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西塞维的通讯申请,格兰纳心中畅快无比,他嘻嘻笑道:“我可算是扳回一局。”
奇怪的是对方居然没有生气,又给他拨了过来。
“您有一封通讯,请问您是否接收?”
声音响起,格兰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暗道不好:“这是遇到急事了?”
他赶忙准备接收,就在手指即将触到的一瞬间,通讯屏幕上弹出一个灰色条框,上面显示对方已挂断。
格兰纳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微笑着将他拉进黑名单。
十分钟后,格兰纳挣扎半天,还是把西塞维从黑名单中放了出来,心想真的是上辈子干了十恶不赦的事这辈子才会和西塞维组成塑料搭档。
在这十分钟内,西塞维没有向他发起通讯,但是却显示有两条来自八分钟前的文字消息。
格兰纳放平心态,心平气和地点开。
西塞维:「找到了冕下,预计一周内回到瑰巢。」
西塞维:「冕下现在有点发烧,为了不引起轰动,你把和虫母有关的资料都发我一份。」
身为虫族的通讯联络官兼任科研工作者的格兰纳,被这两条消息打懵在原地。
心平气和是不可能的,他直接原地爆炸。
另一边的西塞维在收到无数个来自格兰纳发来的视频申请时,就知道对方肯定是自认为大度的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在这种事情上他也不忍心吊着这位可怜同事太久,最终还是选择接收。
通讯屏幕上立刻传来格兰纳的咆哮,西塞维略微嫌弃的侧过脸,他可以发誓,认识对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用这么大的嗓音说话。
格兰纳现在恨不得扒开显示屏整个虫穿过去:
“什么冕下?”
“什么情况!”
“你在哪里找到冕下的!”
“真的是冕下吗!”
“冕下怎么会生病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让我看看!”
“你可别骗我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谎报明天你就等着被万虫唾弃吧!!!”
格兰纳说完话都不带喘,整个脸被憋的通红。
西塞维认真的说道:“真的,没骗你。”
他花了半天向格兰纳解释这一路的磕磕碰碰,听的格兰纳胆战心惊,但凡这中途出现一个差错,他们都会永远见不到他们新生的冕下。
都说好男人流血不流泪,但他真的有点绷不住鼻尖的酸涩,只好偏过头装模作样地扶了扶自己的单框眼镜,顺带擦拭掉眼角的泪水。
是心疼,也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西塞维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他装作没看见,声音依旧毫无波澜:“资料记得发我,回见。”
036的第一轮治疗已经结束。
本以为会很棘手的病情,在分析报告出来的时候星舰上所有虫都不禁松口气。原来是因为昼夜温差太大,新生幼崽的免疫力低下无法适应环境而引起的低烧。
比预想中的结果要好上太多。
但一想到冕下出生后没有得到最好的照顾而导致生病,在场的虫们心里都压着情绪。
036服用过药物后,在治疗舱内沉稳睡去,没了病痛骚扰,他睡得格外香甜,小小一团安静地躺着那,让他们这些长年在外的糙虫大汉们搁着玻璃都忍不住夹着嗓音小声说话。
一支装有036血液样本的试管被治疗机器人送到西塞维这里,这些未用完的血液样本,正好能将就给他们的冕下在虫族信息库里注册身份。
西塞维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冕下能睡个好觉。
深夜,西塞维终于将格兰纳发来的那些资料看完,俩人开着通讯絮絮叨叨聊了很多。
明明虫母对虫族的意义非凡,相关资料却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晦涩难懂的文字概述,连一张可以用作参考的图片都没有。
格兰纳也解释了为什么只有他会感到不适,西塞维之前的猜想算是对了一半,这的确和他的ss级精神力有关。
虫母在生病或是遇见生命威胁的情况下,但凡是靠近虫母的高阶虫族拥有s级以上的精神力,便会被虫母无意识地当做情绪释放的微载体。
初步症状可表现为头晕、胸闷、出虚汗和指关节震颤;严重情况下则会呕吐、晕厥、精神力崩溃。
虫母只是普通的低烧,所以他才会感到这些轻微不适。
西塞维将目光移到后面,停留在了“呕吐、晕厥、精神力崩溃”这一行。
“什么情况下会发生精神力崩溃?”
