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用手细细描摹着自己的眉尾,嘴边还回着花春露有关这段关系的问题。
其实,作为多年好友,花春露从来不算尖锐。
甚至,她们总能客观的站在一起去分析某个男人,对于她们本身的利益点与情感点的权衡。
在两个人关于两性之间的事情,都有一个相同的观点,男女之间,是可以把钱和爱当做一杠天秤。
一边多一些,另一边自然也就可以少一些。
而往往很多钱和爱都要的人对她们来说,是贪心的男人。和这样的人纠缠不清,必定是苦痛的。方圆和男人之间从来都算得很清楚。
她负责钱,对方负责爱。
所以,花春露却不意外方圆和赵欢这段故事的结局。
毕竟,向来有钱的方小姐,一点一滴的算下来,她和赵欢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竟然没有花过一分钱。
“也没有什么负心和薄情,他一开始应该就想的很清楚。”花春露挑眉。
赵欢和方圆的搭配,属实不在她的想象中。只是听完方圆的讲述,又觉得合理起来。
不过方圆是委屈的,因为顺其自然那般赵欢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打点的妥帖。
她连施展“钱”脚的机会都没有。
“啊对了!也不全是他花钱。先前的时候,我给发过一个红包。”方圆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
说到一半,又停了。
方圆放下手中的口红,透过镜子和身后夹着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花春露对视一眼,复稍稍红着脸色,嗫嚅出声:“就是......那种......男人该得的红包。”
话毕,又飞速补了一句:“他说你知道,这红包是我该给的。”
声音越来越小。
花春露脑子一转,也听明白了方圆话中的意思,“嗤”的一声便笑了出来,继而掩不住嘴角说了一句:“确实该给的。”
还不忘调侃,“我先前就在想,谁有这福气呢。没想到是姐妹你啊。”
方圆只能应着头皮接:“可不是嘛。”
后续的讨论里,又增加了一些床事的私密部分,引得花春露连连感叹,说到底,你还是被睡服的。
方圆白了一眼她,很认真的问着:“你难道从来没有觉得赵欢像小愉吗?”
“我只在视频电话里见过他,剩下的就是旧照片,还有那些年你集邮的小男生们。从前我就是靠着这些感觉,给你找的帅哥。”关于赵愉这个人,花春露又陷入一些盲目的回忆中,她缓了几秒又开始说:“但赵欢不是那种感觉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对。”
“可是他是最像的,刚开始的时候,我喝醉了,远处看着那张脸,就觉得是小愉。”方圆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抵在在眼睫下,她刚过滴过眼药水,又怕花了眼妆。
她的眼珠朝上,看着酒店天花板上的水晶小吊灯。
亮亮闪闪的灯光晕开了一切。
方圆轻声说着,嗓音湿糯着:“后来,走近了,我就知道他不是小愉。”
花春露并不知道方圆口中的这个“走近了”是走了多久。
可是,就是因为看清不是小愉之后,还依旧纠葛着,才是最麻烦的。果然天秤的一端里,总有人付出金钱后,有人付出一些欢心。
“觉得自己是替身,是吗?”——好吧,花春露还是尖锐的。
因为了解方圆,所以她言语挥出的利刃,一刀见血。
“是。”方圆回了。
“动心了吗?”花春露问。
“嗯。”方圆又应了。
花春露又启唇:“不过,圆圆你也知道......”
方圆打断她,她把收手中浸湿的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方圆只浅淡的勾唇:“没有什么不过,这点动心算什么。况且,我可能也要结婚了,这种时候,能遇见一个长得这么像小愉的人,就像是小愉给我的最后回忆。”
花春露蹙眉,“何必说的这么正义凛然,今晚的局,你又不是不去。”
“再说,结婚什么的,我可不相信你会屈服在你家老爷子淫威之下。”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想了。”
方圆终于收拾好一切。
她起身站在镜子前转了转,她换了吊带短裙,白色的裙子上是点缀了几朵素色玫瑰。
她又看看自己的精心修饰过妆容。和晚宴妆不同,她颇为心机的给自己的面容上画上闪片的高光,只要一点点光落在面上,就能衬得她的面颊的饱满。
她对自己穿搭和妆容都颇为满意。
于是,朝着花春露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但是,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你得先让我愉快的度过今夜!”
“嗯哼,乐意效劳。”
花春露笑着摊手。
而她眼底笑意深处,藏了一句方才没有说完的话语——不过,圆圆你也知道赵欢心里有一个藏了那么多年的人,可他为什么偏偏选了你做替身?
有些话,既然没有机会说完,那便顺着她的本意就好。这便是她对方圆能给出的最好的药膏。
花春露可能不清楚问题的答案,但隐隐总有一些感觉在指引。
而这其中原委,赵欢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开口,她不必多此一举。
*
她们出门前,北城又开始落雪。
她垂身站在房间的窗前,开了一丝丝的小缝,好让几片雪花“有机可乘”的钻进屋子里。
方圆看着雪点快速消融。接着,她才觉得冷风刺面。
转了身子,见美女露从厕所里出来。
她经过茶几上时,目光随意一落,碰巧见了桌上的先前酒店工作人员拿上来的那袋子小熊饼干。
又抬头和方圆对上眼眸,出声调侃:“大小姐,高中生可是犯法。”
方圆关上窗,斜斜的倚靠着窗台,漫不经心道;“瞎说什么,高中生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倒像是谁找了个小男生来的恶作剧。”
但是她还是收了这份来路不明的圣诞礼物。
方圆抬腿走到茶几钱,弯身把小熊饼干解开,粉色的丝带飘落。
她拿了一块饼干方嘴里,又顺手给了身侧的花春露递了一块。花春露接过,玩味的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说,看了你今年新写的那本书,所以才特地在圣诞个给你送来了小熊饼干吗?”
