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祐的找补没起到多少作用。
因为毛利兰已经上前对毛利小五郎讲述了赌博的危害。
家庭纠纷不适合介入,而且小兰是个温柔的女孩子,手上有分寸。
反正依照瑛祐上辈子的经验,这种脑袋鼓起一个包的伤势几分钟就能好了,在漫画里也就价值一两页。
哦,瑛祐那个包还是毛利小五郎打的呢。
瑛祐放下心,默默地扭过头离开。
没走两步,他就又被柯南喊住了。
“等一下,瑛祐哥哥。”柯南拉住他的外套,“你刚才和古田先生究竟说了些什么,让他直接自首了啊?”
“只是告诉他,像他这种情况在里面会比在外面更好而已。”瑛祐随口说道,“日本法律的倾向于目的刑论而不是报应刑论,判罚重在教育避免再犯,刑期一向较短。就算是累犯杀人都很难出现死刑。作为已经被拆穿诡计身败名裂的嫌疑犯,又欠了高利贷公司的钱,一无所有,不如入狱避几年风头,等着高利贷公司被打掉或者遗忘这笔坏账。毕竟高利贷公司的手也伸不进警视厅和监狱里。”
柯南总觉得本堂瑛祐的说法怪怪的。
这种功利的态度不太像是一般警察会使用的口吻,反而更像是对法律熟悉却不在乎的那类人会说的话,比如某些擅长钻空子的律师、政客和商人。这么说起来,本堂瑛祐好像就是政法系毕业的……
不过,柯南现在有更加想问的事情。
柯南眼巴巴地望着本堂瑛祐,“瑛祐哥哥,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开车装进米花百货大楼最后开枪自杀的犯人吗?有调查出来他还犯了什么罪吗?都到了要自杀的程度了,那一定是很大很大的案子吧!”
瑛祐很清楚柯南的真实目的是想问警方有没有查出黑衣组织的线索。
但瑛祐还是假装疑惑地反问,“应该是没找到吧……那不是我经手的案子,所以不知道详细情况。佐藤他们才是负责案件的人,你没有问过他们吗?”
柯南当然问过。他们也确实一点都没查出来。再加上警方的案件量太大,一个凶手已死且没有消息的案子不值得再耗费人力物力去查。
唯一能算是线索的就是那个犯人当年被捕入狱的原因是纵火烧了一个废弃仓库,两个流浪汉被烧死在了那里。可时间太过久远,发生案件的地点又不在东京,而是在隔壁的神奈川县,警视厅没有完整的档案。枪械的来路倒是有对应的警察在查,可惜也没查出什么。
柯南一脸认真地说道:“因为瑛祐哥哥才是正面和那个犯人接触过的人,所以我想可能瑛祐哥哥会知道的更多一点……或者瑛祐哥哥对此有什么猜想吗?”
瑛祐笑了一下,先扔炸弹,“我认为那个犯人应该和某个成规模的恶性组织有关系。”
柯南瞪大了眼睛。
瑛祐接着说道:“我说了,在那种情况下会用枪里剩余的子弹自杀的应该是死士。我在档案里看到过的大部分犯人,尤其是像他这样不在乎其他人生命的人,都会选择在自己被捕判刑之前多拉几个垫背。即使不这么做也是为了争取减刑。而他选择自杀,就说明他要保护什么不被他牵连。这就是组织犯罪的范畴了。如果想要继续调查,可能要看组织犯罪对策部那边的线索能不能接上……但我想应该是没有线索了。”
“真的吗?”
瑛祐两手一摊,无奈地说:“就像警视厅的案件不是每个都能侦破的,遇到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换做我是不法分子,他自杀的消息一传开,就要和他切割干净了。找了也没用。”
瑛祐当天就发消息给了琴酒。应该确实没了。
柯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那个犯人觉得他背后的组织能把手伸进警视厅和监狱里,觉得在里面还不如死掉呢?”
瑛祐眸光一闪。这可真是问到了点子上。
他露出一种微妙的复杂表情,缓缓蹲下了身子,注视着柯南的眼睛,“你是在怀疑警视厅里有被买通的黑警,还是干脆有内鬼?”
