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庆从燕州带了批药材回来,李慕婉带着王林和王依依一块上街,一早知道要去看舅舅王依依便吵着李慕婉要穿祖母新做好的衣裳,还要梳好看的头。
燕州半年来有动荡之势,燕王与朝廷水火不容,削藩仍是必行之举,先前燕王投诚是形势所迫,连着几年燕州商贸崛起,燕王积攒雄厚资金。
近年来频频暗中招兵买马,屯粮锻器,目的就是为着有朝一日能与朝廷势力抗衡,而今举兵也是大势所趋。
李奇庆在药房里与二人谈了燕州此行所探,王依依坐在他怀里,乖乖的也不乱动,与舅舅亲得很。
“战乱必起,百姓难免要家破人亡了,”李慕婉神色伤感,“若逢战事,那么哥哥燕州的药商可还好做?”
“以我这些年在燕州建立起的商路,若是燕州起兵,咱们李家药材会成为军用药材采买的重要途径,只是……”李奇庆犯难。
“只是若给燕州运输药材,怕是对朝廷不好交代。”王林一语中的,点出关键,“若真兵戎相见,朝廷也不会断了燕州药物输送途径,即便断了兄长的,燕州也可去楚国采买,楚国物产丰饶不逊赵国,且燕州接壤楚国,长年与外邦贸易往来,不缺采办路途。”
“兄长原先如何做,眼下也一样。”
“哥,阿兄说得对。”李慕婉起身说,“若两边开战,定然会生灵涂炭,咱们既非文官无法献策止戈,也非武将无法上战杀敌,婉儿只愿能多炼一些药丹,以备不时之需,不论是兵者还是百姓,皆是凡躯。”
王林先前去外地讲学也有所耳闻,之后也还有几场外地的讲学相邀,他都应下了。
夫妻两人难得来一次,李奇庆不想再谈公事,便说:“你们用了饭再回去吧,我在隔壁酒楼定了席面,有依依爱吃的点心,依依陪舅舅吃顿饭可好?”
一直乖巧的王依依闻言眼睛一亮,鼓着小掌,“好,依依要吃点心,娘亲,爹爹。”
王林本也没想推辞,很爽快应下了。
王依依一整日都黏着李奇庆,跟舅舅亲着呢,李奇庆纵着她,一应俱全,李慕婉要管着她,他便护着,碍于是哥哥,她也没法子。
“这是我外甥女,我不疼她疼谁去?”李奇庆拿了一块糕点给她,又帮着擦净嘴角的点心碎,王依依晃着小腿,肚子吃得胀胀的,都打嗝了李奇庆才作罢。
回的时候还哭了好一阵,嘴里念着舍不得舅舅,李慕婉见她哭得委实可怜,便说让她留下陪舅舅住一阵,哭声便止住了,老老实实跑到王林身旁抱着他腿。
几人无奈笑了笑,王林抱起人给她擦了眼泪,“不是吵着要舅舅,怎得又不愿?”
王依依趴在他肩头蹭着,知道要回王家村,便转身对李奇庆有模有样做辞别,“依依改日再来看舅舅。”
李奇庆摸摸她脑袋说好,还要与她拉勾,小人儿泪眼汪汪的好不可怜。
***
王林与李慕婉两人在凡世游历了几年,李慕婉的记忆已经全部复苏,可这几年再也没有因记忆苏醒而产生痛苦。
离开时王林还想再回竹林小院一看,两人施法从一处桃林瞬移到清平镇永凌港,港口商船络绎不绝,两人身上有着凡人看不透的仙气缭绕。
夕暮前,清平镇街上的人流有所减少,王林牵着李慕婉漫步,李慕婉对这烟火人间仍是留有好奇,纵然她百般疑问,王林都会一一应着她。
两道出尘身影穿过人影,与一家三口擦肩而过。王依依手里拿着糖葫芦,伏在爹爹肩头上,看着远去的人影,她呢喃道:“那二人怎得与爹娘长得那么像?”
王林听见后回眸朝人群看去,那两人身影已经没入人群,毫无踪影。
“依依困了?”
“难道是祖父说的仙人吗?”王依依似听不见王林的声音,而后便睡着了。
李慕婉拿了她手里的糖葫芦,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背,“出来一日,她都没午睡,这会该是累了。”
“阿兄,依依也该上学堂了,你先前说想让她去县里私塾上学?”
“嗯,”王林吐露自己的打算,“县里教学资源好,依依承了婉儿的聪慧,学什么都快。咱们县里不是还有一处宅子么?往后我去讲学,你们娘俩住在县里也方便。”
“爹娘在王家村住了一辈子,若是搬到县里定然不会习惯。”李慕婉有所疑虑。
“无妨,爹娘不会怪罪的,”王林安慰道,“爹娘如今身体硬朗,能照顾自己,我们常回来就是,况且,我让爹少接点木雕单子,不必劳累。”
“婉儿不是一直还想开个药铺吗?兄长在镇子上开,婉儿在县里再开一个也无妨。若往后爹还不想放下木雕手艺,我在县里租个铺子下来,把爹雕刻的木雕都放在你的药铺里摆卖。婉儿觉着呢?”
