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夺走她初夜的男人
    外公?!

    听到这个称呼,在场所有人,包括鹤天宸都一脸震惊!

    能叫他外公的,只有三十年前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三女儿的孩子!

    唐琬看清来人的瞬间,内心的震动不亚于周遭人。

    她倒抽口凉气,差点把自己呛到。

    他不就是在帕加尔酒店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吗?

    原来,他也是鹤家人!

    那天厉渊只穿衬衣,在前呼后佣下光华冷峻,气宇非凡。

    就连缎面布料上的每个褶皱都透着内敛的清贵。

    而现在他一身西装革履,叼着烟,神情恣睢,反倒像个张狂不羁的二世祖。

    唐琬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桌布,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藏于旁人身后。

    这时候鹤家十几口人,个个面面相觑,无人注意到她的异常表现。

    鹤天宸愣了半晌,颤巍巍地站起来,佣人怕他支撑不住,想上前扶他,被他一手挡开。

    他虚眯起眼,嘴唇轻颤道:“你是…悦绒的儿子?”

    他那个三女儿,当年不顾家人阻拦,死活要和园丁的儿子相恋,甚至宁可被赶出鹤家。

    之后听说他们移居新加坡,就此音讯全无。

    最后一次鹤家得知鹤悦绒的消息,是两年前,她和丈夫坐的私人直升机意外坠毁,夫妻双双客死异乡。

    只是当时没人记起,她还有个儿子。

    厉渊在诸人的目瞪口呆中,潇洒地走到鹤天宸面前,抬起左手,漫不经心道:

    “外公,这枚罕见的羊脂白玉戒指,是我妈18岁生日时,您从拍卖会上花两百万拍下送她的,也是她离开鹤家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您不会不记得了吧?”

    唐琬瞳孔一缩!

    心脏就像被人猛然捏住,一阵绞痛!

    玉戒!是那枚玉戒!

    那晚,夺走她初夜的男人是他!

    她浑身血液直冲头顶,脸跟烧着了一样烫得不行,身体轻轻发颤。

    慌乱地收回视线,眼珠乱转无处安放,想了想又忍不住要再确认一眼。

    眼睑一掀,正正撞进男人斜睨过来,含笑的眼眸中。

    空气里似有电流通过,唐琬感到头皮麻得厉害,立马低头。

    就是他!

    等等……

    所以那天在酒店,她想查监控的目的他肯定一清二楚!

    却还装得若无其事地听她编瞎话,看她笑话!

    桌布在唐琬手心里已经揉成一团。

    眼神在挖地洞,她真想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耳膜里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外,听其它声音都是嗡嗡的。

    鹤天宸虽年事已高,但并非老眼昏花。

    他瞅了瞅那枚玉戒。

    色泽如凝练的膏脂,玉体经人手摩挲养护而愈发细腻润泽。

    他一眼就能辨出真假。

    再看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高大英俊,五官中很容易能捕捉到几分鹤悦绒当年的影子。

    尤其是那天生含笑的眉眼,跟她母亲一样透着股倔然的坚定。

    这不是她孩子还能是谁的?

    鹤老爷眼底一红,几欲张口都说不出话。

    厉渊笑了笑,“外公,难道不欢迎我回家吗?”

    啪!

    鹤泊远率先拍桌而起:“你算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跑来攀亲附贵!三妹她当年已经和鹤家断绝了关系,这里可没有你什么便宜外公!”

    “泊远。”鹤老爷出声制止。

    “爸,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他从小到大都没来看过您,现在突然出现,除了贪图我们鹤家的荣华富贵,还能有什么目的?”

    鹤老爷听他这么一说,也默了默。

    厉渊却没心没肺地大笑出声。

    “哈哈,二舅,鹤氏现在20%的股权都在我手上,这点荣华富贵我还用贪吗?都是挣来的。”

    话音刚落,唐琬就听见身旁椅子摩擦地面的噪音。

    鹤宥深蹭地站起来!

    怒不可赦地指着厉渊,“你就是纪元实业那个姓厉的,厉渊?!”

    “什么?”鹤泊远听闻同样又惊又气,“恶意狙击鹤氏,导致我们股票暴跌的罪魁祸首原来是你!”

    在这一刻,姓鹤的两人难得拧成一股绳,同仇敌忾地一致对外。

    “别吵了!”

    鹤天宸声如洪钟,打断了他们对厉渊的攻击。

    听到‘纪元实业’四个字时,他心里已经掂量了一番。

    那可是近十年风头正劲的跨国企业,涉及的生意范围从能源到运输,地产到科技。

    总部在新加坡,一年前将分公司开到华国江城后,一直是他们鹤氏最强劲的对手。

    没想到,纪元的总裁居然就是自己外孙。

    “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吵!”

    吼了两声,鹤老爷咳起来,佣人眼明手快,连忙端起桌上的茶碗,让他润润喉。

    鹤老爷用茶盖浮了浮茶沫,呷了两口,重新坐回太师椅上。

    双臂伸展,往桌沿两边一撑,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概。

    “你们两个应该庆幸,鹤氏的股份,兜兜转转还是在我们自家人手里!”

    “爸!你怎么能……”

    “你给我闭嘴!”鹤老爷怒目。

    “你以为我赶着出院是为什么?鹤氏全权交你负责才几个月就发生这么严重的危机!我还要找你讨个说法呢!”

    “我……”鹤泊远自知理亏,憋不出话来,只能愤愤地剜厉渊一眼。

    厉渊笑而不语,神态自若。

    为了缓和气氛,坐长桌末尾的老四鹤承泽悠悠开口,“爸,您身体才刚好,不易动怒,家宴不是不谈公事吗?先吃饭吧。”

    “嗯。”鹤老爷难得听到句入耳的话,怒气平息了几分。

    “厉渊既然叫我一声外公,我们就是一家人!鹤氏的事情明天再说。”

    见鹤宥深张嘴欲说什么,他打了个‘预防针’。

    “还有谁再敢叽叽歪歪,现在就给我滚出饭局!”

    一时,无人再敢作声。

    “开宴!”

    何慧悄悄拉了拉鹤宥深的衣角,他才咬咬牙,忍气吞声地坐下。

    鹤泊远随即也坐了回去。

    佣人赶紧在左边末尾的位置,加了一张椅子。

    厉渊扫了眼全场那颗唯一低着的头,女人跟鸵鸟一样,只差快把脸埋进桌布里。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用手背掸了掸鹤泊远肩膀。

    吊儿郎当道:“我和外公第一次见面,想跟他老人家聊聊,二舅不介意挪个位置吧?”

    刚平缓下来的氛围,因这一句话又引起嗡嗡的骚动。

    在鹤家,位置可不是随便坐的。

    鹤老爷左手起第一个位置为尊,只有未来家主的候选人才有资格坐这里。

    鹤泊远眼睛都快瞪秃噜出来!

    “你想的美!”

    众人也等着看鹤老爷怎么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岂料,他沉默了半晌,竟欣然默许了座位变动!

    所有人心里的‘小算盘’都不淡定了,噼里啪啦地拨弄起来。

    厉渊回归鹤家的野心,简直是昭然若揭!

    原本应该热络的家宴,旋即死寂一片。

    而唐琬脸上的血色也消失殆尽。

    因为厉渊的位置就坐她斜对面。

    她低头喝汤,肩胛骨都快折叠到一起,缩成一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简直是坐立难安。

    好在一时半会儿,厉渊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顾着和鹤老爷聊天。

    就在唐琬拧紧的神经稍稍松缓一分时。

    “表弟妹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