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宫宴
    月色中天,暮色朦胧。

    在北方,九月的夜晚已经稍显出了些许凉意。

    一向寂静的太子东宫今夜却是热闹非凡。

    随着阵阵丝竹声响起,宾客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入宴会场地。

    因着一月前东宫喜添麟儿,陛下龙颜大悦,便令皇后为大楚的皇长孙亲自着手举办这次的满月宴。

    因此,今日来的宾客里女眷诸多,人还没完全到齐,会场上的各色交谈声便不绝入耳。

    角落里,一名梳着娇俏双丫髻的十三四岁少女悄悄将手指往宽大的衣袖中缩了缩,杏眼睁的溜圆,美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懊恼。

    她微微瞥眉,开始后悔自己今日到底为什么会同意跟着出来参加这种无聊又尴尬的宴会。

    正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趁着宴会还没正式开始之前偷偷溜出去转转,脑海里就响起一道焦急的女童音。

    【宿主宿主!不要再摆烂啦!你穿过来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却连任务目标都没见过一面,甚至连门都没有出过一次!你是真的打算在这里苟到老死吗?!】

    摸了摸有些空荡荡的肚子,芈岁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便小心的拿起了一块附近桌子上摆放着的桃花形糕点。

    然后飞速塞进嘴里。

    咀嚼片刻,少女才腾出功夫来回复脑海里的声音。

    她一字一顿,眉目中半点不见急色。

    “急什么?急有用吗?急能让我跨越重重阻碍飞到皇宫里见到祁厌吗?

    他虽然只是一个住在冷宫旁边不受宠爱的皇子,但人家也是皇子啊,我一个大臣之女,哪来的那么多机会进入皇宫啊,你当这是无脑电视剧啊。”

    【……那、你、那你也不能这么长时间什么都不做呀,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祁厌了吗?

    三个月前是谁躺在床上抱着本言情小说哭的稀里哗啦,扬言‘放开那个小可怜男配,让我来xx他’的?

    这就要放弃了?】

    芈岁把那块软软甜甜的桃花糕彻底吞咽进肚子里,满意的眯起眸子,轻轻拍了拍手,又从那个盘子里捏了一块桃子样的糕点出来。

    “谁说要放弃了?我这是充分适应古代生活嘛~

    况且,我也没有什么都不做啊,你瞧,咱们今天这不来皇宫赴宴了嘛。

    这样,等一会儿趁着我娘和百雀不注意,咱们就直接开溜,去找祁厌!”

    系统沉默半晌,最后只能憋憋屈屈的说了声好。

    芈岁舔了舔嘴角的余糖,对着桌子上剩下的那大半碟糕点虎视眈眈。

    这皇宫里的御厨手艺就是好!这碟子糕点居然做的比现代最出名的那家糖果连锁店的味道还要好!

    想了想,芈岁悄悄拿起那一小碟糕点,遮遮掩掩的朝着她早就瞄好的后门走去。

    望着她的动作,系统声音微僵。

    到底最后也没说什么。

    行动意外的十分顺利。

    芈岁按照来时的记忆出了东宫,找了个年轻好说话的小宫女打听了下冷宫的位置,哼着一首不知名小调,芈岁就朝着那边走去。

    然而,她终究还是对自己的认路能力太自信了,才刚走了一小段路,就发现前面的景观已经开始和一开始宫女描述的不一样了。

    又试着往前走了一段之后,芈岁突然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她周围居然已经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完了完了,统子怎么办,我好像迷路了,这是哪啊?”

    系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权限不够,自然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最后只能出声宽慰。

    【没事儿,不怪你,都是这皇宫的错,一天天的没事儿修那么大干嘛?】

    芈岁沉默了一瞬:“其实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什么导航之类的金手指?”

    系统理直气壮:“当然没有,这三个月你积分只有初始的10,级别又这么低,开商城都得看人品,这种高级别的金手指就更别想了。”

    忍着骂娘的冲动,芈岁硬着头皮往前走。

    无论怎么样,今天机会难得,这次要是再见不到祁厌,下次就真的不知道是猴年还是马月了。

    她虽然摆烂了些,但也不至于真的一辈子不想回家。

    另一边,冷宫旁的竹华殿大门微敞,一个满面肥肠,身上直冒油的太监正拎着一个粗糙的红木食盒从外面慢悠悠的走到殿前。

    只是他却并没有直接进入殿内,反而在大门口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打开食盒,这奸馋的太监直接伸手进去挑挑拣拣一顿搅和,时不时还拣几样出来往自己嘴里送着,导致这原本还勉强能看的菜色经他一手,变得面目全非。

    待自己吃饱喝足,他这才随便拨弄了几下调整卖相,随意的在身上抹了把手,盖上了食盒,起身就要朝着殿内走去。

    没走几步,迎面撞上来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太监,那太监见他嘴角的油还没抹掉,奸笑道: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德子你啊,瞧瞧这嘴边的油花,你小子这是在哪个宫里干活啊,油水这样好!”

    “这不是巧了?嘿嘿嘿,我是这两天才被调到竹华殿当差的。”

    听到竹华殿三个字,那太监神色玩味:“嚯,这可是肥差啊!你小子怎么弄到手的?”

