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栗说，这种没几天就步入婚姻殿堂的叫闪婚，在小说里有很多，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女主们还会带球跑，大部分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一拍两散，各自安好，算什么坏下场吗？褚蓁觉得挺好的，喜欢的时候就大胆上，不喜欢了就say再见，所以她对于刚刚纪筠说的结婚，虽然惊讶了一会，但现在接受良好。
结婚就结婚，如果婚后和现在一样，那也挺好的。
“行，那我就跟着你安排的行程走，麻烦你了。”
“好，不用客气。”
褚蓁站起身帮忙把做好的三明治端到餐桌上，一旁继续煎面包片的纪筠听到她利落地答应下，拿着锅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
外面是个阴天，太阳在云层后犹抱琵琶半遮面，时不时出来晃荡一下。
照例是纪筠开车，褚蓁坐在一旁。
纪筠开车很认真，专注盯着眼前的路，无事可做的褚蓁靠着座椅歪过头看他，从浓密的睫毛看到泛青筋的手臂，直到看得他脸上染上一层薄红，她才眉眼弯弯坏笑：“纪筠，你今天真的是‘大帅哥’一个。”
“谢谢。”
褚蓁不得不承认，纪筠是她从小到大见过数一数二好看的人，明明很简单的黑色衬衫，被他穿出斯文败类的感觉，出门的时候褚蓁还拎了条素银项链给他锦上添花，现在看来可有可无。
纪筠感受到灼热的视线消失，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你也很漂亮。”
冷不丁的一句话，逗乐了本来准备闭眼小憩的褚蓁。
“谢谢。”
她也学着高冷回答。
目的地的路程并不是很远，出乎意料地是纪筠带她来到了白街，在圣所附近，她以前常逛的一个地方。
她以前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内卷王，大家表面客客气气，其实内里都不太爱和她玩。不知道是不是室友们看她性子软，所以总是拉着她出来逛街，然后平摊各种费用。不过，褚蓁也托她们的福，学生时代的各种小玩意都见了个遍。
“欢迎光临，先生需要些看些什么呢？”
一进门，导购员就十分热情引着纪筠到一列珠宝展示柜面前，而褚蓁自然而然地被忽视了，她也不恼火，慢悠悠跟在身后。
“是给我女......未婚妻买东西。”
纪筠回过头来牵住她的手，紧裹着抬起来展示给导购员看。导购员还好是个会看眼色的，立马对着褚蓁笑脸相迎：“哈哈哈，原来是这样，这位小姐需要些什么呢？”
“戒指。”
纪筠替她回答了。
“啊？两位是要好事将近了吗？恭喜恭喜啊，你们一进来我就觉得你们有夫妻相，肯定会幸福一辈子。来来来，我带你们来看看这几款项链先？是我们店的最新款。”
展示柜里琳琅满目的项链，让人看花了眼，褚蓁对珠宝不懂，也不会挑，看来看去也不知道选什么比较好。
“没事，慢慢看。”
“是的是的，两位的预算大概是多少呢？”
褚蓁忽然想起自己卡里的那一串数字，她抬起头看着纪筠，纪筠和她对视了一眼，“没有具体的预估。”
导购员一听，眼尾炸开了花，她和身边的一个小姑娘使了一个眼色，那女孩心神领会离开了。
等那女孩回来，手里捧着一个小保险箱，“是这样的，我看两位也是和我们店有缘，这一对是我们店从其他国家运回来的，整个噜噜星也只有三套，一般人我们都不拿出来的，褚小姐您看看？”
不等两人开口，又一个男人过来，对着导购员说了些什么，她神色骤变，这会带着的讨好多了不少，引着两人到了贵宾室。
褚蓁抿抿嘴，傻子都可以看出来，他俩要被割韭菜了，然而纪筠身份大概是被认出来了，所以那人战战兢兢又引着他们到VIC室。
这回是店长来了。
“纪先生，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两杯咖啡被端到他们面前。
“这位是褚小姐吧，店内合适的戒指类型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说完，店长拍了拍手，一列人整整齐齐站在她面前。
“这枚戒指是...”
