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在这座城停留太久,以非修仙者的商人身份一路顺着商路北行,路过感兴趣的城镇就会停留几日。
原本季辞晏以为,临随上次用了一计不成,肯定还有后手在等着自己,这一路不会那么平静。
可他这几个月安安稳稳,遇到的人也都友好和善,什么风波都没有波及到他。
季辞晏心里猜测,应该是落杉宗有什么十分紧急的事情,绊住了临随这个代理宗主的脚步。
系统说在漫画这个时间节点,本不敢激进的魔族,忽然新降临了一位踩着前魔尊和护法的头颅登基的新魔尊,实力强劲不说,又野心勃勃,如今正在以各种方式骚扰和霸占修仙者的地界。
而作为修仙界第一大宗的落杉宗,首当其冲就要做出表率作用去围剿魔族。
系统并不在乎这些旁白剧情,它仍然例行它的每日一问:“小晏,今天要录制关键点剧情吗?”
季辞晏默了默,并非他不想早点做完任务,只是他因为上一次突如其来的情况,他的身体一直处在高敏感低阈值的阶段,他可不想让云思远平白又占了便宜。
不过经过这几个月的调整,他觉得他的身体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于是季辞晏这一次回道:“就明晚吧。”
季辞晏先是打发云思远回修仙界买些传送卷轴,哪怕彻夜赶路,一来一回也要花上一日时间。
云思远不放心季辞晏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从储物戒中寻到一柄高阶法宝,非机缘不可得,此法宝可在他与季辞晏中间建立一道传送链接,只是这是一次性的,用后即毁。
“……我不会有事,不必浪费。”
季辞晏知道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只会浪费这等灵宝,毕竟是一次性的,他想劝云思远把法宝收起来,可在这件事情上云思远怎么也不同意。
云思远用针刺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滴在法宝的凹槽内,银白色的流光环绕季辞晏的身周。
他并不在意的拒绝道:“无论什么法宝都只是身外之物,用了便是,哪里比得上师兄安危。”
见季辞晏仍不是很赞同,云思远牵过季辞晏的手,一字一句的敲在季辞晏的心头。
“虽然我不曾说过,但上次的事情若晚了一步……我亦会后怕,那会让我悔恨终生,请师兄让我稍稍安心,可好?”
这还是云思远第一次在季辞晏的面前剖开自己的内心,流露出曾隐藏在隐秘角落里——那种名为害怕的情绪。
“……我现在收了便是,你不许再说了。”季辞晏挥手将流光收于掌心,点点星光潜入他的体内,汇聚在他体内元婴的眉心处。
云思远走之前,把一些季辞晏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提醒了半天需要注意的事情,才一步三回头的御剑离开。
“真是,把我当小朋友吗?”
季辞晏鼓起脸颊,戳了戳在他怀里打滚的软团.系统,有点不服气道:“小统,我又不是笨蛋。”
“是是,小晏说的都对。”系统享受的来回扭扭身体,嘴里只知道一个劲的附和季辞晏的话。
季辞晏:“……”他看系统才是笨蛋。
他感应了云思远的位置,已经远离了这座城镇,才起身前往他已经早早看中的灵气足够浓郁的高耸山峰。
山顶终日都藏匿于云雾缭绕的云层之上,不少青翠茂盛的树木扎根在土地之下,远远望去只看得见一片翠绿。
他寻了处水流并不湍急的小溪边,挥剑一道白光闪过,瞬间削平了一块宽大的石头,他脚尖落于平滑的石头之上,下腰盘坐在上面。
灵气汇聚在他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流,一缕缕汇入他的眉心。
“如此,便可以开始尝试突破了。”
*
山峰上见证了太阳从朝升到了夕落,而季辞晏的动作还始终如一,与他身下的石头仿佛合为一体,身体也不曾活动一处。