柯南的微表情出现了一些的变化。很好,他不是直接在怀疑瑛祐,只是因为刚才的话题想到了这点,在担心组织的势力过于庞大。毕竟组织之前就显露过想要操纵议员选举的计划,很有可能在警界也有人。
不等柯南回答,瑛祐便自顾自地说,“我不能说一定没有,但我希望你不要向别的警察说这一点了。这是在伤每一个抱着一腔热血进入警视厅追捕犯人的警察的心。”
柯南立马慌张地道歉,“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
果然,这种道德绑架非常有效。能够很有效地阻止柯南向别的警察提起有内鬼这个可能。
只不过……瑛祐看见柯南紧张地看着他,感到了些内疚。
但他还是得这么做。
“没事,和我说没有关系。”瑛祐最后叹了口气,默默地继续卖信息,“我来警视厅的目的没那么热血……我只是为了找人。”
“找人?”柯南疑惑地问。
瑛祐果断说了个赤井秀一加入FBI的同款理由,“是的,找人。我的父亲他其实不是离世,而是失踪。只是他失踪得太久,被算作了离世。我怀疑他很可能是被藏起来了……”
柯南大概有点怀疑更可能是真死了,但是他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只在微表情里露出几分同情。
瑛祐倒是不介意柯南表情上露出的这点冒犯,因为他爸爸是真的死了,他说的也是假信息。
就像任何一个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对小孩子倾诉太多的大人那样,在短暂的停顿后,瑛祐又换回了原本的话题。
“不过,如果警视厅里有人是黑警或是卧底,我们总会有抓住他马脚的时候。就像被换成解酒药包装盒的消炎药那样,虽然在助长酒精的作用,但最后还是做不了解酒的工作,能被鉴识科的警员轻轻松松地检测出来。”
说完这个比喻之后,瑛祐不由得愣了一下。
解酒药和酒,简直就像是红黑两个阵营的代名词……这真的是巧合吗?瑛祐不相信。再加上伪装成解酒药的、本来没有毒但和酒精在一起能够致死的消炎药……瑛祐很怀疑这就是在隐射自己的身份是组织卧底。
漫画又一向有主线前后的案子与新人物出场的案子、新人物的背景故事存在相似点和呼应的习惯,还会埋藏小细节。就比如安室透初次出场时有人向他点了波本威士忌。
瑛祐在漫画正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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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的第一个案子和推理没多少关系但和组织底层成员有关,第二个有推理部分的案子就是这个案子。
他观察了一番柯南的反应。柯南虽然知道黑衣组织以酒名为代号,但毕竟不知道瑛祐的身份,并不像瑛祐这么敏感。或许读者会更在意一点。
瑛祐又瞟了眼刚刚刷新出来的那页漫画。这一页的瑛祐再次给了大幅画面,还罕见地没有黑幕滤镜,减弱了眼镜反光,看上去很是忧郁。
……有时候瑛祐会怀疑那位漫画家在给自己打配合。自己刚才真的是这样一副表情吗?
“本堂!你那边结束了吗?”佐藤美和子在警车上喊他。
瑛祐把目光投向警车那边,发现连鉴识科的警员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上车了。
“好了,柯南,再不走我就要被说动作太慢了。再见。”瑛祐对柯南笑了笑,起身往警车走去。
柯南在后方犹豫地看了一眼瑛祐的背影,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止住了。
……
瑛祐坐上车,有些惊讶地发现漫画指示灯还是红色的。
案件到了这个程度难道还没有结案吗?他往后看了一眼押送着古田康弘的警车。总不能这个被逮捕的犯人还要跑出来吧?
见瑛祐已经上车,佐藤美和子在驾驶室喊高木涉:“高木,你打算坐哪辆车?”
高木涉急匆匆地从后车跑出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
“天呐,给他做笔录有点让人头疼,回警视厅还得继续。”高木涉感慨了一句。
“你刚才在后面的警车做笔录?你下车的时候有把犯人交给别的警察看管吗?”瑛祐不由得问道。
“当然有了。”高木涉说,“这种规章我还是记得住的。我做这么久笔录都没做完只是因为那位古田先生有点难搞……他好像有点完美主义和强迫症,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一个字不差地写进笔录里,而且每次中途想起什么都要求从头开始重新来过。”
佐藤美和子也一边启动汽车一边吐槽,“他的犯案手法里也一样啊。明明直接使用那板吃了两粒的消炎药就可以,还要拿第三板,最后让毛利先生找到了把柄。”
“我觉得这不算是强迫症和完美主义吧?”瑛祐忍不住说,“他只是注意细节。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做,万一验血药浓度能发现死者根本没有吃两片呢?或者来不及擦干净自己挖开的胶囊处的指纹……你们都在笑什么?”
瑛祐疑惑地望着对视一眼后就开始笑的前排两人。
佐藤美和子笑得更大声了,甚至拍了下方向盘,差点把喇叭按响。
高木涉忍着笑意为瑛祐解释,“因为您好像也是完美主义的强迫症。”
而红色的漫画指示灯就在高木涉说完的那瞬间啪得灭了。
瑛祐现在反应了过来。
红色漫画指示灯停留在这里的原因不是犯人会逃跑,而是要把“强迫症”这个信息也给到读者……
但瑛祐哪里有强迫症了?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强迫症只是琴酒的一面之词。明明他完全没有好嘛!
……
如果一定要把事情做完也算的话,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完美主义,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