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沈谈走到自己面前,路弥都没有想好怎么应对。
他根本没想过沈谈今天就会回家。
要是知道,他就不会给沈谈发那条消息,也就不会让沈谈不高兴了。
路南德生气的时候会做什么?
会骂他,偶尔也会动手,会把他关起来……
但沈谈跟路南德又不一样。
路弥明明知道沈谈跟路南德找的那个沈先生是一路人,和路南德也是一路人,但潜意识里却把他们划分开了。
他想得太投入,手死死抓着电竞椅的扶手,也没注意到沈谈已经走到他面前。
一直到晃了下神,眼底出现一双和自己那双毛绒拖鞋看起来是一个系列的拖鞋,只不过沈谈那双是黑色的。
立马回过神来,路弥仰起头,才发现沈谈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路弥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每次直视沈谈都会让他感到害怕。
面对面和在视频里见面是不一样的。
和沈谈打视频的这几天他还以为自己能完全适应这种和沈谈待在一起的感觉,然而事实告诉他不行。
他依然怕沈谈。
路弥眼神闪烁着,努力让自己不要逃开。
那样可能会让沈谈更加生气。
见他看过来,沈谈才慢慢俯下身靠近,膝盖贴着路弥的膝盖,“怎么这副表情看着我?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喜怒来。
路弥连忙摇头。
明明是他做了什么让沈谈不高兴了。
他抬了抬下巴,但沈谈靠得太近了,他只要再抬高一点就能和沈谈完全面对面呼吸碰到一起,这迫使他只能连忙又低下头去,人也往后倾了点。
沈谈似乎并没注意到他这种躲闪的行为,一只手撑在椅背上方,“原来不是故意当没看见我,还以为这么久没见,你已经不想见我了。”
“没有……”路弥就连否认都轻飘飘的。
沈谈追问:“没有什么?”
“没有故意当没看见你。”路弥感觉沈谈靠得越来越近,连椅子的主权似乎都被他夺走了,沈谈的双腿慢慢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他不敢躲开,只能逐渐分开,让沈谈顺利地挤进来。
“那么不想见我是真的?”沈谈倾身低头,鼻尖和路弥鼻尖抵在了一起。
如他所料路弥的呼吸变重了,大概是想起了之前的回忆,他什么都还没做,路弥的耳朵已经红透了,还有往脸上蔓延的趋势。
沈谈垂着眼,看见路弥无意识地舔了下下唇。
“不是真的。”路弥连忙替自己解释,怕沈谈误会得更深,他又补充,“没有不想见你。”
“你知道不想的反义词是什么吗?”沈谈笑了声,鼻尖蹭着路弥的鼻尖,痒得路弥不得不抬起头来。
路弥没怎么思考就回答:“想。”
事实上他也没办法好好思考,沈谈的呼吸很热,从沈谈鼻尖靠上来的时候他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冒出上次在沙发上的场面。
在那之前路弥什么都没经历过,别说接吻,连牵手都没有过。
他没办法忘记沙发上的亲吻,只要沈谈一靠近身体就会给出最诚实的反应。
呼吸不稳,唇舌发麻。
“连起来是什么?”沈谈的另一只手覆到了路弥抓着扶手的那只手上,掌心贴着路弥的手背,温度轻而易举传递过来,沈谈大拇指指腹开始摩挲着路弥手背,视线却依然落在路弥身上,似乎在等一个合他心意的答案。
路弥闻到沈谈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和他这几天用的是同一款,他有些艰难地半张着嘴小口呼吸,手背痒得逐渐松了力,好一会儿才开口:“是想见你。”
他不明白沈谈让自己说这话的意义。
只不过他说完听见沈谈很明显地又笑了一声,应该是很满意这个答案,沈谈鼻尖往上抬了抬,唇就落到了路弥鼻尖上,他的亲吻总是湿热的,路弥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但沈谈并没有继续。
沈谈再次用鼻尖抵住路弥的鼻尖,“既然想见我,那刚刚怎么那副表情看着我?睁开眼睛,路弥,看着我,回答我的话。”
路弥眼皮颤动着,缓慢地睁眼,却还是不敢直视沈谈,眼神不断地躲闪着。
但他也躲不到哪里去。
只是刚刚被忘却的恐惧又涌了上来。
他不敢说话,只是紧紧抿住唇。
似乎只要不说,沈谈就不会向他发泄怒火。
“不想回答吗?”沈谈似乎并不准备就此借机发火,“不想回答也可以。”
那时候路南德也是这样说的。
路弥不爱说话,他不愿意喊继母妈妈,惹路南德生气,路南德让他回答为什么,路弥迟迟没有开口。
路南德说,不想回答也可以。
然后把他关进了那个狭小的房间。
那天是路南德生日,路家办了家宴,其乐融融,继母的亲戚、路家的亲戚,他的大哥二哥。
但路弥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也没有人在意他为什么不在,没有在意他有没有吃东西。
一直到第二天路南德才想起来自己的小儿子还被自己关着。
他把路弥放出来,并没有关心他有没有吃饭,还是路弥自己去厨房找了一些被剩下的食物。
从那以后路弥就没再忤逆过路南德。
