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跟着大部队一起，小葡萄也逐渐熟悉了晨起从宿舍坐大巴到训练场，暮合再同样的路径返回的日子。
不仅是队里的运动员们，基地的工作人员、安保人员，甚至食堂的打饭阿姨和叔叔都认识了这个每天一蹦一跳的小团子。
“龙仔，小葡萄多大了？”
一个已经在基地食堂工作十余年的阿姨抱着疑惑的眼神观察着小团子，被观察的这个小的还抱着奶瓶，牵着爸爸的手，流着口水盯上了爸爸给自己打的肉末蒸蛋。
马龙没当回事儿，随口回答快二十个月了。
阿姨嘶得过了口空气，“还三餐喝奶粉呢？”
马龙还在包里翻着餐卡，听着阿姨的话觉得有点奇怪，“嗯。”
“哎呀你可真不小心呐！”阿姨着急狠了拍着大腿，“要赶紧断了奶粉试着喝牛奶呀！”
小葡萄是纯奶粉喂养长大的，马龙看了许多书和资料，仔细挑着配方买最好的奶粉，倒也疏忽了断奶粉时间这回事，听了阿姨的话也突觉不好意思，“您说要赶紧尝试喝牛奶，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阿姨也是个积极分享经验的人，滔滔不绝的喝奶秘方就这么流进马龙的耳朵里。首先调制乳坚决不能喝，三岁以上再说，其次相对于常温奶，巴氏奶对孩子更好，只是保质期太短，要买得勤丢得勤，还有最好选择一些有自营牧场的牌子………
小葡萄就仰着小脑壳，看着两个大人隔着玻璃，通过小小的窗口商量一些密事儿的模样。
但断奶粉说得容易，实践起来哪有这么简单。
马龙就总怀疑以前给小葡萄喝的奶粉里有某些依赖性成分，就算哄骗着她说换了新奶粉，把鲜牛奶倒进奶瓶里，小团子小口一抿就推了远，头摇成拨浪鼓，嘴里哇哇乱哼着“我不喝”。
但一天不喝喜欢的奶粉又成瘾似的睡不着，大晚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坐在床上，闹着搡着爸爸要喝奶。
小小的人儿顶着乱糟的头发，通红的眼睛，看得马龙心软的不行。
但马龙深知要是自己没坚持住，去泡了奶粉，那就真是功亏一篑大可惜了。所以只能任由她闹着，床头摆好鲜牛奶，自己躺在一边定如山。
态度要摆好，没有奶粉只有牛奶，反正要喝不喝随你。
哭了好几天，小葡萄的小手终于愿意伸向床头的牛奶。
马龙大喜过望，要躲不躲的眼神偷偷看着女儿，不敢打扰她，盯着她皱着眉头，一小口一小口把奶瓶里的牛奶喝了个干净。
“爸爸，不好喝。”小葡萄小肉拳头轻轻推了一下马龙。
“那不是也喝光光了嘛！真乖昂小葡萄！”马龙一展臂把小葡萄拥进怀里，抽了张纸擦了擦女儿嘴角的奶渍。
马龙也是后来才知道，别的孩子断奶粉或许会花上大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小葡萄的适应能力已经是强中强，一个周的时间就接受了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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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宁某天自由组队练习的时候和马龙嘀嘀咕咕，说阿途从肉团子变成瘦团子了。
小孩一天一个样，抽条似的，原本肉堆堆的胳膊和腿都有了骨头样，细溜儿的，只有小肥肚和肉肉脸还是马龙记忆里的模样。
马龙的眼神从丁宁说完话开始就一直粘在快乐捡球的小葡萄身上，恍恍惚惚地。
确实高了蛮多，也瘦了蛮多。冬天衣服包裹性强看不出来，现在春日已深，怕是以前的小衣服都只能当肚兜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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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个子依然矮矮，但是四肢都生得细长，不再是马龙回忆里一搂就是一个团在怀里的雪团子了。
莫名有些伤感，原来看着孩子长大是这样的感觉。
“小葡萄，到这来！”刘诗雯想逗小孩玩，把捡了满满一筐小白球的小葡萄叫过来。
“小枣姐姐！”小葡萄屁颠屁颠跑过来，仰着头叫得甜甜。
刘诗雯半蹲下来，把自己的拍子递给小葡萄，“小葡萄想不想学乒乓球啊？”冲着小孩的笑脸和煦，余光却绕到后脑勺偷偷看着马龙。
马龙倒也不是反感让女儿走乒乓之路，只是自己走的太苦太累，所有同行的人也都无一幸免。
他有点想象不了如果女儿走自己的老路，他会心疼成什么样。不过如果她自己开心，自己心甘情愿，那他这个当爸爸的也不会多说什么。
马龙就这么抱着双臂看着小葡萄接过拍子，在小枣的指导下摆正了手指，非常标准的横拍握法。
别的小朋友都是四五岁开始学乒乓，小葡萄才一岁半多，实在是早了点。
小葡萄只有半个额头超过球台，直视只能看得着对面人桌下的两根腿。刘诗雯看的觉得又好笑又可爱，环视了一圈，领着小葡萄去了旁边一个长矮桌。
自己则拿了备用拍蹲在对面，踏着螃蟹步发了个轻轻的，不高不低的球。葡萄眼注视着球离自己越来越近，嗒嗒触在桌上两次，小胳膊用力一伸———
小白球稳稳落在自己身边，在红色塑胶地上滚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们再来一次！”小枣又螃蟹步去拿了新球，比刚刚发的更轻更柔，可嗒嗒两声之后还是同样的场景。
小枣抓抓脑袋，“果然还是学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