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见李慕婉不识趣,又瞧他一个弱女子,心里的痒意难耐,正色难藏,面露狰狞之色,蓦地李慕婉只觉手腕一阵痛感袭来。
“谁?”李慕婉陡然回头,眼神锋利,下意识抽手,可那人力道加重。
“原来姑娘会说话,”男子莫名兴奋,“既然如此,倒是姑娘不识趣了,本公子这般屈就已是给你脸面,要知道这清平镇上,能被本公子看上,可是你的福气。”
“放开我。”李慕婉挣扎着,全然不管热辣的痛觉,直觉一股恶心之意涌上心口,“若再纠缠,我喊人了。”
“喊啊,”男子脸色不改,周遭已有人往这投来目光,他也全然不顾,“本公子倒要看看谁敢坏我好事。”
镇上谁人不知,此人正是四大家族里其中一个世家,掌管水路货运的曹氏,曹家二公子,混不吝一个。
即便看不过眼的也无人敢上前阻止,李慕婉见他人反应,隐有察觉之意,此人定然恶贯满盈,才叫他人望而却步,可她不是逆来顺受之人。
见他不讲道理,那自己也无需顾及礼数颜面,李慕婉身躯一抖,重重踩下一脚,骤然那人吃痛松手,抬脚在原地蹬了两圈,李慕婉借机开溜,可人群拥挤,无法迅速隐匿行迹,曹二反应迅速,伸头即将要抓住她的手臂。
李慕婉直直冲撞在一处结实里,惯性后退半步,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提神香,她浅浅抬头,分明的轮廓正中视线。
一只长臂穿过肩头,将那股冒犯之意挡在身后。
李慕婉惊愕片刻,朱唇微启,“阿,阿兄?”
声音很轻,携了几分不可置信,又掺杂着惊喜。王林怒视那人,李慕婉听得身后一声惨叫。
“兄台饶命。”
王林未见松动,反而更是用力,曹二俨然能听见自己手腕骨头碎裂的声音,双膝逐渐弯曲,口中不断求饶。
“兄台饶命,误会,误会。”曹二面目痛苦。
李慕婉只觉肩头这只手臂给足了自己安全感,缓缓转过身,背部微微贴着他胸膛,王林没有退让,早在她从人群里被挤着前行时,王林便瞧见了她,撇下王卓王浩二人悄无声息来到这,就连曹二的纠缠他也尽数看在眼里。
旁观者议声渐多,李慕婉不想事情闹大,一旁劝说,“阿兄,算了。”
王林周身散着冷意,眼神仿若能杀人,又加重了力道,蔑视说:“言语污秽,行迹放浪,强取豪夺,还有脸求情,与她道歉。”
“对,对不住……姑娘,是在下鬼迷心窍起了异心,对不住,姑娘海涵,姑娘海涵……”曹二想也没想,只觉手腕已经断了。
王林微侧眸,给了些许视线到李慕婉,李慕婉朝他点点头,王林这才松手:“滚。”
松手刹那,曹二提溜起腿,咬着牙恨恨消失在人群里。
李慕婉还沉浸在事外,忽听王林问:“你怎么来了?”
“阿兄,”李慕婉这才缓神,情急解释,“我,婉儿不是要跟来的,是花影来寻我,我才……”
她低头,手指搅着衣袖,怕他责怪,很是委屈,“我是跟花影一块来的。”
“她人呢?”王林俯视着,只能看见她的睫羽和小半张藏起的脸。
“她……”李慕婉定定望着他衣角,“我们走散了,她让我结束去庙后面等她。”
“阿兄,幸亏你在,”李慕婉无辜抬眸,二人近在咫尺,俨然能触碰到彼此呼吸,“那人身份看着不简单,你适才那般恐吓,若他寻机报复,你要小心。”
看台光线不足,也不知曹二看清他没有。王林并未在意,站台上一声巨响,铁匠叮当敲着铁器,人声鼎沸,站台下霎时间沸腾。
王林拉过李慕婉手腕,她身躯惯力微转,猝不及防的举动让她错愕,不得呼吸微促。
人定在他身前,王林让出身前空地,手肘微抬间,与身侧隔出些许距离,即便人潮拥挤的看台,任旁人都碰不到她分毫,看似无意的举动,却让李慕婉在他笼起的安隅之地稳稳站着。
李慕婉回眸要说话,王林打断她:“站好。”
她只得正回视线,宛若只剩下他的气息,这一刻,将整夜的阴郁掸散,她心里泛着甜,在王林看不见的地方,藏着一抹笑意,似与月色争辉。
“开始了,开始了……”周围人头攒动,紧张的氛围雀跃而起。
李慕婉同样被这股气流带动,人跟着兴奋起来,双手举在胸前,专注着台上铁匠的动作。
没过多时,铁汁滚在铁器里。
叮……当……
叮……当……
看台下模糊能看见铁匠的动作,手中下棒猛击上棒,一棒铁花冲天起,万千星点坠空落,一棒接一棒,十数人连接不断,宛若生命长河生生不息。
火红星点四散而上,如铁树银花落,万点星辰开。
“火除邪祟,百家安宁。”
“驱邪避灾,祈福迎祥。”
百姓口中轻念,竟有梵音之象。
看台的百姓们雀跃而起,连同李慕婉沉醉在这璀璨星火里。
所有人都在看这星火,唯有一人,被星火点亮的清眸从星空中收回,少年凉薄的眸子覆上一层炽热,在无人窥见之处,赤裸地笼罩李慕婉。
身后的他府视时,只能看到她半边侧脸,她在笑。
那笑要比此刻四散的烟火耀眼,至少在少年心中,如此!