“难道,是23号同学给的?”
方圆惊讶:“你竟然有时间看我的书。我以为你脑子里只有工作和喝酒了。”
花春露笑笑,坦然接受这句评价,“谁让今年《M0》开年刊定的是你,总要对我的客户有点了解。”
方圆了然,也不意外花春露这个答案。
可是,尽管花春露在口头上这般说的随意轻松,但她准无误在书中找到了【小熊饼干】和【23号同学】的联系。
方圆在《自由的梦》的这本书里,除了写到了小熊饼干,也写到了一位【23号同学】。
【有一位穿着23号球衣的同学,在我十六岁这年,曾经大言不惭的说过,要喜欢我到六十六岁。
但是,我十七岁的时候,这人就不见踪影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爱意,只有在甜点入口一瞬间的甜蜜是真的。】
方圆在十六岁这年收到23号同学的情书和是小熊饼干放在一起的。
就像今天一样。
方圆没办法确认,今天的23号同学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
或者最坏的结果,是像她口中说的那样,有人猜测了故事的全貌,来了一次“恶作剧”。
但无论如何,方圆愿意为这次恶作剧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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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
《M0》的那篇采访稿在发布之前,她是看过一遍的。
她当时就把目光落在了“遗憾”两个字上。
旁观者总是能更透彻的看懂你。
她当时写下故事的时候,没有真实的感觉,等停了笔,她再去看那段自己写下的文字,方圆内心里充盈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
她知道是自己耿耿于怀。
23号同学的小熊饼干那么好吃,她却没有回应他。
23号同学明明说好会喜欢到六十六岁,却为何在来年想销声匿迹。
少年时错失的情感,是难以启齿的,藏在心里的一段无法具体言说的遗憾。
遗憾是美的,但注定是残缺。
方圆把手上那块裂开的小熊饼干塞进嘴巴里。
曲起饼干的黄油味很快就充斥了口腔内。
舌尖卷过饼干的砂砾感,像是过去遗憾的一角被人缝补上。
她总算,在十六年之后,吃到了第二块小熊饼干。
只是,一点也不好吃。
虽然它和当年的口味一模一样。
但是,方圆不会再是过去的方圆,十六七岁的女孩会因为一封情书一份饼干产生好感。
方圆却对着这个在贺卡中表述出还喜欢自己的男人不会再有任何感觉。
临近三十的年纪,一份口感并不算浓郁的小熊饼干,一颗不知真假的心,就想得到她的垂青。
——不若让他去做梦更符合实际。
当夜,北城的冷风和着雪呼啦啦的响彻了北城的街道,让一些寂寥的迢迢千里的赶来,又被北城的大街小巷的圣诞歌吓到躲避起来。
而在北城的某个酒吧内。
人群的热浪让方圆好似深处在盛夏光年,灯红酒绿中,她高举着酒杯,在二楼的包厢内,和一楼的DJ一起舞动身姿,她尖叫出声:“去他妈的一切。”
赵欢也好。
23号同学也好。
都是懦弱的男人。女人就要喜欢带种的。
会做饭的。
会做小熊饼干的。
都是大傻逼。
*
“阿切。”
赵欢打了一个喷嚏,他把衣服裹紧了些。
南城机场的停车场是在地下,足足建了四层。一层二层可能还沾了些机场内的暖气,再往下,就有些无孔不入的冬风从各个地方涌入。
可偏偏,赵欢定的去往南菱的车子停在了P4。
和北城的干冷不同,南城的空气吸入鼻腔里,都能感觉到一丝丝湿冷。
最近休息不足,他的身体现在处于一种脆弱的状态里。
室内外温差加之P4又冷,让赵欢又打了一个喷嚏。他不免加快自己的寻车计划。
南城的机场是用动物来分割的停车区域的p4停车场内,赵欢在一只公鸡-10的车位上,找到了这辆他上飞机前就预约好的车子。
车内司机已经开好了空调,两人简单核对信息,确认了行程。
从南城到南菱的时间开过去大约要两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到南菱也将近凌晨五点左右了
不过,方才父亲赵民方才给他发了消息。
【她走了,说明天来找你谈钱的事情。】
赵欢回了一个字,嗯。
这样回去,可以短暂的放松一下,不用今天就着急去处理这些事情。
他仰面靠在车子的后座上,车内开了暖气,有些浑浊。
眼看车子已经开离了机场,到了开阔的路边,他不免出声问道:“师傅,车里方便抽烟吗?”
习惯开夜路老司机从后视镜去看这个疲态满脸的男人,大度又自然的笑着:“年轻人,你抽吧。这路还长呢,抽一根,精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