他有点明知故问的意味。
格兰纳沉默半晌,还是回复了他:
“死亡吧。”
他们都默契地不再说话,自动掠过这个话题。
和虫母有关的所有文献都是依照现实抒写,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虚假,有的东西查得太深未必是件好事。
真实的虫族史令虫抑郁。
格兰纳再次挑起话题:“对了,关于上任冕下影像资料的事,我这里倒是有些传言,你要不要听。”
西塞维点头:“只要不是违禁内容。”
格兰纳道:“和违不违禁没有关系,就是这件事吧……很难说得清。我先说好啊,我当个故事讲你也当个故事听,别想太多。”
西塞维应了声,听见格兰纳喝了口水才开始细细道来。
新生代的虫族都没有见过虫母,而上一任虫母连一点影像都没有传下来,不是他们没留,是全都被删干净了。
据说是发生在第一任虫母,也就是上任虫母逝世后的第二年,虫族有位科研专家在精神力崩溃之后便一直疯疯癫癫,到处传着虫族再也不可能有虫母的言论,故意制造恐慌。
他甚至借助自己新研发的设备入侵了虫族的所有网络,那年,虫族的防御系统远远没有现在完善。
他疯了般删掉与上任虫母有关的所有图片和影像。
等到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变回原型,巨大的虫肢断开散落一地,惨死在了自己的研究室里。
西塞维平静地听着格兰纳讲述完,就像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故事。
“没备份?”西塞维问,“就真的连一张都没有?”
格兰纳噎住,“传言就是这么传的,事实也是一张都没留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别问这么多,因为我回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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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这其中确实含有夸大的成分,但毕竟太久远了,这是上一代虫族的事情,有的东西传下来变了味他都不一定知晓。
“对了。”格兰纳想到对方刚刚说的话,轻咳一声:“关于冕下的身份登记,我建议越快越好。待冕下醒过来,就可以给冕下注册一个初级身份上传到虫族的信息网上。”
“你建议?”
格兰纳:“……”
身在瑰巢还看不到冕下的某只虫,只有在冕下的身份信息亮起时,他才会心安;或许那个时候,他才会有“原来我们虫族真的诞生了冕下”的实感。
格兰纳的小小私心被看穿,但他还是希望能听见他想要的答案,耐心等待西塞维回答。
“可以。”
西塞维思考后说:“目前冕下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不过这件事还是得询问冕下的意愿。”
格兰纳笑了,“那是自然。”
俩人挂断通讯,西塞维开始慢慢处理公务。
高阶虫族因为军权和政权的割裂,导致最近不断发生冲突,那些老虫们一个个都是守旧派,手头上拿着薪资还天天找事,认为军权全在他们这几个虫族上将的手里不利于虫族的发展,多少都要匀一部分出去。
这些军权全是他们通过不断征战自己打来的实权,谁都不愿意将自己肥肉切一块,去当这个冤大头。
其中当属西塞维的军权最多,瑰巢和主星系的大部分军权都被他握在手里。
年少有成,又凭借自己的实力继承了父亲的军权,还是现下唯一拥有双s级精神力的虫族。
他这块肉可没那么好啃,西塞维都担心把别人的牙磕坏了。
但如今冕下诞生,军权和政权都该收收了。
总不能让冕下像其他种族的王储那般,手上空无实权,被臣民架空王位,这跟提线傀儡有什么区别。
他扪心自问,只要冕下想要他的军权,待冕下回到瑰巢有能力掌控这些的时候,他愿意全权交付。
没什么好可惜的,他们这些虫族这么努力的扩张领土,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几百年的相互试探也是时候结束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回到瑰巢前就得处理好,犯不着要他们新生的冕下来操心。
星舰上,除了一些有重要工作不能离开岗位的虫族苦着脸离开,其他人都守在冕下的治疗舱前。
所以当036即将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通知到西塞维。
036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小虫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医疗间内,身上还连接着某种器械。
这时,治疗舱的门被推开。
西塞维走到036面前恭敬的躬下腰,和036四目相对。
那是一张非常具有侵略性的脸,036在孤儿院里从未见过这样标致的人;他的下颌分明,眼眸深邃,像是邪恶教皇从画中走了出来。
“冕下。”
西塞维的声音和他的梦中的男人别无二致。
“我的名字是西塞维。”他摘下胸前的玫瑰徽章,献上最真挚的忠诚。
“我代表瑰巢欢迎您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