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点了点头:“曜卿兄,你怎么看?”
“德珪兄,五家分汉中,汉中现在近两百万百姓,那张任可是有名的财神爷,富甲一方,不打劫他打劫谁?”
蔡琰看着袁涣,心里说,那袁家还是天下第一世家呢,百年累积,比窝在汉中的财神爷有钱多了吧……
“汉中这样吸引百姓去汉中,我相信南郡这边去汉中的人数不在少数吧!南阳现在有田没人种,不都是那张公义搞的鬼?”
“我们参与呃,我们蔡府有何好处?”
袁涣一愣,这蔡德珪真是不要脸,上次直接送给他一个五色珠,还不够,心里一横:“这事若成,打劫汉中,谁打劫的归谁,另外我一定让我家主公再送来一个五色珠!”
“可是……”蔡瑁很纠结,朝蔡瓒使了一个眼色。
“可是什么啊?”
蔡瓒心领神会,立马起身指着袁涣:“袁曜卿居心叵测,我们这三兄弟,给两个五色珠,让我们三兄弟如何分?这简直是二桃杀三士的作风啊!”
袁涣一下子愣住了,这话有点重了,不过,想起主公袁术说的话,不管什么办法都要拉荆州下水,因为上庸这一块是自己主攻方向,荆州兵是自己主要的助力,不同其他几路,这一路是要帮自己顶在前面的军队,所以一定要他们出兵。
袁涣一咬牙:“好,在下一定做到,三位每人一个,望三位一定要做到!”
“那是自然!”蔡瑁点头道,“那么我要准备一下,去州牧府,见见我的姐夫!”
袁涣出了蔡府,脸色一变:“也罢,我看刘景升到现在没有还五色珠,他应该心里同意了,蔡家也同意了,蒯家表示不参与,庞家远离权利中心已久,对着影响不大,至于黄家,门都进不去!马家向家都同意了,但是,这事应该能成!”
夜晚,州牧府,镇南将军军师蔡瑁坐在右手上首位置,他的身后三个位置,分别是坐着蔡瓒、蔡琰和张允,张允刚换完一身衣服就急匆匆的过来了,右手第二位置坐着荆州核心智囊蒯良,蒯良的身后是其弟蒯越,右手第三位置是刚从江夏回来的黄祖,黄祖身后坐着的是族弟黄承彦和他的儿子黄射,还有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汉子,眼神中有一股凌厉的杀气,那是不久前射杀孙文台的黄忠,这段时间在兄长帐下听用,黄忠当然知道此次聚会的目的,所以掩盖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气,就算有主公的书信,心里看着这些人依然不顺眼,右手第四的位置坐着刘表的侄子刘磐,在荆州军中军职不低,刘磐身后坐着只有一个人,刘虎。
左手边是荆襄的世家豪族中人,上首第一个位置空着,没人去坐,那是庞家的,庞家是荆襄四大家族唯一一个现在在荆襄官员体系中没有职位的世家,但是由于庞德公的存在,庞家想要有荆襄官员一席之地,是很容易的事,刘表单骑下荆襄时,第一个拜访的就是鹿门山的庞德公,希望庞德公相助,庞德公没有出手相助,据说倒是指了条明路,世家中人都很自觉将这个位置留下,不管庞德公来不来,都留着,左手第二个位置是向家的向德基,已过半百之年,向德基身后是他的两个儿子,大的叫向圣传,小的叫向朗,第三个位置马贤,马贤身后面是他的长子马伯常,第四个位置是个年轻小伙子,他代表的却是荆襄习家,他叫习帧。
众人先是互相打着招呼,然后相互讨论着,都笑容可掬,很轻松。
“州牧大人到……”一个声音传出。
刘表缓缓的走出来,后面跟着夫人蔡氏,还有长子刘琦,蔡氏坐在刘表身边,刘琦坐在一个台阶之下的位置上。
众人站起来,“州牧大人好!”
“坐吧!”
“谢大人!”
“我们好久没有聚一聚了!这几天心情不好,出去转了一圈,你们来找我,都没找到我,今天回来了,一则,请大家吃个饭,二则,想问问你们找我何事?”
刚才还热闹的气氛,突然安静起来。
“荆州牧大人……”蔡瑁看所有人没有吱声,突然站了起来。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今天这里没有大人,都是自家人,我娶了你姐,我就是你姐夫,你们蔡家和在座的都有亲情或者友情,那么我们都是自己人,年长的叫我一声景升,年少的叫我一声景升兄,不要太拘谨!”
“是……”
蔡瑁很清楚自己的姐夫让自己别出头,先听一听其他人说什么。蔡瑁看了一眼旁边的蒯良,蒯良这老狐狸闭着眼睛,如进忘我之境。
所有人又没有了声音,都左右看看,等候着其他人出声。
“妹夫……”一个声音出现,所有人寻找到声音的来源,安陆黄家的族长,镇守江夏的黄祖出声,黄祖看着盘子里的肉:“妹夫,你今天太好客了,居然用鹿肉招待大家!”黄祖笑呵呵的说道,还用刀分开鹿肉,用刀刺了一片鹿肉放进嘴里,吧嗒吧嗒的吃的很香。
众人才发现今天的晚宴真的是用鹿肉招待大家,看着黄祖吃的香,大家也就先吃点东西。
“汉德兄,前两天不顺心,所以出去了一趟,打到一头獐鹿,回来就分享给大家了!”刘表笑了笑,向黄祖遥敬一杯,感谢黄祖让这饭局正式开始,不能酒足饭饱再争议正事么?旁边蔡氏给刘表切肉。
“来,在座都是自家人,我刘景升敬大家一杯!”
