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张任,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公义?”毕竟近二十年不见,眼前的弱冠少年如同自己少年一般,样貌有些想少年时期的自己。
“是我,是我,父亲大人!”
“伯父,喝口水,吃点东西再说,我们到家了!”杜筱雨递上水,让姬伯义慢慢喝下去,然后递上食物,主要是一点水果。
“公义,这里人多,进去说!”杜筱雨是知道张任身世的,知道有些东西现在见不得光。
张任点了点头,抱起自己的父亲,放慢速度,将父亲抱入自己房间,让他躺在床上,吃了点东西,老人家慢慢恢复。
“她是?”老人家指着杜筱雨。
“父亲,我来不及告诉你,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姬伯义惨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笑容:“那好,后天我给你行冠礼!然后你俩马上完婚!”
姬伯义一袭话,让张任和杜筱雨愣住了,这未免太仓促了吧!
“不要声张!”姬伯义交代,他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姬家世代传下来的卜卦相面之道,虽然很多都失传了,但是姬伯义也看得出这个儿媳面带富贵之相,福泽子孙。
“好!”
张任出了门,开始安排所有人的任务,将所有人都安排出去,毕竟自己是张氏不会让天子忌惮,但自己是姬氏,这秘密还是几个人知道就好,到时候仅留下高顺做司仪。
然后发出信息通知两日内能赶到中牟的亲朋好友。
八月二十二日,中牟县衙,后堂,东厢,壁上贴着一张纸,只用笔纸写了几个字:姬轩辕、姬太伯。一张香案,一盏香炉,盥器、洗器、巾各一
公服、襕衫、深衣,分别叠好、衣领朝东,由北向南依次置于席上,席置于场地东侧,将要加的冠,酒爵放在在盘里,放于场地西侧,面朝南,从东到西排开,依次是:幞头、帽、巾。
高顺看到墙上的纸仅仅写了六个字“姬轩辕、姬太伯”,怔了怔,没有说什么,也不猜测,那么多人就留下他一个,明显是信任他,高顺心里一阵感动。
杜筱雨扶着姬伯义入门,姬伯义轻轻的念道:姬氏列祖列宗,不孝子孙姬任,今日冠礼。
高顺喊道:“初加冠!”高顺听到“姬任”二字,瞬间就知道了少主的另一个身份,而杜筱雨早就知道自己夫君真实的身份,并不觉得奇怪。
张任身着中衣,脚穿布鞋走进门前,跪在地上的席子上。
姬伯义颤抖着手,将张任的头发整理好,杜筱雨将方巾捧上,姬伯义慢慢的给张任行冠礼,整理好张任的仪容,继续说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张任朝正前方拜下。
高顺高喊:“二加直裾深衣!”
姬伯义接过杜筱雨递过来的直裾深衣,将衣服给张任套上,张任自己动手整理好。
姬伯义说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张任继续跪拜。
高顺高喊:“三加梁冠!”
姬伯义接过杜筱雨递过来的梁冠,给张任头上戴好,然后仔细看了看,一丝笑容浮现在眼前,笑着说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张任再拜,然后起身,扶助老父。
姬伯义看着外面的天空说道:“情,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成人了!”
“父亲!”
“过两天办婚礼吧!少张扬,就在这后堂办一办!”
张任愣住了,在他心里迎娶杜筱雨就该张扬,就想告诉全世界自己娶了杜筱雨,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父亲,我想整个中牟城的将士都知道!”
“不,低调点好!”
张任正欲说,杜筱雨马上接话:“就按伯父的意思办吧!”
“还叫伯父?”姬伯义一皱眉头,他对这个心灵剔透的姑娘很满意。
杜筱雨脸色一红,“父亲大人!”
姬伯义老怀宽慰:“好!”
安排好姬伯义休息后,张任带着杜筱雨到了大堂,“筱雨我就想告诉全世界,我要娶你为妻了!”
“我知道啊!实际上哪怕只有你我知道也没关系啊!为什么要让所有人知道?就按父亲的意思吧!不过,秀娘啥时候到?”
“应该后天就能到了,沦波舟直接送过来的!”
“可是我外公外婆!”
“到时候我们去平城跪拜吧!”张任心里却是想着什么时候将两老接到摩天岭里养老,毕竟北境风大。
平城离中牟有点远,来不及了。
“嗯,好!”
婚礼这一天,中牟县衙外面没一丝动静,只有两个卫士守卫着,但两个卫士眼神中透露着喜庆。
县衙后堂,喜气洋洋,满是红色,一个大大的喜字贴在墙上,火红的蜡烛照映着厅堂,姬伯义堆满了笑脸,因为身体虚弱,只能在旁边看着,张羽指挥着所有的事情。
第一批人是司隶的贾诩、花解语、张瑞、徐章茂、叶玲英、徐艳萍赶到,进入后堂,在高顺的指引下第一件事就是给老爷子跪拜。
第二批人,摩天岭的段颎带领下杜秀娘、墨后、马钧还有火山等人,沦波舟停在大秦岗,段颎是和姬伯义同辈,其他人等都在高顺的指引下给老爷子跪拜。
姬伯义没想到段颎也在,他自然知道凉州三明中最厉害的段颎,两人寒暄一番,姬伯义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段颎心里虽然狐疑,但是也没多问,对于张任,仓亭一战已经完全信任了,毕竟让自己下山,张任就是担了天大的风险,张任为了天下大义,担着这风险让自己下山指挥,正式说明大公无私,这时刻,段颎才真正认可了张任。
杜秀娘也是到了及笄的年龄了,见到多年不见的姐姐也是话多了,杜秀娘出落得逾加秀丽,已经可以看出未来的天姿国色了,杜秀娘还看到了小彩虹和小贾鹏,还是能玩的起来的,最让段颎和杜秀娘吃惊的事在张任肩膀上的云鹊,段颎怎么不记得,这只云鹊可是斗败鹰王存在,而杜秀娘还记得自己抓住它。
“姐姐,这只云鹊,是姐夫的吗?”
