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予用力,终于从小姑娘身体纠缠中抽出自己的手,但另一手仍然紧紧地拽着林天浩。
“行吧!我们也不说推人的事儿了,你逃课去厕所看连环画总是真的吧。男厕所总不是我们两个女的逼你进去的吧!”陆青予拉着林天浩。
“跟我回教室去!”
林天浩还在挣扎,陆青予已经用上了全部的手劲儿。
小姑娘去牵着林天浩的另一只手:“天浩不怕,待会儿回家,我会说是我的错,爸爸妈妈不会批评你的,你乖乖回去吧!”
“行,你就这么说。”林天浩不挣扎了,乖乖跟着陆青予回了教室。
陆青予被闹出一身的汗水,把小东西塞回了座位。桌上一幅画,画得鬼画桃符。
“这是你画的?”陆青予点着画面。
今天她教大家画门神,当地的一种年画。可这幅画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比抽象画还抽象。
“是啊!”林天浩理所当然。
陆青予走上讲台,翻出课前交的作业,比对了一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作品。
“那这个呢?”陆青予把两幅画放在一起小声说。
“这也是我画的,你教得不好,我画不出来。我回家自己想就能画出来了。”林天浩还挺得意。
陆青予找出一张白纸放在林天浩面前:“既然你回家能画,现在也能画。再画一遍吧!”
林天浩脸色铁青:“老师,我在学校就是画不出来。”
看他这个调调和陆伟一模一样,这幅画出自谁之手一目了然。
陆青予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他妈实情,这个培训班是他妈妈花了钱的,结果这祖宗就是来当祖宗的。
小姑娘在后门偷看。
“既然你要守着你弟弟,就在这儿等着他吧。”陆青予搬了个板凳放在最后一排,招手让她进来。
小姑娘羞涩地搬凳子坐在后门门口:“谢谢,我就在这儿等就可以了。”
陆青予再给她一支笔、一张纸。“画着玩儿!”
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后紧紧握住了笔。
旁边一个长得比较魁梧的姑娘轻抬桌子,放在她的面前小声说:“小妹妹,这里有桌子,我们一块儿用。”
小姑娘犹豫不敢动,盯着陆青予。只见她回到讲台,把林天浩拎到了讲台上去了。
“没事儿,陆老师人可好了,我们没交钱的和交钱的,她都一视同仁。我叫夏金凤,你叫什么名字?”夏金凤把自己的文具挪了挪,给她腾地方。
“我叫林招娣,谢谢夏姐姐。”小姑娘终于笑了。
陆青予远远看见夏金凤和林招娣拼桌开始画画,她收回目光专注在林天浩身上。
果然,这个小祖宗啥也不会。
放学后,陆青予非常尽职尽责地对林母说:“林天浩非常有绘画天分,你们一定要让他自己完成。他以后会当大画家的!”
“真的吗?”林母喜出望外。“我们家条件好,就盼着能出一个大人物。天浩能成为画家可太好了。”
“是的!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孩子,只要勤加练习一定没问题。”陆青予笑得很真诚。“所以,他的作业你们家长请一定守着他画啊!”
林天浩在旁边目瞪狗呆!
本来准备等陆青予告状就撒泼打滚,说是姐姐林招娣的错。结果,结果……她不仅没告状,居然说他是未来的画家,所以要自己亲自完成绘画作业。
天啊,太坑小孩儿了!
林招娣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本来都做好了被父母骂的准备。
“招娣,来,把弟弟书包拿着,我们回去了。”林母吩咐道,小姑娘很自觉地已经拿上了。
林天浩一脸怨气地跟着林母走了。
苏远宸一脸焦急地跑过来。
这是怎么了?
“青予,周大婶打电话到文化宫来,说陆小小出事了。”苏远宸急急忙忙地说。
刚才还想到陆小小就是长大后的林招娣,国人果然说不得。
“出什么事了?”陆青予一边问,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
“听你妈说,她好像早产了,但她婆婆好像让她在家里生。你妈已经先过去了。”苏远宸眉头紧皱。“早产不应该送医院吗?”
廖家果然还是不让她去医院。
陆青予狠狠吐出一口气,拉着苏远宸的胳膊说:“请你帮个忙,我要借你的车。”
“好,我立刻送你过去。”苏远宸摸着裤兜里的车钥匙。
“不,我要用沈主任的三轮车,麻烦你看看还有谁能帮忙,一块去。”陆青予斩钉截铁地说。
“你要用强?”苏远宸兴奋起来。
陆青予咬着下唇,点点头。
苏远宸跑回办公楼,找来了小田,小田骑上自行车,苏远宸骑上偏三轮,搭着陆青予往陆小小家跑。
6月底的天,即便是下午5点,还是燥热。即便是坐在车上,迎着风。陆青予依然感受不到一丝凉意。
“苏远宸,我妈怎么知道陆小小早产的?”
“听说是廖家的小姑子,她听到陆小小的声音很痛苦,已经在家叫了一天了,才跑来通风报信的。”苏远宸使劲踩着自行车。
果然是廖桃,她是良心发现还是同病相怜呢?
苏远宸和小田两人用上全力,十几分钟就到达了廖家。
廖家今天关了店铺,一排门板上还带着清洗的水渍。
顺着围墙到后院,院子里面诡异的安静。
陆青予先跳下车,着急地拍着房门:“廖老娘,开门,我是陆青予。”
院子里有了些响动,大门开了一条缝。
廖老娘探出头,看见陆青予,十分怠慢:“你来做什么?我们正忙着呢!”