系统在一旁算着主角回来的时间。
“噗——”
季辞晏猛得前倾身体,双手撑在身下,竟是向着面前吐出一口黑血。
那地上的黑血周围萦绕着象征着不祥的魔气,提醒着想要突破到金丹的季辞晏是如何不自量力。
他脸色苍白的垂着头,半眯起眼睛缓和心口处魔气的肆意。
系统化成的软团瞬间清醒,连忙从不远处滚过来,在季辞晏脑海里说:“小晏,小晏,主角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
季辞晏闻言眸色一闪,实话说疼自然是不疼的,但是被魔气这样肆意侵占自己的心脉,滋味并不好受。
他虚弱的软下身体,咳嗽声急促而又压抑,身上的水蓝色长袍随风清扬,因低头漏出的白皙脖颈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透出内里的脆弱。
无力的手臂支撑不住他身体的重量,季辞晏直直向下栽去。
……
可腰肢就这么被一有力的手臂揽起,因汗而潮热的后背贴在身后人冰凉的衣袍上,沾染上的浓烈的血腥气刺激着季辞晏本就脆弱的感官。
他被拉过了手腕,精度过于纯粹的灵力混着云思远的心头血,不要命般向他的体内传输,充盈了他被魔气摧残的已经破碎的心脉。
季辞晏全然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一点血色,他立刻先封了自己体内的通道,制止云思远继续传输。
要再这么传下去,先被要了命的不是他,而是主角。
他终于看清云思远的神色,心头一颤。
云思远眼底汹涌着团团浓雾,阴沉的脸色配着因失了过多的心头血而没有血色的脸,更显了几分死意。
哪怕他拥着季辞晏的手臂依旧轻柔且克制,可他自己攥紧的手已经狠狠扣进手心,鲜血混着泥土从指缝流出。
他埋进季辞晏的肩窝,一时竟像被魇住了,嘴里一直呢喃着:“……对不起,我不该走的,什么灵宝都是没用的,只要不在你的身边,只要看不见你,就一定会出事的……我不能离开……”
季辞晏知道的。
他知道云思远一定是在路上着急赶路回来时,体内的黑丹受到了自己强行突破失败的剧烈反噬,可云思远依旧立刻选择链接法宝传到了他的身边,两次叠加必定会受到重创。
之后又不间歇的用心头血中最精纯的灵力给他修复破粹的心脉,怕是对日后晋升化神有难。
季辞晏也知道,不论如何主角终究会晋升化神的,可处在现在情景的云思远他不知道,但他还是坚持这么做了。
而云思远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季辞晏故意的安排。
季辞晏抚上云思远的鬓角,眼眸中含着水光,话语似在引诱:“是,就是你的错,你离我太远了……”
“不会,再不会了。”
“我不信你。”季辞晏敛下眼眸,拽住云思远的衣襟,“……先回去,给我证明。”
云思远的神思还没有回笼,他紧紧的拥住季辞晏,生怕怀里的人儿一刻见不到就化蝶飞走,不过几秒瞬息就能回房间,却急着捏了个传送卷轴回去。
甫一落地,季辞晏就伸手推开云思远上了榻,只用脚尖点了点地面,便在脑海中告知系统开始录制画面。
云思远跪在他的脚边,一时没注意,用手心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抚上季辞晏的小腿,问着:“师兄,要如何让思远证明?”
“自己想。”季辞晏避开他的手,改为任务要求的踩在云思远的肩头,蹙起眉头道:“……都是血。”
不单单是云思远的手心,他的衣襟、衣摆,甚至嘴角,没有一处不是血迹斑驳,处处验证着云思远此刻身体内外伤的严重程度。
云思远仿佛不知疼痛,他只慌乱的握紧拳头把伤痕累累的手心藏起,不让季辞晏再次看到,才道:“我愿意以天道立誓,若再离开师兄身边,便全身筋脉寸断,余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必,你觉得经此一事我还会信你?”
