意的标注好回寄。
但若要达到可以出售的水准,还需要改善,江雨音写了信,让陆和那边过来五个人参与嫦娥的制作,食宿的费用都由她出。
林氏书斋每日会派人送来收到的新稿子,也许是因为《游园记》话本被制成皮影戏,出了点名堂,收到的话本明显比七夕多了。
中秋前夕林许鹿和江雨音每日的闲暇时间被迫换成了看征稿,两人的爱好多了一项,就是根据对方的表情判断作者写得怎么样。
中秋家宴,橘黄蟹肥,江雨音准备了五套包装精美的月亮糖,三套首饰,糖分给了侄子侄女,首饰给了两个嫂子和卫施珑。
众人入席,林子乐的位置却空着,杨絮絮牵着儿女,笑得有些勉强。
用过饭后一大家子人打着灯笼赏月,林进宽折了枝桂花塞进孙女手里,说:“你爹爹气性真大,小团把这枝花带回去送他,就说爷爷今日连饭都吃不下。”
小团眨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可是爷爷,你不是吃了两碗饭吗?”
林进宽诶一声,把她抱起来说:“你就这么跟你爹说,他才能消气。”
跟在队伍后面的江雨音用胳膊挤了林许鹿一下,偏头问:“爹一直这样吗?”
林许鹿牵住她的手轻声说:“是啊,看来是解决了徐南槐的事,我二哥他气性大又好面子,偶尔气消了也会端着,非要人来给他递个台阶。有时候是我爹,有时候是我娘。”
江雨音仰头看着溜圆的月,吸了口散去暑热的空气,叹息一样说:“真好。”
江鹤川从来不会做这种有损他威严的事,都是陈挽春在中间说好话,江雨音听得最多的就是你爹是个男人,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妥特意给你带了东西回来。
林许鹿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失落,捏了捏她的手说:“你要是惹我生气了,也要这么哄我。”
江雨音用灯笼杆子捅了他一下:“你生气看看。”
林许鹿皱着鼻子低头偏向她哼了一声,逗得江雨音笑了一下。
中秋后江雨音照例给自己和林许鹿放了天假睡到日上三竿。
住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两个人的作息越来越相似,前后脚醒来,江雨音睁眼看着床顶第一句话就是:“重阳节我们就不赶了,接下来要花些心思到拂澜的铺子和磨喝乐上去了。”
林许鹿听到这话愣了一瞬,而后哭笑不得地答:“好。”
江雨音不看也知道他什么表情,伸手就去挠林许鹿的腰。这招使得次数多了林许鹿轻而易举地拦住她,仗着人高马大反压着江雨音去摸她的痒痒肉。
江雨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躲又躲不开,骂也骂不成句,最后被迫求饶:“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林许鹿停了手就着这个姿势亲了江雨音一口才放人。
“林许鹿,今天你带我出去走走吧。”江雨音回揽着他的脖子回亲了一下说。
“好。”
林许鹿带着江雨音去横街,然后学着江雨音之前的样子说:“老板两碗鸡汤馄饨,不要芫荽,两笼汤包,三个酱油煎蛋。”
那老板乐呵呵地说:“两位里面坐。”
江雨音又有阵子没吃这家店了,用勺子舀着鸡汤喝,馄饨里的肉很鲜,一口咬下去汁水溢出。
林许鹿胃口不错,又要了笼蒸饺。
“雨音,你觉得戏楼和泛舟哪个更有意思?”林许鹿做了好几个打算,觉得还是问一问更加安心。
“戏楼!”江雨音眼睛亮了一下。
戏楼种地方虽不限制女子进出,但到底是男子聚集的地界。许多在意名声的女子不会踏足,江雨音小时候跟着江鹤川去过几次,大些带着初荷晚杏去因为常被认出来白受别人的关注和议论坏了心情,也不喜欢凑这个热闹了。
说来可悲,现在多了个林许鹿再去,相必处境会比自己去好上不少。
戏楼在映月镇的西南角,再出去就出了镇,人烟稀少草木繁盛,是镇上人打猎的去处。
戏楼外支了很多小摊,卖的多是些小吃和小玩意,还有一家生意不错的铺子,卖吹筒弹弓弓箭一类的打猎用具。
看戏还太早,戏楼里的角还在吊嗓上妆,江雨音瞧着三个公子神采飞扬地进了猎具铺子,后边小厮提溜着野鸡野兔和一只鹿。
“哇,好大一只公鹿,几位公子好手段!”铺子老板赞道。