“嗯!它叫小鸿!”杜筱雨想了想,还是怕杜秀娘犯蠢,趴在杜秀娘耳朵里说了两句。
杜秀娘眼睛直直的看着小鸿,结结巴巴的说:“你是说,是说:它……”咽了一口口水,“它是……”
“秀娘!”杜筱雨将杜秀娘的嘴巴掩住“嘘,不能说!”
杜秀娘咽了口口水:“这小宠物太拽了吧!”
“小鸿!”杜筱雨喊了一声,小鸿飞到杜筱雨手上,杜秀娘示意其他人出去,杜秀娘将门窗关起来。
“小鸿,这是我的亲妹妹,杜秀娘!”杜筱雨指了指杜秀娘!
杜秀娘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云鹊。
“我们见过面了!上次我被她抓住了!”小鸿开口说道。
让杜秀娘大吃一惊,“它会说话?”
“你还会被她抓住?”杜筱雨很奇怪,这家伙可是无法无天的。
“是啊,你在昆仑山的时候,我飞到摩天岭,看到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姑娘,让我下了一跳,不小心栽进摩天岭,灰头土脸的,就那样被她抓住!”
杜秀娘当然还记得当时被小素追着的小雀儿,原来是它。
“小鸿,能陪我玩么?”杜秀娘企盼着看着云鹊。
“可以啊,但出去了,我可不说话!”
“那当然!”杜秀娘打开门领着小鸿出去了。
第三批人,只有两个,张任看到此人愣了一下,自己最终还是通知他了。
“师兄,结婚这种大事,这么草率!”赵云下马就笑着看着张任,毕竟赵云现在都不知道是刘宏的人还是自己人,自己并不想天子刘宏马上知道此事,自己有种感觉前面等候自己的是天子的陷阱。
“子龙,不,驸马爷能来,在下蓬荜生辉!”
“师兄,你这是折煞我了,虽然陛下的圣旨不可为,但是子龙当初答应过的,大丈夫一言九鼎!”
“好!谢谢!”
“你看谁来了!”赵云一让身,一辆诏车下来一个人,蓝色深衣,苍老的儒士,这不是郑玄是谁?
“老师!”张任含着眼泪,这婚事太急,没敢通知老师,就怕老师身体不好,长途跋涉。
“老师正好就在雒阳,我用照夜玉狮王和赤兔作为诏车的马,老师,这一路怎么样?”赵云关心道。
“子龙的马真好,一路不觉得颠簸,只觉得在空中一般!”郑玄打趣道,自己得意弟子大婚没有叫自己,实际上郑玄有些生气,也不想来,不过,听到赵云解释是张任亲生父亲临时定的,也就释然,这么短时间,就没带其他学生了。
张任瞟了一眼诏车,赵云居然用赤兔和照夜玉狮王作为马车的马,这不飞起来才怪!过来最多需要一、两天吧!
“老师对不起!”张任知道自己不对,很乖巧。
“你!”郑玄脸色有点不好,“算了,今日你的大婚!”
高顺指点下,赵云到姬伯义面前,拱手!
三老被领进单独的房间,郑玄和段颎曾经见过,寒暄了一会儿,郑玄早知道段颎未死,郑玄看到姬伯义,虽然有教书先生的气质,但也难掩盖天生的贵气,但姬伯义依然没说自己的名字,很无奈。
姬伯义才明白自己儿子居然是当世大儒郑玄的亲传弟子,赶紧站起来感谢,“康成大师,谢谢你将犬子教育成才,伯义谢大师!”
“伯义,公义天赋纵横,我行走天下数十载,收徒几千余,像公义一样的,绝无仅有!公义是儒法道兵武都算是奇才,对,还有商道,都是万中无一的奇才!”郑玄叹到,这么多年,看到张任做出的无数奇迹。
段颎也没吱声,秦岭之中那个小王国估计要让郑玄更是吃惊,段颎叹道:“是啊!我也没想到郑公还是公义的老师,难怪这小子跟妖孽一样!”
“不知道,公义的另外两个师傅什么时候到?”
“公义还有师傅?”姬伯义很诧异,姬伯义是知道的,张任刚出生,这左慈就登门收徒。
“天柱山上的左慈,还有枪绝童渊!”
“公义出生后,乌角先生就来我家,收公义为徒!”姬伯义解释道。
“听说乌角先生能仆算未来,果然如此!”段颎长叹。
“没想到我儿居然有幸拜入童大师门下,学习武道!”
“公义是童大师领他来我这的,听说那时候童大师已经教他数年了!现今童大师也是步入圣级!”
“双圣门徒,再加康成大师之徒!”段颎眉间一挑,这也太妖孽了,这三人是这大汉最强的三人,准确来说在各自领域(儒、道、武)上都是最顶尖存在。
“谢谢诸位老师对小儿悉心指导!”
“我不知道乌角先生和童大师的想法,但我相信他们一定跟我的想法一样,谢谢你给我们带来如此优秀的学生!”郑玄很郑重的说道。
“实际上我好羡慕你们有公义这样的徒弟,不过就兵法来说,公义真的无需我指教!”
姬伯义本想谦虚一下,但是如此出色的评价,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姬伯义看向外面正在和杜筱雨站在一旁的张任。
“公义,亮红和我只能来一个,不然动静太大,不大好,他让我给你带来祝福!”
张任点了点头,赵先没能来的确是个遗憾,但是子龙如此说,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