“你都筹划好了,”李慕婉若有所思,“婉儿听阿兄的。”
“不过此事还是要与爹娘商议。”
“知道,婉儿放心吧。”
夜里王家堂屋内,王林与二老表明了去县里长住的打算,二老自然没意见的,为了不让小夫妻忧心,也答应得空了会去县里宅子住上一住。只是心里舍不得这可爱讨喜的小孙女。
***
白日艳阳照过小院时还是暖的。王林舀了桶热水,李慕婉躺在藤椅上,书本盖住了眼。身后的动静吵着晒日的人。
王依依自己在海棠树下玩小马,专注起来也不吵人。
“今日天晴,我给婉儿洗头吧。”李慕婉拿下书,长影挡住她眼前的光线,王林长身玉立给她盖了层薄褥。
昨夜李慕婉提了一嘴,本想今日洗的,晒日时却犯起懒。
见她模样,王林便主动给她洗,她头发生得柔顺。热水滑过头皮,一股舒适传来,李慕婉享受着惬意,嘴角噙着笑意。
“婉儿笑什么?”王林时刻关注着她。
“没什么。”李慕婉又翻了书,心里泛着甜渍。
洗好后又替她擦干了发,墨发半干披在腰后,午后的日头晒,很快就干了。
王依依玩累了才来找爹娘。
见王林和李慕婉同靠在藤椅上,她也要凑过去,蹬着小腿抓着王林手臂便要攀爬上去。
王林这才回头,手臂用力给她捞了上来。
“爹爹跟娘亲总要腻在一块,也不理依依。”她瞥着小嘴很是不满。
“爹爹给娘亲洗头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帮忙?”王林说。
李慕婉摇摇头,发丝落在他手心,腰腹上的掌心更紧了。
“哼。”王依依不理他,一把钻入李慕婉怀里,李慕婉抱着她,擦干她脸上的热汗,哄着,“那依依帮娘亲梳头好不好?”
撅起的小嘴这才松下,“好,娘亲最好了。”
王林不作声,起身抱了李慕婉往西厢房去,王依依还坐在藤椅上,朝身影喊道:“爹爹。”
“你把依依忘了。”李慕婉道。
“没忘,逗她的。”王林转身另一只手抱起王依依。
“爹爹好厉害。”
李慕婉坐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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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前,梳好了发髻,案桌上摆放了几支珠钗,王林犯难还在选着,王依依坐在一张矮凳上眼神满是幽怨,抱怨道:“哼,明明说好让我给娘亲梳头,又把我晾一边。”
“阿兄,用你给我刻的那支桃木簪吧?”李慕婉道。
“好。”王林看着身旁晃着小腿的小人儿,“依依,去把娘亲那支桃木簪拿过来。”
王依依撑着小手跳下椅子,不情不愿地嘟着嘴,走到屏风后的妆匣里翻了几下,王林见她回来伸手要接,王依依不给,放到李慕婉手里,余光撇着她爹。
“依依怎么了?”李慕婉把她抱到腿上坐着,哄着她。
“娘亲,你和爹爹是不是觉着依依碍事啊。”王依依满脸认真,问得人哭笑不得。
李慕婉把簪子递给王林,问着:“依依为何这么说?”
“你和爹爹在一块时,怎么总要避开我,”她一脸认真,“祖母带我去花影姑姑家玩儿,谢婶母说的。”
李慕婉歪着头,王依依继续说,“是不是你们趁依依睡着了,把我送到祖母那里睡的,爹爹每次都说是依依记错了。”
“这也是谢三婶跟你说的?”李慕婉问。
“嗯,”她点着头。
李慕婉这才恍惚,以前王林叮嘱她,村子婶子们聚在一块时,少去。
那时她不觉得有什么,王林摸了摸王依依的头,“依依是爹娘的心肝,爹娘怎会嫌你碍事?谢婶母的话,你不要信。”
李慕婉身躯僵硬,王林这话虽是同王依依说的,可她只觉背脊寒凉,像是故意点着她。
见她神色异常,王林还故意道:“婉儿这是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没,依依,听你爹爹的。”李慕婉耳垂霎时红了,新婚后的糗态还历历在目。
清晨时,王林端了盆温水回屋,李慕婉替王依依穿着一身浅紫新衣裳,衣裳上绣的是她喜欢的蝴蝶样式,绑的两个小发髻上插了流苏坠子,圆溜溜的眼睛似装满了星辰。
小脸白白净净,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又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见王林过来,李慕婉推了推她往爹爹那去。
王依依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眼皮半掀着,抱着王林膝盖就这么靠着,湿帕浸入木盆里,又拧干了。
大掌扣着她脑后,温热的湿帕擦着王依依的小脸。
“唔......”王依依被蒙住了整张脸看不见,小手攥着王林衣角更紧了。
“啊......”湿帕来回擦拭,擦得王依依嗷嗷叫要往后躲,越是如此,王林使得劲越大,像憋了坏心思。
李慕婉听闻动静,忙插好簪子从屏风里出来,打掉王林的手,“阿兄,依依还小,不能这么使劲擦。”
王依依打小本就不爱擦脸,更小的时候还会哭,现在长大了些不常哭闹。
湿帕到了李慕婉手里,她擦得很细,动作也轻,王林笑着,捏了捏女儿的脸,“跟她闹着玩的。”
王依依仰着头去看王林,还觉得好玩,若无其事地与他笑着。王林见状又捏重了几分,她这才不愿,想要弄开王林的手,却被他巧妙躲过又落回她脸颊上。
接连与她闹了几回,王依依小性子上来了,嘟起嘴鼓着腮,又无可奈何,捂住自己的脸使劲往李慕婉怀里钻。
“娘亲……”王依依撒娇道,“救救我。”
李慕婉轻笑出声,又怕被她瞧见,只能忍了忍,看着她的小模样好笑极了。
她许是一时忘记了,爹爹和娘亲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