他得活下去。
他还不想死。
那时候他七岁。
路弥眼皮快速颤动着,连声音也发着抖,“因为你生气了。”
“生气?我为什么会生气?”沈谈虽然这么问,语气里并没有透露出什么讶异。
他在沈家爬到这个位置,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会察言观色,也会参透人心。
从进入这间屋子开始,他就知道路弥情绪不对。
他虽然喜欢看路弥因为怕自己而发抖,那也算是他的喜好之一,但他并不喜欢路弥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明明脸上什么也藏不住。
他想要掌控路弥的一切,想要让路弥全身心地属于自己。
只不过眼下并不单单是因为路弥害怕自己。
从他说那句“不想回答也可以”开始,路弥的情绪变得更加外放。
他恐慌,但不是因为自己恐慌。
沈谈只喜欢他因为自己颤抖的模样。
其他人都不行。
沈谈说着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生气?”
他用大拇指不断抚摸着路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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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因为……因为……”路弥低垂着眉眼,不断地想起被关在房间里的那一天,没有水和食物,而外面那么热闹,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快死了,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那么脆弱,会很容易就死去,就像他妈妈一样死去,他咬了咬下唇,“因为我不想再跟你视频。”
也许说出来会好很多。
但沈谈也可能会更加生气。
他还是没法相信沈谈并没有生气。
“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沈谈松开了路弥的手,转而抚摸起他的耳垂。
耳垂这种地方总是很敏感,让路弥控制不住闷哼了声,抬起了头,断断续续地说:“我跟你说了,你没有回复。”
“我以为那句话的意思是你今晚不想在视频里看到我,而是想在家里看到我。”路弥的耳垂十分柔软,柔软且发烫,沈谈用手指描绘着他的耳廓,路弥对耳廓的反应并没有耳垂那么大,连呼吸都缓和下来了。
路弥已经有些没办法思考,上次亲吻的时候沈谈并没有这样对待他的耳朵,抚摸耳朵的感觉让他陌生又战栗,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保持思维,弄明白沈谈这话的意思,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谈,“所以你今晚才会回家吗?”
“那倒不是,是我本来就要在今晚回家,不过我原本想先去公司处理一些文件,因为你的这句话我把工作带回家里了。”沈谈向来是个公私分得很清楚的人,他以前从来不把工作带回家,不然也不会总是住在公司。
只不过这些话显然是虚假的。
他确实今天就要回家,就算没有路弥发的那句话,他也会带工作回家。
他也并没有曲解路弥那句话的意思。
路弥略微松了口气。
沈谈并没有因为自己而耽误工作。
但沈谈因为自己把工作带回来了。
是为了早点见到自己吗?
路弥心跳比刚才快了一点,但又想起,沈谈只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并不代表他知道了的话不会生气。
而现在沈谈知道了。
他又开始紧张。
只是沈谈的手指顺着耳廓滑进了耳蜗,那里平时路弥自己触碰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感觉,但被沈谈这么碰着,只是单纯地用指腹磨蹭着,路弥就忍不住仰起了脆弱的脖颈。
沈谈却跟完全没注意到他这么激烈的反应一样,慢条斯理地解释着:“就算你直接告诉我不想跟我视频,我也不会生气。”
路弥的拒绝并不会让他生气,反而会让他兴奋。
沈谈没有再继续用手指去抚摸路弥的耳蜗,他扣住了路弥的后脑勺,“我之前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包括这种对我并不友好的要求。”
他的眼神牢牢锁在路弥泛着潮红的脸上,“看来你一直没把我的话听进去,这样说起来我确实是需要生气。”
路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沈谈用手把他禁锢住了,他没办法躲,只能被迫仰着头看着沈谈。
“你认为我生气了会对你做什么?”沈谈用大拇指抵住了路弥的脖颈,按压着那里的嫩肉,“看来你所想的并不是我所想的。”
路弥并不清楚沈谈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他都没来得及说话,沈谈就已经咬住了他的唇。