“今日运气好罢了,老天爷送的秋补,老板收拾了给我们哥几个做顿好的,喏,这是银子。”
“哎,好嘞,几位公子里边坐。”这老板原先手头紧,租不上好地段的铺子,就在边上开了小饭馆。但来听戏的多少是有些闲钱的人家,看不上他这朴素的装潢摆设,更偏向南街的林记酒楼和清雅居,差些的也有李记赵氏……
老板之前是个猎户,年纪大了体力和反应差了才另寻出路,眼见赚不上几个钱,日子过得磕磕巴巴,没生意的时候就做些猎具补贴家用。
这一来跟出来打猎的顾客兴趣相投,能说上好些话交流心得,饭馆的生意顿时好了不少,收获的猎物往他那一放,褪毛放血剥皮收拾得极快,趁着新鲜入锅,怎么也不会难吃。
江雨音听着边上的摊贩介绍,忽然闻到一股子甜香,往背后一瞧,斜对角有人卖糖炒栗子。
今年板栗是小年,离大批成熟还有十来天,江雨音想着买些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带到戏楼里吃也是极好的。
林许鹿低头看着她跟站起来的猫儿似得目不转睛往栗子那瞧,笑了下说:“我去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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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炒栗子是抢手货,摊边围了不少人生怕买不到挤得没队形,林许鹿仗着人高往老板手里塞了钱,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和惊呼,来自江雨音站着的方向。
林许鹿回头正看见一个猎户打扮蒙着脸的男人把江雨音掳上了马,后面还跟着同样骑着马的两人。
“借用。”林许鹿拨开人群,追到猎户门口的时候因为人多最后一匹马还没跑远,再出几丈就没了阻拦,他摘下挂在门边的弓迅速搭箭射出,而后朝着前方狂奔。
箭头没入最后一人的右腿,他瞬间从马匹上跌落下来,周围的人空出一片地,林许鹿一掌将他击晕扔上马背,而后自己骑着马追了上去。
出了镇没了阻拦,马跑得飞快,林许鹿循着远处的马蹄声追进了一片密林,手上被带刺的藤蔓刮出几条血印子,他甩了下缰绳躬身避过横戳出来的树枝。
终于追上时前面的景象让他的血都凉了下来,只有一匹马站在乱糟糟的灌木前,发出痛苦的嘶鸣,马的臀部扎着一把匕首,血顺着毛发往下淌。
马上的人已经不知去向,林许鹿跟丢了,他立刻调转马头往映月赶去。
江雨音的挣扎对于男子来说不难控制,但在马上加之她不仅挣扎还去扯缰绳揪马鬃,一个没控制住摘了发钗就往人肉或者马肉上扎,掳走她的人被弄得心惊肉跳,险些连人带马摔到地上。
要不是手下弃马引开林许鹿,恐怕已经被追了上来。
绑匪勒停了马一把掐住江雨音的脖子说:“你别不识好歹,在你相公追上来救你之前,杀一个女人跟杀羊一样简单。”
江雨音被掐得喘不过气,点了下头表示服软,当着绑匪的面扔了手上的钗子。
她在马背上记路,不断回想着刚刚的声音,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江雨音趁着一个拐弯偏头往后瞄了一眼,绑匪虽然穿着猎户的衣裳身形却不壮实,甚至有些单薄,而控着缰绳的手也光滑白皙。
她正在记忆里寻找符合这个特征的人,背后传来一声哼笑,她的小动作全落在那人眼里:“江雨音你果然没有半分女子的样子,行为举止像个悍妇也就罢了,该说不说脑子倒是十分灵光。”
江雨音见被拆穿,光明正大地将头转了过去看着他露在外面的眉眼。
“猜出来了吗?”绑匪冷笑。
那双眼与某个人生得如出一辙,连声音也有七分相似,江雨音心里有了答案:“没有。”
苏星繁那个死人。
苏星繁没有回应也不知道信没信,等到马停下江雨音把路记了个七七八八,对于苏星繁绑她的原因也有了猜测。
苏星繁推着她进了一个小农庄,庄里就三间房子,外面守着两个农户打扮的男人,两人进了中间的房间后农户拉上门。
“别装了,我不信你没猜出来。”苏星繁扯下掩面的布巾,蹲在坐地上的江雨音面前说。
“你跟苏星阑那么熟,他前脚休妻后脚找你,我不信你没认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