    要说这肥差,其实和这清冷的竹华殿是扯不上半点干系的。

    毕竟这里头住的那位,自己都天天吃不饱饭了,怎么还会有闲钱来打赏他们这些奴才?

    只是嘛,他们这些奴才对肥差的定义,从方才奸馋太监的举动就能看出,只能说,懂得都懂。

    那肥肠太监凑到奸瘦太监面前,小声道:“先前那个太监手脚不干净,贪心的不得了!

    这干了没几天,就嫌在殿里当差没有油水可捞,鬼迷心窍之下居然胆大包天的去偷了虞嫔娘娘的荷包袋子,被娘娘带着人乱棍打死了!

    开玩笑,这里除了讨不到什么赏,那可是最清闲,最有油水的活计了!”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竹华殿这位我看是永无出头之日喽!毕竟,一个在宫外生出来的孽种,陛下能留他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这个废物现在呀,过的可是连我们都不如呢!”

    两人还在门外嘻嘻笑笑,全然没有注意到,阴暗潮湿的大殿内,里间的门不知何时透了一条缝隙出来。

    里面的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长年破旧失修的主殿内,祁厌低垂着眉眼,鸦青色呃睫毛轻颤,虽极力想沉稳着立在门口,可身形到底是带着微微的颤抖。

    一直强忍着的从胃里不断传来的灼烧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此刻,他的眼前一片模糊,那两人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不断重影。

    一阵猛烈的眩晕感袭来,祁厌脚步一虚,整个人猛地朝着门口倒下去。

    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里面的动静吸引了外面交谈客套的两个太监,两人同时声音一顿,朝着主殿的方向看去。

    只见过了一会儿,主殿的门缓缓被推开,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强撑着支起身子,一步一晃的朝着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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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向走开,随着他的动作,脑后的高马尾随风微微飘扬。

    少年越走越近,一步步踏出了竹华殿最外层的大门,苍白的面孔和那双微微凹陷的桃花眸都无一不在透露着他久经饥饿的事实。

    他仿佛被人卸下了浑身的力气,汗珠不断从额头冒出,来到两人身边的那一刻,他再也强撑不住单薄瘦削的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上。

    少年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极为缓慢的朝着那破旧的食盒伸出手去。

    给……

    给我……

    吃的……

    他已经连续五天滴米未进了,再不进食,他也许真的会死。

    可是他还不能死,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去做……

    想到什么,祁厌漂亮的桃花眸中闪过一丝阴戾,饥饿仿佛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微微抬眸,薄凉的可怕的目光忽的扫过这一胖一瘦两个太监。

    那个尖嘴猴腮的瘦猴太监目光一下子变得尖锐又阴狠起来,眸中似有暴怒的火苗上蹿下跳!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那个破旧食盒的时候,一只脚却猛地伸过来把食盒踢翻!

    汤汤水水的饭菜顿时滚落一地,原本不算干净的大殿门口此刻更是一片狼藉。

    没人注意到,望着那滩混浊不堪的汤汤水水,地上躺着的少年眸光闪过一丝混沌的杀意。

    那胖子惊讶的看着瘦猴太监:“你这是做什么?”

    瘦猴太监不屑一顾的看着地上近乎奄奄一息的祁厌,回想起来刚才那个凉薄的眼神,又望着眼前狼狈的祁厌,他眼中浮现出一种高高在上的癫狂和诡异又变态的满足感。

    “德子,在冷宫这片当差的都知道,这废物压根就不是陛下亲生的孩子,他就是他那个□□的母妃在宫外当□□的证据!不然你以为,他一个皇子,干嘛住在这里,身边还没有一个宫婢伺候?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就是一个孽种啊,一个昌-妇生的孽种!

    一个这样出身的人又怎么配当皇子呢?

    咱们伺候的,可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他算个屁啊,刚才还敢那么看老子?老子让你看!让你看!”

    瘦猴太监发狠的一脚朝着祁厌的胸口踹了过去!

    这样的孽种都能有这么好的出身,为什么他不能呢?为什么他就要被送进来割掉命根子,只能一辈子不男不女的活着?

    思及此,那太监脚下顿时又加了几分几度,一下又一下的朝着祁厌的胸口、腹部之类的柔软地带踹去!

    几下过去,祁厌嘴角渐渐溢出一抹鲜血。

    胃部的灼烧感愈演愈烈,他的桃花眸泛红,神色逐渐阴戾起来……冷白的月光下,少年狭窄的袖口处,一抹泛着寒芒的银白一闪而过——

    “啊!我的腿!”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回响在阴森的冷宫前,那尖嘴猴腮的太监一边捂着受伤的小腿骨,一边嘴里的叫骂声不停歇。

    那肥头大耳的小德子这才注意到,他的膝盖下方,被一块不算小的石头砸中,看瘦猴的样子,倒像是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他正要伸手扶起地上的瘦猴,下一瞬,突觉胳膊肘关节处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块石子击打在他的身上。

    小德子显然慌了神:“谁!谁打的石子!出来!”

    注定是无人回应。不多时,又是一块石子刺破空气,带着一定的气流袭向他们。

    接下来,两人就像是活靶子一样,站在那里被四面八方袭来的石子打的惨叫连连,最后实在顶不住,纷纷咒骂着屁滚尿流的一前一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