“我姐呢?她在不在里面,我要见她!”陆青予着急地说。
“我媳妇生孩子,你见她干什么?你个黄花闺女,婚都没结,凑什么热闹。快快快,滚远点。”廖老娘准备关门。
陆青予伸手推着门,把脚和肩膀插进门缝,大喊:“姐,姐!我是青予,你在哪里?”
生产用的房间昏暗且闷热,只有一张床,一个椅子,一张桌子。桌上放着搪瓷盆、毛巾、剪刀和开水。接生婆坐在旁边跷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陆小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感受阵阵疼痛,尽量保持体力没有喊叫。她已经把所有钱给廖桃了,她如果有那么一丁点儿良心,就会通知陆青予。
但是她不知道陆青予今天在文化宫上课,打电话来来去去耽搁了不少时间。
现在她听到陆青予的声音,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陆小小唰地睁开眼睛,挣扎着起身轻喊:“青予,我,我在这里……”
听到这声回应,陆青予努力往前挤,想要把门打开。
但是廖老娘力大无比,很快就把陆青予的手和肩膀推开了,准备使劲关门。
“脚!”陆青予不愿意收回自己的脚,被压得一声尖叫。
两双大手撑住了门,一双手扶住了陆青予,是苏远宸、小田和周素莲。
身后的陆红红深吸一口气,用儿童高亢的声音高喊:“杀人啦!廖家杀人啦!”
廖老娘愣神的时候,苏远宸用身体撞开了门。
院子里廖全贵和廖老汉都出来了,对着冲进来的几个人喊:“干什么?抢劫吗?”
“我要见我姐!”陆青予满头大汗。
周素莲牵着陆红红的手,苏远宸和小田一左一右。四个人站在陆青予身后,给予她力量。
“我媳妇生孩子,你凭什么要见她?”廖全贵仗着身强力壮并不怕这群人。
廖老娘一个踉跄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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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和廖老汉站在一起。
“女人生孩子,不应该送医院吗?在家里生,还是早产,我姐还要不要命了!”
“你懂什么?我们家孩子都是在家里生的,过去几百年、几千年,也都是家里生的。医院里全是男人,你家不要脸,我廖家还是要脸的。”廖老娘坚持己见。
周素莲上前一步,温和地说:“廖老娘,我们女人生孩子是一道坎,以前没医院,在家里生是没办法了。现在不一样了,在医院生,孩子和大人都有保证。我们都是女人,我们吃过的苦,就不要让孩子们再吃了。”
“说得轻巧,去医院你给钱吗?”廖全贵满脸横肉。“她父母兄弟全都跑了,谁在医院伺候她?”
“对,你们光说不练有什么用!”廖老汉也满脸横肉。
“既然她爹娘不管了,我家该怎么管就怎么管。你们也别嫌弃,我家就这个条件,就这个习惯。既不会亏待她,也不会被你们拿捏。”廖老娘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说来说去,还是钱。不管哪个年代,贫贱夫妻百事哀。
被父母兄弟抛弃的陆小小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陆青予站了出来,既然来了,就不会再退缩。
“我来管!” 姐虽然不富裕,但是百八块钱还是有的,足够生孩子了。
廖全贵居然笑了:“你来管,想得美!我儿子必须在我家里生。在家生才能保证生儿子。”
“我自己的媳妇,想怎样就怎样!”廖老娘也笑了。
房内的陆小小听得清楚,心中更加凄凉,小腹越来越痛,如同石头一般往下坠,千斤之力,剧痛无比。
“啊!啊……”她无力地喊着。
接生婆爬起来看了看,除了羊水,血开始蔓延开来,褥子湿了一片。“不好了,见红了!”
听到这声叫,陆青予也不再和廖家人纠缠,疯了一般冲向屋子。
廖老娘拦住她,周素莲伸手抓住了廖老娘。
廖全贵想抓她,苏远宸一把抱住了廖全贵。廖全贵没想到苏远宸力气还挺大,两个人抗衡起来。
小田拦住廖老汉,陆青予顺利地跑进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血腥味十足,灯光下的陆小小满面泪水:“帮帮我,我的肚子好痛。”
陆青予冲上来抱住她:“姐,你还能不能坚持!”
陆小小忍着疼痛挤出笑脸,点点头。
看着堂姐痛苦的笑脸,陆青予的眼泪也出来了。她高喊着:“苏远宸,快来帮忙。”
廖全贵反抓着苏远宸的胳膊,不放手。
苏远宸恶狠狠地说:“廖全贵,你想清楚,如果你拦着我,让陆小小有什么好歹,我保证把你送进公安局,吃一辈子牢饭!”
廖全贵愣了一下,苏远宸伸出胳膊肘,用全身的力气冲撞过去,把他撞翻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所有人没想到苏远宸这么凶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已经让他冲进了房间,小田也跟着跑了进去。
廖老汉俯身下去扶儿子,廖全贵个头大摔得就重,腰痛无比,坐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被周素莲拉着的廖老娘哭喊着:“啊!男人闯进了产室,我媳妇不要活了。”
苏远宸闻言停在门口:“青予,找东西给她遮一下,我们进来了。”
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廖桃冲了进来,翻出一张床单抖开围了上去,把怀里一个纸包塞进陆小小的怀里。
“给你,生孩子去吧!”
陆青予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给的钱,小姑娘居然没要?
陆小小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眨眼表示感谢。
“姐,你能走吗?”陆青予问。
陆小小咬牙坚持着站起来,下面听到了水声,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别动她!”一连串的事件发生,接生婆都要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