趁着店长向她详细介绍的间隙，褚蓁凑到纪筠耳边：“你们，平时就是这样购物的吗？”
“没，我没有买过。”
听完店长的介绍，褚蓁装模做样起身去看那些项链啊，戒指啊，一个比一个闪得刺眼。
“您好，麻烦帮我这个手镯包起来”，她眼尖，指着一个羊脂白玉做的镯子让店员包了起来，女店长看她那么干脆，也十分利索拿出刷卡机到纪筠面前。
“错了，这”，褚蓁抽出卡，朝着店员招手。
那店员愣了一会，很快挂回自己的职业假笑：“啊，不好意思褚小姐。”
她双手接过卡一刷，又恭敬地递回到她手上，“纪夫人收到这份礼物一定会很开心的，我帮您好好包装起来。”
褚蓁点点头，她没想到店长这么快就猜到她是买给谁的。
出了店，一直没说话的纪筠终于开了口，“麻烦你了。”
褚蓁抽出被握着的手，挑了挑眉，“不会，总不可能我真的不买东西。”
“什么项链啊，戒指啊，我可以换成别的吗？”
“可以。”
“不问问我要换什么？”
“换什么都可以。”
纪筠百依百顺的态度让褚蓁有点受宠若惊，于是对着他开玩笑，“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纪筠很快摇了摇头，“不是。”
褚蓁嘻嘻一笑，温温柔柔：“那就好。那我们接下来还需要去哪里吗？”
“试婚纱。”
“这么快？”
纪筠给她打开车门，两人回到了车上，“我明天就需要回联邦了。”
“那你的病呢？”
联邦还没给她说具体要怎么治，总不能她还像上次一样强行进入他的精神图景，至少需要合适的地方，保证一旦发生意外，纪筠能得到及时的救治。
“老师还没和我说。”
“老师？”
“伏恩的迟彧上将。”
可能怕褚蓁不懂，纪筠又跟着解释了一句，“是我进高塔后一直带我的军队老师。”
褚蓁听过迟彧的名号，战功赫赫，无数异种倒在他的脚下，有很多人追捧他，也有大把人唾弃他。曾经有人爆出过迟彧为了爆发更高更强的哨兵能力来迈上上将之位，他将自己的原向导搭档杀害，欺骗另一名和他高匹配的向导建立了精神链接。
不过她对这些没有实据的传言一直保持中立态度，却不想这件事很快就被再次揭露。
“嗯，所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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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以后和我结婚这件事是他促成的？”
纪筠轻轻点头又摇头，“他虽然有意向，但是君主下达的指令。”
“看来你真的很重要，纪筠”，这句话褚蓁到底没说出口，她只是看着认真开车的男人，想象着他从小是如何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怎样被万人疼万人爱，年少成名，仕途顺利，他的人生就像刚刚珠宝店里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一样，璀璨无比。
如果没有这一切巧合，她大概率不会坐在他的身边，她此刻应该在边境看破败的房屋，荒凉的土地和各式各样的异种怪物。
一种贫穷的自由。
“纪筠，要不，就不看婚纱了。你很忙吧，婚礼仪式可以取消吗？”
车速慢了下来，“我攒了很多假期，我...”
“不是这个原因，就是那样太复杂了。”
纪筠静默了一会，答应了下来。
“你累了吗，我先带你回家？”
褚蓁看了眼紧绷着脸的纪筠，让一个联邦新贵没有婚礼确实是一件很过分的事，但她好像也没有办法说：咱俩迟早要完，啥也别搞。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带你去逛逛？这一块我很熟的。”
她伸手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角，纪筠神色终于柔和起来，闷声点头，“听你的。”
白街有一家很有名的糖水铺，店家是个年近七十的老婆婆。店铺里的东西随便点都好吃得不行，简简单单的木薯糖水让褚蓁一直念念不忘。
“婆婆，一道木薯羹，一道绿豆西米牛乳。”
“我要和你一样的。”
大少爷好不容易提一次要求，褚蓁怎么可能不满足，“好，婆婆，两碗木薯羹，还要一份炸薯条和炸鸡腿拼盘！”
“这家很好吃的，我以前经常来吃，别看它很普通，其实味道很惊艳，你肯定没吃过吧？”
木薯羹上的很快，在她说话的期间就被端了上来，纪筠起身从婆婆手里接过东西，“麻烦您了。”
“是小蓁呀？哎哟，好久没见你过来了。”
褚蓁也惊讶这家店主还记得她，笑意更深，“婆婆好，最近有点忙，你看我今天来啦。”
“这是你男朋友啊？交男朋友了不错不错，哈哈哈，小伙子长得真帅，你眼光可以的”，店家婆婆对着褚蓁竖了个大拇指。
“嗯嗯，谢谢婆婆”，褚蓁笑着应下了店主婆婆的话。
等人走了，她迫不及待地问一旁已经尝了一口的纪筠：“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对方点点头，“好吃，我以前也吃过，不过没这么甜。”
“诶，真的吗？也对，你应该吃过类似的糖水。”
“嗯，以前出任务遇到困境，没东西吃，挖过野木薯”，纪筠往自己碗里加了半勺砂糖，“用水直接煮，味道不是很好，但抗饿，也算救了大家的命。”
褚蓁想起纪筠上次给她的水果硬糖，“那你喜欢吃甜食吗？”
“喜欢，不过少有机会吃上。”
“这个很简单的，待会走的时候我向婆婆讨教一下，有机会我做给你吃。”
“嗯。”
吃到一半，纪筠扯了张纸巾给她，“褚蓁。”
她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谢谢，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结婚？”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取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