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空本就多变,风悠悠卷来乌云,不一会,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暴雨倾盆。街道上的行人匆匆,伞面五彩斑斓,却难抵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侵袭,不时有几把伞被狂风吹翻,主人慌忙追逐,画面既狼狈又带几分诙谐。
雨水汇聚成流,沿着低洼处湍急前行,发出哗哗的声响,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雷鸣交织成夏日的交响曲。路灯下,雨丝被光晕染成金色,宛如细密的珠帘,但却断了线,颗颗洒向天幕,如麻如丝。
“呐,这是赔您的。”男子温柔轻语,缓缓将一杯咖啡放在眼前人的手边。
岌则看向那杯咖啡,微白的气体袅袅上升,与周遭的凉意形成鲜明的对比。
男子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仿佛这雨中的不期而遇,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浪漫。岌则微微抬头,目光在咖啡的热气与男子的笑容间徘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仿佛连这盛夏的暴雨都变得温柔起来。
“抱歉,我该走了。”岌则起身,对着还在凳子上的帅男道,然后顿了一下,又说:“感谢您今天帮我解围。”
刚刚,舻仃在男子说完话后恼羞成怒,一股脑跑了,走之前还在吧台上拿了一块榛子夹心的巧克力。
“不用急着走,我又不会收您什么费用。”男子扬起头,对着岌则说,“再说了,您好像没有带伞,外面的雨还挺大的。”
岌则看了看男子期待的眼神,轻轻的回到了座位坐下。
沉默,一直的沉默。仅仅除了拿起杯子和放下杯子时盘子的碰撞声叮叮咚咚。
为了打破这莫名其妙的安静,岌则选择问些什么:
“呃,那个,请问您的名字是?”
那有一上来就问人家名字的啊?
岌则有点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他害怕男子会笑他不会聊天,毕竟眼前这个大帅男看着就是那种会在学校表白墙连着好几个月持续霸榜的人。
“叫我哲野吧,先生。”
男子回答得干干脆脆,丝毫没有因为岌则的问题而感到诧异。
看来我们的小岌则多虑了。
岌则又恍了一下,哲野……哲野?名字很好听啊(还有就是感觉这人好温柔,很好相处)。
岌则恍然说出口:“很美的名字啊……”
哲野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他轻轻侧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肩头,他开口道:
“您的名字呢,先生。”
雨势愈发滂沱,窗外世界被密集的雨帘模糊,偶尔几道闪电划破天际,将室内的温馨映衬得更加鲜明。岌则的目光从窗外的雨幕收回,落在面前那杯还冒着袅袅热气的咖啡上。
哲野轻轻旋转着椅子,以一种不经意的姿态靠近了些,他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眼中闪烁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
“我叫……岌则。”
“谢谢,岌则,您的名字也很特别,如同是山间清冽的溪流,如同巍峨耸立的高山,很漂亮的意境呢……”他轻声细语,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温暖与真诚。
岌则抬头,两人的目光在雨幕织就的帘幕后悄然交汇,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
“谢谢。”岌则转过头去,端起咖啡杯,细尝一小口,岌则轻旋着手中的咖啡杯,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他微微侧头,让那抹苦涩中带着甘甜的气息在鼻尖萦绕,仿佛能驱散周遭的所有纷扰。
要是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啊……
电话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了,岌则有些烦躁,谁要在怎么好的条件下突然打电话搞事?
本来岌则是想直接挂了,一看来电提示:妈妈……还是接了吧。
岌则向哲野示意接下电话,哲野点点头。
岌则走到一边,才接通母亲的电话:
“妈,怎么了?”
“岌则……”母亲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不易察觉到颤抖。
岌则听出来了,出事了。
“怎么了,妈,您说啊!”岌则努力压低声音,对着电话那头的母亲说着。
“你爸他……被判入狱了……”母亲断断续续的抽着气,尾音几乎没有,抽泣着哭诉。
岌则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巨石狠狠击中,周遭的喧嚣瞬间远去,只余下母亲那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缓缓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母亲抽泣的声音仍在持续,“你赶紧回来,在法院,你也许还能再见他一次……”
岌则转头看向哲野,他的瞳孔剧缩,眼睛瞪的很大,很大。
哲野感觉不对劲,走上前去,“岌则先生?您没事吧。”说着要把手放在岌则背上。
还没等哲野说完,岌则拿起包就冲向门口,雷暴呼的劈过,雨水倾盆而下,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结实而紧绷的轮廓。树叶在暴雨中闪烁,如同他此刻内心纷乱的情绪。
等哲野拿着伞出门时,远处已经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黑点。
他应该还会再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