“敬景升……”
“敬妹夫……”
“敬姐夫……”
“敬景升兄……”
第一轮酒喝完,刘表朝黄祖方向看去:“汉德兄,我在此谢谢你,谢谢你守着荆襄的东大门,谢谢你,哪怕江东之虎也攻不破西陵城!这一杯酒,我敬你!”
黄祖笑着看着刘表,实际上黄家和刘表,甚至是襄阳其他世家冲突不多,说是荆襄四大家族,但是自己家族却在安陆,并不在荆州核心地带,但黄家在荆襄七郡都有结亲,交好与各个世家,镇守西陵城,稳住江夏郡,保证了襄阳一带的安全,甚至吸引了袁家的仇恨,所以荆襄世家从亲缘和安全来说,都不愿为难黄家,倒让黄家和庞家一样,超脱于这些世家的纷争,但话语权也不轻,未必比得上蔡家,但跟蒯家相差无几。
黄祖举杯,看向刘表:“这是我应该做的!”黄祖没等待刘表喝酒,而是自己先将酒喝完了。
刘表很满意,慢慢的将酒喝下去。
当黄祖喝完酒就明白了刘表的意思,这还真不是向自己敬酒,而是告诉自己,可以以这理由脱离这事情,虽然和自己想法一致,但刘表的好意,黄祖是接受了的,于是朝刘表点头笑了笑。
酒席开始,所有人也有意识的没有讨论那个沉重的问题,相互间敬酒,就这样酒过三巡之后。
“诸位,今天的酒好喝么?”
“好喝!”
“好喝!”
“意犹未尽!”
“嗯,我知道大家都来找我,何事,汝南派来的袁曜卿在襄阳已经数日了吧,诸位都见过了吧!现在酒足饭饱,大家说说心里话!”
众人一阵沉默,黄祖看了看四周,然后出声:“大家都不想先表态,我来说我的态度,袁曜卿我没见过,我没让他进我的府上,他袁公路派人打我们荆州,夺取了南阳,又来夺取江夏,他现在想要攻打汉中,就邀请我们了?要不,他能不能将南阳还给我们?不行吧?我不会同意去攻打汉中的,我要守江夏,江夏是荆州的门户,你们要去汉中,我不阻拦,但是为了荆襄六郡的安全,我江夏的士兵不能跟你们去汉中!”
“袁曜卿跟我解释过了,攻打江夏是孙文台没有接到指令,自己攻打的,跟袁公路没什么关系!”
黄祖瞟了一眼刚才侃侃而谈的向德基,向德基是在场岁数最大的,所有也是最会摆资格的,这一番话,四周人,点头称是。
“这理由也行,那南阳太守张咨被孙文台所杀,他袁公路就占有南阳,经过我荆襄州牧府同意给他们了?还回来,我也就相信了!”
向德基没想到黄祖会跟他抬杠,但没有理黄祖,抱手朝刘表一礼:“我向氏表示同意开赴上庸城!”简单明了。
马贤一拱手:“我马氏也同意进攻汉中!”
习帧坐在一边,没有吱声,旁边马贤和向德基跟习帧说:“文祥,攻入汉中,财富自己取之!如此好事,你不参与?”
习帧一拱手:“小子天资愚钝,不善于此事,老父临终前说,没有大智慧,宁做守家奴,将习家安稳的传下去就行了,所以我习家也不参与此事了。”
习帧几句话,让马贤和向德基听了只能让开,人家老父临终嘱托,就算了吧!更何况习家实力一般般,去不去影响不大。
蔡瑁看几乎所有人表了态,于是站了起来:“我也同意进攻汉中!此次进攻,袁公路据说会出动十五万兵马,走武当北道,进入东三县,刘焉出动五到十万,分两路走米仓道和金牛道,而马腾部大约十万兵甲南下,这就有三十五万兵马了,加上我们四十万兵马,而汉中仅仅一个郡,最多只有三万人马,我堂堂三州两郡之地,二十倍于对手!”
“那,董卓呢?当初张公义可没有反董卓,张公义联手董卓,董卓如果出手,怎么办?”
“我听闻,董卓对张公义也是一肚子抱怨,要知道关中可是很多流民去了汉中,甚至听说有过冲突!”向德基很神秘的说道,让人感觉高深莫测。
“我们攻打汉中,董卓攻我们没有利,说不准他会出手攻击汉中,跟我们分利!如果他们出手,则近五十万攻击汉中,汉中仅仅三万,如何能敌?”蔡瑁笃定的说道。
刘表立刻明白了,自己这个妻弟是很清楚的,那个袁涣肯定将底都交代清楚了,所以才这么确定,于是刘表开口:“我不反对攻打汉中,但我荆州总共多少士兵?新野是我北面门户,长沙是我荆州东面门户,而江夏兼顾东面和北面,这三地的士兵,只能增加不能减少,除了这三地兵甲,至少两万水军,还有多少士兵?还要全境看守,还有多少士兵?从这个角度来说,荆州几乎没有兵甲进攻汉中!”
刘表顿了顿,“所以我还是反对去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