李慕婉蓦然回首,满腔笑意冲撞入怀,“阿兄,快看。”
王林沿着她指的方向浅移了目光,一棒又起,烟火再次四散,经久不消。
在沸热的场景下,王林难得柔声,视线又笼回她身上,“好看吗?”
李慕婉笑意满满,很是欣喜,像得到礼物的孩童,“好看。”
“嗯。”王林抽走目光,再次望向远处时,那抹柔情随铁花化开,融入夜色中。
就在烟火消散之际,李慕婉紧闭双眼,在心底默默许下愿景。
当她再次回首时,王林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以至于李慕婉以为方才那柔情之人是自己错觉。
一直到亥时一刻,烟火消散,李慕婉在热闹过后的怅然与空虚也倍感而来,看台的人流逐渐散去,李慕婉还耽溺于适才的壮观里,好多年了,再没看过如此盛大的场面。
“回吧。”王林话音萦绕耳侧。
李慕婉回神,临走时几步一回头,颇有不舍之意。
“你若觉得好看,再过几月,中秋还会有一场,到时再来便是。”王林察觉她的失落,漫不经心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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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兄也会一道来么?”李慕婉仰头看他,王林瞥一眼,替她看路,今夜他本也没带她来。
可他没应,李慕婉没等,怕他心情不好,又换着话匣,“阿兄说,三个月后镇上还有得看,三月后不知我哥哥音信可有,到时候也能跟哥哥一块来。”
王林心底微震,寻到兄长,她不是该跟着回燕州么?
他适才竟一时忘了,她是要走的人,而这期限是随时,又怎知三月后还会在此。
“以前在京城住时,哥哥也常带我去看铁花,”李慕婉似在回想很幸福的往事,“那时候哥哥老担心那些铁汁掉下来烫伤我,会用衣袖给我盖头。”
她边走边看着王林说,也不顾他有没有听进去,“记得有一次,爹娘给我们都做了新衣裳,哥哥穿着去看打铁花,只因给我盖头,铁汁掉下来,不慎把他衣裳烫破了,为了不让娘担心,夜里回去我们偷偷躲在房里,给他缝了一夜的衣裳,好在婉儿学绣工时没有偷懒,不若娘亲发现定要唠叨我们。”
这还是王林第一次听她说这些。
“你的女工,我娘也常夸。”王林点头淡淡应。
昏暗中一股不明来历的视线窥视着二人远去的背影。
李慕婉望着王林,“待阿兄成婚,婉儿给你绣个发带吧,我瞧你用的这根和额饰都泛白了也没换。”
王林稍顿足,看了她须臾,大步离去。“阿兄可是要回去了?”李慕婉追上去。
“王卓王浩在等我,我去寻他们。”
李慕婉想起和花影的约定,脚步迟疑,“花影也在等我,那阿兄也早些回去。”
王林应声,李慕婉已经往庙后去了,先前曹二的冒犯之举还残留在他脑中,他并不是那么放心,却又觉没必要太过上心。
从前庭看台到庙后走路不远,只是庙后还有不少人流,李慕婉不知花影到了没,庙后灯火不明,很是昏暗,只能借着星辉走路。
忽的身后一个少年声音传过:“姑娘,你的荷包掉了。”
李慕婉下意识摸了摸腰封位置,荷包确实没有了,这才转身,见一少年立在眼前,此人装束与曹二相似,周身绸缎配饰尽显贵气,却没有曹二的轻浮,他手中折扇轻打。
李慕婉颔首行礼,抬手要接过荷包:“多谢公子。”
“姑娘不像长乐人士,不知家在何处?”
“燕州人士。”李慕婉随口道,作势要走。
“在下孙镇伟,若姑娘在清平镇有需,可到孙府寻我。”此人正是四大家族孙家嫡子,孙镇伟,手掌清平镇大量铺子房子租赁生意。
王浩带她去寻房子时同她说过此人,李慕婉从容道:“孙公子,你我萍水相逢,不合适吧。”
“实不相瞒,适才打铁花演出时,在下就已注意到姑娘,见姑娘气质出尘,谈吐也不凡,故而有意结交,不知姑娘在清平镇家住何处?姓甚芳龄?”孙镇伟实在直接,心思也不藏着,李慕婉倒觉他有几分坦荡。
可她也不是没遇过,京城里何样的人她都接触过,自然不会因他这点小伎俩就相信。
“孙公子,幸会,家兄还在等我,不便多留,见谅。”李慕婉颔首离去,孙镇伟也没死缠烂打。
嘴角泛着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