季辞晏直接冷冷的打断了云思远的立誓,赶着说出了那句台词:“……你不过是我捡回来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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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狗。”
他顿了顿:“也配和我扯上关系?出去,别进我的房间。”
还来不及看主角的表情,季辞晏房间内的阵法便立刻除去了云思远的权限,云思远被排斥到了房门之外。
季辞晏松了口气,真让主角立了这种誓言,任务可是彻底毁了。
“……”
“小晏,我有问题。”系统还在努力学习人类的情感,它有点疑惑,冰冷的机械声音问道:“主角身体受损这么严重,做任务时不会觉得不忍心吗?”
“已经决定了我就一定会做。”
季辞晏歪歪头,一缕银丝垂落在他的肩头,冷感与美感完全的结合在了一起:“任务就是任务,我不会掺杂我的个人情感。”
见系统又在划划记笔记,他笑道:“都录制好了吗?”
“录制好了!”系统雀跃道。
然后它就见季辞晏从榻上起身,披了件外袍就开了房门,云思远颇为狼狈的坐在他门外的地上,身上除了血迹还是血迹,他见门打开,本黯淡无光的眼神才微微一亮。
“师兄……”
季辞晏向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往他怀里丢了个瓶子,“吃了。”
那是个云思远最熟悉的药瓶,从小到大,他收集季辞晏曾经给的这样的药瓶收了能有上百个。
他没问这里是什么就打开药瓶吞了下去,哪怕是毒药又有什么要紧。
“半个时辰就能恢复了。”季辞晏见云思远毫不犹豫的吃下去,向他伸出了手。
云思远微愣,勾住季辞晏的手指。
“……我是让你把药瓶还我。”
季辞晏瞪他一眼,方才脸上还冰冷的神色尽数褪去,哼哼道:“还想要我的药瓶,你以前顺走我多少个药瓶没有数吗?”
云思远却定定的看了季辞晏两眼,顺着手指摸上季辞晏的手腕:“师兄,可是不生思远的气了?”
“方才思远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季辞晏扭开脸,避开云思远真挚灼热的视线:“我知道的,我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消气呢。”
从用那些话赶走云思远,到季辞晏出来说这些话,间隔不过一刻钟。
云思远觉得,单他让季辞晏陷入危险这一点,被师兄如此轻轻放下,定是因为师兄又一次的心软。
他只觉方才被抽离的三魂七魄尽数回了体内,起身想要重新立誓让季辞晏放下心,被季辞晏嫌弃的一把推开。
“你身上都是血,换了干净衣服才能再上我的床和我说话。”
这样的话,也就是同意云思远进他的房间,再和他一起睡了。
等主角换完衣服,那颗药丸的药效也就生效完了,那是系统那里的主角专供灵药,用来修正剧情的,主角不会再因为心头血的亏损无法晋升化神。
系统见季辞晏重新回了榻上,拿了本书就上了榻的内侧,把外侧留给之后换了衣服会回来睡觉的云思远。
它的求知欲爆棚:“小晏你刚刚不是说,做任务是不会不忍心的吗?”
季辞晏刚刚翻开书的第一页,很自然的回答系统:“……所以呀,现在不是已经做完任务了吗?”
也正是由于做完任务,此刻季辞晏不是什么反派,云思远也不是什么主角。
系统大脑过载,分析后在笔记上只写了一句:因为这一刻他们只是他们自己,哎呀,人类的情感真是复杂呢。
待云思远清理了身上的伤口,又换完衣服确定没有血腥气,才走了进来,季辞晏把书放下,冲着云思远的方向招了招手。
云思远走过来,俯下身想问怎么了。
“你知道的。”季辞晏说这话时倍感羞耻,眼神也止不住的乱瞟,小声说:“……你不过是我捡回来的一条狗。”
此时的这句话,在如今这样旖旎的氛围下说,和刚才所对应的意味全然不同。
“是。”
云思远的眸色渐深,嗓音微哑:“伺候师兄是思远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